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死书-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云道:“嗯,不过不光是这个山洞,还有周围岩缝中的地下水,以及雪
山上的融水汇聚而成。”
“我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吧?”梁媛看后面没有追兵,长吁了一口气。
“不要掉以轻心,我们的对手可不简单!你们想想,我们在一进洞的时候
,就甩掉了他们,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韩江依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是啊!这里只有两条进山的路,他们……”唐风心中疑窦重重。
没有人再说话,山洞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流水的声音。又往前艰难地划行
了十多分钟,韩江发现水越来越浅,木船似乎搁浅了,他又使劲摆动了两下船
桨,船桨已经触到了地下河河底的鹅卵石。
“船搁浅了,我们该下船了。”还没等韩江发话,黑云率先对众人说道。
大家跳下了木船,整理好行装,淌着水又向前走了五分钟,那座气势恢宏
的柱厅便展现在众人面前,唐风一指柱厅内那几十根大石柱,对黑云道:“这
些就是你们祖先的杰作喽?”
黑云仰视恢弘的柱厅,说:“不!我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我们祖先的事
,以前师傅并没有对我们说起关于党项人的情况,他只是反复地对我们说过‘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人?我看没什么不一样!大喇嘛为了延续党项民族,这样对你
们是不公平的,你们也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唐风说道。
黑云听了唐风的话,沉默不语,倒是韩江瞪了唐风一眼,“人都死了,你
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我们需要赶紧出去,抢在我们的对手前面找到黑头石
室,拿到第二块玉插屏。”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大瀑布前面,唐风打着手电还想继续去柱厅里看看
,黑云却叫住了他,“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些逝去的灵魂了。”
黑云的声音忽然变得浑厚而威严,像是不可侵犯的女王,众人一起朝黑云
投去诧异的目光,黑云自己也感到了自己声音的变化,满脸惊异,唐风惊道:
“黑云,你刚才声音怎么变了?”
黑云惊恐地摇摇头,“不!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会……”这会儿黑云的声
音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好了,黑云,我们现在该往哪走?”韩江问黑云。
黑云一指瀑布,对众人解释道:“我刚才说过,进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
山路,一条就是这个山洞……”
“难道我们又要像来时那样穿过那么多洞?”梁媛想到这,感到了深深的
恐惧。
“我不知道你们来时是从哪走的,不过,我带你们走的这条路,比起那条
山路,是一条近路,只是为了不打扰我们祖先的灵魂,平时基本上没有人从这
儿走!”说着,黑云已经带领众人绕过了大瀑布,来到瀑布背后。
唐风站在瀑布后面,瀑布发出的巨大声响,猛烈撞击着他的耳膜,他看着
眼前的水帘,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时,绕过瀑布,他们走进了党
项人最后的净土,现在,他们回到了瀑布后面,将要离开这里,唐风不禁感到
一阵失落……
就在唐风胡思乱想的时候,黑云俯下身,摸到了身旁一棵看似普通的石笋
,就见黑云使劲扳动那棵石笋,奇迹发生了——“轰隆隆”一声巨响,水帘之
后,众人面前,一道石门凸显而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惊现在大家面前。
众人皆吃惊不小,梁媛惊得站在原地,傻呵呵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这
里竟有一道石门,看来我们不用再穿山洞了。”
韩江将自己的手电递给黑云,黑云拿着手电率先走进了狭窄的洞口,这是
一条隧洞,唐风用手电照了照隧洞的洞壁,说道:“洞壁上明显有人工打磨的
痕迹,看来这又是党项人的杰作。”
韩江听了唐风的话,轻轻“哼”了一声,心说这家伙的书生气又犯了,这
时候还不忘研究考证,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隧洞有多长?”
黑云回道:“不长,但也不短,你们跟着我走就是。”
大家跟在黑云身后,鱼贯而行,这条隧洞时宽时窄,脚下也是高低不平,
没见岔路,通风良好,这说明那头一定有个大洞口,可是,众人走了约摸半小
时,还是没看到那头的洞口,倒是出现了一条岔路,黑云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岔
路,并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大家跟紧我,我们就要出去了。”
走上岔路,唐风明显感到脚下的路再往上走,隧洞也越来越宽敞,又是一
条岔路,黑云领着大家再次走上岔路,这条岔路明显比刚才的隧洞狭小,有的
路段,大家需要哈腰前行,这条隧洞中,空气流通也十分不好,大家都喘起了
粗气,感到呼吸困难,唐风疑惑地问黑云:“不对吧,刚才那条路,越走越宽
,空气流通也好,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窄,空气也很差!”
