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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皇上说的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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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她多虑,但多一点防范也是好的。咏春宫、柳丽池两人都不是会善罢甘休的角色。尤其柳丽池被打得毁容缺牙,这对一个美女来说,比要她的命更严重,以后肯定还会有事发生。
    唉……
    她还是,想办法出宫一阵子好了。
    这是大婚之后,紫光帝第一次见到明恩华。
    今日是八月十七,也就是说,他们已有十日没见面了。
    一方面是忙碌,一方面是他在等,等明恩华求见。说不上是什么心思,但他就是在等,非要她主动来求见,他才会见她。即使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往明夏宫跑,但总是强自按捺下,安抚自己躁动的心,一再对自己道:等明日吧,若明日她没来,他就去。
    明日又明日,变成一种说不上的偏执,偏执的非要等到她来,不然绝不妥协!连自己想来也好笑,这是在跟谁过不去啊他!直到见到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见她。他必须用力稳住自己,命令自己好好端坐在御案后,如果不这么做,他一定会依从心中那股火燎似的疯狂冲动去行动——跳过桌案,奔向她,将她搂住,蛮横往身体里揉去!狠狠吻到她晕,吻到她瘫软在他怀中,什么地方都不能去,看她还怎么躲他!是的,他就是认定她在躲他!这些日子以来,每一个宫妃都来拜见他了。都是怕他将她们遗忘,有了新人后,从此忘掉旧人。所以都来到他面前,求见的借口五花八门,都是琐碎至极的小事。无非都是为了见他,为了唤起旧日恩爱的时光,让他对她们多一些关注垂怜。连金秋宫都拿了女儿予暇的事当借口来见他了,就只她没来!这不是躲他是什么!好,现在她来了,仍然美丽端庄,没有瘦一分,也没有肥一分,还是先前看过的雅致模样。
    她来到他面前,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笑容,恰然的神情让人如沐春风。望著他,然后,向他呈上一分奏表——“这是什么!”他看完了内容,觉得有一把火在胸口烧著。
    “恳请皇上恩准臣妾回家探视母亲,服侍她老人家数日,以善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紫光帝口气冷淡:“明家主宅上上下下四百口人还不足以将岳母服侍好吗?你的两个哥哥、二个姊姊,目前也都住在主宅里,还用得著你回去服侍吗?为人子女,探望母病是应该,朕允你明日一早回门探望,但在司钥下干两前必须回宫来。”
    “皇上……”明恩华艰难的开口。
    “怎么?不满意?那就别回门了,让太医去代你尽孝更为实际。就这样吧,朕让太医院组一队人马去明府日夜照拂,定会将岳母照顾得身强体健,再无病恙,如何?”紫光帝说道。
    “请皇上不要为难臣妾,成全臣妾忧母之情吧!”她跪下,恳切请求著。
    紫光帝走下御案,无声来到她面前,没有扶起她,冷声质问道:“为难你?是你为难朕才是吧!宫里才大婚,你就急著离开,这算什么?再说,内廷事务如今都在你治理之下,你就这样撒手不管,是想放著由它乱去吗?”
    她想走!她竟然想走!来见他就是为了请求离开!紫光帝被这个事实气得心火直冒。他等了这么久,就只等来她的逃离!这算什么!她竟是这么没用的女人吗?觉得自己失宠就要逃,这样能解决什么事!她是他的宫妃,逃得了一时,难不成还能逃得了一世?!
    “皇上,请您息怒,且听臣妾说明。”她抬头,没发现皇帝站得这么近,差点吓得向后倒去。
    紫光帝略嫌粗鲁的扶住她,那力道重得让她往前扑贴在他大腿上。她惊得要退,却被他一手压住后背,整个人就只好这么尴尬的跪贴著他的腿。
    “皇上……”她觉得好不自在。
    紫光帝已让四周的人退下,没人看到他们这种不合宜的举止,无所忌惮,自然不肯放开她,就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好了,至少他会解气一点。“你不是要说明吗?朕听著呢,说啊。”
    她心中叹息,乖乖的将额贴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她很想他,很想他,能这样亲近,也是好的。
    “臣妾并没有将内廷事务撒手不管。今早臣妾已将所有事情都交办完成,即使臣妾短时间不在宫内,一切仍能运转如常。”
    “你不在,宫里无人作主,如何运转如常?”他哼。
    “如果只是因为臣妾一时不在,宫里就乱成一团,那就表示臣妾对内廷的治理方式是失败的。”
    “哦?说出个道理来。”
    明恩华仔细说明道:“臣妾已经将内廷的工作加以分工下去。以后内廷财务进出,由咏春宫监理,张妃与杨妃副监理:宫官侍仆等人员管理,还是由内务府主管;金秋宫被臣妾委任以蕴秀院的监院;刘妃长于女红刺绣,臣妾将派至织染局女红司当司绣;林妃在宫务府协理后宫事务。至于其他新进的一正妃、四侧妃,因为还未适应宫内生活,也尚未了解她们所长,所以臣妾暂时没安排她们职务。如此安排,日后不管谁来掌理内廷,都可以顺利上手。当然,若有不完善的地方,趁此可以逐步找出问题,加以改进。”
    紫光帝听完后,没有说话。
    明恩华悄悄抬头,想知道他为何静默,却看到他正以一种奇异的神情望著她,似乎是有些欣赏,却又像是有些生气。怎么可能同时存在这两种情绪?一定是她看错了。
    “皇上,如果您认为臣妾的安排还算妥当,没有疑虑的话,请允许臣妾回门小住一段时日吧。”
    “你说的一段时日,是多久?”
