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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首辅沈栗-第38部分

小说: 首辅沈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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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栗心中暗笑,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当时拿出这两首诗来本是为了驳斥杜凉散播的沈淳投敌的谣言,表明沈家忠君之意,没想到如今倒为自己扬名了。

太子正与沈栗说话,大太监骊珠到了:“沈公子原来到了东宫,可真让奴才好找,皇上宣您那。”

邵英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一份折子。

见沈栗过来,邵英免礼赐坐,沈栗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沈栗觐见皇帝头一次得到赐坐的待遇。按照他的等级年纪,这是皇帝十分看重的表现了。

“朕听说你父子成了神仙?”邵英笑呵呵地问。

沈栗心里咯噔一下。

皇帝乃天之子,君权神授,别看也有梦想长生的帝王被些装神弄鬼的神棍忽悠,供奉这个活神仙,那个高人的,可再糊涂的皇帝也不会容忍对他的权利有威胁的苗头。

手握军权、领兵在外的礼贤侯忽然传出了得道成仙的消息:你是神仙?那把皇帝放哪儿呢!

沈栗立即叩首道:“皇上,这是无稽之谈,万万没有此事!”

邵英微笑道:“可朕听说你父子真的可在天上乘风而行,还可降下雷霆?”

沈栗苦笑道:“皇上,这都是不知其中详情的人以讹传讹罢了,所谓乘风而行,乃是借助了一种叫做‘热气球’的东西,至于雷霆,则是黑火药,这都是学生幼时偶尔所看杂书中提到的物事。

因为此二物颇为稀奇,常人都没见过,在战场上拿出来时惊了一些人,阴差阳错,被传成神仙手段。当时因这个传言有利于我军,故此玳国公和家父索性将错就错,未加制止。然而实际情形家父和玳国公应该都有战报,望皇上明察!”

邵英不置可否,沈栗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汗如雨注。

过了好一会,邵英扬了扬手里的折子:“嗯,你父亲和玳国公的折子朕已看过了。”

沈栗蓦然抬头,见邵英笑呵呵地看着他,眼中透着嬉笑之意。

“皇上!您故意的!”沈栗方才反应过了邵英乃是吓唬他。

邵英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连狄人的二王子都砍了,不意竟还知道害怕!”

沈栗委屈道:“皇上!狄人的王子在学生眼中也只是个狄人,杀了便杀了。您可是我盛国之主,动动眉头则天下震动,您来吓唬学生,学生可是会当真的!”

邵英拿过几个折子让骊珠递给他道:“你来看看这几分折子。”

沈栗迟疑道:“这些是奏折,学生……学生可以看?”

邵英道:“朕要你看你就看!”

沈栗这才伸手接过来。

第一份就是御史何泽的,沈栗匆匆阅览,见其大意是参沈淳战场失利,装神弄鬼,愚弄天下之类,“此诚不可纵之,恐积久则酿巫蛊之祸也,望皇上早做决断!”

做决断?做什么决断?抄了礼贤侯府吗?这何泽还真是孜孜不倦的诋毁沈家!

沈栗又往下翻了翻,剩下的几份折子也都有此意。

“沈栗。”邵英道:“这几天参你家的人可着实不少,此前又有古学奕叛逃北狄之事,如今朝上议论纷纷,这几份折子朕不能视而不见。”

沈栗沉默不语。

“怎么样?”邵英问道:“你可有何为慎之辩解之词?”

沈栗见邵英神色虽然严肃,却也并无太多恼怒之意,心下稍稍安定。

“皇上,”沈栗大礼叩拜道:“学生逾礼了。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皇上若还不疑我父,学生自然要尽力证明我家清白,皇上若已疑心,学生再如何辩解也无甚意义,因此学生要代家父请问万岁一句,皇上可还信任礼贤侯府?”

“信的。”邵英沉声道:“朕相信慎之。慎之与朕亦臣亦友,朕不相信慎之会做不臣之事。但是沈栗,只朕相信慎之是不行的,你要让朝中大臣也相信慎之,不然朕只能召回你父。”

沈栗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皇帝的立场稳得住,沈家就稳得住。

“如此,”沈栗道:“请皇上准许学生代父参加庭辩!”

这一天,礼贤侯府人心惶惶。

“这可如何是好?”李氏愁道:“怎么就见不得咱们家好呢。”

李氏有些埋怨沈栗,若非他捣鼓出那两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沈淳哪里会被人参呢!

“糊涂!”田氏怒道:“你以为在狄人日日大肆搜索之下能躲得几时?不是栗儿的主意,慎之如今早死在狄人后方了!”

沈栗劝道:“母亲也是担心咱们家,祖母且息怒吧。”

田氏拍拍沈栗的手,缓了语气对李氏道:“这为官的哪有不被人参的,老身这辈子见得多了。外人的陷害并不是最可怕的,怕的就是自家人窝里反!

栗儿为他父亲东奔西走,又为他大兄的婚事尽心竭力,今早出门时你还看他千好万好,只只这么一会儿就哪哪都错了?这要是梧儿呢?你也这样说?