黑云答道:“没错,刚才那条岔路是迷惑误闯进来的陌生人,你知道那条
岔路会通向什么地方吗?”
唐风摇摇头,黑云很平静地解释道:“那条岔路,如果一直走下去,就是
吸血蝙蝠的老巢。”
唐风、韩江、梁媛和马卡罗夫脑中立即浮现出他们来时在一条隧洞中遭遇
成千上万蝙蝠的场景,唐风惊道:“你是说那些蝙蝠是吸血蝙蝠?”
“是的,他们是这山洞的精灵,成群结队,成千上万,凡是误入山洞的人
,几乎都难逃他们的攻击。”
听黑云这么一说,众人一阵后怕,恐惧,疲劳,再加上呼吸困难,众人的
脚步都慢了下来,可黑云所说的洞口还没有出现,黑云倒是速度不减,越走越
快,大家也只好强打精神,跟紧黑云。
隧洞越走越狭小,唐风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使劲拉着虚弱的梁媛,以
免梁媛掉队,他感到了窒息,是的,窒息的感觉!他觉着自己就要……,他回
头照了照梁媛,梁媛的脸因为缺氧,已经变了颜色。就在这时,一阵凉风袭来
,夹杂着清新的空气,送进了隧洞中……
“洞口!是洞口!”唐风惊喜万分,一个被枯木和杂草掩盖的洞口出现在
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冲出了隧洞,瘫倒在柔软的松枝和苔藓上,贪
婪地大口吮吸着清新的空气。
外面已是满天星斗,唐风躺在松软的松枝和苔藓上,看着松林缝隙偶尔露
出的星斗,他想就这样躺下去,一直躺下去,永远躺下去,可是恢复供氧的大
脑,告诉他——不行!这是哪里?有没有危险?理智催促着他,唐风猛地坐起
身,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森林,棵棵雪松,不知在这儿
生长了多少年,遮天蔽日,粗壮的树干,最小的也需三、四人才能合抱,昨夜
下的雪,在这里并没留下多少痕迹,这是哪里?这难道就是黑云所说的出路吗
?为什么这里没有积雪?
黑云看出了唐风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翻过了海子边
的一道大山,看这里,昨夜并没有下雪。”
“可这原始森林里,哪有出去的路呢?”唐风问。
“你们不用担心,有路,只是现在天黑,你们看不见,我看大家都累了,
不如先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
还很虚弱的梁媛正有此意,马卡罗夫的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走了,但
唐风和韩江却有些担忧,唐风警觉地看看四周,不无忧虑地说:“我看这里还
是不安全啊,万一……”
“不用担心,那伙人绝对找不到这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黑云的回答
最终说服了唐风和韩江,虽然他俩的心里仍不踏实。
黑云又继续解释说:“外面现在很冷了,我们不能生火,所以只能选择这
,选择这个洞口休息,大家都进洞里睡觉,一定要休息好,明早出发后,就没
有机会再睡觉了。”
大家听黑云说得在理,于是,没人再说什么,五个人又回到洞中,依次蜷
缩在洞口,合衣而眠。
韩江睡前又看了看自己的枪,下午的枪战,已经耗尽了他仅有的七颗子弹
,他知道,马卡罗夫的枪里也没子弹了,现在,只有唐风,只有唐风的枪里还
有四发子弹,他要过了唐风的枪,放在自己身边,唐风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
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危机的时刻,这仅有的四发子弹,掌握在韩江手中,应该
是最合适的。
连续的奔逃,让所有人都感到疲惫,但是韩江强忍疲倦,对唐风说道:“
我们五个人不能都睡,万一遇到危险,我们被人报销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所以,唐风,我决定我们俩轮流负责警戒,谁值守,这把枪就放谁身上,前
半夜,你,后半夜,我!有意见吗?”
“没有!”唐风坚定地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安排……”韩江话还没说完,马卡罗夫就插话道:“为什
么没有我?韩!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
韩江看看马卡罗夫,要是以往,他对面前这个俄国老头还有几分不信任,
不过,现在这种不信任已经打消了,他担心的是马卡罗夫的身体!于是,韩江
直言不讳地说:“你的身体……行吗?”
