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相士_潜龙勿用-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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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住口,我自己做出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他交代,用不着你在这里乱翻舌头!”陈白庵脸色阴沉得几乎快要滴下水来,怒斥了朱师昇一句后,而后看着林白道:“林白,这件事情等到这场文斗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把事情原委都告知于你!”
“好!”林白闻言缓缓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朱师昇轻笑道:“你我二人在太和殿门口的时候已经辩过一场,你现在居然还要和我文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而且凭这么个文斗,就想消解你们摆布九紫右弼桃花阵给我种下情劫的事情,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牙尖嘴利的小子,当日我只是不愿和你多讲罢了,输赢从何谈起!”朱师昇闻言反驳了林白一句,而后从怀中摸出四张闪烁着淡淡金芒的古朴纸页,轻笑道:“这是《推背图》的最后四张,当初你可是废了不少力气寻找,就拿这个做赌注如何?”
“原来当初在骊山的那人是你,怨不得我怎么推算《推背图》的下落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被你用天机给遮掩住了!”林白看到那四页淡金色光芒的纸页后,眼中神光闪烁。
当初为了寻找这《推背图》的后四页,他一路从燕京追到骊山,可是废了不少力气。要知道这最后四页上的内容,牵涉到天相派的不传之秘,而且更有可能关乎到河图洛书的事情,朱师昇此时拿出这东西来,倒也的确是叫他心动不已。
“这几张破纸上满是杂七杂八的符号,我却是无法深研,但想来应该是你们天相派的东西!孙星衍虽然向我要了几次,我确实也没给他观看,拿这个当赌注你觉得如何!”见林白眉头紧皱,在那思忖不止,朱师昇出言催促道。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林白缓缓点头,然后捏出一个手势,朝地上一指,虽然动作极其简单,但却是颇有古意盎然之感,缓缓道:“坐!”
“好小子,年纪虽小,居然知道文斗之古法,看起来我还是有些小觑你了!”朱师昇大剌剌的朝地上一坐,然后看着林白缓缓坐下的模样,轻笑道。
相师斗法,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顾名思义,武斗便是手底下功夫见真章,不管是阵法、印诀还是符箓,都能随意使用,双方不死不休;而文斗则是以口头论述为主,比斗的也是对推算之法,抑或地脉寻龙的见解。
而且和武斗相较起来,文斗更为讲究礼仪,一举一动都要有既定的路数,不能轻易破坏,而且文斗极为消耗心神,尤其是如此时林白和朱师昇这种级别的高手相争,更要使大脑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运转速度,虽不见刀兵,但步步之间却也是凶险百出。
第718章士不可以不弘毅
“既然是文斗,那咱们第一局就拿相师之间用来过生活时候最常用的手段,用批八字来推算人的过往命理、运数,如何?”朱师昇扭转头朝四下看了眼后,伸手指着鲁燕赵,沉声道:“就以他为样本,你我二人一起推断,看谁推算出的东西更准确些。”
虽然这话表面上看去是林白占了便宜,因为他和鲁燕赵之间相熟,但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越是亲密的人,在推算之时,天道的蒙蔽便越严重,而且强行推算,更有可能会遭受反噬。朱师昇此举看似对林白有益,但实际上是让他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而且将林白推到险境。
不过林白却也没有多说太多,缓缓点头之后,朝鲁燕赵此时所在方位以及他面相上看了看后,便闭上双眼,手指掐动不止,双唇也是微微翕动,似乎在念诵着什么。
场内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白和朱师昇身上,尤其是张三疯的目光更是炙热,要知道那《推背图》最后四页,可是关乎到天相派的不传之秘,由不得他不动心。
朱师昇神色如常,不过手中却是持了一根小小的树枝,在地上勾画不止,显然不是以心算,而是用的如梅花易数那种手段来推算这些东西。不过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文斗却也没有规定只能心算,只要不调动天地元气,一切便不算违规。
只是三五分钟功夫,朱师昇和林白便同时抬头,林白见状,一摆手道:“你是客,你先!”
