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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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原因,说明不能购买这样的剧本:别的制片厂也在拍同样题材的影片;凑不齐合适的演员班子,或者干脆就是制片厂对此类题材根本不感兴趣。但是迪尔分明流露出主意已定的口气,表明生意人不肯放过一桩好买卖。他又滔滔不绝地谈起资金和管理问题。这意味着决定拍摄这部影片了。
“这可能是一部巨片,”迪尔对克劳迪娅说,“非常、非常宏大。实际上它不可能是一部小片子。我看得出你所宣扬的东西,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不过我要说服制片厂接受‘性’的场面。当然,我还得说服女明星。如果你能把男主角写得更富于人情味,多写一写他人性中好的一面,我们就可以说服一位男明星出演这个角色。我知道你想做副制片人,但凡事得由我说了算。你可以发表你的意见,我这个人还是听得进意见的。”
“我希望我有权决定导演的人选。”克劳迪娅说。
“你,制片厂,还有影星们共同决定。”迪尔笑着说道。
“除非导演的人选经过我的同意,否则我不会出售这个剧本的。”克劳迪娅说。
“那好,”迪尔说,“你先通知制片厂,说你想亲自导演这部影片,然后你退出,这样他们就会如释重负地让你选导演。”迪尔顿了顿,“你想让谁当导演?”
“迪塔·托米。”克劳迪娅回答。
“不错。你真聪明,”迪尔说,“女影星们很喜欢她。制片厂对她的印象也不坏。她拍电影从不超支,也不靠拍片捞钱。不过在她来之前,我们俩先把演员敲定。”
“你打算把剧本交给哪家制片厂?”克劳迪娅问。
“洛德斯通,”迪尔回答,“他们和我合作得很好,因而我们就不必为演员和导演的人选问题争执不休。克劳迪娅,你的剧本简直无可挑剔。幽默风趣,动人心魄,对早期的女权主义提出了独特的见解,正好与当今流行的思潮相吻合。还有大量的性描写。你以肯定的眼光看待梅萨丽娜和其他的女性。我会就你提出的条件跟梅洛和莫莉·弗兰德斯商谈,再由莫莉与洛德斯通的业务部门交涉。”
“你这个狗娘养的,”克劳迪娅说,“你是不是早就和洛德斯通通过气了?”
“昨晚的事,”斯基皮·迪尔满脸堆笑地说,“我把剧本拿给他们看,他们同意投资,条件是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听着,克劳迪娅,不要以为我是个蠢蛋。我知道你有把握让阿西娜出演女主角,所以你才这么强硬。”迪尔稍顿了顿。“这些我都告诉了洛德斯通的人。现在,让我们着手干吧。”
这就是这个宏伟工程的开端。克劳迪娅决不能让它付诸东流。
克劳迪娅驶近了交通灯,从这里她将向左拐上一条较窄的公路,这条公路通向别墅区。克劳迪娅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阿西娜很有主见,一旦下定决心绝不轻易改变,这也是一个明星应该具备的气质。不过这没关系,如果阿西娜不听从她的劝告,她就直飞拉斯维加斯,请她哥哥克罗斯帮忙。克罗斯从不让她失望。无论在他们俩一起成长的日子里,还是在克劳迪娅单独与母亲生活的时候,甚至在母亲去世之后,情况一直如此。
克劳迪娅总忘不了在长岛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大宅度过的那些大喜大庆的日子。整个庭院环境如同格林笔下的童话世界,大宅四周都是围墙,她和克罗斯就在无花果树丛中嬉戏玩耍。那时候有两帮年龄介于8岁到12岁之间的男孩。唐的外孙丹特·克莱里库齐奥率领一帮和他们这帮作对;唐像条巨龙似地待在楼上的窗口。
丹特是个咄咄逼人的男孩,他喜欢打架,想当将军,所有男孩中只有他敢于向克劳迪娅的哥哥克罗斯挑战打架。丹特把克劳迪娅摔在地上,用拳头打她,想使她屈服,就在这当口,克罗斯出现了。接着,丹特和克罗斯就开始打斗。使克劳迪娅感到振奋的是,面对凶神恶煞的丹特,克罗斯信心百倍。结果克罗斯轻松取胜。
这使得克劳迪娅捉摸不透母亲的选择。她怎么可能不更爱克罗斯呢?克罗斯要懂事得多。他选择同父亲待在一起就证明了这一点。克劳迪娅从不怀疑,克罗斯本想跟母亲和她生活在一起。
家庭破裂后的那几年里,他们仍然或多或少地保持着联系。通过闲谈和周围人们的议论,克劳迪娅逐渐意识到,她哥哥克罗斯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卓越不凡。克劳迪娅和她哥哥之间的感情一直不曾淡薄,尽管他们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意识到,克罗斯是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一分子,而她却不是。
