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魂吟-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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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在走进那红木大门的时候,印证了心中所想,因为他看到了‘左丞相府’几个大字。神州最高品级的文官便是左右丞相,非得比较的话,就如两大兵马元帅的名字一样响亮。
“站住!”
在军士们完全进到宅子正院中时,忽然有一与叶心年龄相仿的少年拦了过来。
他一身素镐白衣。若不是头上臂膀上未绑孝带,叶心还真以为他家在办丧事呢。
少年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不过目光中坚决的态度却很清楚的传递了出来。他张开双臂挡在军士以及公公的面前,昂首挺胸,语气傲然的说道:“家父给陛下最后的奏本尚未完笔,还请公公稍作等候!”
“最后的奏本?”不仅是那公公楞了楞,叶心也听得云里雾里。
“那就等上一等吧,大皇子吩咐过了,丞相是他最为敬重之人,今日有何要求,都一并应允!”公公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对着少年冷漠的点点头。
少年同样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折身朝着貌似正厅的建筑步去。不再理会这震撼人心的百名军士,任由他们在院中站立着。而且也没有出现一名仆人来招呼那公公。
叶心感觉到了气氛很是怪异,看这公公的态度,似乎并不是来宣读陛下旨意的,反倒像是兴师问罪而来,只不过这宅子中更是怪异,偌大的丞相府没有仆人?就连巡夜的园丁门房都未曾见得,那敞开的大门更像是说明了,主人早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
偏偏主人迟迟未出,公公也不急不躁的等着。唯有深夜里的凉意,在夜空中渐渐滚起的闷雷声中,把这片宅院里的宁静撕成了碎片,把冰冷的气氛染得足以让人窒息。
“让公公久等了,抱歉!”就在隐有雨点落下之时,正厅紧闭的大门开启了,一名双鬓斑白的老者,披着一身清白相间的素衣,显得单薄无力,微倚这门梁,朝公公拱手致歉。
“左丞相大人……客气了!”那公公竟在面对素衣老者的第一眼见,目露出一抹隐隐的惭愧,就连双眸都不自然的朝边上偏了些,好似不敢和对方触及。
“就您一人前来?”素衣老者好似染了风寒,轻声咳嗽了一阵问道。
“大皇子……没有进来!”公公的脸颊上挤出苦苦的笑意,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似乎是大皇子没脸进来,而他同样没脸,却不得不进来。
“如此说,他是来了!”素衣老者自言自语了句,竟是朝着门庭方位,宅子外的马车处缓缓跪下,屈头磕了下去:“老臣有失远迎,望大皇子见谅!”
他的举动在叶心看来或许有些多余,但在公公看来,却是一种讽刺,所以让他握着拂尘的手隐隐的颤抖了两下,目光更是闪避着不知该落向何处。
这是怎么了?叶心很不解这宅子中所有人的表现,但他肯定了一点,这丞相府只怕是要生变了!
“时辰已经过了,左丞相大人……”公公欲言又止,缓缓扫视了四周一眼。
“是啊,时辰过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素衣老人便是当朝左丞相,他苦笑着看向夜空,直到一抹天光闪过,让他看清了此时阴霾狰狞的夜色后,他才幽幽说道:“府里所有的仆人,我都已遣散;朝廷拨来的护卫军士,也在昨日被我退回了各自军中;非我嫡亲之人也已尽数遣会了家乡,如今府中,独遗我妻女媳孙十八人……”
老者像是在陈诉着户口人数般一一念来,末了对着公公忽然问道:“十八条命,让此事就此了结,莫要再牵累无辜,这便是我最后的请求!”
这请求是对公公说的,却不是向他所求。
“允!”公公简单的说了一字,目光看着地面不敢抬起,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小孩。这一个允字是从他口中说出,却同样不是他所允。
他只是一带话之人,他还带了一句话:“陛下说过,您只能提一个要求,确定想好了吗?”
