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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桃红香暖-第6部分

小说: 桃红香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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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价钱,那卖的巴不得脱手,略得些就罢了。

程奉深信美人这言,料必不差,身边积有佣工银十来两。尽数买了他
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遭点化积蓄数千银

诗曰∶

孝义各高身并荣,债利相争定共顾;
安谋尽居情爱里,却把阋  人愧死。

且说那程奉听了美人之言,遂倾其所有,买下了那人的全部东西,归
来搬到下处。哥子程建看见累累堆堆偌多东西,却是两味草药。

程建一问,知是十多两银子买的,当下骂道∶“你敢失心病了!将了
有用的银子,置这样无用的东西,虽然买得贱,这偌多几时脱得手去,讨
得本利到手,有这样失算的事!”随之隔不多日,辽东疫盛作,二药各  
多卖缺了,一时价钱腾贵起来,程奉所有多得了好价,卖得罂尽,共卖了
五百馀两。

程建不知就罢,只说是兄弟偶然造化到了,做着了这一桩生意,大加
欣  道∶“幸不可屡侥,今脱有了本钱,该图些旁实的利息,不敢造次了
。”过了几日,有个荆州商人贩彩缎到辽东的,途中遭雨湿磨黪,多发了
斑点,一匹也没有颜色完好的。

荆商日夜嚎哭,惟恐卖不去,只要有捉手便可成交,价钱甚是将就。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个又该做了。”程奉将前日所得五百两银子,
买了他五百儿,荆商大喜而去。

程建见了道∶“我说你福薄,前日不中意中得得了些非分之财,今日
就到灶了。这些彩缎。,全靠颜色,颜色好时,头二两一匹还有便宜;而
今斑斑点点,那个要他?这五百两不撩在水里了?似此做生意,几时能够
赚得好日回家?”说罢大恸。

从商伙中知得这事,也有借他的,也有笑他的。谁知时运到了,自然
生出巧来。

程奉顿放彩缎,不上一月,江西宁王辰濠造反,杀了巡抚孙公,副使
许公。谋要顺流而下,破安庆,取南京,僭宝位,东南一时震动。

朝廷急调官兵南讨,飞搬到来,急如星火。军中戎装旗帜之多,多要
齐整,限在顷刻,这个边地上那里立地有这许多缎匹,一时间价钱腾贯起
来。只买得有就是,好歹不论,程奉所买这些斑斑点点的尽管得了三倍的
好价钱。这一番除了本钱五百两,还足足赚了千金。

唐辰秋间,又有苏州商人贩布三万匹到辽阳,陆续卖去,已有二万三
四千匹了。剩下粗些的,还有六千多匹。忽然家信到来,母亲死了,急要
奔丧回去。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件事又该做了。”程奉两番得利,心知灵验,
急急去与他讲价。那苏商先卖去的,得利已了。今止是馀剩,主归心已急
,只要一伙卖,便照原来价钱也罢。

程奉遂把千金尽数卖了他这六千多匹回来。明年辛巳三月,开宗皇帝
驾崩,天下人多要戴着国丧。

辽东远在塞外,地不产布,人人要件白衣。一时哪讨得许多布来?一
匹粗布,就卖得七、八钱银子。

程奉这六千匹,又卖了三、四千两。如此事体,逢着便做,

做来便是稀奇古怪,得利非常,记不得许多。

四、五年间,辗转弄了五、七万两,比昔年所折的,到多了几十倍了
。正是∶

人弃我堪取,奇赢自可居。
虽然神暗助,不得浪贪图。

且说辽东闻得江西宁王反时,人心危骇,流传讹言,纷纷不一。有的
说在南京登基了,有的说兵过两淮了。有的说已得临清到德州了。

一日几番说话,也不如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程牵心念家乡切近,颇
不自安。私下对美人道∶“那反叛的到底如何?”

美人微笑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处,与他甚麽相干!他自要讨死
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虚。”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众娇美一去不复返

诗曰∶

人去任他风浪滚,身归喜我宦情赊;
从今南北分歧路,冷置悠闲罢晚衙。

且说那美人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间,与他甚麽相干!他自要讨
死吃!故如此猖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虑!”此是七月下旬,再过月馀
报道,果然被南乾巡抚王阳明擒了解京。

程奉见美人说天子在湖、湘,恐怕江南又有战争之事,心中仍旧俱怕
,再问美人。

美人道∶“不妨,不妨。国家庆衽灵长,天下方享太平之福,只在一
二年了。”後来嘉靖自湖广兴藩,入继大统,海内安宁,悉如美人之言。

到嘉靖甲申年间,美人与程奉已是成载,每情缱绻,犹如一日。程奉
囊中幸已丰富,思念故乡起来。

一夕,程奉对美人道∶“某离家二十年了,一向因本钱耗折,回去不
得,今蒙大造,囊资丰饶,已过所望,意欲暂与家兄归到乡里,一见妻子
,便当归来,多不过一年之期,就好到此重奉欢笑,不知可否?”

