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法兰西的鸢尾花应该是六个花瓣。”
当时刘氓对珍妮达克的表现有些不快,闷声嘟囔一句,而女孩的回答让他和周围的贵族、神父一样震惊。
女孩好像就是等他问,仰头看着旗帜说:“他们给我看了,那个陛下受洗时得到的礼物就是这样…”
刘氓能清晰记起神父和贵族眼中的不可思议。
是啊,法兰克缔造者克洛维受洗时得到的礼物应该是神圣的三位一体鸢尾花,不会是与尘俗相同的六个花瓣。
刘氓一直认为珍妮达克受启只是种虚妄的借口,一如东方受命于天的鬼话。来到这里,他见识了中世纪欧洲农夫的愚昧和虔诚,难以想象他们会以神启作为达到目的的借口。
这个农家女真的看到了什么?他感觉有些腿软,貌似渎神的事情他干的最多。
布尔日城距离谢尔河并不远,日未及三竿,“大军”就开拔到河畔。虽然对珍妮达克多了些认可,法兰西的贵族和骑士们仍改不掉内讧的毛病。除了派人打探黑太子的动静,他们不愿提出任何布阵的建议。当然,他们也许是对这只大军实在不看好。
刘氓有些利用忙碌掩盖心中不安的意思,这个不知所措的农家女也让他生出呵护的**,想做些什么。细细查看一会河岸的地势,他开始按昨晚的盘算提出建议。两个多小时后,阵地基本按他的意思构筑完毕。
他设置的是完全封锁桥头的品字形阵地。五千农夫以桥梁为界分成两个密集方阵,中间空出一条十米宽的通道。随后是一千名弓手,五千名农夫混合组成的长方形阵列,弓手被包夹在中央,正对通道。贵族和骑士则在最后面压阵。
头两个方阵的农夫大多衣衫褴褛,手中的武器也七长八短不成体统。他们正对河岸方向是一排扛着门板的所谓盾牌手,前方和左右两侧都挖了壕沟,壕沟旁密布尖桩。他们与第二阵列之间也挖掘壕沟,布设尖桩,仅仅留了个两米宽的口子,使这两个方阵看起来就像被尖桩篱笆包围的两群羊。第三个方阵后方全是牧师和刽子手,看起来像是正要被驱赶的牛群…
贵族和骑士们大多经历过战阵,至少也听说过,刘氓提出建议后他们就议论纷纷,不过没提出任何异议。等刘氓带着两名骑士将阵地大致设好,众人简直无语。
弗朗索瓦伯爵再也忍不住,见刘氓回来,立即上前问道:“尊敬的苦修士,你这阵地根本无法移动,如果威尔士亲王不从这里进攻怎么办?”
看看天色,刘氓嘟哝道:“他会从这里进攻,周围再没什么能通过车辆的桥梁。”
对方先舍下车辆从别处过河,解决我们不就能悠闲过河?弗朗索瓦伯爵气结,不过他那城主姐夫临行前的暗示比较诡异,这些农夫的死活也不关他的事。摇摇头,他继续问:“就算威尔士亲王从这里进攻,阵地安排成这样,我们的骑士如何参与攻击?”
