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流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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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唐晓故意问他且满是讽刺。
“你们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唐晓神经质的大喊,刚喊出声又泄了气。她实在没勇气去再次温习,自己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纠缠的场面。她手有些发软,控制不住的颤抖,头像要裂开一样。她又想呕吐,手心渗满了冷汗。她开始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要再去想,但——一对赤裸的男女在幽暗的灯光下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且完整的浮现在她的眼前……交织着、重叠着、变幻着……最后她眼中的灯熄灭了,手也停了继续往杯里倒酒。
她开始了新一轮泪水冲击,卧在桌子上不断抽泣。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看廖小娄,可即使闭上眼,她也能感觉到谁在凝视自己。
此时,唐晓在脑中浮出另一个画面……自己在里面那么丑陋而廖小娄的凝视却依然没有讽刺,很温柔——就如期待中的一样温柔。目光中没有品头论足也没有盼望期待,只是那么望着。除了天乐没有人这样看过她,不是爱慕也不是情炽如火,而是感伤、忧心忡忡。
“你很担心我,是吗?”
“是的。”小娄叹息,“我很担心你。”
一块石头,一片漆黑还有自己能动弹的一点东西——唐晓还没听完回答,耳朵却已经聋了,就像盛开时追着阳光而眼光离开又紧紧关闭的茉莉花一样。
“你总这样对待自己吗?连想帮你的人也无从下手?”
“帮我?天啊——我又沦落到要人家帮助的地步了!难道你也对我不怀好意?”
她的话挑逗着无理的唐突和轻慢,而心事却被廖小娄一览无遗。她更加无助和凄凉,却放肆的一直盯着他。廖小娄坦然的与她对视,“你这样的女人该有人不怀好意。”
唐晓听了哈哈大笑,笑到吐。她卧在桌上,看着泪珠掉下来。小娄要来一条毛巾给她擦裙角上的秽物。他半蹲在唐晓面前,头发无意间蹭到了唐晓的鼻子——记忆里的薄荷香,她竟一时意乱情迷。突然,她握住小娄忙碌的手,“为什么?”
“因为你是女人。”小娄的目光像个白痴似的没有思考异样。
望见那神气,唐晓饱含幽怨的眼中又涌出一点闪闪的光波。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嘴角边凄苦的神情不知不觉明显起来。透过泪水,她让还能派得上的双眼在廖小娄脸上努力寻找着……缓缓地、仔细地寻找着——没有结果后,她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无助。
“只有那么简单?”唐晓问的很激动却仍耐着性子听他解释。
“只有这么简单。”廖小娄觉得这个问题会把唐晓淹死,“况且我只在乎你的答案。”
“答案?哈哈……答案就是我又被人骗了!”唐晓怒吼,廖小娄的话虽然堵住了她的耳朵却让她的心开了窍。
廖小娄此时觉得女人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得罪她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什么连自己也一起恨?唐晓的确有些生气,生气的原因又无从考证。没等廖小娄讲下一句话,她又逃得无影无踪就像童话里小美人鱼,变成伤心的泡沫破碎在空气里一样。
她在前面跑,廖小娄在后面追,不算追也算护送——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是不会让人感到可怜的。他看着她上楼,然后等到房灯亮起才稍微放心了点。
唐晓半夜回来,开门的是母亲。母亲的目光很值得回忆——这让人想起了大树对落叶的执著。
“妈。”唐晓往上翻出一口酒气。她尴尬地看了眼就在面前人,“对不起……”
“吃过饭了?”母亲只是问,然后默默等着回答。
“吃过了。”唐晓知道这个答案应该改成“喝过了”。她根本什么也吃不下去,她只想赶快找个地方睡觉。她瘫在沙发上,贪婪地逃避着。
“那就睡吧。”母亲推开客房门,深看了她一眼,“动作慢点,不要吵到你张伯。”
唐晓勉强开了口,“我再住一阵就会离开的。”她往客房走时,双腿拖得很慢。
“我们明天能好好谈谈吗?”母亲终于开了口,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让她无法接受。
“好吧……”唐晓无所谓地说,她知道上天告诉过她——该来的总要来,“但愿我明天还能起来……”
第九十六话 饶恕?
