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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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们崇拜泰尔,只是为了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至少对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也没有明确的要信仰谁、听从谁的意愿。”
古德里安谦卑的说道:“我们无意质疑您的权威但我想,如果您能实现信徒们的愿望,无论要信奉魔鬼还是什么,相比他们都会欣然接受的。”
听到了他的话。罗兰不免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然后他便笑出了声。
“说得好,古德里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罗兰将手从古德里安的肩膀上松开,顿时,古德里安体内沸腾的神恩便平息了下来。
古德里安不禁松了口气。
他看着罗兰从自己身后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抚摸泰尔的圣像的背影,眼神微微一动随即便安分了下来。
如果这时候偷袭,也许可以将罗兰击杀但那是在仅有罗兰和古德里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
古德里安可还没有忘记,他的背后还有一位英灵骑士紧紧地盯着自己呢。
“古德里安,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很优秀。很有才能的人。卡拉卡和你比起来只是一个小丑罢了。”
“您过誉了。”
“不,我所说的无一句谎言。”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朱庇特四世的能力吧。”
“是。”
“很好。”
罗兰这么说着,回过头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古德里安:“那么,就无需我多说了。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忠诚的机会……你要知道,我要这么一个教会并没有任何用处。”
“您是说?”
古德里安心中微微一动。
罗兰轻笑道:“你要知道,古德里安一个人无法同时就任最高主教和教宗。”
说到这里,已然无需任何解释。
古德里安激动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就这样跪在地上爬到了罗兰身前,虔诚的亲吻了罗兰伸出的左手上的权戒。
“我必将我全部的忠诚全部献给您……愿您与泰尔一般伟大。”
“那么,接下来,古德里安……”
罗兰的声音低沉而魅惑:“你和我是站在一起的了。不要紧张,把你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因为我与你同在,我的剑,我的杖都庇护你,直到永远。”
在罗兰的声音安抚之下,古德里安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不,不仅仅是平静了下来他的视线渐渐被拉宽,心跳和呼吸开始减缓,全身肌肉不自觉的松弛。
心跳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大,喉咙变得干燥,眼前开始出现幻觉。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鸣,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一种甜蜜感、幸福感和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平静感冲上了他的脑海。
古德里安的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下,四肢抽搐着,剧烈的愉悦感让他几乎失去了意识。
“……这是,妖精之吻?什么时候……”
“看来,你与财富之城的那位骑士果然有关系。能够第一时间辨识出妖精之吻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罗兰擦拭着自己的权戒,温和的开口道:“那么,你的忠诚,我就收下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所谓渎神
那个老妇人的形象让昔拉联想到乌鸦。
她的鼻子像是鸟嘴般高高隆起,颧骨上满是比山民还要鲜艳的的异常的艳红,紧紧抿着的嘴唇近乎发青。黑色的破烂斗篷将她的大半个身子罩住,叠在一起撑着手杖的瘦骨嶙峋的干枯双手看上去就像是锋利的鸟爪一般。
比起人类,她更像是中毒而死的尸体。
昔拉被她盯了一小会就有些承受不住。与定力无关,那是一种正常人对疯子本能的厌恶感。
于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昔拉开口说道:“婆婆,我为我的同僚所做的错事道歉。”
“您是牧师老爷嘛。您哪有错嘛。”
老妇人以貌似谦卑的古怪笑声嘎嘎的说道,声音粗糙到近乎刺耳的程度,眼球不安的在眼眶中颤动。
“我是诚信诚意的来道歉的。”
然而昔拉并不为她的失礼而感到不悦。他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平静,其中满怀歉意:“我知道,我如何道歉也无法弥补我的同僚的错误。但我希望我至少能知道事情的经过我会用我剩下的一声去弥补的。”
老妇人听到了昔拉的话,一脸惊诧,眼球几乎都要瞪了出来。
“弥补?嘎嘎嘎弥补!你说弥补!好极了!弥补嘛就是弥补”
她的声音尖锐到刺耳,语调也不如那些贵族们所说的那般优雅而沉稳,而是乡下人那种充满了浮躁、尖锐和不必要的弹舌音。那种口水在口腔中拍打的声音令人感到不悦。
“对嘛!您是老爷嘛!这么好的词弥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老妇人嘎嘎的笑着,然而就在昔拉放松下来的前一瞬间,她的瞳孔瞬间变得血红:“让泰尔见鬼去吧!让神明见鬼去吧!我们不需要什么见鬼的弥补!”