    “嗯……三个月……不,一个月就好了。”瞄到一张大黑脸,很识时务的改口,但显然改得不甚理想,因为皇帝的脸仍是很黑。
    “你想回门,只是因为母病吗?”他问。一个月?还一个月就好了?哼!想都别想!“当然……”
    她欲低下头,却被他手指强硬的阻止。下巴被牢牢握住,定在只能仰望他的角度。
    “说真话。”他命令。他真恨透了她的敷衍。
    说真话吗?明恩华脸上的平静终于碎裂,显得有些凄楚,语气微颤道:“皇上……臣妾很努力……很努力的学著……当一个深明大义的宫妃……可是,有时候,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并不表示自己一时之间能够做到……臣妾,会难过。可是,就算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只要、只要给臣妾一点点时间,在这当口舒缓过去……就会好了。所以臣妾需要离开一下……请皇上恩准。”
    “你难过,所以不想见到朕是吗?”他语气里不带情绪,让人听不清他是喜是怒。
    “是。”她没有迟疑的应。
    “大胆。”像是斥责,可是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若朕就是不肯恩准呢?”他放开压制住她后背的手,自己缓缓蹲下来,与她乎视。“你又待如何?”
    “臣妾能如何?”她哀愁地道:“臣妾不能如何。”
    “会恨朕吗?”
    她定定望著他,由著他锐利的目光打量,坦然无惧。
    “不,臣妾不会恨您。”
    “为何不恨?因为爱吗?”他语气带著些许嘲弄。
    这个视女人的爱如敝屣的男人啊……
    她勇敢而真诚道:“是的,我爱你。因为我爱你。”
    “永远都爱吗?”
    他还是嘲弄的口吻,但为什么她听起来却像是在索取他所不屑的承诺?她没有回答。
    他等得不耐烦,又问:“你把爱说得这样坚定,却没有持续到永远的自信吗?”
    她突然笑得飘匆,淡然道:“爱情不是斩不断的血缘,爱情不是没它就不能活的食物,爱情不是永远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所以如果我现在给你爱你一生永不变的保证,那也一定是假的。”
    “你!”紫光帝觉得有一种被背叛的火大。
    “我只能保证,我将会爱你到不再爱你的那一天。也许是永远,也许是……”她没再说下去。
    紫光帝的表情很吓人,如果把下半句说完,别说回娘家了,她恐怕连明夏宫都不用回去,一生就在御书房里、在此刻写完句号了。
    吓人的静默在御书房里持续了非常久……
    直到她跪得双腿发麻抽筋、全身冷汗直冒快晕过去,再也受不了时,轻颤颤的启口——“皇上……”
    她的声音将他唤回神,他微微一顿,才发现她脸色惨白,形状凄惨。
    一把将她拉起来,让浑身无力的她靠在自己怀里,双手按摩著她僵硬的身体,动作很温柔,但口气却很差——“你回去吧,我让人扶你回明夏宫。”想走?想都别想!“那……回门的事?”
    她就是不肯放弃是吧!以前怎么会觉得她胆小怕事呢?如果她连他这个天子都敢得罪,全天下还有能让她怕的人吗?!
    叹了口气,紫光帝虽然还气著,却还是为她心软了。不甘不愿的说道:“好吧!朕允你回去,从今日起算,你必须在三日后回来。”
    从今日起算?!三日后回来?!这样根本连一天半都不到啊!明恩华不敢置信的侧首望著窗外的黄昏天色,马上就要晚膳了,而晚膳之后,很快就下千两了。她就算现在就飞奔回明夏宫,命人马上打包行李、准备车马、排列出宫仪仗,也来不及出宫啊!“……谢皇上恩典。”她艰难的说道。很努力不让自己咬牙,当然更不敢跟皇帝老大讨价还价,因为讨价还价只会正中他下怀,让他藉此取消这项恩典。
    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很好的紫光帝,低头吻了她一下,看著外头的天色道:“晚了,该是用膳时刻,朕让人传膳过来,爱妃陪朕吃可好?”
