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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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这座道观的工人也只有一个,就是这里的主人飞云道人。
一座阔不过数仗的小道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飞云道人,在青衣的心里;却是一个不朽的江湖神话。
飞云道人一心求道;拜访尽天下道教名山,却因骨骼不佳;不适合修真;被屡屡拒之门外。
心灰意冷;愤愤不平的他,在地摊买了一本破旧的修道杂书《飞云度诀》,开始了他慢长的修炼。
游遍天下道家胜地的云雾繁华,历尽人间凡俗穷壤的风雨悲苦。
终于心有所悟;道有所通。
偶过孤峰岭;精疲力竭;仰见孤峰独秀;乱云飞度。
飞云流动度孤峰;峰峦不动云随风。
眼前的飞云乱度景象,不正与自己所修《飞云度诀》有一种暗合?
于是他便决意安身于此;潜心于修炼。
日间斧凿飞舞;夜间静卧山林,历时二十年;始具道观之雏形。
方圆百里的人看他日夜在上腰凿挖,开始都以为他是一个无聊的疯子;并没有人在意。
不知不觉二十年,等道观之雏形出现时;大家才恍然大悟;他原来是一个圣人,一个得道的圣人。
从此以后;到山下参拜的人络绎不绝;终日香火缭绕。
飞云道不堪其扰,不得不在山门外刻了两幅对联;以求清静:
心有所求方知烧香拜山;全家必遭横祸;
问心无愧何必问道求佛;老少皆享清福。
对联一刻出来;从此山前门可罗雀;一片空寂。
赶走了附近的无知信徒,却迎来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拜师学道者,一个个根骨俱佳;神器非凡;终日徘徊山门外;驱赶不去。
飞云道人不得不在山门外立石一块,刻了收徒标准:欲拜我为师;必须筋骨强壮;手脚粗糙;干得了粗活,有种地经验者优先。一入山门;终身务农;不得反悔。
石碑一立;山门外围观的学道者一轰而散,倒是附近的几个没田可耕的光棍佃农陆续跑上来拜了师。
飞云叫他们在山脚下开了一片荒地种粮种菜,解决了道观的吃饭问题,没有了香火供奉;一切都要靠自己。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三十多年,当初的年轻力壮的庄稼汉们都已两鬓见霜,而飞云道人早以须发斑白。
飞云观终于又迎来一个年轻的弟子,负责清扫杂务的青衣小道。
下山之前;崇阳真人吩咐过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叫飞云道人的法师。
他是本朝道教盛行几十年来;;唯一的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
时下虽然道教盛行;道法修炼之法层出不穷。
茅山炼丹术;崂山遁术;蜀山飞剑术;崇阳炼阳术,已成为引领江湖修道者的四大主流功法,每一种功法都已经被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可他们都拘泥于外在的变化;注重的是术。
只有飞云道人自辟溪径;漠视一切道术变化;依然修炼看似无用道法。
虽然江湖中寂寂无名;却是真正的道法大师。
六十多年前盛极一时,地摊随处可见的道法典籍《飞云度诀》,现在已经成了江湖中的道学经典;唯一保留这本典籍的只有飞云道人。
道术变化虽然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深藏其中的道法,看似无用;已被淘汰拚弃的道法。
只有悟出道法的人;才会揉合道学各派的道术,成为真正的修真大师。
青衣虽然听不懂师傅的话,但他相信只要是师傅说的话都是对的;有道理的,因为师傅是他见过的唯一能飞的人。
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说,会飞的人就是神仙;自己的师傅也一定是神仙。师傅让自己拜访的一定是另一位神仙;会飞的神仙。
当他按师傅指点;拜到飞云门下时,他才开始怀疑师傅说的话。
这个老的一塌糊涂的飞云法师,不但不会飞;而且连走路都不稳当了。
刚来时;青衣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故意在他脚下使了个拌,要不是青衣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即将栽倒的飞云法师,恐怕他嘴里仅有的两颗门牙也被磕掉了。
这样一个衰老不堪的老人,竟然被师傅称为当世唯一的一位修得道法的得道高人,师傅是不是在山洞憋的太久;头脑憋糊涂了?
青衣无聊的思索着,手中的活却没有停下,小小的院落很快就被他清扫的干干净净。
扫完了地;自己有该干点什么呢?
炼剑?
他的剑已经藏在了山门外的石缝里。
他伪装成一个会做农活的农家子弟拜师;背上怎么可以背剑?
既然手中没有剑;那么就玩扫把吧。
不论手中拿着什么,只要按师傅教的方法比划就好了。
自从离开崇阳宫;他试着按师傅的方法比划了两次剑,一次杀了巨蟒;另一次劈伤两个人;劈开了一座楼。
俺虽出身农家;有点土;却并不笨。
十天后;俺要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土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第八十四章 天降歧缘
“青石;你拿把破扫把玩什么?”
