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求推荐求打赏啦!
第四十八章高温灭菌(中)
罗兰在刚刚路过转角,短暂的使跟踪者丢失视野之后,就立刻召唤出了剩下的三条藤蔓。
假如再给罗兰三天时间,他就能彻彻底底的学会缠绕术这个神术,而不是依靠铭刻在圣名里每日限用几次的不完整版神术。
等到那时,以罗兰的感知属性提供的自然能量,同时操纵十条藤蔓也不再话下。那样的话,罗兰无论是机动力还是杀伤力都会上升一整个层次。
可现在罗兰每天只能使用在圣名中储存的四次缠绕术。在他还处于正式阶的时候,这的确能给他带来不少的帮助,可到了现在,一个二环神术已经开始逐渐跟不上罗兰的节奏了。
如果单论攻击能力,以罗兰的剑术,不动用剑势的情况下,攻击效率能接近缠绕术的三倍。现在的缠绕术对罗兰更多的作用还是通过攀附各种地形使罗兰得到在立体空间的机动能力。
接着转弯的动能,罗兰黑袍之下,三条翠绿的藤蔓电射而出,缠向了附近建筑凸起的部分。
一个带着狗脸面具的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
就是你了!
罗兰眼中精光一闪,右脚毫不犹豫的重重踏在地上。
——冲锋,发动!
黑色的幽影如狼一般闪动而过。那个黑衣人头才回到一半,罗兰就已经扑到了他身后。
为了防止斩剑出鞘的声音被前面的人听见,罗兰甚至都没有掏出斩剑。
罗兰抬起右手,借着冲锋之势如闪电一般一掌砍在了他的后颈上。
喀拉一声脆响,罗兰凭着手感便知道,这个人的脊椎绝对已经被打碎了。
为了不惊动前面的人,罗兰顺势扶住他无力摔落的身体,放平在地上,然后顺手将他的面具揭了下来。
三根翠绿的藤蔓发力,罗兰借力一跃,紧贴着房顶连续几次低而远的大跳,不到十秒钟就远远的离开了这里。
罗兰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帮助自己逃脱法琳娜的追杀。
那就是拉姆小镇的镇长所住的地方。
虽然他的权利大半都已被法琳娜架空,手头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城卫军的控制权。可在卡拉尔这个尊卑分明的地方,就算镇长一点权力都没有,仅凭着他的名号就能下退一片人。
罗兰当然不是想拜托镇长帮他对付法琳娜或是暂时收留一下他之类的——难得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当然要一次把能捞的好处都捞足了。
在暂时甩开那群人之后,罗兰便不再避讳路人的目光,而是凭藤蔓不断在周围建筑上借力,横跨地形以极快的速度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在比较接近镇长的房子的时候,罗兰跃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然后他绕了一个大圈,避开了守卫的守备范围,轻盈的跃入了镇长的后院。
罗兰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把那个抢到的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脚下浅浅的绿色光晕一闪而过,荒野行走的神术瞬间加持完成。
本来这神术在文明繁盛的地方是无法生效的,可因为法琳娜的过度排挤,镇长——一位勋爵直接被挤到了这个小镇的郊区——或者说,是原来的镇中心直接被法琳娜强行改了位置。
凭着在财富之城里学到的东西,法琳娜敏锐的察觉到如今的拉姆小镇的布局有问题。为了架空镇长同时也为了敛财,她将小镇的市场向她掌控的比较好的西南方迁移,同时派出两名白银阶潜行者逼迫老镇长不敢出门,一步一步的进行权利转移。
在市场迁移完成的同时,法琳娜又越权下达了几条政令。在优秀的政治决策下,新的市场很快就取得了老市场的四倍收益。
法琳娜对这一辉煌结果进行了大面积的宣传。镇民们在诱导之下很轻易的相信了这种收入是和且仅和市场搬迁有关的,同时对法琳娜的“暂时法令”以前所未有的凝聚力拥护着——即使市场的收益和九成五以上的镇民的生活完全无关。
在镇长被法琳娜逼迫不敢出门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法琳娜开始在新的镇市场周围建立拉姆广场,宣传所谓的“新市中心”的概念,并让她的死忠现身说法——说白了就是当托。
这种小地方的镇民何时见过这种架势。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住在新市中心便高人一等的概念很快便深入人心。
这时,法琳娜以修缮老宅的名义,开展了老屋换新屋的活动。用原市场附近的房屋——也就是老镇长家附近那一片的房子,稍微加一点钱就能在镇中心那里买一套虽然小一点但家具齐整的房屋。
这些镇民为了一套在镇中心的房子,掏空了自己家近乎全部的积蓄,然后对慷慨的法琳娜大人感恩戴德。
房子的更改伴随着的是生活范围的更改。这群搬家的拉姆镇民很快就适应了在全新地方的生活。因为许久不见镇长家,镇长的存在也渐渐在他们心中被遗忘。
这时,法琳娜果断出手,强行进入镇长家,将老镇长和他最忠心的那部分仆人毒死,控制住还年轻的镇长之子。然后把他家周围的房屋完全清空。
在一个星期以后,法琳娜谎称镇长病死,镇长之子继承勋爵的名号和镇长之位时,很多拉姆人才恍然想起原来他们还有一个镇长。
