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宠妃-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有自己哀伤吗?那一刹,看着他绝望而狂乱的身影,她的心也要碎了,碎成片了,碎得动不了了,不能思考了。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被塔利控制住呢?
那个伟大的法老,坚无不摧、神秘莫测的君主,在那一刻,居然是那样地令人疼惜。那鲜活的场景,她忘不掉啊。她只希望能让他不那么难过,希望得心都要想碎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内疚?因自己也曾误导过拉美西斯?惋惜?因拉美西斯错怪自己的忠臣?还是其他的什么……
自己这样难受,为什么还要故作坚强?不、她偏要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拉美西斯缓缓地抬起右手,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种种难以解答的情感。
但那右手始终没有放下,殿下候着的众多武士,全部严阵以待,手持各种兵器、暗器,倘若是杀,那么这些害人的东西就全都会飞向那个使者,即使穿过了艾薇。倘若不杀……法老会不杀吗?
臣子、武士、侍女、塔利、艾薇全部屏息看着拉美西斯。
他却站着不动。
艾薇感到那丝血液正顺着脖子流下去。她不想等了,怕等来的结果自己承受不起。其实不管是什么结果,她或许都是承受不起的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颤,塔利手中的铁剑划进了她的伤口,一阵剧痛霎时袭来。见状,塔利慌忙把手一松,生怕割深了她。“塔利,原来你终究是不想杀我的。”艾薇心里想着,手迅速地从衣袋里掏出eagle…key防狼喷雾,拇指套入顶部的指环,四指握住喷雾的体部,心中默念一声对不起,奋力举臂,持着喷雾砸向塔利的鼻子。
小号Eagle…key的长短与一只签字笔无异,但是略粗,握在艾薇的小手里正合适,特殊的合金制作,坚硬却轻便,持其攻击人就可产生“寸铁”的效果。即使是艾薇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依然可以对大汉产生重创。这一下,果然疼得塔利不轻,他大叫一声,左手放开艾薇,抚向自己的鼻子,右手却依然死死抓着铁剑。
趁着这个空档,拉美西斯放下右手,众武士心领神会,作势要涌上殿来给塔利最后的一击。
就在这时,艾薇大声地叫到:“谁都不许上来。”气势之磅礴,着实让众人愣了一下。与此同时,她左手执袖掩鼻,右手飞快地转开了喷雾的保险拴,冲着塔利的脸就喷了过去。那一秒,塔利惨叫了一声,当时就向后晕倒了过去。过了数秒,殿下前排的武士、臣子也突然略感不适,鼻喉呛辣,纷纷咳嗽了起来。
“不要慌,用袖口掩住鼻子,一会儿就好了。”众人闻言,纷纷用衣角、袖口掩住口鼻。
拉美西斯伸手一指,后面的武士就持剑冲了上来。
艾薇突然在倒下的塔利面前一跪,伸开双手,将塔利护了起来。殿上的武士只奉王命,冰冷的刀剑就要落在艾薇身上。
“住手!”拉美西斯喝止了那些武士,燥怒的眼睛里包含着十分的不解。“奈菲尔塔利,做什么。”
“陛下……”他终是没有杀她,他没有。“这个人还不能杀,还要问他多一些事情。”
“什么?!”
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理智,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却只有那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礼塔赫是因为赫梯使者才死的!是因为那个人!艾薇低着头,快速地说着,“问他谁才是真正的奸细。”
“你说什么?”
“向他问,谁才是真正的奸细!你身边有奸细,那个人不是礼塔赫,不是!”
那一句话宛若喊醒了拉美西斯,他怔怔地看着艾薇,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久久地,慢慢地,他颓丧地放下了手。
“把他关起来。”
武士收起刀剑,从艾薇身后拖走了不省人事的塔利。
拉美西斯呆呆地看着地上紧闭双目的礼塔赫,日常温暖的微笑仿佛还留在脸上,只是早已没有生存的温度。
谁,才是真正的奸细。
这一句话好像提醒了他,如果他没有心存疑虑,没有怀疑礼塔赫是奸细,怀疑这个对自己最忠心、最崇敬的臣子,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如果礼塔赫还站在殿上呢?手持武器的他,会让那个使者靠近自己吗?到底是谁害死了比耶呢?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忠诚于法老了。
他笑了。自嘲地笑了,嘴角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里却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缓缓地走回王座,眼神越过殿下余惊未散的臣子、恨意未绝的马特浩妮洁茹、低头不语的艾薇,坚定地看着外面。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而坚决。
“等他醒了,我便要拷问他到死,赫梯人害死了我国的最高祭司,他们必然付出代价。”
众臣立刻跪倒在地,面目诚惶诚恐却又带着几分崇敬。“陛下万岁!”
