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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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琳娜的寝宫同样是一流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室内光线柔和,但要比他那寝宫更奢华。巨大的客厅内铺着锦缎地毯,立柱、平台和墙边象牙及纯银家具摆放错落有致,应该说总体风格趋于简洁明快,他却眼花缭乱,加上各种附属房间形状各异的门扉,只觉得进了梦幻的迷宫。
这赛力穆也太有钱了,我的地中海舰队基本就靠这里的搜刮组建而成,他居然能填补。此时他已经视觉疲劳,居然开始盘算这些装饰拍卖后是否能将近卫军装备大换血,抑或能支撑他在罗斯到草原打多久。
“陛下,这不是正式会面,之前也没有先例。我个人认为,您站在皇后左后方,将一只手搭在她椅背上比较合适。”
玛丽亚在背后轻轻碰他一下,低声提醒,他这才回过神。集中一下注意力,他看清卡特琳娜坐在窗下一张椅子上,已经微笑着起身相迎,而对面不远处一位蒙着厚厚面纱的女人则安坐不动。
这女人是谁?这又玩的哪一出?但他压住疑惑,挤出笑容走过去。几位宫妃恭谨的在卡特琳娜身旁准备好椅子,虽不知道玛丽亚的提醒是否有道理,他还是站到卡特琳娜身后,明目张胆观察对面的女人。
她体态略显丰满,头戴钻石镶边的鞑靼式尖帽,身着暗红色呢绒夹衣和长裙,简朴中暗含奢华。仪态庄重自信,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扫视她背后好几排宫妃和女奴,再关注一下沉静安然的卡特琳娜,他忘了猜测对方的身份,只想笑。这么一堆女人分成两派,气氛总体来说典雅和谐,他却觉得更像是打擂台。
“陛下,这位就是笑容让整个安纳托利亚温暖的许蕾姆皇后。我一向只是仰慕,能在自己的客厅亲自接待,实在荣幸…”估计是不想让他再发傻,卡特琳娜一脸灿烂的介绍来客。但表情中与其说是荣幸,不如说是自豪,甚至有报复的释放。
不过卡特琳娜言语中另含的滋味刘氓还无法察觉,而是有些感慨,有些好奇,更多是疑惑。赛力穆为什么没来?既然是两位皇后见面,依照萨拉逊规矩,他参合什么?这到底表明什么态度?最重要的,这就是洛克赛拉娜?也许是因为面纱太厚,他无法找出与面前女人对应的记忆。
“在陛下来到这里前,苏丹已经赶往大不里士,将秉承兄长遗志,彻底击败野蛮的鞑靼人,捍卫帝国尊严。由我来会谈也许不够庄重,但陛下可以相信,我能代表苏丹为两国和平作出努力。蒙苏丹信任,我曾在这客厅接见过法兰西等国使者,也达成过多项协议。”对面的女人远比他从容,先带着点傲气,用希腊语回应卡特琳娜,随后很自然的让侍女为自己取下面纱。
刘氓彻底愣住,居然是布加勒斯特替洛克赛拉娜传话的女奴。虽然仪态气质相去甚远,这一点他可以确认。只能说,他对洛克赛拉娜的记忆太过模糊。
看到他吃惊的表情,洛克赛娜拉灿烂抿嘴一笑,继续说:“陛下无须感到疑惑。上个月,因陛下未能前往瓦尔纳,我才赶往布加勒斯特与陛下会面,也顺道重温昔日时光。苏丹一向认为陛下是他的挚友,也从未因我的出身感到不快。甚至,苏丹认为,做欧洲最伟大皇帝侍女的经历让我得益良多…”
赛力穆是突厥人,洛克赛拉娜是乌克兰人,以萨拉逊人规矩考量他们显然大错特错。随着洛克赛拉娜娓娓而谈,刘氓虽依旧感到怪异,总算恢复平静,甚至感到饶有兴味。
“是啊,许蕾姆皇后美丽睿智,不仅是苏丹的骄傲,更是整个奥斯曼帝国的骄傲。陛下到来之前,皇后跟我谈起陛下当年在布加勒斯特一些趣事,说实话,倒让我对陛下了解更多…”卡特琳娜很自然的客套起来,仿佛这真是亲友拉家常。
不管洛克赛拉娜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那个是真的,此时谈话毫不避讳,起码表明和谈的诚意。刘氓的思维开始正常运转,等两人的闲聊告一段落,直白的问起洛克赛拉娜来意。
卡特琳娜还觉得有些尴尬,洛卡塞拉那仿佛更了解他,也直白的回应:“帝国愿意将整个色雷斯转让给陛下,但陛下要允许民众自行选择去留,并将整个地区从今年起三年内贡赋用于支援我们对帖木儿的战争。同时,也希望陛下做我们帝国与埃及帝国协议的见证方签字人。至于伊万阿森,我们希望陛下允许他建立自己的公国,并保留斯塔拉山脉南麓领地。”
用保不住的色雷斯换取幼发拉底河以北土地,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却非要拖到走投无路才承认事实。这小心眼为保加尔和色雷斯带来的苦难先不说,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为何还要让自己的属下白白送死?西面海湾的战斗估计还没结束。
东欧战事应该说尘埃落定,刘氓却丝毫感觉不到欣喜,更无法理解这些帝王该有的威仪与从容。
“色雷斯三年贡赋没问题。作为盟友,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还应该提供更多支援。但我不认识什么伊万?阿森,保加尔将来只有一个公爵,是西蒙?阿森。”心里不痛快,刘氓言语也更直接。也为去想,自己随意的话也可以左右无数人命运。
洛克赛拉娜似乎对保加尔问题并不在意,点点头,笑着说:“协定牵涉埃及帝国,我个人认为,正式谈判和协议签订在耶路撒冷会比较合适。当然,东方威胁日趋严峻,陛下要承担神圣职责,我们可以先签订协议,等陛下凯旋,前往圣地告解时再正式缔结和约。”
刘氓已经感到不奈,只是点点头,再不吭一声,任由卡特琳娜客套,啰嗦细节。但洛克赛拉娜似乎也开始心不在焉,几句话一过,突然用波兰的拉丁斯拉夫语说:“对你来说,我只是偶遇的路人,不管命运多么离奇,都不可能在你心里留下太多印记,是么?”