清晨,当唐晓从床上清醒时,桌子已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两片面包。突然心里一股酸楚,逼得她直想流泪。这时,母亲默默的推开门,手里端着拨过皮的香蕉块儿。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就静静地坐在藤椅上望着一脸苍白的唐晓。
她与母亲一起呼吸,只有母亲的目光可以将这个女人被遗忘的光明一片一片收藏——凭借它们,母亲可以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安然。在母亲身边,唐晓也变得不再有主见,不再有思想,等着被安排——每一个病痛、每一个伤害、每一个迷失、每一个迟来不归的夜晚都牵动着母亲的心,像千万次的痛。
唐晓支起身子,坐在温暖的床上,松垮的双肩让背更弯了一些。母亲仍旧静静的望着她,舒缓的、有节奏的送过一块一块的香蕉……唐晓软软的嚼着香蕉,感受着母亲的目光——女儿的成与败、荣与辱,在母亲眼里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疼’字。母亲把她塞进心房,帮她度过一关又一关。
“昨天……吵到您了?”唐晓笑笑。
“不该对自己的母亲说对不起之类的话。”
“我……”
“你们吵架了?”
唐晓抬起头,无奈的望着母亲。
“你住过来的这几天——安古屺来过电话。不过那个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你在哪,所以也没告诉他你的去处。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我无力再说什么——是我错了,是我妄想用一条牵牛的绳子去驯服一匹野马。”
母亲可以从一句话里了解很多内容,想了想,“安古屺一定还会来电话——我怎么答复?”
“替我回了吧。太累了,也懒得再听……”
“饶恕,就像人践踏鲜花时所发出的香气。也许互相沟通一下,会比现在更冷静。”
“给我点时间,也许分手也是一种解脱。”
母亲突然皱起眉,显然她并没料到这件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很快,她又舒展开了。微笑着,并没有给唐晓任何压力,“我不会讲多余的话,但你应该想得更多些。”
母亲说完,便走了。
唐晓蜷缩在床的一角。像母亲所说的一样,她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多少次,回想起自己的恋情——只剩下结尾和开头。品了半天,虽然温柔却是清清纯纯的,最后又总将自己一下子推进风里浪尖。那时她便毫无所求——爱到恨不得的地步。她连同舒适、安逸交给他,自己却没得到半点享受。更可怕的是,她竟昏了头,给了一切还问对方够不够……安古屺成了唐晓唯一的乐趣、唯一的诱惑、唯一的牵挂、唯一的重心。
可现在,一下子什么都空了——失望将她的心掏空了。爱来……爱去……都是让人伤心过程。如果爱了,会是这个样子。那么分手了,又会是什么样子?
它能理会人是否成熟还是堕落吗?
她没有勇气面对挑战,她的经历让她苦不堪言。抛空一切、突然释怀,感觉像冰化了一样。感情少了以前的前呼后拥,不用照顾承诺时,她也很伤神。因绝望而生,又受到亡命徒一般的目光和善良的嘴脸的毫无怜惜。
几乎纵容般的想入非非……这点儿解脱让她相对轻一点的痛。她坐起来,细胳膊搂住膝盖……她没指望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却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虚伪——她的一双手抱住双肘,目光慢吞吞地定在皱巴巴的绒被上。
好一会儿,她从认为是沉睡的死亡中苏醒过来,心却不免悲凉。
静,静的出奇,只能听到清风扫过窗帘时的遥远。似乎一切都安歇了,她眼中黑暗的角落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了……接着里面变幻出一些平时想象不到的形象。尽管心里有一丝光亮却又夹杂着无端的冷——个性鲜明的冷。
伤感时眼里热乎乎的,坐起来后,她的身体竟冰冷到直打哆嗦。
“应该有个答案。”唐晓对自己说。
————
张文清在澳大利亚待了二个年头。他很少打电话,即使打电话也很少提及唐晓。也许是张启登在电话中提到了唐晓的处境,她在不久以后竟收到了一封张文清的亲笔信。
【小晓:
见字如见人。
听说又有人让你伤心了,这个时刻我不便说什么也无力再说什么。我曾经想用一生恋爱,但我现在却寄希望于追逐来世。近年来,我总是四处漂泊,有时候是为了工作,有时候却是为了放逐心灵——漂泊有时候会让一个人更清醒。
当飞机升起,大地渐渐远离。我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下面的人和事,回想起自己在其中度过的岁月。漂泊可以让人年轻,因为只有心灵晶莹的人才敢于漂泊——走向未知,走向新生,走向冒险……虽然最后累了却还是一边想家,一边计划着另一次漂泊。
但爱是不会漂泊的。一旦靠了岸,停了步子便不会再张起帆。有一个能让自己安下心的人是幸福的。让自己多想想、多看看,毕竟风雨后的彩虹才最美。
文清】
读过张文清的信,一种深厚的亲情瞬间逼近了唐晓。张文清——一个备受情感煎熬而饱尝沧桑的男人。他不再年轻,脸上每增加一道皱纹都会在里面写上一段不简单的故事。他不再为感情癫狂却还会为感情操心。唐晓知道没有谁再会给予她这种近乎完美的保护了,可面对现在的处境,她竟然羞辱难当这份感情。
第九十七话 四处游荡
一个星期的时间,母亲没有再问过唐晓任何事。可今天,她望着唐晓呆呆的一个人坐在窗前,像一个拿着钥匙,摸索着打开心锁的小女孩儿——神情那么仓促、孤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晚霞打在她身上形成了老虎身上一样的斑纹。就在瞬间,太阳落了,把一切都变得空旷、遥远、清晰……像春天泼出去的一盆水——刚刚扬起又重重的落下。
“小晓。”母亲叫了她。唐晓一愣,背随着也僵硬起来,最后她勉强转过身,“有事?”
