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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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金盒吊坠,在他身边大群的机要奴隶、女仆和卫队武士,正在不断地忙碌着,统计着各种各样的数据与战况:
“送往盖拉夏与亚美尼亚的求援书信已经送出,马上又该有三千名弓箭手与骑兵,前往此处增援我方。”
“使用湖盐换取款项的文书,已经签署完毕,盖上了女王的印章,马上就送往犹太商会。”
“罗马叙利亚行省的狄希莫斯将军,已经第三次宣布中立,我方的后院应该不会受到他们的干扰。”
“兵士的薪资,可以延长再继续支付半年,我们的国库还有如此多的积蓄,不会出现匮乏之虞。”
“今日,敌军又想迂回到塔克屯城的侧面。断绝我方的两道。但是被我军事先掘好的壕沟与堡垒给阻绝住。我方取得胜利,并杀死敌人二百名骑兵。”
阿狄安娜听到这些后,嘴角浮现丝满意的微笑,接着名贴身女奴带着万分兴奋的心情,手持卷书信,拜倒在她脚下,说“罗马人骑兵长官的书信来了。”
“骑兵长官?他居然已经当上独裁官的副手了!”阿狄安娜更加得意,接过书信后看了看。而后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了塔楼外设的弩砲位前,那儿恰好能俯瞰整座堡垒和敌人的围攻阵地。
原本,当阿狄安娜进军西里西亚,驱逐走西塞罗后,就忽然返身,夺占了塔克屯城,因为她早就预料到决定性的敌人会来自于北方,特别是恨她入骨的米南德夫妇,所以在时间差的三个月内。她主持对塔克屯的堡垒进行大规模的翻修加固,首先是围绕着旧城。修筑起周长五十斯塔狄亚的新城墙,城墙恰好位于面向敌人的高地处,下面是拥有陡峭坡度的深溪,坡上全部插上了密集的尖桩与标枪头,随后阿狄安娜又构筑了一座庞大的带着独立城墙的核心粮仓与武器库,足够五千人食用与作战两年之用。在城墙塔楼上,她早就花重金聘用了来自萨摩斯岛的希腊数学家与工程师斐洛,将塔楼设计成凸出锯齿状,上面的转射弩砲经过精确的测算,可以无死角地射击到下方的任何处地区。在城堡两侧,与峡谷相连的地方,阿狄安娜各自构筑了道栅墙,像两根臂膀那样卫护着塔克屯,后面各自有独立的营地,各有甬道与街路和塔克屯与后方王国腹地相连,可以有效地阻止敌人轻装步兵与骑兵的迂回偷袭,今天布鲁图就派遣了一支ala骑兵分队,准备做这种事情,结果在壕沟与木栅前,被阿狄安娜的投射兵杀得丢盔卸甲——虽然下属给女王上报的斩获数字未免夸大,但布鲁图还是起码损失了三十到五十名骑兵。
壕沟的尖桩前,横着不少血肉模糊的人马尸首,一些优伯特尼亚兵士正在那儿清理,这种情景印入了阿狄安娜的眼帘,她觉得胆气更加豪壮,“坚持到卡拉比斯大军前来,我就一鼓作气将米南德这个贱奴的铜盾军团再度给歼灭掉,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想完,微笑的阿狄安娜,将侍女唤来,说“宫廷里的女奴队伍,这次随行的有多少人来?”侍女答复说大约有五十人,都经过舞蹈、曲艺的训练,阿狄安娜唔了声,接着就说到,将这五十名女奴在夜晚时分涂抹化妆好,送到立功兵士的营帐里去,外带每人一百枚德拉克马银币的馈赠赏赐。接着,阿狄安娜便给围城的米南德营地里送去封挑衅的书信:
“你和那个贱婢斯特拉托妮丝,通过卑劣的手段,将你俩肮脏的私生子,妄称为我父王的孩子,行贿庞培身边的小人,窃据了博斯普鲁斯王国肥沃广大的土地,现在居然还不知足,不晓得敬畏神祇,抱着非分的妄想,趁着罗马人的内战,在本都旧王国登陆,就凭你俩那下贱的出身,还想僭越本都国王的宝座吗?现在经过一个半月的围攻战,你和罗马逆党的联合军队,根本无法逾越塔克屯城分毫,这还不够说明力量与智慧的对比,无论如何宙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因为我是正宗的米特拉王族后裔,我的孩子也是优伯特陛下的正宗外孙,马上更有罗马共和国的骑兵长官,率领五个军团的庞大精锐来到这座城市下,你们那些带着微弱火星的灰烬,很快就会如同来年春季的薄冰般消融,现在将贵夫妇自我瞽目流放,将你们的逆子毒杀处死,并献出博斯普鲁斯王国全境,我还可以考虑给贵夫妇以条苟延残喘的活路。”另外,在信件所在的匣子里,还附着份包香囊。
米南德叫近侍打开,那近侍小心翼翼拆开后,喂了营帐里的某只猎犬,结果那畜生只是舔了其中粉末的几口,就痛得浑身发抖,大声悲鸣叫唤几声,就化为了具僵硬的躯体。
这是阿狄安娜**裸的恫吓手段,她显然精通了亡父生前神出鬼没的暗夜手段,但她没有在信件书卷上下毒,而只是将毒药放在醒目的香囊里,就是要对米南德示威,“我若想取你的性命,是易如反掌”。
