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魂笔录-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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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我怀着那种矛盾的心里走进了那个厕所里面,随着我越走越进去,里面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后面直到几乎看不清楚罗盘的指针,我不得不用手机照着罗盘,但是任何人进入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而且要时刻盯着自己的手里,心里还是有点发毛,我也不例外。
厕所里面有几个隔间,其中最里面的隔间的门是关着的,其他都是打开的,我一一看了看,甚至还走到隔间里面去找了找,并没有发现灵魂反应就在某一个隔间,直到走到最里面那个关着的隔间前面,才开始出现剧烈的灵魂反应。
出现这种情况无外乎两个原因,第一就是很接近灵神所在地,第二就是没有很接近,但是灵神反应很激烈,但是即使没有接近,也不会太远,不管是哪一个,我知道,它就在我的身边而且他知道我是在找它,但是它并没有攻击我,也没有让我有感觉任何不适。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也许是那个时候心智很不成熟。我发现当我全力以赴的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缺没有充分的准备,甚至做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我迷失了自己,那种感觉很难受。因为我没有带喊魂的工具,所以在我想和它交流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占到主动权。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把主动权交给它,看它会不会和我交流。
就在我呆了十几分钟的时候,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个时候只能假象,我可不想和它一起在厕所待一个晚上。
我说:学长你好,我知道你的存在,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并不怕你,所以你也不要怕我。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厕所里面的灯一直弄不好,应该是你故意搞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是自杀在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自杀,但是你这么待下去不是个办法,我相信你自己也不想这样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你现身出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也会尽全力帮你离开这个地方,你有你的归属,很多东西放不下也要放下。
当时的原话我不记得了,我说了很多,但是大概意思是这样,唯一的目的就是请他亲自现身让我们能够做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果然他也没让我失望,在我独自说了好十几分钟之后,我看到那个隔间对面的角落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灵,是低着头蹲在地上的,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心里一喜,恨不得上去和它握个手,我把那些有攻击性的东西都撞到袋子里面,然后朝着它走了一步,它突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我,也开口问到: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听到这句话我感觉有点滑稽,从来都是人对灵神说的话,居然从一个灵神嘴里说了出来。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我彻底的放下心来,因为它对我并没有敌意,但是我并没有笑,我定住了脚步说道,要么我们出去聊聊吧,这里面空气不好,它点了点头,起身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外面的平台,找了个水泥坎坐了下去,它跟在后面飘着,也在我的不远处找了个角落又蹲了下去。我知道它是习惯了蹲,我也赶忙一台屁股走到它附近不远处蹲了下去,至少我们是平等的。
我问它在这里多久了,它的声音很低沉,像那种很多年没开口说话人,语气有点生涩。
它说,死后一直在这里,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我说:那你怎么不走,
它说:因为无处可去,这里是它结命的地方,他看着他的身体被抬走,它却找不到离开的路我知道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问题,樱顶一直是武大人气最旺的地方,每年樱花开的时候,这个地方成了游人必去的景点之一,每天的接待量数以万计,所以阳气特别旺盛,除了呆在厕所,它好像没有任何地方能去…
我问它为什么要想不开,它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说道:我当时感觉压力很大,学习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想找个地方解脱,这里风景很美,我很喜欢这里。
