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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唐朝小官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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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讲道理嘛……”

“滚!”

秦少游下了车。

看着公主殿下的大车渐行渐远。

他喟然长叹,突然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摇摇头,自己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至少保住了贞操。”

他正待要回学里去,谁知马车又回来了,李令月掀开车帘,露出倾城之色:“喂,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那份奏疏,惹来很大的麻烦了,我听人说,有人恨不得扒你的皮,寝你的肉,还有人专程从长安赶来…可见你招惹了多大的麻烦…你乖乖向本宫求饶,保证再不吃甜食,本宫或许可以考虑……”

秦少游脸别一边去,羊角四十五度,一身正气的道:“殿下,本抱歉,我不是随便的人,你找错人了。”

“你……”

秦少游已是飘然远去。

…………

太平公主的警告,早就在秦少游的预料之中,毕竟那份奏疏,牵涉到的利益实在太多太多,或许许多人还未警觉,可是一些聪明的人,只怕已能从中看出端倪了。

不过他并不介意,自己是在四门学里,外头有什么风风雨雨,暂时与他无关。

最重要的,还是交易的编撰。

不过这一切,倒是渐渐进展顺利了,这些书吏一开始对秦少游有所抵触,可是当各科的教义渐渐出现了轮廓,许多人都如刘书吏一样,顿时意识到了其间的价值。

编撰的工作,枯燥而无味。

转眼,天气渐渐转凉,树叶开始枯黄,每日照例早起洗漱之后,都要进行一段时间晨跑的秦少游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心中不由也随着这天气开始变得萧索起来。

唯一振奋的,就是教义已经大致编撰完成。

而在此之前。

四门学已经开始招募讲师和生员了。

讲师三十名、生员千人。

所有人不计出身,能负担学中的伙食,粗通一些文字功底即可。

也就是说,四门学将入学的资格大大的放宽,虽然不至于做到让寒门子弟入学,寻常的小富之家,却找到了一条向上攀爬地大门。

机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弥足珍贵,前来应募者可谓趋之若鹜。

只是杂音不免也开始出现,甚至在学里,几个博士和助教,开始面露不善了。

而唯一支持秦少游的,却是赵博士。

赵博士从上了贼船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和他脱不开干系了。

新的生员开始入学,学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那萧索之气,也都荡然无存。

秦少游开始加紧培训讲师,只因时间仓促,只得每日上午,让讲师们去按着教义准备课纲,秦少游则对一些含糊处,进行指正,到了下午,便开始授课了。

上官婉儿来过一次,看了这学里的新气象,也没说好不好,不过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特意跑来,自然不是心血来潮,秦少游估计,这是武则天的授意,秦少游带她在学里转了转,学里近来每日都咿咿呀呀的琅琅书声,婉儿听着惬意,却是在临末时,突然问:“公主殿下和你很熟么?”

秦少游愣了一下,道:“尚可。”

上官婉儿道:“奉劝你少和她往来,莫要误了自己。”

秦少游忍不住道:“这是为何?”

上官婉儿咬了咬唇,道:“她……”最后又抿了嘴:“你好自为之,得空了,得请我吃东西,还有,现在万事小心,洛阳城里,许多人都在挑你的错,告辞。”

第六十九章:抓壮丁

上官婉儿临去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暗示着什么。

有事要发生了……

秦少游摇摇头,授课去了。

如今生员多了,身为治学助教,秦少游偶尔也要去各科讲课,教义毕竟是他编撰的,讲师们才刚刚上任,还需磨砺,所以抽了空,秦少游便会去课堂,不只是生员去听课,便是讲师们也去旁听,学习一些经验。

今日是约定好了教授算学,这里济济一堂,足足上百个生员。

其实算学真正开始授课也不过是这两日罢了,此前学习的是背诵学规,还有秦少游拟定的品德教育,无非是背诵正气歌之类,教授忠君爱国的道理,至于他们有没有听进去,这就不是秦少游关心的了,生员太多,只能用填鸭的法子,把这些东西塞进他们的脑子里,至于他们能不能领会,或者能否影响到他们的人生观,这就不是秦少游所能考虑的了。

秦少游登台,莞尔一笑,先从算学启蒙开始,教义之中,算学启蒙一共是十五节课时,每一节课时又对应了教授的内容,不只是如此,还特别详尽规定了课后的功课,事无巨细,都是有板有眼,甚至秦少游怀疑,便是一个粗铜文墨之人,只要训练一些时候,就足以担当讲师的重任。

这种教义的出现,对秦少游来说,绝对比发明几块玻璃的意义更大,因为教学成本的缩减,就意味着识文断字的普及,成本越低,受教育的人数就越多,文明往往是依靠受到教育的人口推动的,今日之大周,能够万国来朝,繁荣昌盛,与教育以及文化的昌盛不无关系。

翻开了教义,秦少游的心里微微在颤抖,他心里想:“这么快就要改变历史了么?”