马特浩妮洁茹的脸上浮现着冰冷的不屑,噙着泪水轻抚着礼塔赫失去光辉的脸庞。艾薇抬起头,看着拉美西斯,直直地,直到那个琥珀色双眼的主人低头扫了她一眼。但很快,他就又好像逃避似地别开了视线。他定定地看着远方,听着臣子的赞誉之声,他故意不去看那些抱着异样情感的人。
当上了法老,连这个时候都不能表露出懊丧或者后悔吗?
为了看到更伟大的未来,究竟还要付出多少呢,是不是有一天,连自己也要迷失呢……
比耶,真实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阿。
第三十三章 风云骤涌
孟图斯快马加鞭昼夜兼程,当他不眠不休、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底比斯的时候,距自己写那封关于内奸的密信已有了十数天光景。到时已经是黄昏,慢慢沉入河底的夕阳给天空带来了一种极富悲剧色彩的血红。一进城门,底比斯的大街小巷沉寂的气氛,仿佛在随着夕阳一同渲染着一种浓重的哀伤,骤然间,连空气都具有了质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扯起神殿附近一个一脸忧伤,手持水瓶发呆的侍童,孟图斯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故作镇静地问道。侍童一抬头,眼睛红红的,看到孟图斯鲜红的头发、翠绿的眼睛,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埃及的第一将军,刚刚慌慌张张地想下跪,就又被孟图斯一手扯了起来。
“免跪,快说,出什么事了。”
捧着水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眼眶就又红了起来,犹豫着说不出话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悲切,让孟图斯感到十分的焦躁,他不由得更急切地问了起来,“快说啊!”
“吓到他了,孟图斯将军。”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图斯一转身,骤然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埃及女子,黑色的长发垂于腰间,深棕色的双眸附近涂着华丽而妖媚的绿色眼影,眼尾被勾起,笔直挺立的鼻子下面有一张美艳的唇。她身着白色长衣,佩戴刻有太阳神图饰的饰品,容貌惊人,气质沉静。侍童一看到她,就丢下孟图斯,跑到了她的身边。她温和地抚摸了下少年,又接着说,“上埃及现在全部笼罩于悲切的气氛中,因为帝国的第一先知、法老的忠臣–礼塔赫大人过身了。”
什么?这消息于孟图斯不啻于五雷轰顶,令他难以置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法老现在正在宫廷上下搜索内奸,并且认真考虑要出兵攻打赫梯。”
“这……怎么会、为什么礼塔赫会……”孟图斯后退了几步,翠绿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迷乱。“这不可能啊……”礼塔赫可以随时带着兵器跟随法老左右,加上法老身边总是有一群来自西塔特村的亲卫队保护,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仿佛看透了孟图斯的疑虑,女子又缓缓开口。“听说礼塔赫大人是为了保护法老,挺身而出,而死在赫梯使者的毒剑之下。”
孟图斯“唰”地抬头,猛然瞪了那女子一眼。“放肆,胡说八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倘若是死于下毒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还有可信之处,但是为了保护法老,挺身而出?那群武士做什么去了!站在法老身边的礼塔赫是带着武器的,以他的实力,相信完全可以稍微抵挡一下那些恶人,并且及时唤武士过来,何须亲身去挡剑。谣传、这绝对是谣传,他一定要亲自进宫确认!想到这里,他转身跳上马去,一甩鞭,骏马就宛若离弦之箭般飞奔出来,扬起重重尘土。
女子轻轻地护了一下身边的少年,等马蹄声渐远,就抬起头来,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去的孟图斯的身影。
“奈菲尔塔利姐姐,怎么了?”少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女子低头看了看他。“没有……只是……”
只是感觉最近要发生很多不祥的事情,令人捉摸不透。希望一切都能过去,希望埃及可以顺利渡过这一劫难……
*
“礼塔赫呢?”
孟图斯把马扔在门口,匆匆地走进宫门,焦急地叫着。四周的侍从都默不作声,拘谨地低着头,避免着任何目光的接触。
“你们都聋了吗?我问礼塔赫在哪里!”孟图斯不由得有一丝急躁起来。自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他,一直都是抱着非常礼貌的态度对待每个人,但是面对这种难以捉摸的气氛,他不由得难以控制自己情绪中的不安感。
“孟图斯哥哥。”
动听的声音传了出来,仿佛溪水敲打着的银铃,埃及的公主甜甜地笑着,从宫廷深处走了出来。“你回来了。”
孟图斯立刻单膝点地,半跪着,恭敬地说,“亚拉曼公主。”虽然是法老的妻子,但是宫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称之为“公主”,这也是因为法老根本就不曾把她当作王妃看待。
“在着急什么?”