刘氓愣住,半响,无意识捏着卡特琳娜的肩头说:“生命就是由偶然组成的。”
“是的,在布加勒斯特弄清你对我的态度,虽然极度失望,我也明白,不该因你对我的忽略而忽略自己。但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却依旧不甘心,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你终究会承受我的报复,虽然那可能是多年以后。”说完,洛克赛拉娜恢复仪态,不管他继续发呆,与卡特琳娜商议好近期谈判和联络细节就告辞离去。
卡特琳娜没他那么失仪,亲自相送。人去屋空,刘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咂咂嘴,将小几上卡特琳娜喝了一半的茶盏捞起来一口喝干。
玛丽亚没像往常一样负责皇后行止仪仗,而是在旁边默默看着他。看到这举动,玛丽亚不由得抿嘴一笑,可笑容很快就消散,小心走到旁边问:“陛下,您今晚在这里休息么?”
刘氓还没从刚才缭绕的情绪中摆脱,茫然扫视忙忙碌碌的宫妃和宫女,肃立护卫的摩尔女奴,下意识摇摇头。
“陛下,我知道你厌弃繁琐礼仪,却不能因此冷落皇后。她经历太多苦难,又一直不明白你的态度,只能尽力做好一切,用繁杂的事务安慰自己,默默等待你的爱怜。可回到这宫殿,我感觉,你却像是要离开,再也不回来。”
应该说,我从不属于这里,只是个过客。刚回到这,刘氓只是因两个皇帝身份的烦恼和不适应,不知该如何面对卡特琳娜,慢慢的,随着对这里的厌烦,卡特琳娜给他的感觉更加生疏,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已无法逾越。
再往深处想,他与汉娜的关系何尝不是如此。两人分开,也许不止是理念不同。当年苦难重重前路未知时,两人关系那么自然,等到帝国获得荣耀,距离就不自觉拉开。他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的原因,却难以探究原委。
“陛下,我知道。就像你离开德意志,就像塞尔维亚获得自由后将我忘记,你也要离开这里,去背负新的使命。陛下,你就不能暂缓一下脚步么?让卡特琳娜得到爱怜,哪怕是很短的时间,让她觉得你不只是为了民众的苦难关爱这帝国,再以后漫长的寂寞中也能有些甜蜜记忆。”
玛丽亚突然就激动起来,话语直白急迫,甚至有些不分场合,却也正中刘氓心事。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刘氓明白,她也许夹杂了自己的情感,更多还是为了卡特琳娜,这让他不自觉感到更大的压力。
除了西尔维娅另有原因,胡安娜,汉娜,难道要让卡特琳娜归于更凄凉的宿命?回想刚才与洛克塞拉娜的对话,他更加惭愧。那不过是生命中的偶然,卡特琳娜却不是。也许没必要纠缠两个帝国,也不必在意什么罗马式浮华,就像对待小让娜等人那样对待她也好。抑或,什么都不去考虑才是最好。
想法和实施两回事。
跟玛丽亚的谈话还没个结果,侍从汇报又一批火枪从科西嘉运来,正在港口等待查收。这些枪支每一批质量都有所不同,必须根据实战效果提出改进意见,而规模化制造中出现的问题也只有他具备处理经验,或者说见过猪跑。等他折腾完回到皇城,却又不自觉躲进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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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六百四十六章胜利
更新时间:2012…4…118:59:16本章字数:4945
第六百四十六章胜利
虽然大多数人家园残破,或者为神圣的战争失去亲人,倾尽一切;虽然凛冽的寒风在巴尔干肆虐,各处雨雪交加;虽然奥斯曼人撤离的脚步并不迅捷;虽然不少人仍在为罪孽与耻辱胆战心惊,整个东欧,欢乐大潮无法阻滞。
二月一日,迁回新罗马城的东罗马教会发布圣战取得全胜的消息,短短一周内,消息就在各牧区传开。赞美诗响彻大小教堂,虔诚的信徒感念主的恩惠,劫后余生的亲人相拥而泣,木讷的人欢呼雀跃,吝啬的人一掷千金,街头巷尾,海港农庄,充满幸福与希望的眼神成为主流,甚至包括将要离去的奥斯曼人。也许,有些不知所措的,只有衣甲血迹未干的士兵。
