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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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依仗,每一战都是必胜之战,从前如此,今日皆然,这才是老夫最为担忧的事,本来这种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的话,老夫不当说的,可是老夫不能和别人说,却不得不和你说,任何对那秦少游掉以轻心的人,老夫未见过有好下场的。”
张晋默然,他固然不至于韦玄贞这样的消沉,可是韦玄贞说的没有错,现在这一战,关系到的何止是韦家一门,自己张家,难道也不是已经到了危在旦夕之际吗?秦少游尽诛了韦家,难道会放过张家?斩草除根,这本来就是至理,更何况,尽诛了韦家和党羽们,反而会让天下人拍手称快,那秦少游就更不会有什么顾忌。
想到这里,张晋抿抿嘴,心里叹口气,泰山说的没错,秦少游既然倾尽全力,唯一的可能就是必定有必杀之技,只是这压箱底的本事是什么呢?谁也料不到,就像当初秦少游宫变,谁也料不到会有火炮一样,也像当初,卫州之战,谁也料不到,神策军居然尽都装配了连弩,他拿出来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可谓是破天荒的犀利神器,此物一出,摧枯拉朽,足以让人色变胆寒。
而函谷关能应付的了连弩和火炮,可是谁能保证,这一次不会有专门对付函谷关的东西?若是没有,秦少游又如何会如此冒险,以十五万之众,攻函谷关这样的坚城,对决三十万朝廷大军。
要知道,这三十万大军之中,有半数都是禁军,禁军固然不及神策军之勇,可是十五万军马之中,亦有八千飞骑军,飞骑军勇冠三军,即便不如神策军,亦是不差多少,至于禁军,战力也是不俗,一向都是从各地抽调的精兵,这几年,韦家为了防备秦少游,对禁军的操练一向不敢怠慢,那秦少游在朝中有这样多的细作,难道就不明白?
这三十万大军,即便是在野战,也未必必败于秦少游的军马,何况是固守函谷关这样的关隘。
张晋想不明白,可越是想不明白,越是觉得有些后怕起来,他不由看向韦玄贞:“那么……泰山以为如何,现在想来,确实有诸多的蹊跷之处,这秦少游,绝不是傻子,既然如此,他到底有什么盘算?”
韦玄贞摇摇头:“这就不知了,若是知道,老夫又怎会如此忧心忡忡,哎……可是有什么法子,历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你我还有选择吗?除了在此固守下去,除了准备迎战,准备与这函谷关共存亡,我们已是别无选择,坚守吧,坚守住这里。不过……韦陈亮那儿,却可能是我等致胜的关键,若是我们能守住函谷关,那秦少游既是倾力来攻,就理应让韦陈亮全力北上,袭击洛阳,只要我们能争取到时间,便可置秦少游进退维谷的局面,你以为如何呢?”
张晋皱眉,他立即明白了韦玄贞的意思,无论是秦少游有什么利器,只要函谷关能多守一日,希望就越多一些,秦少游既然是倾尽全力,那么后方的兵力就已经空了,只要韦陈亮愿意全力以赴的北上,直接威胁洛阳,秦少游必定回师救援洛阳,而这个时候,他前有狼后有虎,将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似乎……这是唯一韦玄贞拿得出手的策略,张晋忙道:“既如此,就不容任何懈怠了,耽误了一时半刻,都可能决定成败,泰山理应立即修书给那韦陈亮,怕就怕这韦陈亮耽搁了功夫,我等命悬一线,稍稍迟疑片刻,延误了战机,都可能万劫不复。”
韦玄贞点点头:“不错,所以……老夫这封书信,最是关键,绝不容他韦陈亮有半分的马虎,必定要晓以利害,将这危亡一旦的局面,给他说清楚,一旦出了事,韦陈亮也别想活了,他也和你我一道陪葬吧。”韦玄贞眼里露出几分狠色:“他的三个儿子,俱都在朝为官,若敢懈怠,尽都杀之。”
张晋不寒而栗,他知道这一次韦玄贞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眼下把事情讲清楚,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因为眼下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了。
“你去布置防务,函谷关……不容有失。”
“是。”
许州城里,早已是风声鹤唳,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那秦少游的军马什么时候朝许州杀奔而来,因而这里十几万大军,都是枕戈以待。
六七个都督,也都自自己的封地赶来这里,任何韦家人都明白,眼下这一次绝不是玩笑,牵涉到的,是所有人的危亡。如今的许州,与函谷关形成了掎角之势,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是这恐怖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清,大家只知道,总会最后会有一方采取行动,而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方有了动作,各方都将全力以赴,到了那时,便是数十万大军在河南府、许州、函谷关一带鏖战搏杀,势必是要血流成河,是胜是败,也就看如今了。
所以……谁都不敢轻易的露出自己的破绽,许州的兵马防备森严,韦陈亮已是足足十几天没有睡好觉,总是在三更时分被噩梦惊醒,于是连夜带着卫队出去巡视各营,催促其他各镇发兵,同时厉兵秣马,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战。
他心情已经许久不曾轻松过,每一日都是提心吊胆,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因而格外的小心翼翼。
只是当急报传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却是变了。
韦玄贞的急报里,将事态说的极为严重,难怪……这就难怪了。
脸色铁青的韦陈亮不禁懊恼,这就难怪,难怪这几日,洛阳那儿有大量大军调动的痕迹了,连用来监视许州军马的五军营,也抽调走了不少。
一开始,韦陈亮还以为这是秦少游故布疑阵,可是现在看来,似乎那秦少游似乎是当真想要孤注一掷,决心直取洛阳了,这些时日,许多的暗探和细作,都确认了这个消息,而且……绝对千真万确,无数的军马,正从许多方向,朝着函谷关方向去,这秦少游……简直就是个疯子啊。他终于是按耐不住,难道认为自己十几万大军,就能短时间内破函谷关吗?