镇长之子不能说是无能,但至多不过是中庸之才。他无力从法琳娜手中夺回权柄,只能保证自己失去的尽可能慢一些,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将就着活着。
能把一位世袭勋爵逼成这样,不得不说法琳娜这手相当漂亮。
罗兰开着荒野行走消去了自己的脚步声,可他一进屋却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根本就只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的面容憔悴,身体微微发福,皮肤发黄,如同一个民夫,完全看不出他贵为勋爵,坐拥一镇。
他右手紧紧攥着一个酒瓶,歪着头,瑟缩在摇椅中睡着正香。
罗兰想了想,便去倒了一杯水,猛地泼在了小镇长的脸上。
在他惊醒的瞬间,罗兰没有给他任何呼救的机会,便急促的问道:“镇长大人,我是法琳娜大人的人。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从这里路过?”
年轻的镇长明显懵了。大约过了五秒多种他才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因愤怒而浸透的浅浅血色:“法琳娜的人了不起?我起码也是你们的镇长!没我父亲你们这群贱民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罗兰就伸出手来,抓住他的喉咙咔嘣一声捏碎。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声音和语气而已。”
罗兰冲着年轻镇长的尸体耸了耸肩,把聊胜于无的经验扔到了灰烬之徒的经验池里。
然后,罗兰把他搬到床上,摆出一个刚被惊醒,低垂着头,双手扶着太阳穴的造型。
转身罗兰便拿着镇长的酒瓶,钻进了那床后的衣柜里。
“来吧,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让我给你们演一出好戏……”
充满恶意的笑容如花朵一般在罗兰脸上盛开。
“……就叫,毛利之死!柯南杀人事件——如何?”
那在半掩的衣柜中幽幽传来的声音沙哑如蛇,如罂。粟一般,剧毒而诱。惑。
第四十九章高温灭菌(下)
破旧的房屋,空无一人的街道,还有初冬降临之时呼啸的寒风。
明明这里离居民搬走只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却仿若遗迹一般给人残破古旧的感觉。
——没有人气。只能如此形容。
冰冷的无机物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没有人会认为这里还有人在居住。
“你是说,镇长大人就住在这儿?”领头的一名身披重甲的卫士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再三重复自己的疑问,“贵族老爷就住这个破地方?”
我家的仆人都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后半截话被他及时的收了回去。
在浓浓的讶异之后,紧接着的是一种莫名的酸楚——那似乎是对英雄的惆怅。
就仿佛是在酒馆里听到的传奇故事接近尾声一般,英雄迟暮的气息理所当然的便会扑面而来。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卫士此刻看着镇长的家,在这与荒野之地无异的道路上,仿佛踏入及膝的深雪一般,却是有些迈不动步。
那是畏惧?
不……
他心中了然。
那大约是怜悯吧。
紧随着怜悯的,就是一丝近乎察觉不到的优越感。那是建立在对法琳娜的忠诚之上的一种犬类的优越感。
“咳,所有人听好,”他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思绪强行扳了回来,“任何一间房屋都不要放过!所有的地方都要彻查!”
“就连贵族老爷的家也要查吗?”
他听到身后有人问道。
连思索都没有,他头脑一热便开口说道:“那是自然。法琳娜大人的命令必须得到贯彻。”
可他话刚说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对。
于是他停顿了一下,便以稍微温和一点的声音补充道:“不过,为了不让你们这群没轻没重的家伙打扰到镇长大人的休息,我和你们一起去。”
稍微思索一下,领头的卫士便向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人的记忆果然不靠谱。
距离自己搬走还没过几天,镇长家就变得陌生起来。
连续走错了好几次,他才带着身后的城卫队一起来到了镇长家。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大敞开的房门。冬日将近,凛风将至。冰冷的空气倒灌入屋内,仅仅是看着都觉得冷。
“镇长大人?”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长了个心眼,卫士立刻低头看了看脚下。发现积灰已久,根本没有脚印出现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他刚推门进去,就被酒瓶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们这群渣滓!给我滚!立刻!”