她佝偻的身躯一下子挺直,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她如同一个剑士般挥舞着手杖,瞪着昔拉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两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那些骑士老爷和牧师老爷做了什么吗?弥补好一个弥补!真是个傲慢的文化人!”
昔拉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老妇人毫不避讳的骂过他之后,才稍微消了消气。
“好好好老爷您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嘛。反正老东西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也不怕那柴火堆热。”
随后。她就用她那模糊不清、满带着乡间土话的声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村那天发了疫症。先是种田的汉子们,然后就是街上那些闲汉,一个个的都发了热。就连春耕都没人去管,只能是家里的女人们去管田,还要去管她们家的男人。”
“那时候没人在意的嘛。往年里也有在春天得病的人,就是没今年这么多就是在村里的男人们一周还没好之后。老洛克就去城里求了牧师老爷来治病。女人们还有男人们和孩子要照顾,也没管过田。要是错过了时候,等到夏天起不出来麦子就只能挨饿了。”
“但是,牧师老爷们来是来了”
说到这里,老妇人嘎嘎的笑着:“一起来的还有骑士老爷好多骑士老爷!老太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马。”
“好家伙啊这么多的老爷都要听前面那个牧师老爷的话。人家一声令下,领头的骑士就直接拔出剑把老洛克砍死了。”
“然后呢?”
昔拉开口追问道。
“然后还能怎样嘛,砍死了就真的砍死了嘛。洛克他都被砍成了两截,我看到他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没死,但最后被从背后补了一剑,总算是死了。”
“孩子们都吓坏了。他们还没来得及从广场上跑开。就被那些骑着马的老爷们追上一个个的砍死了。女人们尖叫的从门里扑出来,拿着菜刀和木棍想要把他们打下马来,但她们哪能打得过骑士老爷,最厉害的一个也就砍了一下马就被那马一蹄子踹在脑门上,眼球都被挤爆了,当场就没气了。剩下的一个个连碰都没碰到就被砍死在了原地。然后老爷们还不放心,非要用长枪将头和心脏戳两下才肯作罢。”
“怎么会”
老妇人所说的场景几乎浮现在了昔拉眼前。他不禁为此感到恶心。
“还没完呐!”老妇人用尖锐的声音将昔拉的注意力拉了现实。“骑士老爷们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里跑了一个来,把进出村的路都堵上了。然后就有一批穿着红衣服的人被那个牧师带了过来。他们手上能冒火,把所有的尸体全烧掉了,然后又进屋把那些得病的男人们抓的抓,杀的杀老太婆我的两个儿子都被直接烧死在了屋里,然后把灰抛在壁炉里我当时就被儿媳藏在壁炉里面!我被泼了一头的灰呀!一头的全是我的儿子的灰呀!”
“我”
昔拉不禁感到牙齿发麻。他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
身为牧师三十余年。他是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安抚一个人。
那些红衣服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枢机主教。那么就唯有是邪教徒的可能性更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些人便是克劳迪娅所说的南风之环。
各大教会一直以来都与一些相对不太激进的邪教徒有所联系。毕竟没有邪教徒的直接威胁,很多人是意识不到信奉神明能为他们带来什么的。
没有信仰,就没有募捐。没有募捐,就无法举行仪式,取悦神明。更没有培养圣殿骑士的经费。和在贫民区施饼和施菜汤的钱。
所谓羊毛用在羊身上。穷苦人得到的神殿的救助,正是另外一批稍微不那么穷苦的人献上的血汗钱。中间被细密的网子筛了几遍,然后才把边角料吐给他们。
这对于昔拉来说倒并不算什么。但牧师和圣殿骑士光明正大的杀人,还是屠戮妇孺,这几乎颠覆了昔拉的世界观。
他们难道不是应该为了保护平民而战吗?
若是连牧师和骑士都亲自去剥削人民、伤害人民,那么人们还能相信谁?人们对神明怎么可能还有半分尊敬?那不过是劫掠者的神,又不是他们的神。
他们凭什么信神?他们凭什么无条件的将心灵托付给神?
