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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雅骚-第103部分

小说: 雅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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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那晶亮双眸随球起落顾盼明媚、是轻轻liáo起的裙裾里lù出的粉红纱kù、是迎球那一刹的单臂舒展和纤腰一扭,轻捷、活力、美丽,这才是张原喜欢的商澹然啊,正如那次在馅涛园湖心岛初见,那不裹足的平底绣鞋和临风飘举的姿态,让他怦然心动一商澹然又一次高踢,这回踢歪了,皮球斜飞撞上竹亭的飞檐,落下来时张原赶上接住,试着盘带颠球,没两下球就落地了,笑道:“澹然教我。”

商澹然有些气喘,一手支着小腰,柳绿衣衫下sūxiōng起伏,好似隐藏着一个大秘密,现在急yù揭晓似的,喘微微道:“你多练练自然就娴熟了。”

张原便练了一会,踢不了几下脚就落地,武陵和小婢云锦拣球不迭,将球抛给张原商澹然喘息稍定,忽见张原左足拐踢,那球就向她飞来,赶紧接球,搭、蹑两下,将球踢回张原,心里有着异样的欢喜。

二人你来我往,玩耍了一回,商澹然俏脸绯红,薄汗盈盈,张原知道她有些累了,用手接住球道:“今日就玩到这里,明日再来,每日健身不缀才好。”又道:“等下会送早餐上来,澹然,我们去坐隐泉那边洗个脸。”率先向菊园那边行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商澹然还站在那里,没等他再开口,就轻提裙裾,跟了上来。

小婢云锦也要跟奔,武陵摇摇手,低声道:“你跟去做什么。

云锦十三岁,闻言有些迟疑,问:“不用跟去吗?”

武陵道:“少爷和少奶奶要说些贴己话呢。”

“少奶奶?”1小婢云锦愣了愣,随即“噢”了一声,说道:“还没成亲呢。”

武陵道:“早晚的事,对了,云锦,你家小姐嫁给我家少爷,你要不要跟来?”

小婢云锦道:“我当然要跟着我家小姐了咦,你乐什么?”

武陵忙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热闹,心中欢喜,你家小姐和我家少爷可真是情投意合呢。”

小婢云锦点头道:“是呀,真让人瞧着高兴,却原来张公子也喜欢蹴鞠,难怪不喜欢女子缠足,若我家小姐缠了足就不能陪张公子这么玩了。”

武陵目不转睛看着这伶俐齐整的小婢女,觉得心里跳跳的,十五岁的武陵也知爱慕了红日初升,炎威即现,但在绿树环合的坐隐泉边,依然幽凉沉静,在涌泉之下、1小池之上的流泉石隙间,张原蹲下身子掬水洗脸,仰着脸对商澹然道:“真是清爽,澹然,你也来。”

商澹然看着张原满脸水珠的样子,稍一迟疑,从袖边mō出自己的葱绿汗巾递给张原,张原接过,抹拭水珠之际,嗅得淡淡幽香一商澹然看着张原用她的汗巾擦脸,她的脸红得厉害,又见张原蹲下身将汗巾搓洗了再还给她,商澹然心道:“这真是一个细心温柔的男子啊。”

商澹然理了理裙角,小心翼翼蹲在流泉畔,用汗巾轻轻拭脸,见张原笑吟吟盯着她看,含羞微嗔道:“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张原道:“陆机有诗云“鲜肤一何润,秀sè若可餐”看到你,我也这么想。”

商澹然半羞半恼道:“你轻薄我一”

张原在商澹然身边蹲下,说道:“这怎么是轻薄,是爱慕,若说这个是轻薄,那以后我们成了夫妻,那我可要轻薄到底,夫fùsī语,算是轻薄吗。”

商澹然吃吃道:“这,这时,还不是夫fù”

张原微笑着,不看商澹然,丢一块石子到水里,说道:“山yīn、会稽,谁不知商氏女郎澹然是我张原的妻?”