克劳迪娅搬到洛杉矶之后的第三年,那时候她21岁,她母亲娜琳被诊断得了癌症。克罗斯向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显露身手之后,当时正在华厦大酒店协助格罗内韦尔特工作。他来到了萨克拉门托,陪伴母亲度过了最后的两个星期。克罗斯雇了几位护士,日夜守护母亲,另外还有一位厨子兼管家。家庭解体之后,这是他们三人头一次生活在一起。娜琳不许皮皮来看望她。
癌细胞损害了娜琳的视力,克劳迪娅便不断给她读杂志、报纸和书上的文章。克罗斯则外出采购日用品和食物。有时候克罗斯得飞到拉斯维加斯,花一个下午时间料理酒店的生意,但他总能在晚上飞回来。
一到晚上,克罗斯和克劳迪娅就轮流握住母亲的手,给她以慰藉。娜琳服了大剂量的药物,但依然不停歇地紧握着他们俩的手。有时候娜琳眼前出现幻觉,以为她面前的两个孩子还是孩提时代的样子。一个可怕的晚上,娜琳泪流满面,请求克罗斯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克罗斯不得不搂紧她,安慰她,说一切都很圆满。
漫漫长夜里,当母亲服药后沉沉进入梦乡时,克罗斯和克劳迪娅就详细谈起了彼此的生活情况。
克罗斯说他卖掉了收款公司,离开了克莱里库齐奥家族,不过,家族的人利用他们的权势,给他在华厦大酒店找了那份工作。克罗斯表示他手中有权,告诉克劳迪娅说,随时欢迎她来华厦大酒店,食宿饮料全部免费。克劳迪娅问他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克罗斯不无自豪地告诉她:“我掌握着大权。”
克劳迪娅觉得克罗斯的自豪有点滑稽,这勾起了她的一丝伤感。
看来,对于母亲的死,克劳迪娅远比克罗斯感到悲伤。但是这一经历却又把他们拉到了一起。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孩提时代的那种亲密无问。以后的几年里,克劳迪娅时常去拉斯维加斯,在那里遇到了格罗内韦尔特,看得出来格罗内韦尔特和她哥哥关系非常密切。这些年来,克劳迪娅慢慢地注意到,克罗斯确实掌握一定的权力,但克罗斯从不把这种权力和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挂起钩来。克劳迪娅早就与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断绝了一切关系,从不出席他们的婚丧仪式和婴儿的洗礼,她自然无从了解克罗斯仍是家族体系的一分子,对此克罗斯从来都是闭口不提。克劳迪娅很少见到她的父亲。他对克劳迪娅根本不感兴趣。
在拉斯维加斯,除夕是最盛大的节日,人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不过克罗斯总是为克劳迪娅留着一间套房。克劳迪娅并不嗜赌如命,但有一年除夕的晚上,她几乎失去了理智。随同她来拉斯维加斯的是一位初露头角的男演员。为了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克劳迪娅失去了自制,签了5万美元的借据。克罗斯手里拿着借据来到克劳迪娅房里,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一说话,克劳迪娅便认出来,这是她父亲脸上的表情。
“克劳迪娅,”克罗斯说,“我原以为你比我精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克劳迪娅有点局促不安。克罗斯经常提醒她只能小赌赌,输钱的时候千万不要加大赌注;而且最好每天只赌两三个小时,花在赌博上的时间长了,可谓是最大的陷阱。克劳迪娅完全违背了他的忠告……
克劳迪娅说:“克罗斯,宽限我两个星期的时间,我会还清这笔钱的。”
克罗斯的回答让克劳迪娅着实吃了一惊。“我宁肯先杀了你,也不会让你付这笔钱。”克罗斯不紧不慢地把借据撕得粉碎,塞到自己衣服兜里。他说:“听着,我请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想见到你,而不是想赚你的钱。你最好记住这点;你不可能赢钱。这和运气没有任何关系。2加2等于4。”
“好,好!”克劳迪娅说道。
“撕碎这些借据我不在乎,但我讨厌你脑瓜不开窍。”克罗斯说。
事情就此了结了,不过克劳迪娅有些纳闷:克罗斯真有这么大的权力?这事格罗内韦尔特会不会同意,甚至会不会知道?