刘氓沉默半天,低声说:“伯爵,这里留下五十名骑士,剩下的从左面绕出半小时路程,战斗开始后,找机会攻击威尔士亲王的长弓手。面对那些卑鄙的家伙,我们的骑士不会犹豫吧?另外,尽可能联络河那边的贵族,威尔士亲王如果撤退,攻击他。”
弗朗索瓦伯爵隐约明白了刘氓的意思,暧昧的笑笑,点头应允。他迅派出联络官,去给正在赶来的威尔士亲王下战书,打仗归打仗,礼节要尽到。
等了不到两刻钟,农夫们或坐或站,少数人居然开始走亲戚串门,三个方阵都开始晃动。
难道非要用那一招?见珍妮达克仿佛好奇似的在那张望,刘氓有些想笑,更有些烦。一连听了三个轻骑兵的汇报,他终于下了决心,向伯爵借把骑士剑,默默走向前方阵地。
他的到来只不过让往来两阵的农夫只愣了片刻,随后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一个金的小伙子手里拿着半块粗面包,憨厚的笑笑,低头想从他背后跑过。
刘氓也笑笑,然后在小伙子跑过身后一刹那,抽出宝剑,转身挥过他颈间。
失去头颅的躯体竟然又跑了两步,然后伤口肌肉一缩,鲜血喷泉般射向天空,四散落下,在刘氓的灰色视线中也像是一朵鸢尾花。
“都回去站好自己的位置。”
刘氓声音平静的像是地上沙土,可声波散开,所有被击中的人都处于石化状态。他继续向前走,另一个农夫僵立在他前方,满脸的惊恐,却无法移动一步。又是一朵鸢尾花绽放。
等他走到桥头,远处腾起淡淡的尘雾,黑太子终于如约而至。
谢尔河这段有近百米宽,但河水深处仅仅过膝,不少地方还裸露出河床。石块搭建的桥梁五六米宽,只在河中有四个桥洞,其余各段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是石板路。
事已至此,想什么也白搭,他转身正要退回阵地后方,珍妮达克却赶过来。他依旧不想看到这女孩的容貌,低头走了一段,然后静静等她来到自己身侧。
“你…,你这是干什么?”
珍妮达克的语调明显带着愤怒,这使刘氓听到她的声音更多是通过耳朵,直达心灵的感觉淡化不少。
错愕一瞬,刘氓差点笑出来。在这一瞬间,他有点明白自己的心态。他一直避免看清这女孩的容貌,避免了解她的情感脾性,仅仅是为给自己心中的丰碑笼罩一层迷雾而已。
可这些明显是徒劳,他生活在这个时代,他站在这女孩身边。
黑太子那边已经派来联络官。见到珍妮达克的鸢尾花旗帜只是略显惊异,随即纵马而过,直奔后方弗朗索瓦伯爵旗帜所在而去。
刘氓不想浪费时间,看看周围一动不动的农夫,看着地上女孩颤动的影子,平淡的回答:“你没看到么?阵地有点样子了。这是战争,如果真的想拯救法兰西,你慢慢会习惯。”
在游戏中,这个农家女没有武器,只是用马蹄攻击敌人;在史料中,这个农家女似乎也没有杀敌的记载。他是如何面对惨烈的厮杀,恐怖的死亡?来到现实中,刘氓对这丰碑之下的阴影感到疑惑。
抬头看着珍妮达克的旗帜,刘氓低声说:“这朵鸢尾花的主人克洛维陛下曾经洗劫一座教堂,抢走一个珍贵的花瓶。神甫请求陛下归还花瓶,他答应了。可战利品不是按地位分配,全体战士包括国王本人都必须靠抽签来决定战利品的归属。陛下希望得到花瓶的人能将花瓶归还教堂,可得到的人反对他的做法,还一斧头将花瓶打得粉碎…”
珍妮达克一动不动,但旗帜随风招展。
威尔士亲王的联络官驰过两人身侧,桥对面的英格兰人也开始布阵。刘氓仔细观察一会,接着说:“陛下没当场作。过了一会,他认为那名士兵的战斧没擦干净,将战士的斧头摔在地上。当战士俯身捡起斧头时,陛下抽出自己的战斧狠狠劈向战士,说:‘你以前怎样对待花瓶,我现在就如何来对待你!’。”
说话的功夫,长弓手开始沿着河岸布阵,他们没有将箭矢插在地上,只是从背后的箭袋中抽出羽箭。正对桥头的是骑士和扈从队伍,他们也没有按以往英格兰习惯下马保护长弓手,各类步兵簇拥在他们身后。
没看到轻骑兵,不过刘氓心中的不安已完全消失。
“啊…,从那以后,陛下的士兵再没有违抗过命令。”
刘氓给他的故事加了个结尾就回到阵地后方,珍妮达克仍然静静在马上举着她的旗帜。看着她正午阳光中的身影,刘氓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很美的画卷,虽然缺少些色彩。