愤怒含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可那声音平复以后,却传来了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镇长大人?怎么了吗?”
门口的卫士壮了壮胆,提高了声音问道。
里面沉重的呼吸声突然消失无踪。大约过了一小段时间,有些迷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有事吗?”
看来大约是刚睡醒。之前八成是梦话。
卫兵心中了然。
刚刚提起的心便是放了下去。他凑了过去,站在门口。
看到年轻的镇长坐在床上,面容憔悴,神色枯槁。他将双手扶在头上,将脑袋深深埋了起来。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把他当成酒馆里醉酒颓废破落户——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太多。
想起之前的酒瓶破碎声给自己带来的心悸,卫兵终于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毕竟是一镇之长,无论怎么破落,他都是实实在在的世袭贵族,封地就算比起一般规格的男爵来都相差无二。
于是他也长了个心眼。看镇长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好,于是他很聪明的不进去找骂,而是默默的退后几步,给手下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安心躲在了门外。
随口,他开口问道:“大人,法琳娜大人叫我们来查一个冒充枯萎者的人。有人说他往这边走了……您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窗外路过?”
有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房间里面毫无动静。但卫兵并不会因此就松下气来。
那与其说是忍下了怒气,反倒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不其然,近乎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法琳娜的人了不起?我起码也是你们的镇长!没我父亲你们这群贱民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黑衣服的人?黑衣服的人我就见过你们!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吃屎的吗?没看到我之前一直在睡觉吗?”
那声音因怒气满盈而变得有些沙哑,还一些地方还破了音。可就是这样既不威猛也不华丽的斥言,却让护卫队长背后的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是在对什么样的一个人说话。
那是实实在在拥有爵位的贵族老爷。和法琳娜这种代行权责的守护者德鲁伊不同,这些贵族老爷虽然大多数都没什么施法能力,也不能长生不老,可这不影响他们在凡俗的世界中的影响力。
要知道,法琳娜大人甚至都不能随意的处死他人,而贵族老爷却可以依靠仅仅赔钱就免去责罚——在卡拉尔人的观念中,因为顶撞地位高的人而被处死属于咎由自取,就算身在军队也不能享有烈士待遇,他的家人不仅不会得到照顾和优待,甚至还会被别人看不起。
于是一个早就应该被他想起的想法现在才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自己这些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视镇长的存在,而把代理性质的领导人——法琳娜当成了自己奉献忠诚的目标?
“镇长大人,您消消气……”
在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拉姆真正的主人以后,一层细密的冷汗顿时凝结在护卫队长和他身后的护卫们的脸上。
连带着的,就连语气和声音都弱了几分。
“消消气?然后被你们这群强盗把我最后的财产也抢走?”
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在倒灌的寒风中,近乎将四壁引燃的怒火攀附而来。里头领主的责骂远远还未结束:“我发誓,我一定要吊死你们!处以绞刑!你们这群强盗,小偷!来,进来,我要记住你们的脸!”
这时候进去才是傻子呢。
护卫队长心中暗骂一句,也不回话,带着身后的队伍迅速离开了这里。
可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他们刚走不久,衣柜的门缓缓打开,一个黑袍的纤细身影迈步走出,如同亡者从棺材中醒来。
罗兰毫不避讳的走到已经断气许久的镇长面前,伸手把他抱起,翻了个面,让他趴在自己的床上。
然后罗兰单手将年轻镇长的脑袋向上抬了抬,右手掏出斩剑——也不用力,只是把斩剑的刃面放在镇长的脖子的下面。
左手放开,右手轻划。
随着脖颈的动脉从前方被割开,就算人已死,就算脖子被划开鲜血也不再喷涌。可镇长的血液也迅速而坚定的从中流出,不一会的功夫,以出血点为花蕊,一朵硕大的鲜红玫瑰就从微微发黄的床铺上盛开。
等到血液流出大半、出血速度明显变慢以后,罗兰用斩剑自后脖颈到后腰轻轻切开这个年轻人的衣物,小心的不划破他的皮肤。在衣服被切开以后,罗兰将斩剑反握小心的切割着尸体的后背,如同拿着一杆画笔,描绘着一个不断流血的眼睛。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