“难道什么事也没发生?”唐母坐在她身边,望着她。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唐晓别过眼,“也一直在想该怎么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
“我没想过问太多,但……”
“我应该和他分开。”
母亲显然没有意识到唐晓会决心讲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表情很惊讶。
唐晓接着慢悠悠地说:“两个人在一起时起先需要爱情,再后来需要理智,最后则需要一种人生的智慧。”
“怎么到了这地步?”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
“是不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唐晓惊在那,但她的意外并不在于母亲问她的问题而是她脑中突然闪出的一个人——一个不是因安古屺的错误而来的人。这个人的出现又是那么自然,就像她脑中固有的自觉反应。
母亲说的深切,“是一个长得很像天乐的男孩子吧?他前两天经常在附近询问你的消息……也问过我。”
“妈,你——你这也太过分了。”唐晓苦恼的叹气,却无奈得无话可说。
“上帝先造男人再造女人——大概是因为女人总会先醒吧。当有一天女人迷失了,她也能先醒……也许为了爱人,也许为了父母,女人身上的爱与包容可能被忽略但决不会被遗忘。”母亲发现了唐晓更深刻的反应,接着说:“唐晓,不要你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我、我……”唐晓无地自容的垂下头更无精打采了。
“记住,爱与不爱都是自己的权利。但问题是,爱是蛋糕吗?这边多切一点,那边就少一点?你的爱同时能向几个对象表达出百分之百呢?当人能为所爱的人牺牲生命时,就也表现出了百分之百的爱,因为牺牲的是百分之百的生命。也许是见了不想见的,遇到了不敢遇到的,但爱是你愿意摆在那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以牺牲生命来表达自己的爱,所以更别要他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也有脆弱和痛苦的时候,别嘲笑和牢记他偶尔的软弱和一时的错误——原谅一个人也会让自己轻松。”
“我受不了!受不了!”唐晓大叫,来回踱步。
“受不了什么?是耻辱?愤怒?还是孤独?要不就是诱惑!唐晓,不要给自己一个做错事的借口。我想问问你,如果没有那个男孩子,你会那么快下决心提出分手?”
母亲的话一阵见血,似乎是挑开了唐晓心口的一个脓包。唐晓被吓得目瞪口呆,她因此更痛苦了,只会站在那流泪。
“不要标榜自己是个圣人。有一天,你犯了‘人’的错误也总会有‘人’原谅的。那为什么不忘记一切的不愉快而去原谅别人呢?”
“妈!”唐晓抬起起眼,吃力的望着母亲,“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只想知道我关心的事,而我关心的只有你的幸福。”
唐晓无力再讲什么,只是摇摇头然后更加茫然。
“我想那个男孩子还会来找你……今天我把他叫来,还是和你见一面的好。无论怎样,你们都该好好谈谈。”母亲深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她望着自己的母亲在楼下叫住了四处游荡的小娄,然后一起进了大楼。随着他们一步一步跟进,她的心收成一团,无原因的忐忑起来。小娄看见她时却只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母亲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出去,关上门。
“唐晓!”小娄终于喊出声,他紧紧地抱住唐晓,迫不及待的感觉着她的存在。
“松开吧。”唐晓冷清的说。小娄松开她,诧异的望着她坐回沙发上。
“为什么爱上我?”她苦笑。
“在身边,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根本里不清楚的。为什么我会爱你?就像在问我为什么总在心灰意冷时有你在身边。其实许多事事非非也是无须讲明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