“啊;师傅;我……我在扫地。”青衣急忙将扫把在石地上划扫起来。
“扫地?小兄弟;你扫的是天地吧?”
“天地?”
“扫把是扫地用的;扫天地应该用剑;门外石缝里正好有把可以横扫天地的剑。”
“师傅;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应该离开这里了。”说罢丢了一个泛黄的白布包在石地上,布包散落;里面露出一本残破的旧书,飞云道人转身颤巍巍的朝石屋走去。
青衣急忙捧起布包;泛黄的书面《飞云度诀》几个字已变得模糊。
“谢师傅!”青衣急忙跪拜下去。
飞云法师闭目摇头;毫不停留;直接进了石屋。
青衣起身跨出山门,直奔藏剑的石缝。眼前的景象让青衣瞠目结舌;呆立当场,他的古铜破剑;直插石地;傲然挺立,两侧的山石都已滚落山下。
原来在他舞动扫把的时候;他的剑已有感应;砰然而动,震开了藏匿它的山石;它竟然与他心意相通。
青衣精神一振;飞身拔剑;直攀山顶攀爬而去。
飞云法师闭目石台;安坐不动,十几名弟子围坐四周;紧张的等待着他做完功课。
“你们都来了;有什么事?”飞云终于睁来了眼睛。
“师傅;新来的青石不见了;祖师台前供奉《飞云度诀》也不见了。”一名弟子紧张的望着师傅。
“他走了;《飞云度诀》也带走了。”
“师傅;你已知道?”
“是我将《飞云度诀》交给了他。”
“那可是我们观内唯一的修炼典籍;怎么可以轻易送人?”弟子们一脸茫然。
“青石是崇阳弟子;竟然屈身潜入小小飞云观;必有所图;而我们唯一值得他窥视的东西;就是那本破旧经卷;与其等他动手抢;不如直接送给他。”
“他敢动手抢;他不是已经拜师傅为师了吗?”
“此人貌似老实;内藏奸诈;心机深沉;目隐凶光;不但会动手抢;还回动手杀人。”
“杀人?他敢杀师灭祖?以后如何立足江湖?”
“他不但敢杀我;还会杀个鸡犬不留;不留活口;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曾经杀绝了一个小门派飞云派?”
“他的崇阳剑法虽然厉害;可是在师傅的鬼斧神凿面前形同儿戏。师傅为何不教训一下他?”
“胡说;世上那有什么鬼斧神凿?”飞云苍老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责怪。
“弟子糊涂;弟子糊涂。”众弟子诺诺连声;缓缓向外退去。
一脸淡然的飞云法师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的说:“记住;他拿走了经卷;却拿不走刻在你们心中的经卷。”
说罢站起身;拿起丢在角落里的破旧不堪的斧和凿,嘴里自言自语道:“飞云乱度独自空;山外江湖风雨浓;斧凿留迹不留痕;赠与天地有缘人。”
颤抖着转到石屋后;继续去干他那永远也干不完的活去了。
青衣小道几个腾越,已躲在接近山顶的树木间,坐在古木伸出的虬然枝桠上,掏出怀中的布包;打开了里面《飞云度诀》。
既然是旷世奇书;为何不先睹为快呢?
翻了几页;里面尽是一些云啊雾啊的虚幻图案,根本没有任何武功心法,难道这书是假的?
不会;从纸质到印字都可以看出它已是一本经历几十年的旧书,而且书的内容也不会错。
在扫地的那些日子里,他已经借助风吹书页的片刻翻动,看到了部分书页内容。
鉴于对飞云道长的忌惮;他一直不敢乱来,几翻试探;断定飞云群道只是一群不通武功的单纯修道之人。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却被飞云窥破动机;主动赠书避祸。
看来这个老家伙;虽然功法不怎么样;心机还是挺机灵。
既然自己看不懂;就不要偷看了,等回到崇阳宫将它献给师傅,老家伙一高兴;说不定连他的绝学崇阳九现也会提前传给我。
他娘的;俺七岁上山;年龄最小;受尽师兄们的鸟气。
等俺学了崇阳九现;执掌了崇阳宫,你们要轮流给俺洗脚按背;端茶送水。
还有二师傅青阳和三位师叔,以后通通的给我到烈日下罚站,站够了就去后山扫地;帮师傅送饭。
青衣越想越得意;手中一空;《飞云度诀》居然不翼而飞。
谁?
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东西!
他猛然惊醒;顺着耳畔掠过的风声看过去,原来是一只雪白的小猴。
他娘的;你也敢戏弄我?
老子可是未来的江湖主宰?
青衣暴怒之下;飞身拔剑而杀,白猴见势不善;吱溜一声绕树而去。
青衣仗剑直追;如影似风;尾随其后。
一条白影;一条青影,穿梭于深林高木;险峻山石间,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山间的两屡清风。
青衣越追越兴奋;他娘的;我就不信追不上你个猴崽子?