孟图斯思忖了一下,还是说了,“在找礼塔赫大人,请问您是否见到他了呢?”
“噢,原来是这件事啊,他就在那边啊。”亚拉曼公主还是笑着,伸手轻轻地指向西侧宫外,那种笑容带给了孟图斯一丝安心,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仅仅是他自我安慰的假象。
“在哪边呢?”
“就在尼罗河的那边嘛,底比斯的西岸。”
被尼罗河隔开的底比斯城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岸乃生人之世界,西岸则隶属死亡之领域。历朝历代的法老,若以底比斯为中心国都,那么就多半会将金字塔或神庙修建在西岸。礼塔赫去了底比斯的西岸,就是他已经死了的意思。亚拉曼并非冷血,只是自幼被奉为“与神对话的少女”的她,一直都被教育着人的生命是不会终结的,死亡不过是从东岸搬迁去了西岸,搬迁去了另一个世界居住。灵魂是永恒存在的,因此只要保存好尸体,生命就永远不会消逝。
她只是单纯地认为,礼塔赫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居住而已,这并不代表什么。但这样的回答却犹如一盆锥心刺骨的冷水,灌进了孟图斯的心里,浇灭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礼塔赫果然死了吗……
但是他真的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与礼塔赫一同跟随着拉美西斯驰骋在尼罗河畔的事情,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为什么转眼间一切都消逝了。
亚拉曼公主笑着,冲孟图斯挥挥手,一边说着“别生气啦,礼塔赫很好啊”一边蹦蹦跳跳地向远处走去。孟图斯慢慢站了起来。礼塔赫真的很好吗?
或许真正的死亡,是对他的一种解脱吧。背负着那样的过去和执念,倘若能够抛弃这些,飞往下一个轮回,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心中为什么难以抹去那种不安。礼塔赫的死,好像使宫中的气氛发生了骤变,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内奸的事情怎么样了呢,礼塔赫究竟是怎样死的,害死他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埃及与赫梯终于要发动核心战争了吗。他紧踅着眉头,挠了挠自己鲜红的头发,问题好像太多了,以前总是习惯和礼塔赫商量一下再做下一步考虑……现在,或许当务之急就是要参见法老,看看接下来究竟是要向哪个方向推进。
没有了礼塔赫那个家伙,感觉还真是很不适应呢。
孟图斯嘟囔着,慢慢地向宫内走去,低着头,如火焰一般的头发下翠绿色的眼里,染着一层浓浓的哀伤。
恐怕不知道接下来一步应该如何是好的,不光是孟图斯一个人吧……
自从那天起,底比斯城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那种不言而喻的悲戚,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恍惚间,渐渐地出现在宫中,并慢慢地扩散到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与赫梯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吧。”
“害死礼塔赫大人的赫梯人怎么处置的?”
“法老身边的叛徒到底是谁?”
虽然已经下令禁止议论,然而这些使人疑虑的消息依然随着人们日常的交谈一路传了下去。各种流言也出现在日常洗衣、打水、纺织的女子口中,随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八卦消息,“听说了吗,那个马特浩妮洁茹王妃,居然与礼塔赫大人有一腿。”
“真没想到,不过这也难怪,法老从来都把她关在冷宫里嘛。”一阵暧昧的冷笑。
“我还听说,其实这次礼塔赫大人的死与她也有关系!其实马特浩妮洁茹王妃就是与赫梯使者串接好的,她就是叛徒!”
“肯定是这样!天下最毒妇人心!礼塔赫大人太可怜了!”
不知是怎样兴起的传言,渐渐地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不明事理的民众,听了,久了,就慢慢地将之当作了事实。底比斯、乃至其周边的城市数日内飞快地兴起了一股请愿的热潮,然后那一封封措词恭敬诚恳,语气同仇敌忾的请愿书就蜂拥而至地到达了暂时代理礼塔赫日常事务的孟图斯手里。
红发的年轻人每打开一封这样的信件,俊挺的剑眉就微微地拢起。民众请求法老处死马特浩妮洁茹王妃,请求与赫梯开战。底比斯陷入了一种并非完全乐观的主战热潮。而此时,陛下却把自己幽锁在深宫里,许久没有出现、面对朝臣。即使是他三番五次地上前请见,得到的回答都是“陛下身体不适”或者是“陛下有要事繁忙,暂不见客”。
究竟在繁忙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种浮躁不安的气氛更加需要处理……孟图斯感到自己的头略微疼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