百万诱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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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穿越一扇门,我们置身于一串长长的楼梯顶端,俯瞰着宽阔的水泥月台。一如既往地,一列火车驶入了月台右侧的116轨道。然而,左侧——117轨道——火车不存在进站的可能性。现在不会,永远不会。原因很简单,117轨道并非真正存在。当然了,空间就在那里,但是它不属于运行的铁轨。相反,过去的十年间,它充斥着长长的一排活动建筑拖车。
“这就是你以前常常玩耍的地方?”我问道,我们透过拖车上的明亮的窗户打量着两名建筑工人。
“不是……”他回答道,交叉到我的左边,“这是我们经常躲藏的地方……”
觉察到我脸上的困惑,他解释说:“当年,我还是中学低年级学生,我和兰迪常常从一根铁轨走到另一根铁轨,演奏音乐给星期五晚上的通勤者听。他的口琴,我的低音,还有麦迪逊广场花园这一侧的最具潜力的听众。自然地,运输巡警会抓住每一个机会驱赶我们,但是在楼梯的迷宫中,地下层总是拥有消失后的最佳去处。而且这儿——117轨道后面——这是我们重新集合的地点,于是我们就能再次挑起战争了。”
“你确信这儿安全吗?”我问道,他快速穿过积满泥土的狭窄通道,这条通道垂直于117轨道。并不是这条通道让我踌躇——而是尽头的那扇金属门——以及涂在它上面的黯淡的褐色文字:
非雇员禁止入内
停止!小心!
敬请留意!
危险
逃脱联邦经济情报局的魔掌?
危险。那是我踩刹车的地方。而且,也是查理加速的地方,永远是这样。
“查理,或许我们不应该……”
“不要当软脚虾。”他一边大声说,一边抓住了门把手。他注视着锈蚀的金属门框,用力猛地一拉。金属门转开的同时,一股沙尘暴向我们翻腾而来。查理直接走进了旋风之中。而我意识到自己只身一人了。
我跟着他穿梭到隔壁的房间,我们置身于庞大的地下车站,站在一组废弃的火车铁轨的边缘处。
对于查理来说,这是一次返家。“火车的太平间,兰迪常常这样打比方。”
环顾四周,我可以找出原因:这段隧道的宽度足以容纳三组铁轨,高度足以符合老式的柴油机车,而且顶棚的黑色足以说明他们为何最先卸下那些柴油机。生锈的铁轨附近,完全锈蚀的I形金属横梁之间,地面上覆盖着避孕套包装纸、烟蒂,以及至少两枝用过的皮下注射针头。毫无疑问,这是藏匿的好地方。
“关上门。”谢普在月台远处大声叫道。
“很高兴见到你。”查理说道。指着他的肩膀上方,他补充道,“不用担心那扇门——你从这儿后边什么也听不见的。”
谢普看了看他,仿佛他根本不在那里一样。“卡卢索,关上门。”他命令道。我没有犹豫。伴随着压抑的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寂静包围了我们。在有人意识到我们三人同时离去之前,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我不会浪费一秒钟的。
“情况有多糟糕?”我问道,沾满着煤灰的双手在裤子后边擦拭着。
“听说过《泰坦尼克号》吗?”谢普问道,“你应该在那儿看这部电影——他们每一个人都相互比赛远离爆炸。亨利要扯掉自己的耳朵,并威胁说释放十倍的麻烦给任何将消息泄露给公众的人。桌子对面,昆西对着电话向保险公司尖声叫喊,喀喀哒哒地按着他的计算器,合计他们本人有多少钱陷入圈套了。”
“他们告诉其他的股东没有?”
“今晚有一个紧急会议。同时,他们等候情报局详细分析电脑系统,可能获得关于这笔钱转到伦敦之后的下一站的一点点线索。”
“这样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它在哪儿……”查理发话了。
“……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谢普结束了这句话,“至少,目前没有。”
那就是我需要听见的一切。“很好。”我说道,双手成直角放在臀部。
查理朝我瞪了一眼。他讨厌这种姿态。
没有心情去留意,我转身面对谢普。“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自首呢?”我问道。
“什么?”谢普脱口而出。
“快停,小狗。”查理乞求着。
“卡卢索,别太急躁了,”谢普补充道,“即使现在是龙卷风,它最终会慢下来的。”
“噢,所以你现在以为我们能够逃脱联邦经济情报局的魔掌?”