我说既然你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却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困难,它看了看我又底下了头说道:其实当时在临死的时候,也后悔了,也想明白了你这个道理,但是却已经晚了,浑身已经没有力气去挣脱了。我想起了我的父母,虽然贫穷但是乐观,辛辛苦苦供我上大学,我却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们。等到我真的发现自己死后,我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我想过回正常的日子,即使生活中有再多的困难,我也有勇气去面对了。因为像你所说的,我连死的勇气都有了,这算是人世间最大的勇气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事已至此,我也不能责备它,它是无辜的,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造成了今日的后果,悔不当初。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它回头了,却回不去了。
我说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是不是还要呆着这个地方它说它也想过要离开,可是没法下去。因为下面已经不是它熟悉的地方,而且阳气太重,就算下去了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与其四处飘荡,还不如就安安静静的呆着这个地方。
我想也对,天下之大,似乎能容纳它的只有那个厕所了。那晚我和它聊了很多,开始蹲着,后面我们都坐着,到了最后我甚至躺在了水泥地板上,听它说它的故事,给它说我的故事,一起聊着关于学校的故事。
在那以前,我始终没有想过会和一个灵神在屋顶聊上一个通宵,如果它没走上那条路,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如果它没走上那条路,说不定我们也不会有这次交际,但是我宁愿没有这次交际,我也不希望它走上那条路,那条永远的不归路。
快天亮的时候,它和我说,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多,我想我该拾起我的勇气走接下来的路了。我说也谢谢你,给了我一次聆听的机会,也给了我很多感悟,让我对生活更加的热爱。
末了,在它的配合下,我把它收进了我的罗盘,带离了那个它待了无数个日夜的地方,等到宿舍开门,我回到了我的宿舍。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学以来的第一个中秋节。
当它晚上,顶着本该是团圆的月亮,我徒步走到东湖边,起阵送魂,烧纸祭拜,送走了这位我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朋友。
它姓曾,是一个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的人,因为一时冲动,却变成了一个可怜的游荡孤魂,在世间找不到一席容身之地,远离它的不只有前程,还有亲情,爱情,和本该有的一个家庭,还有喜怒哀乐人生百态。
这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因为那个冲动变得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
仔细想想,又何苦呢?
第179章迁坟(一)
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的职业很特殊,也有的人心里会想方设法的去结交一些像我这样的人,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这行的人并不那么上得了台面,并不是因为忌惮什么,而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明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能太招摇,不能太高调。在现在这个信奉科学批判迷信的年代,如果我们太高调,反而会加速我们的消失。
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旦我们引起了公众的关注,那招致的后果将是毁灭性的,没有人会为我们辩解,因为我们站在了科学的对立面。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便捷,舒适和很多快乐,而我们只能带给世人不解,怀疑,甚至是恐慌。我们就像活在阴影之下的灵神,见光就死。
我写这些事情出来,看似很高调,甚至还在不遗余力的做宣传。但是我一直和大家保持着那份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来没有透露过我自己的任何信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么做或许很死板,但是这死板也是最稳妥的做法。大家疑惑我为什么会那么神秘,不为别的,我只是想按照我们这行的行规墨守成规的生活下去,或许以后我一摔布包金盆洗手不干了,那我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不藏不掖,坦然面对人生百态。
这做一行做么多年,我也都做的很隐晦,我的同学,朋友甚至是亲戚,都不知道我在做这行,除非一些施过援手的人,比如我那个姓周的养过小鬼的表哥,比如我那个请过笔仙的姓汪的同学等等,而且事后我都会叫他们帮忙保密,而且我有自己的办法保证和我相熟的人不会说出去。至于其他的那些原本不熟悉的事主,也只会在身边的朋友碰到这类的事情之后,才会帮我介绍业务。所以总的来说,我还算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的。
qq上很多朋友问我要电话,我也从来没有给过,不是我不相信他们,而是这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我的电话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号码。肖爷和我说装逼更本没有这个必要,说我太死板。唉,可能吧,不过我习惯了这种谨慎。业务量够生活就好。不像那个神棍,需要业务多多益善。
二零一三年的某一天,应同学要求,在广州参加了一个初中同学聚会,我们那边在广深两地谋生活的人比较多,所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是能组织起一次像模像样的同学会的。
那次的人数不少,有十多个,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倒也找回了一些的回忆,只是时隔多年,大家都变了,那种青涩的感觉全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很强的距离感。