“我们尊敬的苦修士,你需要盾牌么?那个杜列米女孩就要用鲜血昭示圣子的仁慈了。”弗朗索瓦伯爵看出刘氓是个嗜血的武装牧师,催马来到他身边,善意提醒道。
“如果她愿意让鲜血跟那些农夫流淌在一起,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么?”刘氓平静的回答。
梅西和雷蒙做不到如此平静,远远望去,长弓手已经弯弓待射,两人催马奔向女孩。
第一卷一切为了公主第一百四十六章应该的意外
更新时间:2011…8…2415:08:24本章字数:5083
黑太子的骑兵和步兵突然涌向两侧,让出足有百码宽一块空地。几个步兵推着十个木架来到空地中央,一阵忙碌后,那里腾起淡淡的白烟。此时,梅西和雷蒙尚未赶到珍妮达克身侧。
在刘氓的视线中,模糊的黑点突然从大桥上方落下。有的溅落水中,有的砸入河岸,着弹点分散的可笑。不过还是有一个砸入左手方阵,不动声色在人群中犁出一道沟壑,另一个在珍妮达克前方三四米处激起一团泥土,女孩的鸢尾花旗帜晃了晃,慢慢倒下。
刘氓感到有些晕眩,低头看着脚边。一丛小草已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灰色草叶和泥土几乎分辨不清。这时远处传才来火炮射的闷响,然后是阵地轰然而起的喧哗。
这开始和结束都有些仓促吧?他揉揉额角,盘算起勃艮第王国的事情。既然克里斯蒂尼并不在意,自己就应该借口支持异端而出兵,让那里的贵族宣誓效忠。如此一来,不仅在地中海获得更好的出海口,都灵和热-那亚也就处于自己势力范围内。
阿尔布雷西特有着足够的学习能力,已经开始组建北海舰队。他又与传统海上势力英格兰和尼德兰是盟友,即便维京海盗骁勇善战,舰船占有技术优势,过远的距离也会使他们处境维艰,还不如先展6上势力。可惜那里的铁矿、铜矿、皮革…
周围的喧哗和祈祷声将刘氓从沉思中惊醒,抬头一看,鸢尾花旗帜依旧飘扬,只是它的主人改为站在地上,身侧是死去的战马和两名傲然挺立的骑士。
“我们尊敬的苦修士,你是打算让威尔士亲王误以为这里就是布尔日的全部实力,用农夫消耗他的箭矢,让他的骑士困在阵地上吧?看来卡佩家族仍然沐浴在天父的光辉下…”弗朗索瓦伯爵不知何时下马站在他身侧,低声说出自己的感想。
刘氓此时已经猜出布尔日城主和伯爵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误会。他也没必要解释,依旧看着前方说:“如果威尔士亲王撤离时那旗帜依旧在飘扬,你姐夫就该召集骑士,再凑点金币,跟杜列米女孩去希农。”
弗朗索瓦伯爵也不废话,一面派人赶回布尔日要求援兵,一面命令亲信去督促已经度过谢尔河的骑士。
吵扰声中,刘氓默默看着远处飘扬的旗帜,静立的女孩。
威尔士亲王估计是想用火炮瓦解农夫的抵抗意志,不过这玩意本就是用于破坏城墙,对付步兵实在没什么效果,特别是对付有了主心骨的农夫没什么效果。
仅仅两轮炮击后,因害怕自爆腾出的空地重新被骑士和步兵占满,长弓手第二次弯弓。
这次他们不是玩虚的,三千只羽箭飞蝗般窜起,在刘氓的视线中消失一会,然后化作一片稀疏雨帘笼罩两个方阵的前半段,其中很大一股冲着白色的鸢尾花旗帜。刘氓嘴里干,想转移目光,脖颈却不听使唤,身侧的议论声也瞬间止歇。
仿佛是看一部迪斯尼的童话电影,黑色阴影纱网般滤过旗帜下的女孩和两名骑士,在他们周围种上干瘪的小麦。无形的波纹以旗帜为中心散开,本已散乱的队列出一声叹息,保持了现有状态。
大约过了五分钟,长弓手的羽箭没有再次腾起,英格兰骑士却纵马奔上石桥。
又过了五分钟,前方两个方阵的农夫轰然炸开,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涌向桥头。数十人瞬间被踩于马下,其余的人毫无反应,继续冲击,有不少人还攀上石栏杆纵身跃上马背。
看着慢慢前移的旗帜,看着仿佛在洪水中战栗的桥梁,刘氓眼前闪现波兰铁匠学徒,不,骑士加洛斯罗·波兰的身影,闪现摩拉维亚圣女高举的木制十字架。
此时任何阵型都没有用处,刘氓跳上不远处一辆补给车,高声喊道:“法兰西沐浴在天父的光辉下,让我们用怒火把英格兰人彻底吞没!”