李氏!你别忘了,栗儿如今已记在你的名下,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是怎么做母亲的?我礼贤侯府的当家主母,就是这个气度?”

沈栗忙扯着田氏袖口道:“祖母,这话太过了!您可不能这么说母亲!母亲这些年来如何待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兄有的,哪个我没得?读书教养,什么时候落下过孙儿?母亲担心父亲,不过几句言语罢了,祖母不要动怒。”

田氏方才住了口。

自打林姨娘死了,田氏对李氏就暗暗不满。林姨娘活着时,田氏嫌弃她自甘下贱,看不起她;林姨娘死了,田氏又想起她是自己唯一的娘家亲人了,时常回忆起林姨娘幼时可爱模样。

六姑娘沈丹舒以前大吵大闹没有效果,反而因为不尊嫡母被罚,后来偶尔发现田氏这个情绪,时常以看望十二哥儿的名义过来,与田氏一起回忆她姨娘,一来二去,田氏对李氏愈来愈不满。

此时沈淳被人诬告,阖府恐慌之时,田氏本来就满心郁气,恰逢李氏埋怨沈栗,田氏便觉她心胸狭窄,不能容人,连着往日不满一起发泄出来,给了李氏好大一个没脸。

这是李氏嫁过来后头一次吃了这么大一个排头,还是当着小叔子,妯娌和沈栗的面,顿时满面苍白。

沈栗心底暗叹不已:明日朝堂的庭辩就够让人闹心的,如今田氏怒斥李氏,只怕这嫡母更加要把恨意记在他头上。

田氏道:“如今急也无用,且看明日吧。”

又提高声音道:“都精神起来,世子的婚礼在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天塌不了!”

沈栗打何云堂出来先奔了延龄院,将田氏呵斥李氏的话学给沈梧:“这事虽是因着弟弟而起,但我觉得这一阵自子祖母对母亲总有有不满之意,大兄可知缘由?”

沈梧皱眉摇头:“我日常只在自己院子里养病,这些事却不知道。”

沈栗道:“便是为了母亲,大兄也该调查一翻。”

沈栗这样说其实只是为了暂时转移李氏的怨气,他却不知田氏还真是因为有人挑唆才对李氏印象渐坏。

沈栗的未雨绸缪果然有些效果。

李氏回了自己院子里痛哭一场,待收了泪,到底意难平,找到亲儿子诉苦。沈梧遂将沈栗猜测田氏遭人挑唆之事学给李氏。

李氏疑道:“莫非果有此事?是了,这么多年了,老太太怎么突然就看我不顺眼了?定是有小人作祟。”

李氏下意识地不相信田氏是真的讨厌起她这个媳妇,与之相比,她更愿意相信有人暗地里挑唆田氏。

李氏的心思沈栗这会儿已经无暇去管,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在庭辩中为沈淳辩白。

饶是走到大殿上代表沈淳辩白的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小云骑尉,众位大臣也忍不住侧目而视!

第六十章又倒了一个

盖因沈栗往日的战绩实在不同凡响。

胆大手黑心狠。

但凡对上沈栗,或者说对上了礼贤侯府,就没有讨到便宜的。

自打礼贤侯府正式向外界放出了沈栗这个杀才,短短不到两年时间,这半大娃娃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前京卫指挥使司姚宏茂、出自世族何家的三夫人、前大理寺卿孙理、前东宫太子太傅陈文举、前东宫伴读杜凝及其兄长杜凉,还有狄人人的二王子忽明!

这会儿多数人还不知道古学奕的叛逃也是沈栗“吓”的。

不管官职大小,地位高低,遇上了沈栗,轻则要在官衔上加一个“前”字,重则要挨鞭子,掉脑袋!

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沈栗都是个狠人!

官场小杀手,朝中鬼见愁!

沈淳那个闷声不响的,怎么教出个这样的儿子?

大殿之上,沈栗谨言慎行,规规矩矩行礼叩拜。

邵英板着脸道:“近日来不少人纷纷给朕上折子,说礼贤侯有不臣之心,酿巫蛊之祸,要求朕严惩礼贤侯。可礼贤侯远在李朝国,千里之外的事,朕也不知详情,没有因为几个折子就召回大将的道理。正好,礼贤侯之子沈栗刚刚自军前回来,谁对谁错,辩来听听。”

何泽恨礼贤侯府恨的牙痒痒,得此机会,当然不会放过,邵英话音刚落,何泽就出班启奏:“皇上,臣听说沈淳父子在军中自称神仙,装神弄鬼,欲效汉末黄巾之祸,此诚不可轻忽,臣请陛下立刻捉拿沈淳,下狱治罪,以儆效尤!”

邵英:“沈栗,你说呢?”

