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4-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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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看我的脸色,显然知道了我的想法,继续道:“你也许感觉我当时不应该自己做这个决定,有点乘人之危,但是你想,以解连环这种性格,他醒来之后,肯不肯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此人也不是好人啊,他不可能信任我,那既然如此,我肯定是信任自己的人品。”
“但是,这样一来,他醒来一看自己的氧气瓶没了,必然是以为你想困死他。”我道:“何况你逼供的时候,已经说过狠话了。”
“这种事情,等我来接他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当然,我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我连夜回到船上,等天一亮马上找了个借口再回去,可第二次进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而在墓顶那一块没有掉下尸体的‘鬼踏空’里,我发现了他打的一个盗洞。此时我才知道,这海底古墓之内,还有其他的地方,你们入到海底,既然看到了天宫的模型,自然也发现了那几处盗洞了,对不对?”
我想起我和胖子、闷油瓶在棺材底下发现的盗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盗洞竟然是解连环挖的,我们还奇怪为何有人会在古墓的墙壁内挖来挖去,这解连环必然是在走投无路之下,采取了这个可以说是唯一办法地办法。
而解连环不知道古墓的结构,所以多有挖错路线,不过总体来说,他还是找到了古墓的其他部分,一个人在海底古墓中毫无希望的四处挖掘,越挖越匪夷所思,甚至还可能没有灯光,也难怪他会怨恨的在墙上写下:“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之类的话了,他死的时候,估计心中有着极度的仇恨。
三叔没有看见那几个血字,我想了想,如果说出来,三叔心里恐怕更难受,也就没吱声。
最后解连环从哪里拿到的蛇眉铜鱼,尸体又怎么出现在礁石下,已经无从考证,想必他在绝望之中,找到了什么出路,但是水下古墓,就算能出来,也逃不过那一段海水,解连环终究没有逃过他的宿命。
而三叔心中对着这这神秘的水下古墓心存异样,借口自己发现,带着众人下去的过程,在前面已经记述过了。
事情到了这里只算了解了一半,我心中逐渐通明了起来,就让他继续往下说。
三叔说,找到解连环尸体之后,气氛变的十分糟糕,而且自己和解连环素来不合,别人都知道,自己在那一天的行为又相当地反常,好几个人都以为是他杀了解连环,所以他抖出这个古墓,一来是缓解这种压力;二来,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船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身手了得,做事决绝,肯定是江湖中人,但是他又实在看不出到底是谁。只要船一上岸,这些人就会各奔东西,到时候就无法追查了,而那些老外和这个神秘人的目的必然是海底的古墓,自己又没有能力来保护它,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古墓曝光,让政府来保护它。
三叔当时只想把事情捅出来,最后带人下去,是因为风暴的关系,他们的大船载着解连环的尸体回岛,这些事情也记述过了,基本过程就是这样。不过在古墓之内,当时三叔的确是装睡,如此好的机会,那个抓鸟手,必然不会浪费,他就是要看看,会不会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露出马脚。
我想起那时候闷油瓶的说辞,似乎提出探索古墓的,是闷油瓶自己,心里霍然,问三叔道:“那你有没有看出来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张起灵?”
他的身手,他的背景都十分的神秘,如果是他的话,事情也比较好解释。
三叔却摇了摇头:“他们出去之后,我跟在他们后面,此人确实相当可疑,但是,却也有更加可疑之人。总之,看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了,我是看谁都可疑。”
我想了想:“我记得刚才你说的时候,说解连环当时看到你的时候,非常的惊讶,我感觉这个反应,应该是解连环以为跟踪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他人。你想想看,解连环也许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在船上的时候,最注意的是什么人?”
三叔吸了口凉气,回忆了一下:“时间太久了,我前几年已经决定忘记这事情,要说解连环注意谁,我只感觉那驴蛋注意文锦……他娘的。”三叔突然一皱眉头:“难道是她?不可能啊,身高不像啊。”
我心说,不是有人会缩骨吗?不过说这个似乎太悬了,缩骨是长沙一带盗墓村有名地绝活,却不是人人能缩,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如何吃的消。要是文锦是锁骨的,那和三叔谈恋爱这么长时间,不是要了钦命了。
三叔也摇头否认,接着道:“不会是她,她不至于,她只要说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也绝没有二话,没必要搞的这样,我感觉必然是个男的。”
三叔都看不出来,我隔了这么多年靠几句话来推断,就更加不行,我们暂且不想这个。
三叔道:“那小哥儿带着那帮人出去之后,我就偷偷跟在后面,这古墓之内我其实已经很熟悉,也不用跟的太紧。他们进入到那个水池的墓室之后,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水池底下还有通道,虽然我知道那个‘云顶天宫’的存在,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相连的,我以为他们兜了一圈儿之后会出来,就待在甬道的无迹黑暗中。等了一会儿,他们竟然没出来,我心中一动,怕他们遇到危险,就跟了进去,后面的事情,那小哥应该和你说过了。”
我这时候心中就有了个疑问,问道:“那他说你装娘们照镜子来引导他们过奇门遁甲,也是真的?”