随着神父庄严恢弘的祈祷声,第三个方阵的义勇兵漫过一道道壕沟和尖桩汹涌的扑向谢尔河。对岸,威尔士亲王的阵地左侧,一座残破的村庄后突然激起烟尘,一群骑士晃过村旁的小树林卷入长弓兵阵列。
眼前的一切让刘氓有种暖洋洋的快感。他转身一看,见弗朗索瓦伯爵还处于目瞪口呆状态,就笑着说:“我的伯爵,你要不想去会晤威尔士亲王,就把战马借给我用吧,我不介意在自己修士袍上涂一点高贵的血。”
“啊?是啊,啊,不必了,多谢…”弗朗索瓦伯爵语无伦次,咔嚓一声放下面罩,拨马就跑。剩下五十多贵族和骑士唯恐落后,赶着上天堂似的紧随而去。
等怒涛卷过谢尔河,刘氓沸腾的血冷却下来。这是高卢人的战斗,不是德意志式样。他早已学会不将希望寄托于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否则就会兴也勃然衰也忽。
原先的阵地已显冷清,散落的尸体和呻吟挣扎的伤兵越靠近河岸越密集,除了神父接受告解和傅油的身影点缀其间,再无人关注。珍妮达克的旗帜并未随着人群过河,见旗下围着几个人,他摇摇头,还是赶过去。
雷蒙正在清理马铠上的箭矢,看起来伤损并不严重。虽然处于长弓射程内,尾羽的阻力使箭矢积蓄不了多少势能。身无寸甲的女孩则不同。走到旁边,刘氓现她肩膀上扎着一支羽箭,正随着她的呼吸剧烈颤动,而梅西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她需要铠甲,哪怕结尾中这会作为点燃柴堆的借口。
仰脸看看满是窟窿的旗帜,刘氓才明白,除了运气,长弓手用鸢尾花旗帜做定位也是女孩没倒下的原因。箭矢大多落在她身后。
随手扭断她肩头的箭杆,刘氓低声说:“杜列米女孩,继续向前走。让弗朗索瓦伯爵尽量把战利品分给参战的义勇兵,如果不能为安茹卡佩家族的法兰西战死,他们还要生活,即便战死,他们的妻儿也要生活。”
鸢尾花旗帜渐渐远去,握旗杆的手仍在颤抖,但没有松落的意思。对刘氓来说,虽然偏差不小,故事已经步入正轨。
几个骑士正指挥着侍从和仆役在威尔士亲王军队遗弃的炮架旁忙碌,刘氓算是为自己找到留下的借口,哼着歌,踩着满桥的尸体溜达过去。
威尔士亲王用的也是青铜臼炮,除了装在能调节的炮架上,小了一号,其余跟蒙古人的没有任何区别。至于炮架的作用,刘氓认为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