各国王公随着朝觐的信徒赶往新罗马,除了喜悦,他们心中更有责任。既然德意志可以团结一体获取荣耀与富足,在那面大旗下齐心协力摆脱苦难的东欧同样有共兴帝国的信心。
各国商人涌向新罗马,战争也许能让少数人暴富,那痛苦也没几个人愿意承担。商机来自百废待兴,却前所未有的团结东罗马各地,也蕴含在帝国与奥斯曼的和解中。
欧洲各地的志愿骑士涌向东罗马。他们不只是想一睹传说中伟大城市的真容,也要见证自己的虔诚与荣耀。为褒奖这些因信仰和无私奉献精神参加圣战的勇士,不仅所在军队贵族为他们证明荣耀,梵蒂冈和东罗马教会共同铸造圣战十字徽章,由教宗和大牧首赐福后,按奉献颁发给大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幸事。
因这欢乐大潮的冲击,尚未复原的新罗马城显现出老人记忆中也无的繁华,可容纳百万人的城市似乎都有人满为患嫌疑。当然,欢乐之余不少人,特别是帝国元老旧臣也会有遗憾。除了皇帝依旧模糊无奈,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未能趁势攻入亚细亚,让帝国复兴更进一步也让人唏嘘。
刘氓同样被喜悦大潮感染,也能察觉元老与臣属的感慨,但笑容从未升级到灿烂,也未给任何人做什么解释。甚至,他可以说离群寡居。除高级神职人员,帝国重臣,各国王公,很少有人能见到他,而他的生活也在协商要务,规划蓝图,研判各方信息等事务中平淡度过,可以说,如座钟般刻板。
他之所以如此,除了不知道如何给这帝国,特别是给卡特琳娜一个交代,还为东面局势困扰。
首先,金帐汗国与罗斯的对峙发生出人意料变化。下诺夫哥罗德战局相对稳定后,斯摩棱斯克公爵带五千多精锐北上冰天雪地马里荒原,然后顺维亚特卡河穿越大森林,行程数百公里,奇袭喀山侧后。
虽然斯摩棱斯克公爵军队因艰苦行军和金帐汗国留守部队反击损失殆尽,却对喀山附近造成极大破坏,金帐汗国不得不撤回进攻下诺夫哥罗德军队回防。
因这次奇袭,金帐汗国在顿河上游及哈尔科夫部署也不得不做出调整。先不管实力差距,金帐汗国是否为战略收缩,斯摩棱斯克公爵似乎为莫斯科大公国获得冬季的缓冲期,也赢得在姓氏中加入弗拉基米尔的荣耀。
这绝对是大迂回战术典范。得到消息,刘氓脑子里立刻冒出这念头。罗斯是罗斯人的土地,也只有他们具备在极度严寒和困苦中长途跋涉的能力。虽然拔都西征时利用冬季击败所有罗斯人公国,虽然三年前别儿哥在冬季给罗斯人带来无数苦难,只要觉醒,团结,这片土地还是罗斯人的。
与之相对应,伊儿汗国一支轻骑兵军队从巴格达东北方翻越山区袭扰帖木儿后方,舰队在宋帝国远征舰队配合下攻击阿巴斯和霍尔木兹。前有奥斯曼和埃及联军重兵,后防不稳,手中十余万精锐的帖木儿也不得不怏怏而回。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元帝国根本无法摆脱突然兴起迅速衰落的宿命?想想也是,这原本就是正常的历史进程,何况还有自己的扰动,让欧洲免于数百年的威胁和奴役。至于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他无法预料,正如他搞不懂现在的东罗马和德意志,虽然他是这两个帝国名义和实际上的皇帝。
在地下室幽闭一周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扔下手中个资料,他难得感到有些困倦。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就转过身,悠然欣赏几个女人品茶聊天的燕居场景。
卡特琳娜像是对他的踌躇一无所觉,每天早晨前来问候一下就投入帝国紧张热烈的复兴大业中,似乎真的确定自己生命的定位。玛丽亚应该是绝望,再没有幽怨的倾诉。琳奈只要知道他活着就好,忙于跟奥斯曼人在岛屿归属上耀武扬威讨价还价。另外,金帐汗国似乎有扩建和从里海调集舰队的迹象,她跟克劳迪娅一起去看热闹。目前为止,敢于打搅他清修的就只有小让娜。
这位女王跟艾格尼丝很有共同语言,虽然艾格尼丝摄于他的蛮横,不敢尽兴,两人还是聊得很投入。佩特拉此时鲜花般再无所求,正悉心指导黑玫瑰和另一位他也不知名姓的宫妃刺绣,至于谁教谁,那就说不清。
小让娜跟他同岁,已经度过灿烂韶华,但她没心眼,又爱乱跑,修长优美身姿依旧,还多了些女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