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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暴狱-第4部分

小说: 暴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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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王科长告诉周监区:“情况知道了,我立即给分管劳资的李副监狱长报告,同时通知通用机械厂。有什么困难,请周监区开口。”

    王科长作为省一监的劳资科长,管着全监一千余号在职工人的劳动工资,平时都是板着脸说话,因监狱工人的问题多多,和颜悦色树不起威信。

    周瑾虽然年方二十,但已经有两年工龄了。周瑾是在矿子弟学校读的小学,矿子校建在矿的半山腰,教育和地理位置一样,永上不到山顶,中不溜儿就停滞不前了。老师主观上都想尽到职责,无奈素质上不来,教育水平也上不来。所以,矿上的学生,家境好的,一到初中就送城里就读,家境差的到高中就送出去,因此矿子校只开到初中。周瑾初中、高中是在城里读的,但基础差,高考那年周瑾知道自己不是上大学的那块料,轻言放弃,正好劳改局技工学校招收内部子弟,周瑾轻而易举就金榜题名。技工学校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劳改局办技工学校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为劳改系统的矿山、工厂、农场培养一些技术骨干和精英。因监狱、劳改队是铁打的狱门、流水般进出的犯人,多数犯人都抱着混刑期的思想,对学习技术有兴趣的人少,况且犯人纵然掌握精湛的技术,刑满释放你得放人。原来虽说有强制留场就业一说,那都是公安部管理时,为那些恶贯满盈或无家可归、被注销城市户口的犯人解决根的问题,纵然是技术尖子,刑满留场就业也还得看他愿意不愿意。所以说在既是监狱、劳改队,又是工厂、农场、矿山,具有双重身份的监管场所,技术是一个具有特定含义的词。劳改局除作为劳动改造犯人的手段而强要犯人学习之外,更主要的是大力培养自己的子女,让他们掌握一定的技能而成为企业的骨干和主人。另一个动因就是解决职工子女就业问题。监狱劳改队都建在边远的大山之中,在整个社会都充满竞争的今天,他们的子女没有很强竞争力。劳改局办几所技工学校,可以解决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就当权者而言,此乃一举两得之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章 矿山监狱 三

    周瑾两年技工学校毕业,学的是电工专业。这个专业是一个游手专业。俗话说“吊儿郎当当电工”,这专业最适合女子。

    毕业时周世恒找王科长求情,都是省一监的中层领导,王科长网开一面,分周瑾到一监下属通用机械厂当了电工。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铁剑眼盯着楼板,不时转过脸看窗外杂乱无章的低矮瓦房。医院前面这几栋低矮瓦房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原先是干警住,后来干警陆陆续续搬走了,就转给劳改就业的人员居住。

    这是监狱劳改队一个特殊的群体。说它特殊,就特殊在既有国民党被俘虏的人员和地方土匪恶霸,又有原城市判刑注销了户口回不去而强制留厂就业的人员。这是监狱、劳改队贫民窟中的贫民窟,许多人到死都只领取生活费,一部分有技术的转了固定工,工资稍高一些,但这个群体中刑满释放或得以享受党和国家特赦政策的,大多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龄。好多男人老婆是娶不上了,就去那些最边远的农村找那些一心想扔下锄头把的黄花姑娘,价格也很便宜。虽说男人年龄大点,但毕竟有工作。殊不知许多人只是就业拿生活费,相当于现在最低生活保障的待遇。那些嫁过来的农村姑娘生育能力极强,往往隔年就生一个崽。多的生七八个,少的也有两三个,那时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能生多少生多少,谁都管不着,养人成本也很低,往往大带小,父母不用操心;小穿大,父母用不着裁缝多少衣裳;吃的粗粮杂菜,能填饱肚子就行。但贫贱人家出孝子,高贵之门出逆子。往往那些贫困之家出人才,就会被富贵之家视为范例教育子女:“看某家某家,家徒四壁,屋里穷得叮当响,但人家穷则思变,那子女多有出息。那才是养人。养你,真不如养羊、养马、养狗。羊可生产羊毛,马可以驮煤,狗一生只认主人,忠诚可靠,养你”

    铁剑躺在病床上,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躺在病床上。他的腰已经打上绷带,稍稍动动都钻心地痛。他全没了闹鹰岩救人的勇气。铁剑既不是血勇之人,更不是骨勇之人,或许他自己觉得应算神勇之人。那一刻肋骨断了,魂落断崖,他是以神勇之力,拽着、背着、驮着周瑾爬出半岩的。

    人闲神往,夜静情思,灯光淡淡地镀黄四壁。矿山的夜静得只闻蛙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铁剑嘴角莞尔一笑,头轻轻晃动一下。几个月前还在边防丛林野外生存训练,此时却躺在沙拉矿的病床上。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就生存在两个天地之中。他咋来到沙拉矿的,真如做梦一般。