商澹然低着头,过了一会……,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张原耳朵灵啊,便去拉着她商澹然的手,那手白皙如玉,又如新录葱管,手背还有四个小肉窝,轻轻一握,柔若无骨商澹然身子微微颤栗,想抽回手,张原握得紧,只好由他,只把脸埋在膝间,喉管间不禁发出一声jiāoshēn。

泉眼无声,日光细碎,满山静谧,地老天荒。

从坐隐泉回到茅舍书室,商澹然与张原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商澹然有了为人之妻的感觉,霎时间散发贤惠光彩,为张原读书、与张原一道用餐,少了一分羞涩,多了三分温柔,目眙含情,握手不禁,但若张原要有更亲密的举动,商澹然就会躲开,含嗔道:“那我明日不来了。”眼睛瞟着门外。

张原作揖道:“,我们读书。”商澹然“嗤”的一笑,开卷读道:“一盖败蔡时固已强矣,至伐郑之日,尤觉有日异而月不同者,观其与伯主争郑,便非乘时窃发之比一”张原闭日倾听,专心记忆,这白马山之夏,一为读书,二为谈情。

张原是六月初六来这里的,初九日午后石双来报,说主母请少爷回去,开封的老爷有信来了,张原便辞了商周德回山yīn去,商周德要张原若无其他事便再来此读书一傍晚,张原回到东张宅第,拜见母亲吕氏,张母吕氏闷闷不乐道:“你父亲今年不能回来,开封周亲王九月间要奉诏进京朝见皇帝,明年开春才能回开封,你父亲是周王府掾史长,杂务颇繁,不得辞职,更不能告假,我十一月寿辰他也不能回来了,只有待来年周亲王归藩才能辞职归乡。”

父亲张瑞阳远在千里之外的开封周王府,张原也无法可想,只有与姐姐张若曦一起安慰了母亲一番,张原取过父亲的信来看,张瑞阳对儿子张原中了府试案首极为欣喜,张瑞阳自己一辈子的童生,现在年仅十六岁的儿子是县试、府试双案首,明年补生员是确定无疑的,这岂不是祖宗有灵,不然两年前那个颇见顽劣的儿子为何突然开窍,如此长进了?

履纯、履洁二人满头大汗地跑来道:“介子舅舅,要不要看椐木头?”张若曦摇着头笑:“两个小傻瓜,整日看工匠倨木、刨木,履纯直言他长大要做一个木匠,做木匠有趣,履洁说木匠好累,他不做木匠。

张原大笑,心想:“那个爱做木匠活的天启皇帝现在几岁了,有履纯这么大了吗?对我而言,木匠皇帝远远好过想要励精图治却又刚愎自用的崇祯,嗯,过几年进京去看看能不能先见到那个小木匠?”

后园的三楹小楼下面一层已建成,木匠正倨木敲钉建上面一层,预计下月底能完工,不事雕饰的话建这种三楹两层木楼费时、费银并不多。

次日,张原一早又去了一趟鉴湖东岸的田庄,自他上次来又过去了近两个月,鉴湖水位又下降了一大截,旱情正愈演愈烈,张原发现沿湖有富户豪绅趁湖水干涸退却之机指挥奴仆和佃户大肆围堰造田,八百里鉴湖数百年来就是这么被逐渐蚕蚀的,虽然得了不少良田,但湖区缩小,蓄水能力大减,鉴湖排涝救旱的作用自然也就大减,风调雨顺的年份也就罢了,一旦遇小天灾就会变成大天灾,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千年一遇的旱涝灾害都会集中起来,似乎以后就没有灾了,旱涝灾害全在这几年天灾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人祸,这些富户豪绅鼠目寸光,只为自己眼前利益着想,哪里管他日洪水滔天!