三叔“嗯”了一声:“什么娘们?”
我把闷油瓶当时说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三叔顿时睁大了眼睛,“有这种事情?”
我咧嘴,心说别说你不知道,然而三叔却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他真的这么说?”
“当时的环境决定我肯定不会听错。”
三叔眯起眼睛,让我详细的再说一遍,我就努力回忆闷油瓶和我说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一遍。
三叔听完,摸着下巴,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这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
“当时的情况,我在石阶上,雾气太浓,并没有看到,我可以用文锦保证,我绝对没有下到下面去,也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劳资的机关。那小哥一面之词,不能就这么信他。”
我点了点头:“但是他当时的情况,我不认为他有必要骗我们啊,他甚至可以不和我们提这事情,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那如果假设他说的是真的,也有问题,你看这小子说的:‘我’蹲在那里,他看的只是‘我’的背影,他们所有的判断完全是靠那个背影,整个过程中,除了那个霍玲有可能看到了‘我’的脸,其他人完全就只是凭借一件潜水服就判断了那是我……”
我“哎呀”了一声,心里回忆当时的话,发现的确如此,“这么说,这个引他们通过暗阵的人,不是你,是另一个和你背影甚至相貌都有点类似的人?”
三叔点了点头,脸色变的非常严肃:“如果那小哥说的是真话,绝对是这样。真没想到,竟然在那极短的几分钟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感觉到头疼起来,当时的情况如此混乱,能见度也极其低,闷油瓶的确有可能会看错,但是问题是,那个人是谁?他们一起下水的几个中,应该没有和他体型相似的人,不然凶手必然已经呼之欲出了。
而且,这个“三叔”,之后还引导他们进入了那镜子后的暗道内,最后,似乎还将他们迷倒了。如果那不是三叔,此人就成了整件事情的关键了。
三叔此时陷入了沉思,似乎真的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段插曲。而我,不禁又有点怀疑。
三叔说到这里,几乎是天衣无缝,一向只有事实才是天衣无缝的,但是想到他突然抛了一个“第三者”出来就有点不安,在整个过程中,这个第三者极其关键,我突然想到是否此人,会是他放出来的烟雾弹?
有一个公式,就是要使一件事情变的合理,最后的办法就是在所有关系人物之外放一个神秘的边缘人,把一切没法解释的事情推向这个人,那很多事情都可以方便的顺过去。
刚才在深无海底墓室之中,他所说的这个第三人,我咋一想没有特别的感觉,真的觉得此人只是有些神秘,和主要问题没什么关系,但是如今去想,却发现这个人在“池底”这里成了十分关键地一环,也就是说,如果三叔不在前面的述说中埋下“第三人”伏笔,那“池底”这个地方,他就解释不过去了。
这就有点让人感觉到不安了,因为此人的作用,太过重要了。
三叔看我的脸色,知道我在怀疑,有点不悦,问道:“怎么?又他娘的不信了?你三叔我现在在你心里,就不济到这个地步了?得,我可早和你提过了,我说归说,你爱信不信。”
我赶紧摇头,搪塞道“我只是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既然可以让人认错是你,肯定和你体型要非常相似才行。”
“这我也想不通。”三叔有点怅然:“首先的前提是,那小哥得说真话。”
我还是摇头,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想到的问题是:可以被选择的人物已经不多了。
他们一共十个人,除去三叔,文锦、闷油瓶、霍玲、解连环(死了),和一个送他回去的人,那就只剩下李四地等四个人,如果闷油瓶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四个人之一,这四个人中应该还有一个是女人,那其实只有三个人可以选择。
除非是有我不知道的第十一个人存在,不然,这件事情实在很难解释。
“后来又如何?”我想起闷油瓶说的最后的那一幕,似乎是指三叔将他们都迷倒了,但是当时他已经迷倒了,他只是看到了三叔的一张脸而已,到底事实如何,也没有定论,就让他说下去。
“后来?”三叔揉了揉眼眶,眼神又迷离了起来,停了好久才道:“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这几个人也算厉害,竟然给他们找到了解连环挖的盗洞,不过我最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能顺着盗洞,到达那个没有任何旱地甬道可以到达的墓室,而且,打开了那只铁棺材!”