    部队通知他转业时,只给他两个月时间,因他不属于正常转业。正常转业一年一次,几乎有一年半载可回来跑关系。军转办、人事局、组织部这些决定命运的名门旺府,有时间跑。但他没有,他是被处理回家的,属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由不得你不走,虽说是见义勇为,但毕竟一个铁砂掌致人死亡。一条人命换一个转业,于情于理都无可挑剔。他也就听之任之,在部队站完最后一班岗,完成最后一次野营生存训练。他知道,只有练就过硬的本领,生活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只有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才能练就刺刀见红的兵;只有具有破釜沉舟的敢死精神才敢面对恶凶残暴的顽敌。这不是只具有骨肉的匹夫之勇所能做到的,骨髓里、思想里,都必须在血与火的熔炉里炼就一副铁胆忠心。人只要具备神勇之魂,就会无往而不胜。

    铁剑接到来省一监报到的通知。省一监是啥单位?中国监狱是管什么的?他只是在大脑中晃过古代监狱老鼠洞一般木栅木门、铁链铁鞭、炉火烙铁,吃的猪糠狗菜,睡的稻草鼠爬,影视里恶心人的那一幕。他火急火燎回到省军转办,一个拉着马脸的长舌女军妇恶言道:“你档案已经送省劳改局,转单位自己去找!”

    铁剑懒得看那张卖牛肉的母脸,又跑到省劳改局政治部。

    政治部的同志倒很热心,说:“铁剑同志,我们监狱、劳改队缺干部,特别欢迎军转干部进入监狱、劳改队管犯人。你是特种兵,条件更好,我们更欢迎。因此,我们研究把你分到最好的一个监狱。它既是第一监狱,又是我省一个比较大的企业,有机械制造、矿山、农场、化工、铸造、轻工,大而且全的单位。你到那里一定大有作为。”

    铁剑又来到第一监狱。第一监狱在城市边缘,据说这是一所光荣的、历史悠久的模范监狱,是清中期咸丰年间所建。旧社会的监狱都是在城市之中。解放后,在城市之中设监狱有损城市形象,政府也怕出大乱子引起城市动荡,于是将监狱搬迁到郊区。省一监被迁到两河交界,风景秀丽的河岸上。

    铁剑风尘仆仆地来到省一监政治处,政治处主任亲自接待了他。政治处主任是位老同志,对铁剑十分客气:“铁剑同志,欢迎你到我们第一监狱来工作。省一监是一个历史悠久,关押判处死缓、无期徒刑犯人的高度戒备型监狱。它要求干警素质高,有一定的能力,要在低度戒备型监狱、劳改队工作过,有一定实践经验的人才能到高度戒备型监狱工作。基于此,沙拉矿是省一监下属一个副处级分监,也是一监唯一一个中低度戒备型关押改造犯人的场所。经政治处研究,报告监狱分管政治工作的政治委员,决定让你到沙拉分监锻炼!”

    铁剑还能说什么,锻炼个,还不是棒槌落地,让我他娘扎下根。那些美好的词语你们留着用吧!铁剑迈出政治处主任的门槛,嘴中咕哝着,头都不回,就奔向沙拉矿。

    没想到沙拉矿是省一监最边远、最艰苦的一个分监。这么说吧,如果有的地区山多山大山高是石灰岩构造,在地质学上就称之为喀斯特地貌,沙拉矿地区就是喀斯特地貌的中心区域。当年新西兰的洞穴学家来到这里都惊讶地伸出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走遍世界,这里最OK。”

第二章 矿山监狱 四

    铁剑当初想:监狱就监狱,到一个陌生的领域干干也好,多角度锻炼自己,适应社会的生存。听说分到第一监狱,他想只要带“第一”的都是老大,加之监狱坐落在城郊风光秀丽的河畔,更觉得门走对了,万万没想到省一监下面还有这样一个旮旯分监。他像一个皮球,被一脚射到这遍地不长草、奶头山一般荒僻的山旮旯之中来。

    其实沙拉矿原不属于第一监狱。全国第十一次劳改工作会议后,分管政法的中央领导意识到地县办监狱规模小,且管理杂乱无章,执法上随意性大,都是管犯人,但管理千差万别,于是提出撤地县监狱,合的合、并的并、撤的撤。那时沙拉矿是隶属于地区公安处劳改科管辖。从矿山性质上讲属化学工业,生产的硫黄虽用途广,可二氧化硫对人体有毒害作用。在大气压下,炉口释放出来的烟雾夹带着二氧化硫,由于它的比重大,被大气压浮在地面,山头草木不生,人呼吸味刺鼻,对肺胸、心脏、气管都有严重的损害,对大气的污染和对空排放的热量,都是全球变暖的祸根,原本就应该撤并的,但当时有领档:“从工业角度讲,这是国家不可缺少的行业,硫黄的用处太大!”