一时间,昔拉被涌上心头的滔滔怒火弄得头晕目眩。
是的,他们有理由厌弃神。他们有理由憎恨神。
他们有理由渎神
因为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毁了他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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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受人爱戴者
夜幕降临,华特尔的黑火酒吧却没有往日的热闹。●⌒,。
眼看着月亮就要升起,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散,但这里却还没有坐满人,更不用说加凳子加桌子什么的了。
这对于这个金森特区晚上最热闹的地方来说,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尽管金森特区离圣城法兰克福不算远,金森特区的居民相比较班萨其他的城市,要遵守的规矩无疑会更多一点。
比如说,原则上泰尔的信徒在夜晚是不能外出娱乐的。就算是泰尔的教义并不强制禁止牧师以外的人守夜,但对于这种日夜颠倒的行为本身就是对泰尔的不敬。
也就是在金森特区这里,作为班萨女王的狂热追随者的金森特侯爵的领地里,人们才能不用理会那些教堂里古板面色又难看的老头子,随心所欲的在晚上出来乐呵乐呵。
而在华特尔城的黑火酒吧,这个金森特区最大的酒吧、甚至侯爵的次子经常都会出现的地方,却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热闹。
人们的脸上依旧有笑容,但眼神却落寞。人们甚至开始快速的喝完了酒然后就上楼或者离开酒吧,不再像往常那样一群不认识的人围坐在大厅欢快的聊天打屁。
为什么会这样呢?
要说的话……大约就是,侯爵的次子不幸遇难了吧。
“我又有点想哈里森小哥了。”
一个须发茂密的男子这么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要是他还在,这时候应该会大笑着推开酒馆大门,搂着妞向老板大喊一声‘今天我请!’然后一屁股坐在大厅里。咱们就高声欢呼着干掉一大杯的黑火啤酒,然后围成一圈给他唱‘红色勇士’,然后小哥就被逗得哈哈大笑,站起来一边跳舞一边跟着唱……”
“然后小哥就搂着妞蹲在桌子上,高声跟我们吹着牛……说真的。他真的一点贵族脾气都没有,那天露娜不小心把酒撒在他身上,他也没生气。为了安慰吓坏了的露娜,他又拿了一杯啤酒顶在自己脑袋上,装作不小心没接住,一下子从自己头上倒了下去”
“啊啊啊,我记得我记得!他的头发一下子就被浸透了,那副蠢样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我倒是记得,他那天给我们吹牛的时候把桌子踩翻了我记得是他和那个叫阿金的德鲁伊决斗的故事的时候。”
“我就记得那个好蠢好蠢的名字。那个德鲁伊的父母一定是得罪了三贤。”
“哈里森的好故事!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行了。都别说了。”
棕发棕眼的老板挠了挠头,一束束的扎成密集的小辫的油量的头发和他圆滚滚的肚子看上去颇具喜感。
但老板也没有想往常那样滑稽的从柜台后蹦出来,然后和他热情的朋友来个拥抱。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有的仅是忧愁:“别说了……哈里森是个好孩子。他这一辈子朋友无数,侯爵大人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老黑火!你就实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哈里森怎么死的?”
一个身高只到老板腰间、胡子和辫子一般长的矮人暴躁的大喊着。
矮人和山民在上古时代有宿仇,互相之间都看不起。但恰巧的是,多数酒馆和旅店都是由山民经营,唯有在班萨这个鄙视红发人之血的地方,嗜酒的矮人才能放心的进来喝上几杯。
在这种极少数的不由山民经营的酒馆里,总能看到这群矮子的身影。
“说出来,铜须老爷要为他报仇!矮人从不惧死亡!”
一遍这么说着,他一边咚咚咚的干了比他的脑袋都大的一杯啤酒,一边挥舞着空掉的酒杯,满嘴酒气的嚷嚷着:“用我手里的锤子,就这样彭地一下,把那个杂种的脑浆都干出来!”
闻言,酒馆内的其他人不禁也将目光移了过来。神色各异的看着这个据说和侯爵大人有几分亲戚关系,但又老实好客的壮实的胖子。
老黑火深深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多少知道点。”
他刚一开口,周围的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们眼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嗜血的凶狠的颜色在他们脸上闪过。
一位裸着上身的光头大汉殷勤的推过来一个凳子,把老黑火按在凳子上:“黑火爷,您就说吧。大家都等着听呐。”
“就是就是,黑火爷,咱们都是老实人,才不会去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一个镶着金牙的小矮子笑呵呵的说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当啷的清脆风铃声。又有人推门而入。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移了过去,但在注意到那人披着全覆式的斗篷的时候,他们便识趣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在外闯荡这么多年,有些事已经不言而喻。
人家既然已经穿成了这样,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身份,这种时候再表现出好奇和兴趣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如果没什么恶意的话,最好就是双方都当看不见对方;如果真有恶意,那就更不能表现出对对方的关切和好奇了。
“快进来,找个地方坐好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