“什么!”我几乎跳了起来,心叫:“不可能啊!”
闷油瓶的叙述中,他们不是给迷倒了吗?然后他们的记忆就停止了,他就失去了记忆,怎么会还能顺着盗洞……
我最害怕地事情来了,一直以来,听到三叔和闷油瓶经历重叠的部分我就非常紧张,怕出现那种牛头不对马嘴的事,那样就说明他们两个中,其中一个肯定在说谎,但是我已经做了这种准备,不过一路听过来,我却发现两个人的话大体能对上,我已经有点安心,心想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像,也应该是靠近事实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却突然出现了完全不通的叙述。
三叔看我的反应,很有深意的一笑:“怎么,他没对你说实话是不是?这倒也不能怪他,看到了那种东西,谁也不会说实话的,打开汪藏海的棺椁,是整件事情中我最大的震惊,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紧张的抖起来,问道:“里面,难道不是汪藏海的尸体吗?”
三叔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尸体,他们一打开棺椁,就一个一个好像中了毒那样晕了过去,我以为他们中了毒气,屏住呼吸急急过去一看,就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咋一看是一团麻织的衣物,我用匕首一挑,挑了起来,才发现不是。”
“到底是什么?”我着急死了。
三叔吸了口气“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而且,那人皮,极端的古怪,让人一看,就汗毛直立。”
盗墓笔记蛇沼鬼城篇第二十六章流水账
人皮这种东西,历来就有,酷刑中剥人皮,封石门也剥人皮,很多少数民族部落也有剥祭品皮的传统。
人皮的剥法,有很多种,得看你要达到的效果,你是要造成剥皮人的痛苦,往往是从眼皮割起,挑起你的眼皮,一点一点划拨下去,从眼角划开最大的口子。如果你是要人皮做材料,比如说绷鼓什么的,那往往是从天灵盖割起,环割一圈,这样剥出来的人皮,十分完整。
然而这一张人皮都不是,人皮的口子,竟然是开在后背,大约一个巴掌宽,边缘卷起,似乎是用钝器割破的,人皮完整且有弹性,虽然过了近千年,但是还可以适当的拉动。
人皮之上,还穿着的着红色镶蓝边的金丝绣袍,顶上和靴位上摆着云冠和踏靴,三叔一挑之下,那锈袍纷纷龟裂成了碎片。
三叔用匕首把人皮挑起来之后,人皮的脸部缩挂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做了一个难度极高的鬼脸,人皮的眉毛和头发掉落了很多,但是仍旧可以确定,这是一张老人的皮。
三叔百思不得其解,何以这雕花铁棺之内,竟然只有一张人皮,难道苦主身前,惨遭酷刑,连肉身都没有留下,只得这么一张人皮入殓?
又似乎不像,这……难道这人皮是陪葬品?是苦主生前喜好之物?
看着云冠踏靴和人皮的摆放,却又是不可能,这人皮的位置和摆放样式,绝对是当作尸体来入殓的。
再看人皮底下,是一层棉丝被褥,保存的相当完好,但是却有一丝凌乱,被褥裹起,下面似乎还有一层东西。
棉丝被褥之下放置明器,也是元明时候的典型藏法,明神宗的大部分黄金宝贝,就是在被褥里发现的。
三叔放下了人皮,用匕首翻开底下的褥子,棉丝质地极其好,但是也极其酥软,几下之后,虽然褥子翻了开来,也已经支离破碎,而褥子之下,果然是凌乱的一些金银器,有几只双蛟镶金盘,和一些小的金片,表面都有点发黑了。而在这些东西之中,却有一坨丑陋犹如卷曲树根的东西,大约是人腿长短,犹如蜈蚣一样盘缩成一团。
三叔更加疑惑,他用匕首戳了戳那团东西,发现那东西干憋犹如石头,似乎是一只巨大的脱水而死的蛞蝓。
三叔看了看那一边的人皮,又看了看这蛞蝓一样的干缩残骸,琢磨片刻,就心说是了,难道这蛞蝓一般的东西,原本是在苦主体内的虫子?吃的苦主只剩下层皮了,便又钻出苦主体内,然苦主竟然使用铁棺材,四处不得而去,终究困死在这铁棺之内了?
难怪人说青铜铁棺内必封有妖物,此人定当知道死后躯体不保,也不想这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