“只是和当年罗马人的一介军奴苟且,生下了个不知来路的野孩子,就自称是优伯特的外孙,这种舍弃米特拉王室尊严的浪荡女,也配来写信叫嚣!马上我就攻陷眼前这座城堡,屠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米南德看到眼前这个景象,愤怒将书信给扔在脚下。
第16章李必达堡(上)
“你很那分得清皇帝的邀请与命令有什么区别。”——罗马帝国时代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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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狄安娜同样写了封书信给围城的另外一方,马尔库斯。布鲁图,将科库拉的战争结果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这位哲学家将军。
布鲁图颓然地将书信放在坐榻边的小几上,痛苦地呻吟起来,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马其顿九军团的官兵上下,只服从喀西约一个人的命令,对他表面上是尊敬,但骨子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个文人来看待,“布鲁图?布鲁图阁下就应该在雅典那样的城市里,研究点地质、植物,或者共和君主方面的话题,让他带兵,对上下来说都无异于是场折磨。”有时候,军团首席百夫长就当着兵士与掌旗官的面如此揶揄着。
所以,实际前线指挥权完全在几位护民官与百夫长手里,而喀西约又指挥舰队,去遮断小亚与希腊间海域去了,故而在整个塔克屯前线,只剩他一个,还没有任何实权,只是个橡皮图章,每天给下级送上来的命令字板盖章而已。
更何况,所谓的友军米南德这次带来了足足一万名铜盾军,重新在博斯普鲁斯组建的,外加两千名斯基泰与萨尔马提亚雇佣骑兵,根本没把他的军团放在眼里,在联合作战方面米南德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了“仆从同盟”,对马其顿九军团是颐指气使,在营地、后勤和作战任务方面处处刁难。而军团官兵又自认为先前是叙利亚行省的头号军团。现在不但在番号上屈居人下。还要被罗马附庸国君主瞧不起,各个心中都有激愤,而布鲁图更是夹在中间受气的角色。这番看到了阿狄安娜的来信,布鲁图黯然神伤,他觉得庞培阵营已经是没有任何出路了,庞培本人与残余几个军团蜗居非洲,而且被西班牙、西西里、昔兰尼三面围困着,希腊与小亚的战局。现在只剩下西庇阿的三个军团,还有他在塔克屯下的一个军团,外带喀西约的舰队,及米南德这个还算站在同一阵地里的附庸,命运也是“不知后事如何”。
但是理念的冲突,舅父的血仇,还是不得不让布鲁图坚持下去,他再度抓起阿狄安娜的信件,苦苦思索着破局的方法,但最后还是悄悄给卡利亚海港处的喀西约紧急送去一封信:
“庞培在希腊、马其顿的精锐已经全部覆没。相信你也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我准备不再介入本都帝国的内讧当中。这些蛮族国君,不管是男还是女,无一例外都在趁着共和国内战时,想揩油而已,我决定赶紧将九军团给撤出来,这几乎是真正共和派唯一的血脉了,你召集舰队,我们得抢在凯撒与李必达进攻东方前,将军队拉到克里特岛去,而后在尽量安全带到阿非利加去,这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不要低估希腊与小亚城邦望风易帜的速度,急速盼望你的回复,我的挚友朗基努斯。”
接着,布鲁图就听到了震天动地的战斗声,他走出营帐,看到米南德的军队,正在将抛石机垫上滚木,朝塔克屯城壁方向推进,但是城上锯齿般的塔楼台地射来交错刁钻的石弹,将米南德的攻城器械一一轻松砸毁,铜盾军的轻装步兵,刚准备扛着云梯逼近城壁之下,更是被塔楼下层暗处的弩箭孔射来的连环箭矢,打得死伤涂地。
这是阿狄安娜雇佣来的希腊工程师斐洛的杰出创作,绞索式的连射腹弓,威力介于罗马蝎子弩和普通腹弓间,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可以连发,抵进射击,驱散敌人攻城的轻兵是十分有效的。
“简直是执拗的,仪式化的愚笨战争,我不可能再继续奉陪下去了!”这是布鲁图看到这种情景后,唯一的想法,随后他不愿意再等喀西约的回信,就召开执勤的百夫长,要他们下达撤营的指令,“先回以弗所,安顿好了后,直接再去卡地亚与我方舰队会合!”他的这道命令,是唯一一次深孚全营上下军心的,所以很快整个营地的兵士都背好了行李,在米南德在城下鏖战流血的时刻,趁夜就离开了塔克屯城。