他站在这里,乐于冒险去做这件事,当然有他的企图和私心,可是又何尝不是想要做一些对自己的‘先辈’们,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呢。

他是穿越者,睁眼看到了世界,看到了未来文明的浩荡潮流,若是埋头只顾着农妇山泉有点甜的话,未免也太过不负责任了。他今日就在站在这里,自己的儿孙也将与这个文明休戚相关。

抖擞了精神,秦少游念出了九九乘法表,他念一句,下头的生员们跟着念一句。

这些人能进来四门学,机会来之不易,他们比官宦子弟们更加刻苦。

朗朗的读书声响起了。

“一一得一。”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

………………

在授课的同时,秦少游对教义也会有些删改,毕竟这些教义是闭门造车的产物,真正实践起来,却未必就是那么一回事,每每到了一些觉得不甚合理的地方,秦少游便拿着朱笔在上头画个小圈,待到课后再进行推敲。

而事实上,原先编撰教义的书吏也余下了几人,他们的工作就是根据实际情况对教义进行整编和修订。

一堂课结束,布置了让生员们抄录乘法表的功课,秦少游便被赵博士请去了公房里。

赵博士低垂着头,最近他总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头阅览着抄来的邸报,见秦少游来了,忙道:“噢,是秦助教来了,快,请坐,请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这么客气。按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理论,秦少游汗毛竖起,起了戒备之心,嘴巴却是很甜,忙说:“谢赵博士赐坐。”

坐下后,赵博士捋着他的黄须开始长吁短叹:“近来可好吧?”

“有劳赵博士挂念,下官在学里还好。”秦少游的心里如遭雷击,哇,不得了,客气到这个份上,看来是有什么刀山火海的事要自己去挡了。

赵博士笑了:“你是晚生后辈,老夫关心你是应当的。”

“……”好在秦少游的心理素质还算好,否则非要把尿吓出来不可,太过分了,和蔼可亲到这个份上,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当真是要让自己去挡刀了。

赵博士放下邸报,道:“是了,你年龄已经不小了,可曾婚配么?”

秦少游道:“下官还不曾婚配。”

赵博士叹道:“按这《令有司劝勉庶人婚聘及时诏》,你也到了婚娶的年龄了,不过你是官身,倒是不必忌讳这一条,但是及早娶妻总没有坏处,得空,老夫得给你留意一下,你啊,一心只晓得为公,却是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放在心上,老夫作为你的长辈,少不得要申斥你几句。”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秦少游终于憋不住了:“赵博士,有话可以明言么?”

“话?什么话?”赵博士吹胡子瞪眼的道:“老夫不过是与你说些私话而已,难道每次叫你来,都是为谈公务?秦少游,你这是不愿与老夫深交啊。”

秦少游忙说:“不敢,不敢。”

赵博士叹口气道:“不敢就好,也罢,你去吧。”

秦少游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道:“下官告辞。”转身便要逃之夭夭。

赵博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慢悠悠的在他脑后漫不经心的道:“老夫想起了一件极小的事,这两日老夫的身子有些不爽,明日国子监那儿有个旬议,各学博士都要去一趟,聆听祭酒大人的训诫,你就代老夫去一趟吧,恩,没有事了。”

秦少游脚步一顿,他回眸看了一眼风淡云轻的赵博士。

“老东西,就晓得你要坑我。”秦少游心里暗骂,他可是知道四门学的惊世骇俗之举在国子监里遭了许多非议,这老家伙有会不敢去开,生怕遭受抨击,倒是拿自己去做挡箭牌。秦少游不甘心,这分明是批判大会,去了不是找死?于是转过身来道:“大人,其实刘博士……”

“秦助教啊。”赵博士语重心长的打断秦少游,道:“你是年轻人嘛,也该多去国子监见见世面。”

秦少游呵呵干笑,索性做了个揖:“下官告辞。”

…………

赵博士这堂堂国子丞都要避之不及的会议,偏偏点上自己,秦少游终于知道什么叫做GUANLIAO主义了。

既然上宪有命,秦少游也只能无有不从,次日一大清早,他坐着轿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是个大衙门,每月这个时候,祭酒都要亲自出面,召集各学掌教博士,垂询各学的学业,秦少游来得不早不晚,等到各学的掌教博士到了,看到了秦少游,一开始都不认得他,秦少游硬着头皮前去行礼,自报家门,这些掌教博士,有的勉强尴尬笑两声,有的脸色很不好看。