“此人八字为乙卯,丙寅,己亥,丙寅,为兰花之命。命理所致,所以不喜外出,冒险之事,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幼年多舛,如果不是贵人相助的话,怕是已死于非命!而且你家中双亲也是早早衰亡,我说的可对?”朱师昇盯着鲁燕赵沉声道。
林白闻言微笑不语,不过心中却是对朱师昇有了些佩服之意,短短时间便能算得如此透彻,且不说他为人如何,单就这份推算的本事,却是已是进入大家之境。
“这些大的事情,但凡是精研八字推算之法的人,便能算出。咱们也不要在这上面多做计较,讲几桩在他命理中发生过的事情出来,那才算真本事!”林白淡然道。
朱师昇点点头,轻笑道:“理应如此。即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在1994年的时候,你遇到过一件破财的大事,赔了有上百万之多,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极大,甚至几乎彻底改变了你的性格,我说得可对么?”
听着朱师昇的话,鲁燕赵面上虽有惊讶,但却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波动,一幅不置可否模样。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只是少推算了一点儿,便出了一个天大的差错,我敢以性命为赌注,你这一局输了!”林白闻言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哂笑。
朱师昇闻言看着林白冷哼道:“既然你说我错了,那你且把你认为对的说来听听!”
“你说鲁哥在1994年有一件破财的大事,而且赔了上百万之多这一句的确没错,但后面那句说因为这事儿导致他改变性格,却是错的!”林白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接着道:“那一年鲁哥的确改变了性格,但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一年鲁哥你应该是在生意失利之后,心中沮丧,前往仰光散心,而后看到了一名老苦行僧诚心参佛的模样,心中有所感触之下,随他学佛,而后才改变了性格,我说的可对么?”林白笑吟吟的转头看着鲁燕赵道。
鲁燕赵闻言脸上哪还有半点儿不置可否的模样,脸色凝固如霜,看着林白疑惑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你怎么会知道?”
他生性沉默寡言,不喜于人多说长短,即便是重新回归师门后,也没有和林白讲起自己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但是林白现在居然一言就将一切道破,着实叫他心中诧异,而且自己和林白是师兄弟,天机蒙蔽严重,能够推算的如此细致,可谓是骇人至极。
鲁燕赵前后反应如此之大,诸人如何还看不出在刚才的这一场比斗中孰优孰劣,在天机蒙蔽下,居然还能推算的如此细致,很显然林白的相术修为是在这朱师昇之上。
朱师昇预测出错,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朝鲁燕赵扫了几眼后,冷然道:“你们早就熟识,谁知道刚才的事情是不是你们私下通过气,故意来骗我!”
“相师文斗之下,就算我有再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违背这个从奇门江湖诞生开始就流传下来的规矩!欺骗之事从何谈起!”林白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回应道:“你推算鲁哥的命理,应该是从他所占据的方位,还有面相来推算的,但你少算了一点儿,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这昆仑山能和他的命理有什么相连的地方,你小子少拿这些东西出来糊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私底下串通好的!”朱师昇摇头哂笑道。
林白也不动怒,淡然道:“你这句话更是大错特错,无论是人每一步走出,抑或是踩在什么地方,在推算之中都大有讲究!譬如鲁哥此时所在昆仑山上,昆仑为祖龙之脉,其势为阳,又如何不会改变人身的气运。难道相由心生这句老话你都忘记了么?”
一字一顿,虽然简单,但却如针般深深刺入朱师昇心脏,叫他刺痛难忍,咬牙切齿良久后,但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字句。
张三疯看着朱师昇这模样,恨不得过去抽他两耳光,腾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朱师昇鼻子道:“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输不起,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师昇你还是这般不服输,可见我刚才那句只修命不修性,寿同天地一愚夫是一点儿没说错!也怨不得你会和孙星衍那奸人沆瀣一气!”陈白庵也是缓缓摇头,看着朱师昇一脸哂笑模样,缓缓道。
“好,那这一句就算我输了!”朱师昇咬牙切齿朝周遭看了眼,然后冷眼盯着林白,沉声道:“最后一题,你来预测一下,咱们此次相争,到底谁输谁赢,谁能笑到最后!”
听到朱师昇这话,诸人神色不禁阴沉了下来。想要破开这个题目,不但要拿出诸多论据,而且还要想好怎样用话语来将此人的嘴给堵住,将这个机锋彻底拆穿。
就连林白听到这个题之后,面色都是稍稍有些变化,但只是闭目沉思片刻,便睁开眼睛,看着朱师昇轻笑道:“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不管如何,都是我必赢!”
“你必赢?”朱师昇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然后低头看着林白轻笑道:“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你可以说你赢,我也可以说我赢,事情不到最后一瞬间,谁能知道结果,而且你以为就你们这良莠不齐的几个人,能够挡得过我们二十余年的布置?”