    那时领档句话就是最高指示,一锤定音。省劳改局从地方政府手中接过沙拉矿后,认为第一监狱有机械制造,有铸造,有轻工,唯独缺化工和矿山。把沙拉矿划归第一监狱,正好,门类齐全、行业完整的一个大企业。在企业办监狱的思想指导下,沙拉矿就这样归属第一监狱。其他地区的监狱、劳改队划归省管,都升格了,唯独沙拉矿没有升,当时的当权者们嘴上咕哝,心中不悦。那简单,退的退,调离的调离,分监从正科中提一批年富力强的新人,“咕咕”之声自然烟消雾散。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也其乐无穷”,唯独与组织斗其灾无穷。

    夜已经很深,铁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熟睡之中的他被推门声吵醒。他下意识望望窗外,阳光已经镀在薄薄的玻璃窗上,天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他正想挪挪身子,随着推门声,一个姑娘手捧一束野花走进来。脚没迈进门话先进门来:“大英雄,醒来了!”

    随着话音,他的床头柜上闪现一簇姹紫嫣红的鲜花,全是秋天开的,野太阳花、山菊、野山茶花这些南方特有的花种。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哪来这些玩意儿?”铁剑瞪着眼说道。

    “铁大英雄,一回生两回熟嘛。我是周瑾的妹妹周娟,人家一大早就在山后的草坡上撷来这束鲜花献给英雄,看来是吃力不讨好喽!一声‘谢谢’都没有。”周娟嘟嘟小嘴,一副嗔怒的样子。

    铁剑没回应,侧脸看看床边的姑娘,那椭圆的脸带着几分苹果红,很显然是刚刚运动带来的红润。铁剑看看床头柜上那束艳丽的鲜花,转眼再回到周娟红灿灿的脸蛋,目光落在周娟那双柳眉上。周娟的眉毛细如柳丝,毛紧而密,色黑得反光,那眉到眼角之外。铁剑从女人的眼上看过这样细长的眉,那是人工雕琢的,再细看周娟,方晓是天生而成,心中不觉感叹。

    “原来你是周瑾的妹妹,我还以为仙女下凡,突然间降临我病房,化解我寂寥的心情。”铁剑的迷糊一瞬间过去,瞅瞅周娟回答道。

    “本姑娘算不上是仙女,也不是仙女下凡,原本就在凡间。难道本姑娘比仙女差吗?”周娟伶牙俐齿,一开口就喷出一团火,一说话就带现代人朝气。

    “别人兜姑娘美如天仙,而你比天仙还美,高兴了吧!”他心想,女人就服夸,虚荣是女人天生的爱好。

    “哎,大英雄,你救了我姐,你是我姐的救命恩人。我现在护理我姐,如不嫌弃,也乐意护理你,直到你病愈为止。”

    铁剑面对床边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能说什么?他躺在病床上,举目无亲,自己父母均在农村,翻车的事是提不得的,否则,一点小灾小难小伤,兴师动众,父母风尘仆仆赶来,算咋回事。但眼前举步维艰,的确需要有人帮助,打水买饭,都离不开人,自己刚来沙拉矿,又不便给组织添乱。

    铁剑微笑着点点头,嘴中说道:“那就谢谢喽。”

    “君子不言谢,否则我应先谢,是你救了我姐。”

    周娟说完话,就挤上牙膏,打来水,扶铁剑直起腰,对着塑料盆刷牙,为铁剑擦脸。铁剑手是能动的,能洗脸,但还是被周娟制止了。她从他额心到前后脖子、脸膛鼻孔,每一个地方都搓得铁剑舒舒服服、干干净净。

    躺在床上,铁剑最舒心的就是周娟为他洗脚洗脸。到大小便时,周娟也提出用盆为铁剑接,但周娟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铁剑打死都不愿,只同意让周娟扶去厕所。每次上厕所,铁剑牙咬得“咯咯”响,头上、鬓角、身上都是汗。

    面对周娟,他每次上厕所都有几分羞涩。铁剑虽然二十五六岁了,但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和女生接触过,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都会产生淡淡的羞涩,加之铁剑性格刚烈,一个哈欠一团火、一口唾沫一颗钉的血性男儿,从来腰都是不会弯的人。但面对四根折断的肋骨,面对如花似玉的少女,他产生淡淡的羞涩也是人之常情。

    自床头柜上有了这束勾魂的山花,铁剑精神爽朗了许多。每天早上医生们查房前后,就会响起周娟百灵鸟般清脆的笑声,纵然是阴雨绵绵、雾烟淡淡,周娟都一如既往地爬到后山的草地上撷来花束。这让铁剑无比感动。每每周娟回到周瑾的房间,铁剑就会侧身凝视这束花儿,闻闻它的芳菲,用心灵和它对话聊天。时间长了,花束间漫漫浮起周娟的形象。铁剑嘴角微微一笑,侧身过来,眼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心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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