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殇-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该死!
他竟然又想起了那个邻家小妹—王小丫,他在冯家还好吗?是否已经生了娃?
沈落石努力打断自己随着乐声溜走的思绪,将它拉回眼前现实当中。他发现围在四周的那群粗豪的马上铁汉;个个面色沉重凄然,似乎也跟自己一样;想起了家乡;有几个已经有浑浊的泪水爬到了满是灰尘的脸庞。
身边的叶女侠比他更陶醉,闭着眼;嘴里跟着哼哼叽叽的低吟着,身体居然跟着乐声的节奏在马背上扭动起来。
“喂;快醒醒吧;这么陶醉,小心掉下马背。”沈落石悄悄的捅了一下痴迷的叶飞燕。
“干什么;拿开你的臭手。”叶飞燕被他搅了兴致;很是恼火。
“叶姑娘;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沈落石小心翼翼的低声问。
“音律悠远;苍凉;仿佛大漠飞沙;边塞秋风;应该是羌笛之声。”
“哈哈哈;不错;正是羌笛之声;闻此曲而砰然心动;二位必自东方而来。”一个衣衫破旧;却很洁净;长须飘飘的中年男子傲然立于箭楼的高墙之上。
“心动?你怎么知道?”沈落石疑惑的问。
“我不但听到你的心在动;还知道你刚刚在想家;还有女人。”长须客幽幽的看着沈落石,似乎已看透了他的心。
沈落石脸色通红;支吾着不再说话
“前辈在上;晚辈傲雪山庄叶飞燕拜见。”第一次出江湖的叶飞燕操着蹩脚的江湖腔,套用着俗套的江湖问候。
“傲雪山庄;那么一定一剑飞雪叶东楼的女儿。”
“你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同为凌大将军帐下的四大军探;怎会不认识?”
“原来是叔叔大人;飞燕拜见叔叔。”原来是自家人;叶飞燕环顾四下凶神恶煞般的马上铁汉,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跳下马乖巧的赶紧行礼。
妈妈说;礼多人不怪,作为大家闺秀;一定要礼仪周到;以礼服人。
“七年不见;你父亲还好吧;你怎么会跑到西域?”“我父亲他……”提起父亲;叶飞燕便泣不成声。
站在箭楼的长须客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叶飞燕。
一边的沈落石并未下马;抬头看着长须客变化的表情,久在疆场的沈落石立刻明白了他的态度。
象长须客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一个人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叶东楼的生死。刚才的询问只是一种客套话,他在乎的是叶飞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前辈;叶先生已经畏罪自杀。”沈落石大声回复,一边的叶飞燕狠狠的瞪着他;停止了哭泣。
“畏罪自杀?什么罪?你又是谁?”
“叶东楼策划绑架凌大将军的寒玉公子;事发后;被神捕禇怀良逼迫自杀;在下是凌大将军帐下金之羽部署一等刀兵凌落石。”
“哼;信口胡说;一个刀兵怎能突破重重封锁;出现在西域?”长须客飘然落下;手中一只黑幽幽的长笛透着寒茫,直指沈落石;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沈落石身负重伤;避无可避,急忙滚落马下。
“叔叔;他是奉命跟随我们傲雪山庄的商队一起来到西域的。”叶飞燕急忙挡在沈落石面前解释。
“叶东楼背叛主人;绑架寒玉公子;此事当真?”长须客怒气冲冲盯着叶飞燕。
叶飞燕急忙解释道:“家父绑架寒玉公子之事一定另有隐情;现在家兄叶飞鸿已跟凌大将军合作;组织联合商队一起到西域贩卖军马;我们两个中途遇袭;与大队伍失去了联系。”
“联合商队?”
“不错;由傲雪山庄的八十多弟子;与三十名边城精锐勇士组成;他就是其中的一名刀兵。”
“哼;一名刀兵;如此狂妄;你的领队将领是谁?”