韦陈亮咀嚼着急报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韦玄贞的意思很明白,甚至还带有一点恫吓的意思,自己若是不立即出兵,韦玄贞绝不会让他韦陈亮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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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腹背受敌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救人要紧了。
韦陈亮清楚自己与韦家密不可分,见死不救,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
只是……他却也只是苦笑一声。别看这许州的兵马看上去有十几万之众,可毕竟是七八镇组成的‘联军’,如今才刚刚聚在一起,各部之间互不统属,看上去声势不小,可是聪明人都清楚,想要居中协调,只怕不易。
不只是如此,各地输送来的粮草,也有一些短缺,而一旦进攻,就少不得要有足够的民夫保障钱粮的输送,这些……准备也是不足。
其实从一开始,韦陈亮就没打算这样急躁躁的出击,至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骚扰罢了,可是现在韦玄贞那儿心急火燎,耽搁任何一些功夫,都可能使局势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韦陈亮怎会不知,只要函谷关一旦陷落,这就意味着,自此之后,长安就在秦少游的铁蹄之下。更可怕的是,到时候看到风向的各镇诸侯,必定会选择投靠秦少游,到了那时,各镇诸侯若是争先恐后,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韦氏的诸侯了,这些人一旦撕下了最后的伪善,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生吞活剥,毕竟……要对付朝廷,他们尚且还有一些担心和后怕,可是收拾韦氏各镇的都督,不但可以借机表明立场,还可以趁此机会侵吞韦氏诸都督的领地。
所以……非救不可,便是再难,这兵也要出。
韦陈亮没有犹豫,他火速的集结了各镇的都督,拿出了韦玄贞的书信给众人观看,旋即道:“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幸赖那秦少游,已经倾尽全力,试图夺取函谷关,他的兵马,绝大多数都在函谷关一线,距离这里,山长水远,留守于南部各州县的兵马并不多,且多是老弱,我等以十几万之众,阻挡我们的,不过是贼军万余老弱,况且他们还需分兵把守各处州县,此时再不进兵,更待何时?韦公在书信中说,我等的生死荣辱,尽在此役,此言大善,不错……到了如今,大家是吃香喝辣,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确实就看这一战了,这一战若是能胜,我等的富贵便可延续十世,不然……你我俱都身首异处,败军之将,落到那个境地的时候也是无话可说。”
他挥了挥拳头,显然这不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更像是战前的士气鼓舞:“所以我等也要如那贼军一样,倾尽全力,各部之间,万不可生出嫌隙,让贼军有机可趁,这十数万军马,固然都是各镇调拨来的,可是必定要合而为一,不分彼此,兵没了,可以再行招募,钱粮消耗了,以后还可以征取,可是……一旦战败,则万事皆空。既如此,老夫就率先做个表率,这神威军,就来做先锋,至于谁来掩护左右两翼,谁来护卫中军,谁来殿后,你们各自商量,老夫不吝这神威军,他们固然是老夫的私兵,与老夫息息相关,可是只要能得胜,能攻破诸州县,直接威胁甚至夺取洛阳,便是全数葬送了他们,老夫也绝不皱一皱眉头,在座之人,大多都是老夫的亲族,如今族中有难,也请拜托诸位,能够同心协力了。”
韦陈亮的一番话,倒是颇为慨然,尤其是他决心让自己的神威军做先锋的时候,总算让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这些韦家的人,虽然跑来救援,可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私心,他们早已从朝廷任命的所谓都督,渐渐锐化成了一个个雄霸一方的军阀,而对于军阀来说,兵和钱粮都是自己的私产,既然是私产,这就是他们的立足之本,一个军阀若是自己的兵丁和钱粮没了,那么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所以……虽然大家是韦家人,纷纷跑来驰援,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肯尽心竭力。
这就如,假若韦家有难,他们肯拼命,可是一旦有的人出力多有人出力少,便不免有人心里不由失去平衡了,凭什么我要出大力,你却是磨洋工?