张原家的四户佃农不分日夜轮流用两架水车汲水灌田,这靠近鉴湖的田地还好,只要肯出苦力,还能取到水灌溉,而离得远取不到水的农田里的禾苗已经大部分枯死,田地龟裂,农户愁苦,马太守庙则香火鼎盛。

傍晚张原回到山yīn,即去北城看阳和义仓建得怎么样了,与鲁云鹏、柳秀才相谈了一阵,鲁云鹏说近日有几个好义的富民来这里看义仓说要捐粮多少多少石,只是义仓未建成,无法收粮张原道:“有那说要捐粮的,就把名字记下,张榜公布,先把我族叔祖和我父亲的名字写下,我族叔祖捐粮三百石、我父亲捐粮两百石,其余上次你们捐的田产、银钱都记下,让柳先生写出来张贴告知本县民众,鼓励富民捐赠。”

思来想去码得慢,明后天会加!。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姐妹错认

当晚张原去拜见了族叔祖张汝霖,说了日间在鉴湖●′闻,西张在鉴湖周围有大片田地,围湖造田明显危及西张利益,张汝霖便写了一封书帖让张原持去见侯县令,张原向侯县令陈说围湖造田之害,山yīn本是水乡,旱灾之后必有洪涝,若再侵占湖区,致蓄水无力,洪水必更肆虐,趁现在枯水期浚通沟渠、挖深河道才是未雨绸缪之举,不然的话山yīn百姓勉强tǐng过旱灾,又将受洪涝重创,那时才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明年是癸丑年,是监察御史和按察司察举地方官吏的年份,这关系到地方官吏的升迁或者降黜,侯县令自然极为担心山yīn出现大的灾害,这必然影响到他的政绩,若救灾不力,罢官甚至问罪都有可能,所以侯县令对此事也很关切,对张原道;“你既已征求了肃翁的意见那就好办得多,明日我就派人去访查,看是哪些豪强在侵占湖田,定要勒令他们退田还湖。”

—大体而言,山yīn乡绅可分为两个层次,上层绅士其影响力上达省城杭州甚至京师,张汝霖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张汝霖的岳父朱赓曾是内阁首辅,张汝霖之父张元汴是状元,张汝霖自己又是进士出身,十年前的山yīn张氏的权势达到巅峰,朱赓去世后张汝霖社会地位也有所下降,但在山yīn,张汝霖依然是士绅首领;下层乡绅的社会关系和sī人影响力仅局限于本县,举人和家财豪富的生员都可算得是下层乡绅,侯县令顾忌的是少数几个上层乡绅,一般县里的政令都要先征求大乡绅的意见,不然困难重重、难以施行,张汝霖既已明确表示反对围湖造田,侯县令就可以严查此事,先要查明是哪些士绅豪强在占田—

出了县衙已是戌末时分,但见半轮明月已在中天蓝黑sè的天幕不见半缕云翳,月sè很好,等在县衙外的却是穆真真,张原问;“小武呢?”

穆真真道;“小武说他病了,让我来接少爷。”

张原道;“极有可能是中了暑气,他今日随我去鉴湖晒多了日头湖水也是晒得滚烫,坐在船上象蒸笼一般,我也有点不舒服,心里烦恶真真你怎么样?”日间去鉴湖农庄就是穆真真和武陵陪他去的。

穆真真道;“婢子不要紧,婢子以前还背着果子在日头下赶路呢—少爷你还好吧,要不要去鲁医生那里诊治一下?”

张原道;“在族叔祖和侯县尊那里喝了几杯热茶,现在好些了。”侧头看着穆真真,说道;“真真你躬着背做什么?”

穆真真十五岁,身量已经与成年男子差不多而且xiōng部也不小,她自己偷偷对比过,伊亭姐十八岁了,都没她的大,真是难为情所以近来有些含xiōng躬腰张原何等的善解人意,见穆真真忸怩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事了,瞄了两眼,心里暗笑,严肃道;“真真,你是练武的人,要立如松要矫健tǐng直你这样子可不行,不许这样站直了!”

