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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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军团的囚徒和人质,不是吗?”阿狄安娜回应。
路库拉斯和善地笑了下,说:“军队有军队的规则,希望王女阁下能够谅解。”
“我更愿意让这场无谓的战争得到世人的谅解,现在我的父王已经丧失了他的国家与军队,不过是个寄居在女婿国度的可怜老人而已,为什么总督阁下仍不愿意消弭这场纷争,还两国人民以和平呢?”
奈萨刚要对阿狄安娜的桀骜无礼呵斥时,路库拉斯就利索地回答道:“没错,是我需要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因为我要三年后回罗马时,满载着荣誉在大凯旋式上,赢得元老院与公民的欢呼。”
“可是你知道嘛,我之前在阁下军团度过的那段屈辱的岁月,并非毫无意义,通过观察我很确定,阁下属下的百夫长和兵士,对阁下的梦想并不感兴趣。”阿狄安娜依然不依不饶。
路库拉斯看了看四周,都是他的将佐与兵士,然后低声对阿狄安娜快速地说到:“一个真正的贵族,是不会去过问下层人的梦想的。”随后高声吩咐道:“今日是个吉利的日子,我们不但击败了亚美尼亚的军队,还赢得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下面就是设宴款待时间——天佑罗马!”
在场所有人,齐齐拔剑高呼,“天佑罗马!”
说完,路库拉斯便很有风度地引着阿狄安娜与奈萨离去了,克劳狄也对海布里达挤了下眼睛,与穆里拉等将佐跟着一起走了。
乌泰瑞斯却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几名“法西斯”扈从也留下来,站在资深百夫长的身旁。
“你的功勋,抵消不了你的罪恶。你完了,你结束了,海布里达,你这个老兵**,我以前就说过,你一定会完蛋的!”乌泰瑞斯恶狠狠又兴奋地说着,对着海布里达举着那枚银戒指,“你居然敢厌弃这代表军团职位的标志,还以号声欺骗上级。穆里拉将军下达了处分决议,责打三十军棍,光着身子干三天苦力,褫夺百夫长职务,降为辅助兵。”
海布里达一声不吭,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如果阿狄安娜在宴会上再将他私藏冠冕的事情给捅出去,那他真的会被当着军团所有百人队的面,或被割喉,或被砸死的!
两名法西斯扈从将海布里达摁着跪下,萨法诺、阿米尼乌斯等属下围成了一圈,带着无奈的表情。另外两名扈从上前,剥下了海布里达的盔甲,扯下了他胸口的象征身份的挂饰,扔在了泥土上,随后这些东西被举着束棒的扈从踩在了脚下——四个人从束棒里各自抽出一根,对着海布里达的后背就猛击起来,一下一下,带着肉被抽击的声音。
“再来一根!”当乌泰瑞斯看到木棒被折断时,下令道,“再来一根。。。。。。现在你不是百夫长了,自由了,可以尽情地去劫掠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
但海布里达真是个硬骨头,疼得满脸是汗,也不吭一声。
“奴隶,给我滚开,你们没资格看罗马军人受罚。”当阿米尼乌斯看到卡拉比斯等宿营奴隶也在凑前围观时,狠狠将卡拉比斯往后一推,威吓道。
“这次是束棒责罚,下次我希望看到用束棒里面的斧头责罚你!”这是卡拉比斯听到的,乌泰瑞斯最后一句话。
然后乌泰瑞斯推开了人群,见到了卡拉比斯,竟然很亲热地捶了下他的胸口,说:“卡拉比斯,你是个不错的能干的奴隶,不过以后不用跟着那个丧犬了,跟着我行了。”说完,就大剌剌地走了!
看着跪在地上海布里达要吃人的眼神,卡拉比斯背后汗毛一竖,“乌泰瑞斯,乌泰瑞斯,你看到对手倒霉后愉悦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不要顺带把我卷进去好不好?”
第11章黛安娜女神的母牛(上)
让士兵发财吧,何必管其他人的死活——古罗马皇帝塞维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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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阿狄安娜成为座上客,已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既然已恢复了高贵的身份,自然不会再与兵士和宿营奴隶混在一起了,连波蒂也随着奈萨离开了。
卡拉比斯大约以为这位王女已经彻底将自己忘记了,此时的他正在裹着毯子,吃着单粒小麦磨成的深色面包,喝着战前三联队许诺给的葡萄酒,坐在军营壕沟坎上休息,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吃大麦饭了。自从在索菲尼打了胜仗后,军团的伙食,上到军官下到奴隶,都改良了不少。
脚下的沟里,海布里达光着屁股,哼哧哼哧地在挖着泥巴,脊梁上满是伤痕,丝毫不顾忌一日比一日寒冷的天气,这也是对他的惩罚。其余的几名三联队兵士与宿营奴隶们,正在壕沟上面插着削尖的木桩,充当鹿砦。
这鬼天气,真的很冷了,卡拉比斯抓了抓很久没洗的乱糟糟的头发,现在也进入冬季的,陶鲁斯山吹来的冷空气简直连吸两口都会觉得咽喉的刺痛。
“嘿,海布里达,你掘壕沟的姿势就像一条狗。”对面,阿米尼乌斯和萨法诺站在那里,打趣到——但他俩看到海布里达抬起头,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就识趣地闭上了嘴。萨法诺从怀里取出一个酒壶,扔了下来,海布里达接住,咕噜噜地喝起来,然后问:“两天前的缴获,兑换得如何?”