“中军校尉赵大壮。”沈落石冷冷的回复。
“傲雪派的黄口孺子;边城军营的无名小将;难成大事。将他二人先关押起来;继续等待时机。”长须客一脸不屑的摇摇头,回头对自己的部下命令道。
众铁汉一拥而上;准备押解沈;叶二人。
“慢!”黑芒一闪;沈落石拔到在手;冷冷的喝道。
“恩;好刀;绝世好刀;可惜落在了一名小兵手里。”长须客拈须赞叹。
“军探大人;小兵沈落石身负保护商队之责;恕难久留;告辞!”沈落石抓起叶飞燕的手;转身挤开人群往外而去。
围观众铁汉知道他是自己人;不知该如何应付,都侧目看着长须客;等候号令。
“小小刀兵;如此无礼。”长须客手中铁笛一闪;直插沈落石咽喉。
沈落石面色不改;不档不避;依然大步向前,铁笛在离他咽喉分毫处嘎然而止,长须客一脸惊异;无奈的垂下了手中的铁笛。
眼看着沈;叶二人从面前走过;跨上了马背,他突然厉声喝道:“刀兵沈落石听令。”
军令如山;沈落石急忙翻身落马;叉手施礼。
“本军探命你留在古堡;不得军令;擅自离开;格杀勿论。”长须客说吧得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沈落石。
军令如山;就算我以大压小又如何?
沈落石灵机一动;大声道:“你说你是军探大人;有何凭据;我还可以说我是一等将军。”
“这就是凭据;将军铁令;格杀勿论!”长须客被彻底激怒;左手亮出一面锈迹斑斑的黑色令牌,右手铁笛直杀;杀气飞扬;他己决定铲除眼前这个讨厌的小兵。
一名将军杀死一个小兵还需要理由吗?
答案是不需要。
情急之下;叶飞燕已出剑,一剑飞雪;雪花飘飘。
黑笛长鸣;杀气激荡;直透飘飘飞雪。
霎那间;金玉交鸣;飞雪纷纷而落,叶飞燕的剑已飞跃而去。
黄土飞扬;直透土墙;深深的插入了箭楼墙壁;剑柄依然不停的颤动,发出悦耳的嗡嗡声。
长须客的铁笛方向不改;威力丝毫不减;直插沈落石的咽喉,惊慌失措的叶飞燕不忍看到沈落石惨死;急忙闭了眼。
铛琅一声脆响,四周立刻死一般的寂静。
叶飞燕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幕将她彻底的惊呆。
长须客俯首跪倒在沈落石;全身吓得瑟瑟发抖,四周的铁汉们也纷纷倒地跪拜。
一脸惊恐的沈落石举着左手,手中紧握的一块碧绿的牌子,缓缓碎裂成几块,跌落在尘埃中,发出悦耳清脆的金玉之声。
第七十五章 陈年战事
“属下边城秘探云洛飞冒犯将军特使;击毁大将军信物调兵玉牌;罪该万死。”长须客惶恐的拜俯在地。
“将军大人;快起来;大家快起来。”惊魂稍定的沈落石;忙不跌的招呼大家起来,自己急忙蹲下来;收起碎成几块的玉牌;努力将它们拼凑一起。
云洛飞惶恐的凑过来:“特使大人;玉牌还能修复吗?”