“我想说的是,它仍然能够成功,”谢普回答道,“我了解情报局的规矩。论及这笔钱,他们至少要花一星期时间才能合计出能否找到它。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们去自首,可以充分地辩解。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找到……为什么要从一座金山旁边走开呢?忘记口袋里的零钱吧——三亿一千三百万意味着每人一亿零四百万。”
查理的脸颊上,微笑扎下了根。注意到我脸上的愠怒,他更加嚣张了,开始翩翩起舞。没什么大动作——只是肩膀略微弹起,跺了一下脚。这是蓄意骚扰。“嗯嗯嗯嗯……嗯嗯嗯,”他说道,完成了史蒂夫。汪德(美国著名盲人歌手)摇脖子的全套动作。“闻到了富有的气息!”
“我要告诉你,没有任何理由出卖我们自己,”谢普补充道,他期待自己可以充分证明,“只要我们巧妙地处置,我们都将吹奏财富的旋律。”
“你连自己的话也不听吗?”我反驳道,“我们不可能赢的。想一想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你所说过的话吧——它是完美无缺的犯罪,没有人知道这笔钱消失了;只不过三百万美元而已——那就是你那通篇自负的言论。而我们现在何处?三亿一千三百万失踪了……联邦经济情报局的汽车停放在我们的前院里……如果新闻记者抓住它……附加最初希望得到这笔钱的人的身份……等到这一过程完成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将会追逐我们这几个傻瓜。”
瞄准查理,然后又瞄准我
“我并非不赞成,”谢普说道,“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努力寻求哪一天切腹自尽。另外,亨利绝不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要是他这么做了,其他的客户们将开始呼啸地奔向出口。如同好几年前那个家伙从城市银行砍掉了一千万——他们使尽浑身解数来使报纸置身事外——”
“可是最后,它出现在第一版,”我插嘴说道,“风声总是会传出去。不再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了——这可不是五十年代。即使亨利能够隐瞒一个月——夹在新闻报道,以及保险索赔,以及法律诉讼之间……消息最终会慢慢地释放。然后我们回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三个哑口无言的坐以待毙的家伙——”
砰的一声,我们全都停止了言语。不像是其他轨道传来的随机的铿锵回声。发出刚才那响声的,就在房间内部。
谢普猛地转头朝向左边,扫视着破碎的水泥墙,然而视线中空无一物。只有几个长期遗弃的电线盒和一些褪色的涂鸦。
“我认为它是从那儿传来的。”查理惴惴不安地轻声说道,一边指向拱形天花板的阴影。没有照明,煤灰玷污,每个拱形都是一个黑暗的漂浮的洞穴。
“你们没被跟踪吧?”谢普咕哝说。
我迟疑了一秒钟。“没有……我认为没有。除非——”
谢普用手指盖住嘴唇,示意安静。他的脖子从左边扭到右边,右边扭到左边,左边扭到右边,他以军事精度扫描着房间内的其他地方。但是,就算没有数年的情报局的训练,我同样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感觉。我们三人有着游离于身体之外的相同感觉,那就是有人监视我们。而且,查理不安地四处张望时,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弥漫在房间里,我们情不自禁地觉得这个地方不再是我们的了。
“我们从这儿出去吧。”查理说道。
可是正当他转身去门口的时候,又传来一声响声。不是撞击的声音,更像是咯吱声。我本能地抬起头来,可它不是从顶棚传来的,也不是墙壁,是下面。
又是一声轻轻的咯吱声,我们同时向下看去。“你身后。”查理对谢普打着手势。他转过身,检验着一段扁平的铺板,那些铺板像小型救生筏一样嵌在地面上。
“那些是什么?”我平静地问道。
“垂直通道。铺板的下方,它们通向下层的轨道。”查理解释说,“他们就是用那种方法移动大型设备和发电机的——他们只需取出木板,然后通过孔洞放下它们。”他努力保持放松的语气,不过从他的额头上的皱纹——以及退步远离木板的姿态——我可以断定他心惊肉跳了。心惊肉跳的不止他一人。
“我们就不能从这儿出去吗?”我问道。
俯身朝向地面,谢普转动脑袋,试图窥视木板中间的缝隙。仿佛凝视着地下的空调通风孔。“你确信它是从这儿传出来的?”他问道。“还是别处传来的回声?”改变路线,查理靠近观察。
“查理,离开那儿。”我恳求道。
又是一声咯吱。接着又是一声。起初比较慢,但渐渐变快了。
谢普抬起头,重新侦察整条隧道。如果它是回声,它应该从某处开始。
我冲过去抓住查理的肩膀。“我们走吧!”我说道,一边动身去门口。
查理跟着我蹒跚而行,但是他的眼睛注视着谢普。
透过铺板,声音的节奏变得更快了。就像是柔和的刮擦声……
“快点!”我强烈要求。
……或者是有人行走……不,更像是奔跑。声音并非来自此处。来自外部。我停下脚步,轻轻地站定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查理,等一等!”