秦少游心里叹息,这就是代沟啊。现在看来,赵博士其实也算不错的,虽然阴险了一些,可至少演技到位,能焕发出点看似真心的笑容,倒是这些人,同为掌教博士,却都是干树皮一般的老脸,连嘴角上扬都是勉强的。

他硬着头皮在末座的案头坐下。

这洛阳六学的博士都汇聚一堂,过不多时,陈祭酒便到了。

陈祭酒的年纪不大,据说出身极好,为人也是谦和,出了名的老好人,四门学里,有不少博士和助教都是念他好的。

他漫步进来,所有人纷纷起身,朝他行礼,陈祭酒笑起来,白皙的脸一转,目光便落在了秦少游的身上,他诧异的道:“赵博士没来么?”

秦少游道:“大人,赵博士身体有恙,便叫了下官前来。”

陈祭酒点头,含笑道:“看你这样年轻,莫非是前些时日,名动洛阳的秦助教?”

“正是下官。”

“果然是英雄少年。”陈祭酒笑呵呵的道,随即他落座,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少游道:“秦助教,学里还好吧?”

第七十章:郑伯克段于鄢

突然遭受陈祭酒的关注,让秦少游有些不适,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回答得很小心:“尚可。”

陈祭酒呵呵一笑,和蔼可亲地道:“四门学如今大刀阔斧,很是让人刮目相看哪。”

秦少游正待说几句谦虚的话,可是还没开口,便有人冷哼一声。

这个人正是方才秦少游给他见礼的算学掌学博士吴应龙,吴应龙冷冷一笑道:“大人,刮目相看四字,只怕用错了地方,分明是四门学胡闹,乱了纲纪,何以能用大刀阔斧和刮目相看来形容?”

他的目标直指陈祭酒。

陈祭酒是‘老好人’,面对吴应龙的指责,也只是莞尔一笑,便不再做声了。

可是吴应龙不罢休,怒气冲冲地对秦少游道:“秦少游,姓赵的不敢来,却是差遣你这等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人来么?”

秦少游不去理吴应龙,来之前他是有所准备的,现在吴应龙在这里气急败坏地咆哮,他要看的是陈祭酒的态度。

可是陈祭酒只是笑,一下子,秦少游的心沉到了谷底。

吴应龙可是直接痛斥国子监的二号人物是姓赵的,而且还是如此郑重的场合,可是作为上官的陈祭酒,非但没有指责,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的笑容依然是和蔼可亲,可是这一切,秦少游却都明白了。

什么老好人,没有陈祭酒的纵容,吴应龙敢说这样的话,敢在这里咆哮?

只怕……这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

本来他们是要针对赵博士,可是赵博士不敢来,既然如此,便乘着这个机会,像疯狗一样朝自己来了。

见秦少游一声不吭,吴应龙更加变本加厉,正色道:“秦少游,你祸乱朝纲,违反学规,四门学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好端端的国学,如此作践,姓赵的不敢给一个交代,你秦少游既然替他来,这事儿,你也是主谋,是否要给个说法?”

秦少游心里痛骂这老匹夫,却依旧不理吴应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祭酒。

陈祭酒捋着须,偏生就是不肯发言。

“混账,本官在问你的话!”吴应龙棒喝一声,已是恼羞成怒。

秦少游还是叹了口气,扫视了许多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睛一眼,最后慢悠悠的道:“吴博士,今日陈祭酒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这上下尊卑,还要不要了?”

吴应龙微微一愣,侧目去看陈祭酒。

陈祭酒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不悦,只是这不悦却显然不是对吴应龙发的。

吴应龙会意,笑得更冷:“陈祭酒为人和善,有些话不方便说罢了。”

秦少游对陈祭酒行了个礼,道:“敢问大人,莫非大人也认为吴博士说的有道理?”

这个家伙……

本来陈祭酒是要做‘老好人’,而吴应龙则是马前卒,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晓得秦少游直接把这一层纸揭破了。

陈祭酒的脸色变幻不定,既不好承认,又不想否认,他带着几分微笑,勉强道:“有些事,是过了一些。”

秦少游正色道:“如果大人觉得下官有不对的地方,为何不提,反而要让吴博士代俎越庖?大人乃是下官的上官,若有训斥,这是理所应当。可是下官乃是四门学的助教,一个算学的博士却是以上宪自居,敢问大人,这是不是坏了规矩?再有,吴博士不过算学掌学,却是口出狂言,辱骂赵监丞,以下辱上,下官敢问,到底是谁把这里搅得乌烟瘴气,又是谁在胡闹?吴博士让下官给一个交代,下官不知他要什么交代,可是下官斗胆,倒是很想向大人和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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