沈栗迟疑了一下,没有急于向众臣解释热气球和黑火药这两样东西,只道:“回万岁,何御史也说他是‘听说’,御史之职的确有风闻言事的权利,但朝廷却没有根据风闻处置大臣的规矩。

何大人所言之事没有经过有司调查,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这就要求召回在军前拼杀的大将,处置朝廷的重臣,不单要影响军心,若是日后以为常例,岂不是人人都可捏造罪名诬告政敌了?”

不错,朝廷总不能因为你们一个“听说”,就处置大臣,好歹人家还是个侯爷呢。按照正规程序,是御史风闻言事,然后得责成有司调查,有个证据才能处置人。可如今仗还没打完呢,总不能把带兵的大将抓回来审问吧?

何泽微滞,通政司左通政白蒙立刻出班道:“皇上,臣等并非空口无凭,臣等有证据!”

说罢,瞄了一眼沈栗,故作义愤填膺不能自已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信来:“这是臣收集的有军中士卒签字画押的供词,还有与我国通商的狄人的证词,军中确实有礼贤侯成仙的传言!”

沈栗有些愕然,眨了眨眼道:“这位大人,不知学生可有幸一观?”

白蒙冷笑道:“让你一看也可,好叫你心服口服!不过,我劝你不要打着销毁证据的主意,大殿之上,你就是把信吃了耍赖,也不过证明你做贼心虚罢了。”

沈栗笑嘻嘻道:“大人放心,学生年纪还小,担心伤了肠胃,不敢随意乱吃东西的。”

伸手接过了信,沈栗却不急于看,反而抬头道:“其实大人既然把这几封信拿到大殿之上,多半是不会有假的。”

众人听了这话都有些疑惑,莫非沈栗已经辩无可辩,打算放弃了。

白蒙心下得意洋洋,不过是个黄毛小儿,传出些浮名而已,本官证据一出,不就立时让他原型立现了?这下告倒了沈淳,本官自可扬名天下。

白蒙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官运亨通,青史留名的那天了。

“不过学生心里有个疑问。”沈栗扬了扬书信道:“这几位上折子状告家父的大人,消息可真灵通呢。”

何泽听了这句话才反应过来,心里暗叫“不好”。

然而他却无法阻止沈栗说下去:“战场远在李朝国,皇上是因为军中传递的战报,而学生是因为刚从那边回来,才知道战场上的详细情况。至于这几位大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邵英的脸色沉了下去。

邵英手里握着缁衣卫,又有沈淳和郁良业时不时传递回来战报,才能对军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白蒙与何泽这些人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邵英示意沈栗将那几封书信传上来,细细翻阅。

沈栗继续道:“若是学生没看错的话,这位大人是文官吧。”

邵英冷笑道:“你不认识,这是通政司左通政白蒙。”

沈栗点头,又笑道:“白大人,刚刚您可亲口说的,这几封信出自军中的兵卒,居然还有狄人的,不得了啊!白大人,请问您一个四品文官,是怎么拿到军中士卒的口供的?您隔了这么远,都能参和进军中之事了?和狄人的交情看起来也不浅?”

白蒙有些傻眼了。

邵英怒道:“朕也很奇怪,白爱卿,你给朕说说!”

沈栗架火道:“还有几位一同上折子参我们家的大人,请问,几位是否也参与其中啊。”

何泽一个激灵,寒意上头,立时叩首道:“皇上,臣并不知白大人所谓证据的事!臣身为御史,只是按规矩风闻言事而已,其他一概不知啊皇上!”

凡是有份子参人的几个大臣都跪下了,纷纷都道不知情。

沈栗冷笑道:“诸位大人刚刚还众志成城一心诬告家父,这会儿怎么就不知情了?能令远在千里之外我军大营中的兵卒拿出供词来,似乎有人在军中的影响不小啊。”

邵英的脸阴的都要滴水了。有人敢插手朕的军队,谁不想活了?告诉朕!

何泽恨不得把沈栗的嘴堵起来。

沈栗又柔声道:“连狄人都肯为几位大人出证明呢,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啊,不知哪位大人的面子这么大?还真是……嗯,海内存知己?”

他还拽了句诗!

“来人!”邵英咆哮道:“罢通政司左通政白蒙,把他押下大理寺,给朕细细的查!”

白蒙都木了,给人拖出好远,才反应过来,大呼:“皇上,饶命啊,臣冤枉啊,皇上,饶命!”

“冤枉个……呸!”邵英余怒未消,气得呼哧直喘:“还有这几个!”

邵英指着何泽几个:“给朕圈起来,什么时候查明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证据”毕竟是白蒙拿出来的,邵英也不能打击面太广,一下搂几个大臣到大理寺去,只好先下令他们禁足。

何泽:“……”本官这是和沈栗这小儿犯克!有他就没好事!

何泽几个消停了,沈栗又“谨言慎行,规规矩矩”了。

殿中大臣都惊奇的看着他,这位沈七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庭辩刚刚开始,还没怎么进入正题呢,一个通政司左通政就变成了“前”了!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谁还想上?你上?反正我不上。

邵英失笑,小小一个沈栗,单凭着刁钻的口舌和敏锐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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