“是的,我想好了!”素衣老人轻声念道,然后就见从他身后的厅中一次走出男男女女十七人,一色素白衣裳,纯净如雪。算上他刚好十八人。
“就这样吧!”老人抚摸着那最小不过十来岁的孙女的头发,仰天悲凉轻语。
第一次在这里写几句闲话,这个字数不算钱:
最近看了不少文学书籍,今日这一章与以往的风格有些不同,说我啰嗦也好,说我在模仿也好,我只是想把故事的气氛铺垫渲染更好一些,将人物刻画更深刻些,让各位看的更有韵味,在热血、*来临的时候也更澎湃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为何是我
天际的沉闷,也比不过老者面上的镇定,在这宛如末日般的夜色下,他挂满疲惫的身影背对正厅大门,坦然无惧的眼神更像是一个充满凛凛霸气与正气的强者,只是他并不懂修为。
任由满园泛白的灯火,将军士们手中的火炬也镀得凄艳,公公没有动,军士也没有动。
除去老者外的十七人,却动了。他们从庭中取来白瓷小碗,静静分发起来。
一名佝偻的老妇,以微微颤抖的枯槁双手,提着琉璃色的瓮,挨个在每一个人面前倒上了一碗泛黄的酒水。或多或少并不均匀,其他人都没有出声,继续保持着与老者一般的沉稳。
“奶奶,我的怎么最少?”那十来岁的小女娃,是唯一一个开口的,轻轻撅着嘴巴对老妇调皮撒娇。本该被他逗乐的众人,却纷纷错愕,特别是那老妇顿时哽咽了喉咙,泣咽满面。
“乖孩子,奶奶这儿还有,等你喝完之后再给你倒上!”老妇以那素白的袖袍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叶心蹙眉看着那琉璃瓮越来越重的倾斜角度,明显其内的酒水就不多了,那老妇是在哄骗小女孩。
倒过十六碗之后,老妇给自己斟了起来,却立直了瓮,也只是刚好溢出一口来。
而那小女孩已经忍不住,轻轻尝了一口碗中的昏黄,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将碗搁在了地上,气呼呼的说道:“真苦,我不喝了!”
老妇微微一惊,急忙将她拉过来搂紧怀中,轻轻拍打着后背:“乖。都喝下去,今晚就能做个好梦,若只喝一口的话。会肚子痛的!”
“可是真的很难下咽耶!”女孩不满的将头埋进怀中,轻轻摇头蹭着。
“你不听奶奶的话了吗?那奶奶再也不喜欢你了!”老妇有些焦急的说着。泪水却簌簌滑落,打在女孩的头发上,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奶奶别哭,我听你的话就是了!”女孩以为是自己惹老人生气伤心了,天真的她转身就去端起了碗,凑向嘴边,惹人怜爱的一手捏着鼻子,像喝药一般生怕闻见那气味。
她仰头将碗中的酒水灌了个干净。拽着自己长长的秀发一个劲嘟嘴:“奶奶,你不骗我?今晚我真的能做美梦吗?”
“是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不敢触及女孩的目光,微仰着头走上前两步,一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腰间看不到其他事物,然后另一只手也托着碗一口灌进了自己口中,凄然笑道:“奶奶陪你一起喝!”
小女孩被遮住了目光,看不到其他亲人都已经满面泪痕,却没有一个发出声音。都是一口喝尽了手中的酒水,轻轻将碗放落在地。那从容不屈的神色,让黑夜里的风都为之一怠。
“奶奶你骗我!”忽然。女孩痛苦的**了起来:“我已经全部喝了,怎么还是独自痛?”
老人嘴角狠狠的抽搐,双目中流出两行鲜红的血迹,模糊了自己的视线,也模糊了满园惨白的灯火。在凄迷之中,她艰难的撑开口齿:“对不起,原谅奶奶骗了你这一次。”
她只骗过小女孩一次,代价却是性命。
那昏黄的酒水中参的是剧毒,她怕小女孩只喝一口会达不到立即毙命的效果。从而承受巨大的折磨过程才能咽气,因此才骗她全部喝下。而自己虽然只喝了一口。却都是瓮中沉淀下来的药渣,毒性更强。加上她年老体弱,所以她成了第一个气孔溢血的人。
“娘亲、爹爹,我好痛!”女孩已经痛得声调都难以连贯,她对奶奶失望之极,不再信任,在此刻只能苦苦哀求,喊着爹娘。
人群中,一男一女摇摇晃晃,牵着手走了过来,与老人、小孩簇拥在了一块。
“别怕,娘亲和爹爹都在这儿陪着你!”女子的打扮极为简单,却尤显端庄典雅,只是此刻强颜欢笑的嘴角上,那粘稠的血痕已经是一切美好都无法掩盖的难堪。
三人死死搂着女孩,没有让她发出多么剧烈的、持久的挣扎,很快就安静了下去。
咽气身亡!
“抄家?”叶心头皮发麻,虽然这一切与他无关,可看着这般死去的老幼,不免也觉得凄惨了些。再看看那些军士、公公,一个个惨白却无动于衷的脸色,他也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
这些军士是来抄左丞相宅子的,看来左丞相是翻了什么大罪,诛连全族的大罪。
“夫君,我们先走一步!”老妇最后一眼目光,是留给了素衣老者的,那老者没有喝毒酒,脸色却不见得比她们这些喝了的要好看多少。
那些年轻的面庞,都带着绝强的笑,笑得坦荡安然,非常统一,像是商议好了的。
“你们没有丢祖宗的脸,你们的志已经明了,去吧孩子们!”老者之说了这么几句话。
素衣老者也就是左丞相无疑了,他静逸的眸子里,映着老伴缓缓萎靡的模样,也映着孙女那已经在渐渐冷却的身子……然后是子女媳胥等十多人接连倒地的惨状。
在这个过程中,老者的眼中没有出现一丝波动,除了少许水润色彩,他一直都挺了过来,死死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是要将这画面深深刻进脑海,不论生死都不敢忘却。
无论是多么高明的毒药,人服下后,死扎都是不雅的。
十七人,横陈在地,错乱无序的抽搐抖动着,七孔之间不同程度的淌出条条血注,却都是一样的红……在雨起之前,已经湿了这院落中的一角。
“轰隆!”