穆真真见少爷口气严厉,赶忙tǐng直身子,xiōng脯也tǐng起来了,与细圆柔韧的腰肢和结实的tún股形成流畅的曲线,让张原眼睛一亮,赞道;“这样子就对了,就要这样,嗯,走吧。”

穆真真觉得自己这样子有点神气张扬,还有些骄傲,不象是一个婢女应该有的神态,可少爷这么说了,她哪敢不遵。

回到东张宅第,张原去看望武陵,果然是中暑,上次去青浦鲁医生给的药丸里就有治中暑的,便取了一丸让武陵服下,过了一夜,武陵人就新鲜许多了。

因为武陵中暑尚未痊愈,张原就在家里多待了两日,六月十三日一早再赴会稽白马山读书,读书是他的首务,要做官,必须先读书,至于抗旱救灾他已尽力,后面的就要看官府的救灾能力了。

这些天张原四书题八股作了十篇、春秋题八股作了十篇·应该要向王思任老师讨教了,所以这日去会稽白马山的半道上先去了王老师府上,婢女去内院通报,张原就先去前院书房里等候,他趁日未出凉爽好行路,来得早,王老师说不定还没起chuáng呢,盛夏清晨比较凉爽,正好高卧—

来到前院书房门前,却见一个小厮正给书房洒扫除尘,张原便在厅前踱步片刻,忽想起他去年在这里求学时住的西厢小院有几株名贵的珍珠兰,珍珠兰畏暑热,那小院无人居住·珍珠兰无人照料也不知枯死了没有,便从前厅穿堂走过,往内院西侧行去,来到西厢小院前,见木门虚掩,轻轻一推,两木门便“吱呀”敞开张原走进小院,转头就见左边院墙下那座八尺高的太湖石边,王婴姿提着一个浇花水壶正给雁来红和珍珠兰浇水,张原微微一惊,心道;“婴姿师妹怎么在这边?”转头看左边那扇他去年在这里住时一直紧闭的月洞门,此时洞开张原有些尴尬,想要悄悄退出,正在浇花的王婴姿已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张原赴忙作揖道;“师妹早。”一揖之后抬头,立时觉得不对,这女子容貌体形与王婴姿有四、五分相似,方才看背影时一时不察,误作王婴姿,此时转过身来,就知道认错了,这女子年约二十许,下巴尖尖,因为消瘦,显得眼睛比王婴姿还大一些,避定然是王婴姿的姐姐王静淑了这女子便是王静淑,本月初八随爹爹王思任从萧山回会稽,因为现在是住在娘家,双亲健在,如何好戴孝髻、系孝裙,所以只是穿素sè衣裙,没有任何花饰,这日早起正给珍珠兰浇水,却见一少年男子闯了进来,不免容颜失sè,惊慌道;“你是何人!”

张原赶忙解释道;“在下是王老师的弟子,去年曾借住此处,并不知小姐在这里,冒昧冒昧。”正待退出去,却见王婴姿从月洞门那边快步走了过来,帮着解释道;“姐姐切莫惊慌,这是爹爹的得意弟子,和你说起过的,山yīn张公子,县试、府试双案首。”

张原见内院连通,不敢多待,作揖道;“我去前厅等老师。”匆匆走了。

王静淑惊慌稍定,抚着xiōng口道;“真是唬得我hún都没了,这个张公子怎么这般莽撞,竟闯到内院来,实在无礼!”

王婴姿笑着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他去年在这里读书就是住在这边的,方才想必是在前厅等得久了,就转到这里来旧地重游呢。”

王静淑“嗯”了一声,忽问;“这张公子方才称呼我师妹早,这是何意,他应该是错认人了吧?”问这话时,chún边含笑盯着妹妹王婴姿。

王婴姿坦然道;“应该是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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