他没有理会我,扭过头去,仿佛我是精神病患者。“你——”
角落处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爆裂声,我们前面的门猛然打开。“联邦经济情报局——任何人不许动!”一个粗壮的男人喊道,他冲进房间,用手枪指着我的脸。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后退了几步。他慢了下来,我察觉到他的蹒跚。矮胖先生——首席调查员。
“他说了,别动!”一名金发侦探叫嚷着,冲在他后面。与他的搭档一样,他的手枪一直瞄准我们——开始瞄准我,然后瞄准查理,然后又瞄准我。我所看到的一切就是黑洞洞的枪管。
我匆匆一瞥,用眼神暗示
“我……我们没有……”查理试图说点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我的喉咙锁住了,我感觉自己咽下了自己的舌头。
“后退!”金发侦探叫嚷着,深入洞窟之内。
向后挪动脚步,我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果冻一样。我看了看查理,可是那只会变得更糟。他的脸煞白……他的嘴巴张大了。和我一样,他可以做的就是凝视着手枪。
“警官……”我结结巴巴地说。
“侦探!”长着牛脖子的人纠正了我的话。
“我……我很抱歉……我只是……”
“你肯定是卡卢索。”
“你怎么会……”
“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离开银行两次而不被跟踪吗?”
“见鬼,你在干什么呀,高卢?”谢普大声叫唤着,“我正打算把他们带进来。我需要的只是——”
“别对我胡说八道!”高卢吼叫着,谢普陷入了沉默。在我们能够反应之前,高卢走到我和查理的中间,用他的肩膀推搡着我们。不是太远。只是足以将他的手枪瞄准谢普。“我可不是白痴,”高卢说道。“我知道你搞的什么鬼!”
噢,上帝啊——他认为我们——“情……情况不是看起来那样的,”当高卢扭头面向我时,我脱口而出。“我们正打算进来!我发誓,这个地方是——”
“够了。”高卢打断了我的话。他带有浓重的波士顿口音,决不为只言片语而辩解。“结束了,卡卢索。你懂吗?”他根本没有等待回答。“惟一会让你今天好过的,就是如果你给我们一些减轻一些令人头痛的问题,并告诉我们你把这笔钱藏在哪儿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倒出豆子,让渡金钱,接着是赎回我们性命的第一步。但是高卢索要它的理由……他语气中的愤怒……他咬紧牙齿的动作……你不得不认为他怀有私人的兴趣。我见过足够多的离婚协议了,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看了看查理,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也明白那一点。
“卡卢索,现在可不是假扮英雄的时候,”高卢警告说,“现在我再次问你:你把这笔钱放在哪儿了?”
“不要告诉他!”谢普喊道。
“闭嘴!”高卢喝斥道。
“一旦你屈服,我们就会一无所有!”谢普继续说道,“它是我们惟一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想看见讨价还价的筹码!?”高卢爆发了,他的脸上充斥着深红色的狂怒。站在我和查理之间,他举起他的手枪,立即指向谢普。
“噢,你真会开玩笑。”谢普脱口而出。
“你在干什么?”查理问道,举步向前。
“脚别动!”高卢喊道,枪口转向查理的脸。我的弟弟后退了两步,双手悬在空中,“德桑克蒂斯……”高卢对着门口瘦长的金发侦探喊道。
“我来了。”德桑克蒂斯说道,他的手枪立即指向查理的后背。
转身不成,查理看着我这边,以获得全面的了解。
不要动,我匆匆一瞥,用眼神暗示。
别告诉他们,查理返回信息。他努力表现得坚强,但是我看见了他呼吸的状况。已经呼吸短促了。
“最后一次机会,卡卢索,”高卢警告说,“告诉我这笔钱在哪儿,或者我们从谢普开始,然后一步一步到你的弟弟。”
我和查理目光僵硬。我们俩一言不发。
“他在虚张声势,”谢普说道,“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高卢仍旧用枪指着谢普,不过他正注视着我问:“你确信自己喜欢冒那个风险吗,卡卢索?”
“只是请你把枪放下……”我恳求道。
“不要被欺骗了。”谢普说道,“他们是经济情报局,不是杀手。他们不会杀死任何人的。”转身面对门口的金发侦探,他补充道,“难道不是吗,德桑克蒂斯?我们全都知道规矩。”
高卢回头看着德桑克蒂斯,后者向他提供了一个几乎让人无法觉察的点头,那种点头我常常保留给我弟弟的。我辨认出那一位的表情。暴风雨正在酝酿。乘骑在乌云之上的不仅仅是一些丧失的钞票。
他扣动了扳机
高卢一言不发,拨开了他的手枪的保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