在这次同学会上,见到了一个很要好的小伙伴。他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就进厂打工了,在初中,他是和我关系最铁的一个。我们一起偷偷去河里洗澡,被教务处的老师追的满山跑。我们一起打架一起捉弄女同学,从家里带到学校的菜,总是一起吃。我们初中的时候是寄宿的,学校里面的条件有限,关系铁的和亲兄弟似得。
只不过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男人一当了爸爸,就算是真的成熟了。那一份压在肩上的责任已经不允许他在任性,甚至不再允许他休息。
那次他喝的特别多,总是在感慨活着有多累。我只是陪着他喝酒,不断的附和着他,一起咒骂这个不公的世界。但是我是假意,世界是公平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都是有原因的。我从来不痛恨这个世界,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也只会告诉自己,这只是我修行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酒喝得多了,诉苦的冲动就越来越挡不住,谁都一样。而我,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他把我拉到k房一个小角落。不断的和我抱怨着生活的不易,其实在我听来都是一些茶米油盐酱醋茶的小事,人活着知足常乐,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得失,凡事量力而行,就会少了很多自寻的烦恼。
酒喝的越来越多,他的抱怨就越来越偏激,开始骂起他已经去世的爷爷来。
本来已经自动过滤他的话,但是听到这里,我就开始有点反感了,以前初中的时候,我经常去他家里,他爷爷很慈祥,待人很好,尤其是对他。现在听到他开始攻击他爷爷,我一头雾水。
我想像小时候那样骂他教训他,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这个勇气了,我们都不是当年的那两个小屁孩子了。我再教训他,估计会真的打起来。
我试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爷爷,他苦笑着说他怀疑他现在事事不顺心是因为他爷爷没有保佑他们。这是他的命不好。我听了心里觉得好笑,这简直是胡扯。
命,是失败者的托词。运,是成功者的谦语。
说道后面,他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他说他爷爷每次在中元节的前后几天和他爷爷的祭日,都会给他们全家人托梦,问他们是不是家里太穷了,为什么着两年不给它烧纸祭拜了,它在下面都快要背饿死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按时祭拜,爷爷才去世多久,怎么能这么快就断了祭祀了?对了,他爷爷去世才三年多。
他一边爆着粗口一边说:“我哪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回事?我们每年祭日都上香烧纸今年的清明还请了杀公师父(科仪道士)给做了发事,谁知道他还是在梦里面埋怨我们。”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他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所以这件事情像是无意提起。
我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说:“你生活不顺,怪不得你爷爷不保佑你们,只不过你爷爷能给你们托这样的梦,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不断的喝着啤酒,大声的说道:“你懂个啥啊,你就书呆子一个,还进了城。村里面的事情你懂啥?”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个状态下的他,我的任何建议,他都听不进去。我不断的和他打着哈哈,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还是等他清醒了再说吧。对了,他叫刘健。
那晚的聚会,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他的抱怨声中度过的,还好我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埋怨。
回到家里之后,我总是想着这个问题,回忆起以前那个慈祥的老爷爷,每次我去他家,他都会给我一毛两毛钱买糖吃,可是现在已经去世了,却给自己家人拖这样的梦。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隔天起床之后,我就打电话给了师父,想问问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家里有祭拜,老爷爷却收不到。
我把事情给师父说了一遍,师父告诉我:“这种情况无非就三个原因:第一,烧错坟头。第二叫错称呼,第三,迁坟了。”
烧错坟头和叫错称呼应该不会,那迁坟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农村里面都是土葬,有的时候葬下去的时候不知道,后面要修路或者建房什么的,就要迁坟了。
我疑惑的问道:“迁坟还会引起这样的事情吗?”
师父说:“会,你可以问问你二师父,他对这个在行,以前我也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人迁坟的时候,没有做法事,胡乱改地址。没有做法事,下面就不会备注新的阴宅地址,在新地址烧的钱,当然收到。”
我说不会吧?那平时在家里祭拜或者在十字路口祭拜,只要称呼念对了,不做法事,还是会收到的呀。
师父说:“那都是平时的祭拜,不需要去坟头。清明和祭日的祭拜是必须要在坟前的。我估计你那个同学他们家也就在这两天会祭拜,可是坟已经迁走了。下面自然就收不到了。”
“那烧的那些钱去哪里了?”我问道。
第180章迁坟(二)
师父说:“自然是去了该去的地方。”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我已经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