暴雷之声,打破了悲惨的宁静,地面上的人已在短暂的时间里全部咽气,也不知是因为毒性太烈,还是他们都太过坚强,至始至终,除了那小女孩,再无一人发出**痛呼来。
“我知道,门外的那位只有看到我人头落地,事情才算结束。”老者自知某人是不想让他安静死去的,所以没有喝下毒酒。在这惊雷声后,他的声音更加洪亮,一喝间,有狂风被惊起,将那白色的灯火吹得摇摇欲醉,把那火炬扫得星芒点点,却始终凄冷不减。
“谁来砍下我的人头?快点吧,我还要抓紧去黄群路上,追他们的脚步!”
白色的灯火本就渲染着悲凉,此刻被他的话语感染,被风助长了火苗的高度,瞬间光亮大盛……冷意也更盛!园子里的一切光亮都变成了没有温度的气流。
却没有一名军士走出,他们好似被老者的话语和气魄所震慑住了,那公公也同样没有发号施令,而是蹙眉看着满地白衣素裹的尸体,尽管死的不算优雅,但身子都是完整的,在这满园洁白的光辉笼罩下,好似已经开始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这葬礼没有送葬的宾客,葬礼也是老者自己布置的,因为他似乎早已算准了今夜将会发生的一切,所以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人和物、灯火和夜色,都是他布下葬礼环节。
他很满意,至少没有让亲人们受到折磨和虐待,是带着尊严走的。
“丞相大人的气度,令我汗颜!”公公有且无奈的抬起了目光,他的神色已经告诉人们,他胆子很小,更是有些惧怕见血的,所以他没有去多看地面以及老者的面色。
老者没有回答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他想死,却身不由己,就连看下他头颅的人选,都不是他能选择的。
“大皇子有令!”公公没有停顿太久,转过了身子,竟指向叶心道:“由你做着持刀人!”
军纪严明的军士们,在这一刻,也都不由得纷纷侧头看向叶心。
“我?”叶心如何也想不到,大皇子要他同行的目的,便是让他来做这持刀的屠夫,去砍下左丞相的脑袋,这一变故,让心思灵活的他也彻底懵了。
他并不认识左丞相,而且充其量只是个车夫,第一次踏入中州就看到了这样让他揪心的一幕,还要亲手砍下如此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的头来?这罪孽他可不敢乱背。
“为何是我?”
“为何是他?”叶心想问,却有一人与他同时问出了口,然后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神色里的诧异。
左丞相好奇的看了叶心一眼,粗俗寻常的打扮,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的来历,他很不解为什么大皇子会选出这样一个人来砍自己的头颅,唯一的理由就是大皇子在羞辱自己,让自己死在一个最低等的杂役手中。
可他深知大皇子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他对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大皇子的命令,我只是代为宣读!”公公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适应二人的目光,回答之后似乎又觉得还欠缺些说服人的理由,于是小声对老者念叨:“他是依依公主的人!”
公公是可以不做这句多余的解释的,之所以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左丞相真的让他心有折服,所以他要成全他,至少不让他带着疑惑做个冤死鬼。可叶心没能领悟其中真意。
“如此便说得通了!”左丞相却是懂的,他乍然点头,也深知公公的用意,于是补充了一句:“多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需要理由
茫然无措的叶心,看着老者又看看公公,眼下情形,大皇子的命令他似乎没法抗拒,可要他去斩杀左丞相,还真有些难以下手,因为无冤无仇没有理由。
“我需要一个理由!”叶心竟对着公公,很直接的表明了心声,让所有人都暗暗佩服他有些胆大,或许说是不知死活。
没人注意到他目光中的冷意,他不是在同情那些服毒自尽的人,而是在抗拒皇子之命。
“大胆,皇子的命令需要什么理由,你只管执行便是,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公公就算对谁都不敢怒喝,却对叶心是敢的,因为在场只有他的地位是最低的。
“我可没亲耳听到大皇子说过这样的话!”叶心紧紧蹙眉,他虽然已经猜到,这个命令是大皇子在发现自己之时就已经做出的,然后告诉了公公,可他不愿去执行,也料定公公此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