这样的小瓜葛还有不少,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件事牵涉一个名叫洛雷塔·朗的女人。
洛雷塔是华厦大酒店滑稽演出专场的歌舞名角。她热情大方,充满活力,有一种毫不做作的幽默感。克劳迪娅被她迷住了。演出之后,克罗斯介绍她俩认识。
舞台下的洛雷塔·朗依旧魅力无穷,与舞台上的她不相上下。不过,克劳迪娅注意到克罗斯对洛雷塔并不是很着迷,他似乎觉得洛雷塔过于活泼,心里有点恼火。
接下来的一次,克劳迪娅把梅洛·斯图尔特带到拉斯维加斯,晚上一起观看滑稽演出。梅洛来这里只是为了讨好克劳迪娅,并不奢望太多。他一直以鉴赏的眼光观看着洛雷塔的演出,然后对克劳迪娅说:“这个姑娘不太寻常,我不是指她的歌喉或舞技,而是说她具有喜剧天分。有这种天分的女人像金子一样宝贵。”
在后台见到洛雷塔时,梅洛装出一副敢作敢为的面孔,对她说:“洛雷塔,我爱上你了。爱上你了,明白吗?下星期你能不能来洛杉矶?我将安排给你录影,把它送给我在电影制片厂工作的一个朋友看,不过你事先得和我的公司签个合约。你知道我得先做大量的工作才能赚到一些钱。这纯属生意上的事,但千万要记住我爱你。”
洛雷塔紧紧地拥抱着梅洛。克劳迪娅注意到,这举止不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他们三人约定,赶在梅洛坐早班飞机回洛杉矶之前,一起吃晚饭以示庆贺。
吃晚饭时,洛雷塔说她与一家专门经营夜总会娱乐业的代理公司有条款严谨的合约。还须三年才到期。梅洛让洛雷塔放心,一切麻烦都会解决的。
但麻烦解决不了。与洛雷塔签有合约的娱乐公司坚持认为,以后的三年里,洛雷塔的演出由该公司掌握。洛雷塔焦急万分,竟然请求克劳迪娅劝说她哥哥克罗斯出面干涉,这可让克劳迪娅大吃一惊。
“克罗斯能帮什么忙?”克劳迪娅问。
洛雷塔说:“他在这城里很有些势力。他有办法达成一笔交易,让我不太吃亏。求你了。”
克劳迪娅上到酒店顶层套房,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克罗斯。克罗斯听后不无厌恶地盯着她,然后摇摇头。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克劳迪娅问,“我要你做的无非是说一句话罢了。”
“你真蠢,”克罗斯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她们把像你这样的朋友当枪使,转眼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那有什么关系?”克劳迪娅说,“她确实很有天赋。这次机遇可能改变她的整个人生。”
克罗斯仍旧摇头。“不要找我做这事。”他说。
“为什么不要找你?”克劳迪娅问道。求人帮别人的忙,对她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这也是干电影这一行工作的一部分。
“我一旦插手,就只能成功。”克罗斯说。
“我并不期望你一定会成功,我只是请你尽力帮个忙,”克劳迪娅说,“最起码我可以告诉洛雷塔我们使过劲。”
克罗斯笑了起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他说,“好吧,通知洛雷塔和她的经纪人明天来见我。上午10点整。你也可以在场。”
第二天上午,克劳迪娅头一次见到了洛雷塔的经纪人托利·内文斯。他穿着比较随意,是典型的拉斯维加斯风格,但显然为这次严肃的会见稍微做了些修饰。他在一件无领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的外衣,下面穿了一条蓝色斜纹棉布长裤。
“克罗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托利·内文斯说。
“我们见过面?”克罗斯问。他从来不曾亲自过问滑稽专场演出这方面的具体事宜。
“那是老早的事了,”内文斯圆滑地答道,“当时洛雷塔正在华厦大酒店进行她的首场演出。”
克劳迪娅注意到洛杉矶的经纪人和托利·内文斯之间的区别,前者专门与一流的电影天才打交道,而后者则经营低级得多的夜总会娱乐业。内文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外表也称不上仪表堂堂。他显然没有梅洛·斯图尔特那种充分的自信。
洛雷塔匆匆吻了一下克罗斯的脸颊,但一句话也没说。实际上,从她身上全然看不到通常的活泼。她挨着克劳迪娅坐下,克劳迪娅看出了她的紧张神情。
克罗斯身穿一套打高尔夫球的行头:白色的宽松长裤,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帆布软底鞋。他头上还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克罗斯从吧柜里取出饮料请他们喝,但都被谢绝了。随后,克罗斯平静地说道:“那我们就谈正事吧。洛雷塔,你有什么话要说?”
洛雷塔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托利希望从我的收入中分得一定的百分比。这包括拍电影的收入。但是,就他们给我安排的拍电影的收入而言,洛杉矶的代理公司当然希望单独和我分成。我也不能同时支付两笔佣金。然后,托利又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得他点头才行。洛杉矶那方面肯定不能容忍这一点,我也不能接受。”
内文斯耸耸肩。“我们签有合约。我只希望她能按合约办事。”
洛雷塔说:“但是那样一来,我的电影经纪人就不会和我签约了。”
克罗斯说:“在我看来,这事很简单,洛雷塔,你就交钱把自己赎出来吧。”
内文斯说:“洛雷塔是个了不起的演员,给我们赚了不少钱。我们一直不断为她作宣传。我们已经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即使她交钱赎身,我们也不能放她走。”
克罗斯说:“洛雷塔,你把他收买了。”
洛雷塔几乎要哭出声了。“我不能同时支付两笔佣金。那太残酷了。”
克劳迪娅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克罗斯却不然。内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