待到布鲁图无缘由离去后,米南德才察觉了这件事,在愤怒地破口大骂罗马将军毫无信义的同时,也只能商量己方去留的问题,但是许多将佐都担心地建议,如此多的军力都萎顿在塔克屯城下,若是草率后撤的话,会遭到奸诈的阿狄安娜的追击。
“不用担心,我带着铜盾军亲自担任后卫,轻步兵与骑兵护卫辎重率先退往锡诺普,随后我军依托锡诺普,坚决抵抗敌人反扑——这是我的次级方案,既然吞并不了优伯特尼亚和西里西亚的话,那我们也要坚守住本都旧地,这样才能彰显我夫妇是米特拉帝国继承人的印象。锡诺普资源和给养都很丰富,再加上阿基里斯的舰队支援,静静观察罗马人的内战风向,总会是有办法的。”
这样,“总是有办法”的米南德,在次日清晨,在营地前将六千名铜盾军排成严整的队形,长矛如林,每个兵士都戴着夸张华美的羽饰,携带着黄铜盾牌,米南德与将佐坐在华丽的战车上,负责镇抚整个军队,而后按照事先的规划,其余步兵队伍与驮马辎重开始陆续后撤。
“女王殿下,是否要精选骑兵追袭?”毕都伊塔很敬畏地半跪下身子,对着正在塔楼上观战的阿狄安娜询问说。
阿狄安娜挑着美丽的眉毛,看了战场态势一会儿时间,说“不用,塔克屯之战完全是我王**队获取辉煌的胜利,只要等到罗马骑兵长官的人马抵进小亚,与其联手的话,自然会轻松攻灭博斯普鲁斯那个僭越忤逆的王国。”
这时候,大约休整了两个集市日后,科库拉的凯撒全军已经开始按照预定的两条线路向东方进发。
李必达的五个军团起拔,特意比凯撒晚了三天的时间,在祭祀完神后,他们沿着塞萨利亚的旧道,重新朝着马其顿行省方向行走而去,浩浩荡荡的队伍首尾约有十个罗马里,其中李必达更是带着三千名精锐骑兵,兼程疾驰,沿途的城镇,在听到科库拉战场的消息后,确实如同布鲁图所预料的那样,与李必达的马蹄竞赛着倒戈的速度,接下来李必达的五个军团,好像是在进行场盛大的武装游行——到处都有提供粮食、仆从和金钱,直到马其顿的佩拉城,这支军队才停下了脚步。
第16章李必达堡(中)
但停留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李必达需要停下来,收集下各方的情报而已。不一会儿,萨博将各方的情况都汇总起来,呈交了上来,凯撒的军团虽然早出发三天,但他走的地区是全希腊最富庶的,所以战斗倒是没遭遇什么,反倒是陈情这类的事务一大堆,所以才刚刚进入德尔斐城。
反倒是西庇阿,在阿利亚克蒙河的右岸防线处,犹犹豫豫着,他显然也听到了拉宾努斯军队的结局,就开始懊恼起先前若是不和那个李必达的偏师纠缠,直接去配合拉宾努斯里应外合,击破凯撒主力该有多好,不然也不会到今日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西庇阿唏嘘了番,开始变本加厉地指使包税人们,在所占地区,疯狂搜刮了额外一大笔税金,而后开始着眼沿岸哪个海港方便运载军团,撤往小亚细亚的。
总而言之,没人认为西庇阿还会坚守阿利亚克蒙河,“希腊北部全是弯曲的山崖和优良的海港,我们没必要咬着可怜的西庇阿不放,也阻挡不住他,仍由他去吧,我们继续朝塞萨洛尼基进发。”李必达迅速了解情况后,便再度引导所有人员,根本置西庇阿于不顾,而是顺着佩拉城东北方向伸展的海滨,朝着欧罗巴的尖角处迅速行军。
顿时,西庇阿的三个军团,包括河流的天险,根本就失去作用,要么他现在继续固守下去,等待着凯撒进攻的到来;要么他现在急忙回师,赶在李必达越过赫利斯滂海峡。出入小亚前。到以弗所与其他队伍会合。决定去留。
就在西庇阿还在心慌意乱时,李必达的军队已经继续推进了一百罗马里,随后在塞萨洛尼基城北的某处小河上,那儿也是色雷斯王国与马其顿行省的传统边境,会见了色雷斯国王柯蒂斯。
这场会见,是柯蒂斯很早前就乞求的,因为他知道,王国唯一继承人萨拉达王子的身家性命。就握在这位骑兵长官的手心里。
双方各自带着一百名骑兵,以及象征身份的节杖、束棒、旗帜,隔河对望,随后李必达与柯蒂斯各乘坐一艘小舟而出。说实话单凭外貌,很难说明柯蒂斯是蛮族身份,他穿着希腊式的袍子,带着迈锡尼风格的金冠,拥有个狮子般的鼻子,和浓密的胡须,对外一向号称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继业者”后裔。对整个希腊世界都拥有法理上的统治权,当然在罗马共和国崛起后。这个就逐渐成为历代色雷斯国王心中隐秘的梦想罢了。柯蒂斯本来希望借着给“伟大的庞培”提供仆从军队,能扩充自己的王国疆域,但没想到却差点将王位继承人给栽进去。
“色雷斯王国从即日起,向共和国的狄克推多凯撒宣布效忠,并提供两千名步骑,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