美人听罢,不觉惊叹道∶“数年之好,止於此乎。郎宜自爱,勉图後
福。我不能服侍左右。”歉觑泣下,悲不自胜。

程奉大骇道∶“某暂时归省,必当速来,以图後念,岂敢有负恩私!
夫人乃说此断头话。”

美人哭道∶“大数当然,彼此做不得主。即适发此言,便是数当永诀
了。”

言犹未已,前日初次来的东西二美人,及诸侍女从之类,一时皆集。
音乐竞奏,盛设酒筵。美人自起的酒相助,追叙往时初会与数年情爱,每
说一句,哽咽难胜,程奉大声号冽,自悔失言,恨不得将身投地,以头撞
壁,两情依依,不能相舍。

诸女前来禀白道∶“大数已终,法驾齐备,速请夫人登途,不必过伤
了。”

美人执着程奉之手,一头垂泪,一头吩付道∶“你有三大难,今将近
了。时时宜自警省,至期我自来相救。过了此後,终身吉利,寿至九九,
我当在蓬莱三岛等你来续前缘。你自宜居心清净。力行善事,以负吾望。
我与你身虽隔远,你一举一动吾必晓得,万一做了歹事以致堕落,犯了天
条,我也无可周全了。後会适遥,勉之!勉之!”叮咛了叮咛,何止十来
番?

程牵此时神志俱丧,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唯唯应承,苏苏落泪而也。
正是∶

世上万般衷苦事,无非生死与别离。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限期。

顺臾邻鸡群唱,侍女催促,诀别起行。美人还回眸顾盼了三、四番,
方才寂然一无所见。但有∶

蟋蟀悲鸣,孤灯半天;凄风萧飒,铁马叮当。曙星东升,银河西转。
顷刻之间,已如隔世。

程奉不胜哀痛,望着空中禁不住号哭起来才发得声,哥子程建闻得兄
弟哭声,慌忙起来问何缘故。

程奉支吾道∶“无过是思念家乎。”口里强说,声音还是凄咽的。

程建道∶“一如流落,归去不得。今这儿年来生意做得着,手头饶裕,
要归不难,为何反哭得这等悲切来?从来不曾见你如此,想必甚伤心之事,
休得瞒我!”

程奉被哥子说破,晓得瞒不住,只得把昔年遇合美人夜夜的受用,及
生意所以做得着以致丰富,皆出美人之助,从头至尾述了一遍。

程建惊异不定,望空礼拜。明日与客商伴里说了,辽阳城内外没一个
不传说程士贤是通海神的奇话。

程奉自此修日郁郁不乐,犹如丧偶一般,与哥收拾南归。

其时有个叔父在大同做卫经历,程奉有好几时不相见了,想道∶“今
番归家,不知几时又到此边,顺趁此便打那边走一遭,看叔叔一番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历经折难衣锦还乡

诗曰∶

张三原是好张三,少小痴迷老不憨;
一念自新元恕过,妄贤小孝才甚谭。

且说那程奉与哥子建计议,意欲顺道去叔叔走一遭。遂先打发行李资
囊付托哥子程建监押,从潞河下在船内,沿途等候着他。

程奉自己雇了一个牲口,由京师出居庸关,到大同地方见了叔父,一
家骨肉,久别相聚,未免留连几日,不得动身。

晚上睡去,梦见美人走来催促道∶“祸事到了,还不快走!”程奉记
得临别之言,慌忙向叔父告行。叔父又留他饯别,直到将晚方出得大同城
门,时已天黑,程奉道总是前途赶不上多少路罢了,不如就在城外且安宿
了一晚,明日早行。

睡到三鼓,梦中美人又来催促道∶“速走!速走!大难就到,略迟脱
不去了。”程奉当时惊醒,不管天早天晚,骑了牲口忙赶了四、五里路,
只听得枪声连响,回头看那城处时,火光烛天,照海耀得如同白日,原来
是大同军变。

且道是如何大同军变?大同参贾鉴不合军士行粮,军士鼓燥,杀了贾
鉴。巡抚都御史张文锦出榜招安,方得平静。

张文锦密访了几个为头的,要行正法,正差人出来擒拿。军士重番鼓
燥起来,索性把张巡抚也杀了,据了大同,谋反朝廷。要搜寻内外壮丁一
同叛逆,故皮点了火把进城,凡是饭店经商,尽被拘刷了转去,收在伙内
,无一得脱,若是程奉迟了此个,一定也拿他去了。此是海神来救了第一
遭大难了。