“云将军;我只是个刀兵;不是什么特使。至于玉牌嘛;碎就碎了;最多交回去让凌大将军重新换一块;不过一块玉而已。”
“特使大人;怎能如此说话?寒玉令牌乃特级将军令;我追随凌大将军几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它;平时即使调动十三镇守边大将也不过是一级金牌令。”云洛飞见沈落石如此轻视军中至高无上的寒玉令牌;不觉有些恼火起来。
“原来这块玉牌这么厉害;凌大将军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个小兵保管;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结果被云先生的铁笛神功一击而碎;哎;这块玉实在太不结实了。”
“你;哼;云某击碎玉牌;犯下不赦之罪;等我回到边城自然会听候大将军处罚;你不必以此来要挟我。”
“本特使持寒玉令牌前来调兵;难道是在要挟你?”沈落石故意将手里的玉牌在云洛飞前面得意的晃了几下。
“卑职不敢。”云洛飞忍住怒火;急忙恭手拜见。
“既然如此;还不快点备些酒肉款待本特使。”沈落石故意趾高气扬的说。
“是;请特使大人随我进小楼用饭。”云洛飞恭敬的应着;带领二人向破旧箭楼的大门走去。
背后的众人见他如此傲慢,个个强忍怒火;驱赶着马匹各自散去,几个头领模样的;跟在后面进入了箭楼。
箭楼内拥挤的巷道;已架了几堆火,烤着血淋淋的几大块肉;随着吱吱冒出的油脂,香味很快就四散飘逸。
沈落石等不及烤熟;便割了一块依然滴血的马肉大嚼起来,血水和油脂顺着嘴角直淌到满是血污的衣服上。
饥肠碌碌的叶飞燕也挥剑割了表面的一丝熟透的细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看到沈落石的吃相一阵恶心;几乎呕吐而出,厌恶的瞪了一眼没敢吱声;背转身去低头慢慢享用着手中那一丝肉。
看到沈落石如此豪迈,云洛飞和几名头领对他的不满顿时减少许多,开始挥刀割肉;大嚼起来。
“酒来啦。”两个精明强干的家伙抬着半截破水缸,几个破葫芦瓢在酒面游荡着。
沈落石抓起一个破葫芦瓢;舀了一瓢酒,一饮而进;抹着嘴角张口赞叹道:“啊!好——水!”
“不是酒么?”叶飞燕凑了过来。
“酒?有水喝就不错了;我们没见过酒已经很多年了。”云洛飞感慨的叹息。
“原来是水啊;我没有喝水已经好久了;我也来一瓢。”叶飞燕跳起来;夺过沈落石手里的破葫芦瓢舀了一瓢;咕咕碌碌灌了起来。
“既然大家几年没喝过酒;不如我请大家喝酒。”沈落石大声说。
“特使大人;说笑话吧;哪里会有酒?”几个头领狐疑的看着他。
“你们去把俘获的马匹背上的羊皮袋取下来;里面应该还有剩余的酒;交给弟兄们过过瘾。”
几个头领听到酒字,立刻流着口水;起身准备出去从缴获的马身上搜索羊皮酒袋。
“慢,特使大人;我们在外执行军务;军中纪律不得饮酒。”云洛飞忙起身制止。
“传大将军令;今天特许每人喝酒一瓢。”沈落石又掏出破玉牌晃了晃。
“谢大将军。”众人异口同声欢呼着,直奔外面缴获的马匹而去。
云洛飞苦笑着坐回原位;默然不语。
“云将军;这块玉牌还是交给你吧;在我手里也没什么正经用处。”
“特使大人;玉牌已破;无法修复;我自然会承担罪责;何必这样为难我?”