“如果随军贩子多的话,我们联队起码搞了这个数。”萨法诺举起了四根手指头,大概意思是四万塞斯退斯,“不过现在整个军团的承包商只有一个,他妈的肆意压价,最终只换到了这个数。”萨法诺又合上了两根手指,“海布里达,你的胆子还真大,可惜了,要让你成功搞好那冠冕,也许真的能弄到十万的数目。”
“他妈的路库拉斯,他妈的乌泰瑞斯,他妈的倒霉的七军团。”海布里达骂着,朝沟里猛地吐了口吐沫,然后又问:“现在这两个,怎么分配的?”这时,他突然发现了卡拉比斯就坐在旁边,立马从屁股上抠下块臭泥巴,“啪”地砸在了卡拉比斯的脸上,百夫长就是百夫长,标枪扔得准,臭泥巴扔得也很准。
“猪猡,滚开。”前任百夫长简洁而愤怒地说到。
卡拉比斯抹去了眼角上的泥,脸颊生疼生疼的,要是搁在他所处的时代,早就生气了,但他头脑还是冷静的,明白自己先在的处境,于是就急忙背过身子,乖乖地挪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海布里达很是生气地与阿米尼乌斯、萨法诺说着什么,语气又快又激烈。
这会儿,一阵悠扬的号声,他们旁边营寨的壕沟上的桥上,一排手持第十一军团徽标的掌旗官,鱼贯自寨门而出。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壕沟里的海布里达仰着头,对桥上的掌旗官们喊到,对方队列里一名铠甲华美威风,满身都是金银挂饰的多色马鬃盔的百夫长,对着海布里达轻蔑地伸着手指回喊:“第七军团的娘们,下面攻克特格雷塞塔的光荣,属于我们十一军团了,你们就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也许能分享点残余的战利品。”
“这就是十一军团的首席百夫长了,不愧是金枪鱼路库拉斯的嫡系,咱们可就是吃苦在前,吃甜在后了。”阿米尼乌斯眯着满是鱼尾纹的眼睛,讽刺道。
“混蛋!”海布里达恼火地抓了抓屁股,无计可施。
这时,寨门塔楼上几名传令官对着下面喊:“谁他妈的是三联队的?主帅召唤,辅助兵海布里达,宿营奴隶德米特留斯,还有奴隶卡拉比斯三人,有事情要垂询。”
海布里达刷地脸色就惨白了,一定是卡拉比娅,不,什么王女阿狄安娜这小妮子,在路库拉斯面前参了他一道!这下真的完毬了。
“卡拉比斯,混蛋卡拉比斯,哥早该在卡拉比行宫里,把你和那小娘们一起剁碎掉!是吧,是你向上面告密的是吧?还是你和那小娘们串通好的,来害哥,嗯!?”一路上,依然光着屁股的海布里达,对卡拉比斯持续地恐吓,并推推搡搡的,胯下的那话儿晃个不停,卡拉比斯也只好来个不忍目视,不忍耳闻。
当全身赤条条,满是泥巴和伤痕的海布里达走入路库拉斯的挂着金鹰的营帐时,闹得在场参加宴会的男女都很尴尬。卡拉比斯瞅见了,坐在客席华美毛毯上的阿狄安娜,此刻她穿着上身如扇贝形状的纯白色条纹裙袍,肩膀上拥着灰色的貂皮围脖,栗色的头发如云般,全身琳琅满目的首饰光芒四射,目光流转,美艳动人,再不也是当时那个脏兮兮的中毒小丫头了。
但是她还是那副臭脾气,当他们进去时,她正在和路库拉斯争辩着。
“凭贵军的给养与人数,在索菲尼取得胜利,实属侥幸。亚美尼亚王的实力可不止这些,他还是大批的后继队伍会来参战,贵军还是早退为妙,一个均衡的停战协议,对大本都、罗马与亚美尼亚都有莫大的好处。”
路库拉斯优雅地用双手十指交叉着拖着下巴,慢悠悠的眼神看着激动的阿狄安娜,就像看着自己不懂事的淘气女儿般。而克劳狄则一块块吃着肥美的烤肉,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一样眼含欲火的奈萨,好像要把她也一块块撕扯吃掉般,两人在空气里互递着**的讯息。
“我亲爱的妻弟,巴布留斯。克劳狄,请问你对刚才王女殿下的见解,如何看待?”路库拉斯突然发问。
克劳狄猝不及防,只能干笑两声,敷衍了下:“姐夫,我只是总督骑兵队队长,这种战略的问题,我不便说话。”
路库拉斯轻蔑地笑了下,阿狄安娜举起了酒杯,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克劳狄阁下事后更愿意和我的姑母探讨这个话题。”
就在所有人都要爆发时,海布里达等一行三人进来了。
“低阶百夫长,是谁允许你在贵客面前这副模样的!”路库拉斯坐在圈椅上,正对着赤条条的海布里达,不快地喝问道。
“我最尊敬的统帅,我现在已被褫夺了职务,只是一名辅助兵罢了,这副模样也是军法对我的惩处,恰如您所说的,军队有军队的规则。”既然明知道凶多吉少,海布里达索性放开了嘴,口不择言起来。
路库拉斯脸色更加阴沉起来,只见他低着嗓子,问旁边的阿狄安娜:“听说王女阁下在之前,就在这三人间生活?”