就算追不到你;我也要累死你;老子体内的崇阳真气绵绵不断,让你尝尝什么叫崇阳不泻神功?
兴奋过度的青衣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眼前飞奔的白影不再是一只小白猴;分明就是一朵云,飘飞在山林间的的白云。
飞云?飞云度?
他对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飞云度诀似乎有了些领悟。
前面的白云越飞越快,后面的青衣越追越快;身形穿梭越来越自如,竟然可以脚不沾地;连续的飞,象云一样飞度。
忽然白猴落在了山石间;蹲在石头上急促喘着气,失去目标的青衣收不住身形;撞在了一棵古木之上。
撞的头晕眼花;金星直冒,气急败坏的他提剑直刺筋疲力尽的白猴。
机灵的白猴急忙翻身拜倒;对他连连作辑磕头。
青衣得意的收回了手中的剑,伸手讨要那本泛黄的旧书:小白,敢跟我比耐力;你还差得远呢?快将书还给我。
小白知趣的将两只前爪一扬;纸屑飞扬;瞬间便飘散在空中,原来它一边奔跑;一边早已《飞云度决》撕碎了。
青衣急怒之下;急忙飞身到空中去抓,只抓到几片散碎的纸屑。
怒不可遏的青衣回身再寻石上那只白猴;早已消失无踪。
失去了《飞云度诀》的青衣一脸懊丧的四下张望,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孤峰山颠,眼前赫然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三个字:飞云石。
他飞身躺在飞云石上,四面烟雾缭绕,乱云飞度,有一种恍惚漂移的错觉。
难道自己无意间已修成了飞云度;可以如白云般在山间古木间飞度?
青衣得意的笑了;真是天降奇缘啊!
连老天都这么帮我;自己登顶武林,主宰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
安详的飞云法师坐在刚凿就的石凳上;正在闭目养神,旁边的蹲着一只机灵的白猴,啃着一只依然青涩的山桃,一双火红的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
香火缭绕的三清供案上,铺着一张破旧;泛黄的白布;上面安静的躺在一块方方面面的石头,四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
第八十五章 风雨绝杀
六月初三。
烈日当空;风尘不动。
江南孤峰山颠;青影独立;杀意纵横。在山林间潜伏守候已久的青衣小道;终于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站在了峰巅之处。
这几天;他已察看过山顶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木。
对付名动天下的南宫崖,一定要占尽天时;地利;才有一击而杀的机会。
他已选到一个最佳的站位;面南背北;居高临下,面前的窄窄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山脚。
做为江湖大师级的人物;南宫崖一定会慢慢的拾阶而上,这样才够风度;才能透出他从容的大师风采。
尽管这样做他会处于绝对的劣势,做为注重名声的大师;他别无选择。
青衣昂首提剑;闭目静侯,外表平静;内心却情绪激荡,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天下顶级的高手之一。
他努力凝神吸气;心绪渐渐平和;身心一片空灵,他分明可以听到四周的山林间的窃窃私语。
前来观战的江湖人物已陆续聚集;他已听到了青阳师傅的呼吸。
哼;看不起我;从小就鄙视我;动不动就惩罚我?
还说我天生下贱;不配看你的高贵剑法;把我打发到荒凉无人的后山扫地,今天我就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你那套东西;看起来风雨不透;剑气纵横;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名义上的师傅,我早已一剑过去;让你尸横当场!
均匀的脚步声;自幽远的地底传来。
他知道南宫崖已经到了,青衣急忙收住思绪;平心静气,努力感应着来自山脚的脚步声,平静;均匀;深厚的脚步。
南宫崖一步一阶;青衣的脚下的青石似乎也随之一步一摇。
一个独据山颠;居高临下。一个跨步山脚;拾阶而上。
人未对面;决战已开始。
南宫崖透过漫天杀意已感觉到了青衣呼吸中的一丝紧张;心跳中的一点期待。
年轻人;你的剑法虽高;杀意虽重,可惜你急于证明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急于一剑击杀对手的人;往往会被对手一剑击杀,这个道理恐怕你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体悟了。
敢于藐视南宫世家;除了死;你别无选择!
青衣同样也在透过脚步声听南宫崖的呼吸和心跳,但他却听不出任何破绽。
呼吸均匀绵长;心跳平和稳重。
在均匀平和之中忽然透出一丝高亢;一丝杀意,难道他已有必胜的把握;他已捕捉到自己的破绽?
青衣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的剑居然在发抖。
不是剑在抖,是他的手在抖;心在抖。
他已不战自败;一败涂地。
难道就这样不战自败;甘心失败?
失败?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无名小道,失败了又如何?
敢于面对江湖顶级大师,本身已是一种胜利;一种飞跃,胜败真的那么重要么?
能够挑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