    她能说不好吗?“谢皇上恩典。”
    “向来都是朕到爱妃的居所夜宿,今儿个既然你人都来到上皇宫了,那今夜就在朕的寝宫睡下吧。”紫光帝很愉快的又想到一记花招。
    她无言……
    这个男人就是要千方百计拖延她回娘家的时间就是了。
    “谢皇上恩典。”她挤出一抹笑。
    紫光帝被她黄连的表情逗得很乐,哈哈大笑的放开她,走到御书房门口,将门拉开,对外头侍候的人道:“传膳!”
    站在他身后的明恩华,望著他得意昂扬的背影,淡淡的笑了。
第十章
    明恩华在第二日中午过后,终于回到娘家。
    先国礼,后家礼。在正厅让明家所有人盛装迎接拜见后,她回房换下宫妃朝服,再度出来,以女儿之礼拜见父母。
    在好一阵热闹后,终于在她坚持下,结束家宴。扶著母亲回居住的院落,在嫂嫂姊姊们的陪同下,大伙一阵好聊。直到终于哄了母亲吃药、睡下后,已经深夜了。但因为她回门的时间太有限,所以只能牺牲掉睡眠时间,马不停蹄的赶往父亲书房,会见已等候她许久的父亲与两位哥哥。
    也只有趁著今夜这一点空档,他们二房一家子人才能有些许私密谈话时间。明日的会议则是整个家族的主事者全都在场,正式讨论朝廷现况,以及因应对策。到时由家族长明慎容主持一切,也就没有明慎言父子说话的机会了。所以有些事情,他们一小家子必须先有个共识,也必须让明恩华了解家里的人是如何的想法,省得明日她在一无所知之下,只能被动接受家族的决议,而没有思索的时间。
    明慎言父子向明恩华说明朝廷目前的情况,以及皇上对明家的动作。
    “皇上打算将大哥调到北边防守野人族,将海防交由顺安郡王去接手?”明恩华凝眉问著。
    “是有这个打算,虽然还没有明说,但你大伯父说皇上在朝议上所表示的,应是这个意思。”明慎言叹了口气道。
    明恩华的二哥明靖儒语气悲愤道:“这分明是取回兵权的借口!不然怎么会突然就把人调到北边?明知道大哥从军以来一直专精于海防,对海军的训练、海域的了解、与海外各部族的情况了如指掌。突然把他抽离专精的领域,丢到完全不熟悉的大草原,与那些骑马打仗的野人周旋,别说建功了,在地理与敌人都完全无知的情况下,很容易出事的!个人安危先不论,这国家安全总下能儿戏看待吧!”
    明靖方毕竟是长年在海上与海盗斗智斗狠,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战斗的人,比父亲、弟弟沉稳许多。一心忠于国家,却被皇帝猜忌,对他手中的兵权不放心,想要收回,这些事让他有些烦心,但还不是最忧心的事。他道:“妹妹,也许皇上认为海盗被剿灭之后,东方的海防从此无忧。确实,如今海防已无需驻派大量兵力没有错,而我国也与海中国结盟,看似短时间之内,东边的安全无忧,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海中国这个国家,在百年前,本就是纵横海上的海盗,而且还是海盗里的霸主,后来在一座海岛上占地为王,自行建国。他们与中原脱离已久,海岛上耕上稀少、物资匮乏,生活不易,所以一直想找机会回到中上。只不过因为力量式微,四十几年来一直被新兴的海盗势力压制、攻打、围困,几乎灭国,如今大敌已灭,海中国的野心定会复燃。”
    明恩华静静听著,一边思索著,没有马上发表看法。
    明靖方坚定的望著她道:“飞鸟尽、良弓藏,这是现实,为兄不会怀怨。但为兄担心的是皇上对海中国太放心,以为缔结了姻缘就高枕无忧……皇上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恩华,还有一件事,你爷爷的时日应是无多了。他老人家瘫痪在床多年,十几年来不断以汤药续命,不能言不能动的,也只是在拖时间,如今熬到八十二,力气也尽了,近日来都昏睡不醒,我们也不想他老人家再受苦,所以应是这几日之内的事。”明慎言说的这点,正是明日家族会议的主题。
    老人家一旦仙逝,接著而来就是很现实的问题——到时身为左仆射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大伯明慎容、门下侍郎的三叔明慎成、在国子监太学部任博士的父亲,三兄弟都必须向朝廷告假回故乡丁忧守孝三年。
    自己的父亲担任的只是教职,影响不大。但大伯与叔父一但离开官职,三年后会是什么个光景,谁又料得准呢?尤其眼下看起来,皇上对于明家很是忌惮,能有这个大好机会取回权力,哪有放过的道理?而取回的权力,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放出去了。
    如果父执辈都去丁忧了,再加上地位最高的定海郡王明靖方被派到北边驻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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