“我的身体是不如你们了,不过请相信我的经验和能力,如果我们三人轮
流担任警戒,每个人就都可以多睡一会儿,明天可再没机会睡觉了!如果你对
我的身体不放心,可以让我值守前半夜,我想这会儿那些家伙还不会发现我们
吧!”马卡罗夫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韩江想了想,觉得老马说得也有道理,于是,重新分派道:“那好,前半
夜由老马担任警戒,后半夜,唐风,我值中间一段,大家没意见吧!”
大家互相看看,谁也没说话,“那好,就这么办吧!”说着,韩江将那把
仅剩四发子弹的九二式手枪递给了马卡罗夫。
黑森林寂静无声,隧洞中,黑云、梁媛已沉沉睡去,唐风和韩江似乎也已
经睡着了,马卡罗夫关了手电,因为手电里的电池已经快要耗尽,必须节约点
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静,突然,那久违的狼嚎
再次传来,而且……而且这次就在附近的森林中,这狼嚎是如此凄厉,如此骇
人!由远及近,让人毛骨悚然。
马卡罗夫在黑暗中警觉地握着手中的钢枪,只有这样,他焦躁不安的心中
,才能感到一丝安慰,这是军人的本性,在残酷的战场上,往往坚强的战士置
身死地,孤身作战,没有补给,没有方向,没有战友,没有支援,只有自己,
在那一刻,全世界,都已不值得信任,绝望、迷茫、孤立无助,只有手中的钢
枪,才是战士最值得依靠的朋友,哪怕它只有四颗子弹。
马卡罗夫想着现在自己的处境,不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想起了当年的
科考队,那时,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科考队的安全,经常在晚上担任警戒任
务,特别是在科考队出事的那个夜晚,就是自己担任警戒,那个可怕的夜晚…
…这么多年了,每当马卡罗夫一想到那个夜晚,浑身便会感到不寒而栗!没想
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今天,早已退休的他,又一次在这离奇、恐怖、寒冷的夜
晚,担当起了警戒任务。
可怖的狼嚎还是一阵阵传来,马卡罗夫凝望着洞外的黑森林,忽然,他身
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太冷了,我看今晚我是睡不着了。”
这是唐风的声音,马卡罗夫一看,唐风揉了揉眼睛,从隧洞中爬了出来,
马卡罗夫也跟了出来,“怎么,睡不着?”
唐风点点头,道:“不如我来陪陪你,顺便再请教你点问题。”
“请教我问题?什么问题?”马卡罗夫大感诧异。
“如果你方便能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加入克格勃的吗?我听你前日在七色锦
海边所说的话语中,似乎你加入克格勃,和这件玉插屏有莫大的关系,是这样
吗?”唐风问马卡罗夫。
马卡罗夫听唐风这一问,缓缓地靠在了一棵松树下,长叹了一口气,才对
唐风说道:“是的,就是这件玉插屏改变了我的命运,我本来在贝加尔军区的
第39集团军侦察营服役,军衔只是个连军官都算不上的小小准尉,我们驻扎的
地方靠近中苏边境,一次,上级说要选拔三名身手好,野外生存能力强的军官
,执行一项特殊任务,那时我年轻气盛,喜欢出风头,便报名参加选拔,最后
,我和另外两名战友被选中,参加了那次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就是联合科考队?”不知何时,韩江也走出隧洞,出现在了
马卡罗夫身后。
马卡罗夫看了看韩江,道:“是的,正是在那次任务中,我见到过这件西
夏玉插屏的照片,也正是因为这次任务,我的人生发生了彻底改变,才加入克
格勃。”说着说着,马卡罗夫的思绪不觉又回到了半个世纪前的那次可怕的旅
程!
……
从中蒙边境被救起,马卡罗夫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身体的伤痛虽然已经
平复,但是,可怕的噩梦却时时纠缠着他,一觉醒来,马卡罗夫发现自己突然
失去了自由,病房门口全部换成了克格勃的特工,原本经常来看望他的战友,
和满脸笑容的首长,再也不见了,周围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
会是这样,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马卡罗夫,这个当年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
,快要压抑疯了。
难熬的一周后,马卡罗夫被送到了莫斯科,他坐上一辆高级的“吉尔”轿
车内,两旁是穿着黑风衣,一脸严肃的克格勃军官,“吉尔”载着他们穿过莫
斯科的大街小巷,马卡罗夫心里惴惴不安,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犯人,这
是要把我送到哪?监狱?军事法庭?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
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为什么会是这样?
渐渐地,一栋黄色的大楼出现在马卡罗夫视线中,这是哪里?……马卡罗
夫扭头看了一眼路牌,前方是——卢比扬卡广场,啊!恐怖的卢比扬卡广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