韦陈亮倒是痛快,他先是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一遍,而后呢,再自己做出表率,大家心里,也就服气了。
一个时辰之后,大致的方略便制定出来,时间仓促,眼下也来不及制定什么太过细致的计划,无非就是分兵三路,分头并进,而后一齐在荥阳会和。
那荥阳乃是河南府的门户,一旦攻破,洛阳也就在望了。
因而那里驻扎了近四千的五军营守军,只要夺取那里,便可直取洛阳。
次日一早,浩浩荡荡的大军便开始出发,韦陈亮一身戎装,倒是显得精神奕奕,他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带着前军率先进发,密密麻麻的数万大军,蜿蜒如长蛇,一眼看不到尽头。
此次出战,确实是仓促了许多,可是不管怎么说,韦陈亮心里还是颇为轻松,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秦少游主力,尽都在函谷关,距离这里甚远,自己现在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北上,纵然那秦少游急忙忙的要班师回来救援,多半也是迟了,更何况,函谷关的守军,也绝不会任那贼军轻易撤回,因而……自己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罢了,不足为虑。
他勒马前行,放出了许多斥候,虽然明知道对方主力在函谷关,可是他依旧存着几分谨慎,不敢掉以轻心。
无数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一直都没有什么异样,紧接着,前方的好消息就传来,前锋的军马便拿下了荥泽县,城中的守军不过五百余,眼看势大,不能抵抗,便已撤走,紧接着,左右翼也纷纷传来捷报,一切……似乎都顺风顺水,连韦陈亮都觉得不可置信。
看来……那秦少游是真正决心孤注一掷,是在和自己进行时间的赛跑了,他志在函谷关,而自己志在洛阳,眼下,就看那秦少游是先破关,还是自己先拿下洛阳,任何人拔的这个头筹,形势都将逆转,韦陈亮打起精神,催促大军继续进发。
函谷关的情况,显得有些出人意料。张晋原本最担心的是秦少游有什么攻城利器,因而存着一万分的小心,可是那浩浩荡荡的秦少游大军抵达了关下,似乎却并不急着攻城,只是下头架设了火炮,每日轰炸,足足数百门火炮,几乎是日夜不歇。
一开始,张晋还是担心的要命,可是渐渐的,他已习惯了隆隆的火炮,也就放下心来,靠着火炮,是绝不可能轻易破城的,在火炮掩护之下,倒是有一队队的五军营勇士举着大盾,推着大车想要冲到关隘之下,埋放火药,不过张晋发现很及时,绝不肯给他们可趁之机,所以几次想要冲到城下的五军营,都不得不撤回去,关隘上一轮轮的箭雨,因为居高临下,也是颇为犀利,而神策军的连弩,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难以占到上风。
秦少游似乎除了不断的动用火炮之外,似乎再难有什么有效的手段了。
可是火炮,当真有效果吗?这若是对付寻常的城池倒也还好,可是面对函谷关,却不禁让张晋冷笑,一连攻城数日,那秦少游的必杀技似乎也不见使出来,这让张晋渐渐开始放心,认为秦少游跟本没有什么必杀技。
他每日都在各处关墙上来回巡视,一开始守军还有些提心吊胆,可是渐渐的,习惯了火炮,也就慢慢的不再惊慌,这在张晋看来,显然是个不错的征兆,到了正午时分,他本要在城楼处喝口茶,却有人来报:“将军,韦公请将军过去叙话。”
一听到泰山有请,他当然不敢怠慢,忙是心急火燎的赶过去,便见韦玄贞一见他,眼睛一亮:“怎么,这城守得如何了,老夫听说,那关下火炮轰鸣,城上的将士苦不堪言是吗?”
张晋忙道:“开始倒是如此,只是后来也就渐渐晓得如何躲避了,这关隘的城墙很高,能落入关隘上的火炮毕竟是少数,伤人致命的,那就更加极少了,这函谷关,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火炮的克星,可是至少,却也足以使那火炮使不出什么效用。”
韦玄贞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抚须道:“是吗?如此一来,老夫就放心了,你看,这城都攻了一些时候了,可是秦少游唯一起效的,也就是这火炮,偏偏火炮也奈何不得我们什么,可是那秦少游的杀招,却是依然不见动静,现在想来,那秦少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