“玉牌是在下出手急迫;一时失控,失手捏碎的;云先生笛法精湛;在我亮出玉牌那一刻已及时收住了手中铁笛;玉牌破碎时;铁笛离玉牌尚有三毫之距。”
“三毫之距?特使说笑了;玉牌令乃在下击破;多谢特使为我开脱;云洛飞决不会借此推卸责任。”
“云先生;不信;可取玉牌令自己察看。”
沈落石将玉牌令递了过来,云洛飞将信将疑的接过玉牌;仔细的察看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玉令牌上确实没有任何击打痕迹;确为四边受强力挤压而裂,云洛飞鄂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刀兵的年轻人。
这快玉牌坚如铁石;他竟然一捏而裂。
扪心而论;自己数十年的功力也未必可以做到,怪不得凌大将军会派他穿越胡地;深入西域来接应自己。
他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恭敬的将寒玉令牌双手奉上:“特使大人;玉牌确非在下所击碎;多谢特使开脱;请收回寒玉令牌。”
“现在寒玉令牌在你手上;我已不是什么特使了;这里的一切调动还是听你调遣;小兵沈落石愿听从云将军调遣。”沈落石恭恭敬敬的起身叉手施礼。
“这……”云洛飞手捧着寒玉令牌;不知所措;仿佛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云将军;军中号令必须统一;我这个不懂指挥的小兵,拿着将军令牌肯定会影响你的指挥部署;临行时将军交给我的任务只是配合军队的寻马行动。”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替特使保存;顺便想办法修复一下。”
“修复?玉碎也能修复。”
“玉碎虽然不能修复;但令牌却能修复;只不过裂纹无法补救;至少在返回朔方城之前要保持一个看似完整的寒玉令牌。”
“云将军;我们已经吃饱喝足;该出发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追赶上联合商队。”
“沈兄弟;你必须留下来养好伤。”
“你怎么知道我已受伤?”
“从你们走进古堡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身负重伤。”
“你如何看出我的伤?”
“不是看出;是听出来的;从你的呼吸可以听出你的伤已几乎伤及心肺,伤势很严重;不过好象出血却不多;你是如何止血?难道你有江湖传说中的避血神丹?”
“避血神丹?没听说过。”沈落石一脸迷惑。
“避血神丹据说是茅山派多宝道人炼制的独门秘宝之一;专门止血;一抹即愈;神效非常。没有此药;沈兄弟却是如何止住伤口的血?”云洛飞惊异的看着沈落石。
“我只是贴了一张狼皮。”
“狼皮?沈兄弟;我是否可以看一眼?”
“它就在我背后的衣服之上。”沈落石缓缓转过身。
“啊,原来是它!”云洛飞一脸惊骇的叫道。
“你以前见过它?”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云洛飞。
“我七年前进入西域途中见过一次。”云洛飞点点头。
“那么千阳道人你也认识?”
“何止认识。;就是他属下的地狱门的弟子帮助我们偷偷穿过寒月派大弟子大漠鹰王盘据的九鹰山。”
“大漠鹰王纽毕鸿是寒月先生的大徒弟;他以前不是胡族王子吗?怎么会是寒月弟子?”
“寒月先生是胡族第一高手;除了他谁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寒月先生是胡人?”
“那是自然;一个领袖漠北江湖数十年的人;难道会是外来的中土高手?”
“但他是明月老人的徒弟。”
“这就是明月老人的高明之处;教一个胡族弟子;便可以号令漠北江湖;不象后来的崇阳真人;派一个弟子千阳道人就想统领漠北;经营了十几年连九鹰派都搞不定;不但自己被对手暗算;七年多躲着不敢露头;害得我们也被迫滞留西域七年多。”
“你们来此已经七年?当年为何要来此地?”
“跟你们一样;七年前凌大将军派我领精锐铁骑一千;配合另一位军探傲雪山庄的叶东楼西进寻马;当时为了对付寒月派的拦截;我们与经营漠北江湖的崇阳派千阳道人合作。
在他的掩护下;我们顺利的通过了九鹰山;结果在狼城遇到受九鹰山派唆使的狼王的攻击;几番恶战;双方损伤惨重;这时千阳道人被迫亲自出手;一记千阳烈焰剑出手;在狼王身上划出困兽一诀;狼王被迫退走。
不料;纽毕鸿越空而来;空中铁羽如芒而下;那个千阳道对付野兽还有一些歪门邪道,却消耗了不少元气;却再也无法对付大漠鹰王的铁羽神功的突袭;身中数条寒羽;遁入沙地之下溜走了。
撇下我跟傲雪派几个寻马秘使四处潜逃;我带着队伍一路西逃;等逃出生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