“你自己都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又何必再来质问我!我说我赢,又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无论是从孔孟之道,还是从易经,我都是占了乾上之卦爻,我所做一切便是任重而道远,也都是自强不息。即便我即刻身死于此,但你又岂能说我是输了?”
林白语速不变,一字一顿缓缓将话语说出口,虽然声调平和,但却是如洪钟大吕般撞击在周遭所有人的心中,叫人心思一阵彷徨。
第719章陈年旧事
诚如林白所言,只要尽力而为,宛如那逆流搏击的鱼,纵然是没有越过龙门,但一股不屈之意却永留世间,这样的精神,你能说他是输了么?!
如一心一意拯救自己孙女的公羊寿,他将亿万家财尽数散尽,更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以如此高龄深入昆仑山中,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能说公羊寿所做的这一切输了么?!
又如当初的池尚,虽然身死,但却是以自己一死逼得韩国相术界上下一心,虽然而今是星星之火,但以后韩国相术界的成就必然不会小,这样的做法,你能说他是输了么?!
输赢存乎一心,只要尽力,便是赢,不过赢得不是别人,而是赢得自己!而这个必赢之心,还有这个不屈服,百折不挠也更华夏相术界传承至今却未曾改变的精气神。
相师推算命理,堪舆地脉,趋吉避凶,所行哪一件事情不是逆天而为;就算如《易经》所讲述的也都是推算未来,寻找祸福之术,都是一股不屈不挠之意。天道无情,庞大无比,但凡逆天,便有反噬,死于天道反噬下之人数不胜数,难懂你能说他们输了?!
胜败在心,而不在人,更不在结果!林白说自己必胜又何错之有?!
小小年纪便对这一切有了这样的感悟,后生可畏!看着林白正气凛然的模样,陈白庵心中感慨不已,他很清楚,如果刚才是自己面对这个问题的话,答案一定不如林白。
朱师昇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思前想后,却是找不到半个反驳林白的字眼,而且他愕然发现,如果他否认林白所说的一切都是错误,都是失败的话,那他自己就是错上加错,而且更是一个失败的产物……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想不到,想不到,当初在金陵的时候,我的确是不该留你……”朱师昇缓缓起身,脸色青白至极,胸口更是憋闷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从那遥远之处却是陡然有一蓬硕大的亮光陡然出现,紧接着一股凛冽寒风平地而起,朝着诸人所在之处席卷而来,将篝火都吹得摇摇晃晃,几欲熄灭;而且更为叫人惊诧的是,这七月的天空,居然开始朝下飘落朵朵洁白雪花!
“好,终于成了!”朱师昇冷然一笑,将手中捏着的四页纸张朝着林白一抛,而后沉声道:“这一局就算我输了,你我地狱之门见,等到那时候再分出个输赢!”
话音落下之后,朱师昇朝着远方便远远遁去,等到身影如一线之时,一阵桀桀怪笑传来,“陈白庵你最好趁现在将事情都告诉他,不然的话,就算是死,他都要做个枉死鬼!不过他能不能原谅你,那就看天意好了!”
山风凛冽无比,吹得人身上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上山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在酷暑的七月居然还会有大雪降下,而且这血花还是极大,只是片刻功夫,便将周遭一切尽数覆盖成洁白一片。晶莹的雪花,盛放的野花,冰火两重天,那感觉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娘的,这是要把人坑死啊!山上没有半块肉吃不说,居然在这鬼天气居然还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想要把道爷给冻死在这里。羊羔美酒啊,我想念的人儿啊,赶快来拯救我吧!”张三疯夹着膀子瑟瑟抖了一会儿,牙齿打颤道。
但此时没人理会张三疯的插科打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白和陈白庵身上……
从刚才对待朱师昇的态度上,诸人便不难看出在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有一段过往,这段过往恐怕还和林白有着极大的牵连,而且看陈白庵对朱师昇当时的怒斥,更是可以想象这段过往之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雪就那样静默的下着,将陈白庵的须发尽数遮盖,那模样仿佛一瞬间让苍老了几十岁般。
“林白,你跟我来吧,这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告诉你,让你知道了!”陈白庵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朝着山谷深处的静谧之地走了过去,那踽踽独行的背影萧索无比,叫人心酸。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陈白庵发那么大的火阻止朱师昇说出,又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朱师昇说林白能不能原谅陈白庵要看天意!疑云重重压在诸人心头,就连一向喜欢开玩笑的张三疯此时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