“是的——我并不怕张扬这种事情,比起父王小时候在密林与荒野中,与野兽相伴过活,我只会感到命运对我的眷顾。”阿狄安娜的语气很平淡,也没看卡拉比斯一眼。
“那么。”路库拉斯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我有个疑问,究竟是海布里达事先窝赃了令堂的冠冕,还是王女阁下的机智,一直将令堂的遗物私藏至今的?”
“完毬了!”海布里达看着阿狄安娜,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耷拉下来的两颗“毬”,想起了当初她在阿米苏斯城下发的毒誓,暗地叫苦。
第11章黛安娜女神的母牛(中)
“得多亏这两名机智的奴隶。”阿狄安娜微笑着端着酒杯,眼角扫了卡拉比斯与德米特留斯一眼,表示了下最低限度的赞许,然后她口若莲花,滔滔不绝,把一个奴隶忠诚保护主人身份与宝货的故事居然编得头头是道,有些情节上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就连卡拉比斯在下面听得都想笑。
但阿狄安娜说的,全是希腊语,也就是说路库拉斯能听懂,卡拉比斯能听懂,德米特留斯能听懂,克劳狄能听懂,泰兰尼昂能听懂,偏偏光屁股站着的海布里达听不懂,急得他一会儿抓抓肩膀上的“毬”,一会儿抓抓裆下的“毬”。
在阿狄安娜表示说完时,路库拉斯适时地表露出一种既惊讶又感动的表情,轻轻击打了两下手掌,当即表示:“这正是个动人至深的故事,它真的给我铁血般的生活带来了些温馨——对了,之前的战事里,军团也俘虏了些贵国的一些贵妇,现在正安置在锡诺普,是否可以委派些来至此,陪伴王女与王妹阁下?”
阿狄安娜用桃红色的唇,轻轻沾了下杯盏里如血般的葡萄酒,笑着回应路库拉斯:“还有什么比懂希腊语的奴隶更容易使唤的呢?至于那些贵妇,我觉得陪伴在姑母的身边更好,这样克劳狄队长也会欢欣鼓舞的,对吧。”路库拉斯哈哈笑了下,表示对阿狄安娜的处置持赞同态度,随后阿狄安娜向卡拉比斯与德米特留斯招招手,叫他们过来,陪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走到阿狄安娜的旁边后,她得意地对卡拉比斯说,“我说的没错吧,双耳陶罐。能改变你命运的,不是你自己,只能是我。”说完,她又泛起那种特有的浅笑,向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奈萨举起了酒杯祝酒。这时,卡拉比斯看到了在奈萨旁侍奉左右的波蒂,两人对视了下,会意而欣慰地笑了笑。
谁知,这个小动作,却被阿狄安娜发觉了,脾气顿时发作起来,酒水泼了卡拉比斯一身,切齿道:“你没长眼睛吗!难道陶罐都是没有眼睛的?”卡拉比斯没头没脑地被泼了下,心中顿生怒火,回了句:“不是泼人的人没长眼睛,难道还能是被泼的没长眼睛!”
“滚回你的军营里去,去和那些脏兮兮的军人一辈子吧,我的大门关上了!”阿狄安娜的语气,就像判决某人死刑似的。卡拉比斯倔脾气也上来了,二话不说,重新走到了海布里达的旁边,继续站着,一句话也不说,气得阿狄安娜将杯盏重重地往餐桌上一掼。
“祝我的侄女儿,身体永远健康;心情永远快乐。”这回,轮到奈萨幸灾乐祸地举杯了。
“海布里达!”路库拉斯站起了身子,单手拖着托加长袍的角,慢慢地走到了对方的身边,可怜海布里达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刚才阿狄安娜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的,阁下!”海布里达只能笔直身躯,接受即将到来的判处。
路库拉斯对视着他,过一会儿,吐出来以下这句话,“去洗澡,接下来的事,我的持盾奴隶凯利会帮助你的。”
凯利,一个微微秃顶,精干的自由民走了上来,把一头雾水的海布里达领了下去,然后路库拉斯看了下依然站着的卡拉比斯,问了句:“知道吗?你有些特殊,这种桀骜不应该出现在奴隶的身上,不过我现在确实还缺少个打杂的奴仆,是个不需要太多脾性和智慧的工作,就是帮我背背祭品、清理壁龛什么的,也许现在有扇窗户,继续向你打开了。”
看了看这位威扬远国的罗马统帅,卡拉比斯咽了口吐沫,快速地下了决心,“是的,我愿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