程奉得脱,兼程到了居庙,夜宿关外,又梦见美人来催道∶“趁早过
关,略迟一步就有牢狱之灾了。”行到数里,忽然宣府军门行将文书来,
因为大同反叛,恐有好细混入京师,凡是在大同来进关者,不是公差使人
有文照带在身的,尽收入监内,盘诘明白,方准释放。

是夜与程奉同宿的人,多被留住下在狱牢。後来有道半年方得放出的
,也有泄了病死在狱牢的。

程奉在文书到之前先走脱了,便乾净无事,也得耐烦坐他五、七月的
监。此时海神来救第二遭的大难了。

程奉赶上了潞河船只,见了哥子健,备述一路遇难,因梦中报信得脱
这故,两人感念不已。

一路无话,已到了淮安府高邮湖中,忽然黑雾密布,狂风怒号。水底
老龙惊,半空猛虎啸。左恍右荡,浑如落在颠箕中;前跃後颠,宛似滚起
饭锅内,枝桅折断,一舵飘零。

等闲要见阎王,立地顺游水府。正在危急之中,程奉忽闻异香满船,
风势顿息。顺臾黑雾四散,中有彩云一片,正当船上。

云中现出美人模样来,上半身毫发分明,下半身霞光拥蔽,不可细辨。

程奉明知是海神又来救他,况且别过多时,不能相见。困惑之极,涕
泗交下。对着云中只是磕头礼拜,美人也在云中举手答礼,容色恋恋,良
久方隐。

船上人多不见到甚麽,但见程奉与空中施礼之状,惊疑起问。程奉备
说缘故如此,尽皆瞻仰。此是海神来救他三遭的大难,此後再不见影响了。

程奉几以周折,终归至阔别多载的乡里,云容见之,不由大哭起来,
上前与程奉相拥,哭着一处。无不令人动容。

云容道∶“郎君此去便是几载,缘何迟迟不得归?”

程奉道∶“先初因做生意折了本钱,竟归乡不得。後偶一海神相助,
屡屡得逞,竟赚得不少银子,方才返归乡里,与你相聚。”

云容硬咽道∶“郎君倘是灾苦,倒也无妨,倘非实言。却不知妾多载
孤枕难眠,一厢幽怨哩?”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人生逢神运转南北

诗曰∶

断肠红颜都是误,红颜却被青春妒;
但要相逢莫相妒,相思即成恩爱路。

且说那程奉见云容叙苦楚,心里倒觉酸酸的,都仍是只字不提与那海
神相处七年之事。遂慰道∶“娘子不可哀苦,我且归来,便不再远去矣!
”是夜,云容备下酒肴,与程奉对饮开来,酒过数巡,云容不胜酒力,又
因心下激荡,半伏於桌上。

程奉见状,遂上前将云容搂起,拦腰抱将起来,入卧房而来。却见房
内红幔高挂,蜡烛高映。双个凤烛,齐置绣榻之上。

程奉暗忖道∶“兴许是娘子趁我归来当儿,专意布置停妥的,想这一
别数载。这空房孤枕,他定是受尽了苦楚。”想罢,欲火上升,将云容置
於榻上。三下两下扯去其绣衣,便欲云雨。

那云容星眸微睁,急阻道∶“容妾好生觑你一回罢!”言罢,含情露
色,向那程奉。

程牵喜极,一把将云容搂过,连亲了几道∶“今夜且你极尽欢畅,以
补偿数载方归之罪!”

云容道∶“常言道∶‘久别胜新婚’自郎君别数载,妾时时遥天而望
,终日以泪洗面,只可惜风月年纪已过,留得过清白身儿,郎君切勿唾弃
。”

一句话勾起程奉欲火,腰间话儿突的挺直直竖起,云容急急探出纤纤
玉手,捻在手心,百般怜爱,道∶“此宝物一别数载,却依原是。”

程奉道∶“请娘子相验!”言毕将身卧下,令云容上马来干,尘柄顶
进云容牝中。

云容喜极,道∶“内里爽快无比!欲顶着花心哩!”程奉又一耸,云
容伊伊呀呀乱叫,两手乱舞。

程奉知龟头已抵在花心之上,故意不动。云容道∶“郎君速速顶撞,
妾花心趐痒难当,丢煞魂灵儿哩!”程奉反将云容肥臀捧定,两手着力,
朝上一拽,云容呀的一声,尘柄又进了一寸,直将花心顶得倾颓。

云容手按程奉腿儿,蹲身坐起,以又狠力桩下。牝中淫水唧唧咕咕乱
响。程奉翻身而起,将云容横陈绣榻,作那老汉推车之势,将尘柄刺入花
房,只闻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已是一个千馀抽。

云容身若柳摆,颠箕不已,玉股大张。情穴汪汪,吞锁急骤。莲瓣翻
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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