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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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脚下遍布陷阱,却一个都察觉不出,只能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什么时候倒霉,这不禁让他们缩手缩脚了起来。整齐的队伍立刻的就显得有几分凌乱。
看着有些凌乱的队形,陈敬在冷笑。这点小苦头就开始忐忑不安,缩手缩脚了,要是放到战场上,不知什么时候炮弹就落下的时候,那一个个还不待立刻做逃兵啊。“这群家伙,就是欠、操啊!”
“周亮、顾村生……,列队,跟进。”不给人偷懒的机会,陈敬点着那些因落进陷阱而落队的手下。
“是。”一应人当即高声回答道。
“啊……”
“哎呦……”
“他娘的……”
可是非常悲剧的是,这些人四列纵队行进的路程与先头部队是相重合的,也就是说,先头部队一路上用‘性命’趟出的陷阱,后续部队的新兵即便看见了,也必须硬着头皮踏下去……
惊呼、叫骂等等杂声在队列中响起。陆陆续续的有一大半人落进了演练场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陷阱之中,然后列队,再次跟进。
陈敬不下令,他们依旧谁也不敢停。
在陈敬这块小校场边上的另一块训练场地上。
同样是一大队的人,另一名中队长正在督促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走独木桥。
先从三尺高的开始连起,过去后就开始走四尺高的,然后是五尺高的,最后再是一丈高的独木桥,来个大跨越。
能安然跑过距地三尺高的独木桥,那就已经说明此人的平衡能力是过关了的。只要能安下心来,四尺高、五尺高乃至一丈高的独木桥也该不在话下。
这东西虽然具备一定量的军事因素,但更多是为了练胆。
所以把自己卡在“能安下心来”上面的新兵很多很多。他们就是安不下心来。
那三四尺高的独木桥还好说,掉下来了也摔不死。可是五尺高的独木桥摔下来就不好说了,稍微不注意那就是个“伤”。而至于一丈高的独木桥就更让人心寒了,虽然刘暹在造独木桥之处就在下面铺上了一层青草,作训时底下更守候的有人,但根本不管用啊,那个高度完全让人胆寒。
所以谁要第一天就把走独木桥这道关给过了,那在胆量上这人必然是没的说。
这个中队独木桥作训刚刚进行到了五尺高度,上面正下饺子似的往下落人。不远处的二大队某一中队那里,情况也不好,这个中队今天训练的是背倒。
一人站在一个六尺高的台阶上,两手竖立,人背面平躺倒下,下面的是两个队友,两人双手排开接着。看起来很简单,考研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和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一个照顾不好,人摔在地下了,骨折都是很有可能的。
而这般的训练进行几次之后,自然是能极大地增强队友之间的信任和依赖……但就是初次进行的时候,太磨叽了点。
能想出这些招数的人自然是刘暹,虽然没参过军,可电视上也看过不少不是,照搬原抄就是!
“哗啦——”随着一阵水面咂破的声音,新兵营二大队一中队一小队的三十名新兵前赴后继的迈入齐腰深的水坑中。现在才三月初啊,冬寒虽然已经远去,春寒料峭有没有?刺骨的冰寒瞬间涌上他们的心头,但三十名新兵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向前走。
他们不想新兵营都过不去就被刷下。先前的大战结束了,刘暹手下兵勇待遇有多丰厚,人们的眼睛都看得到的。更有阵亡之人,父母妻小供养之的豪言壮语和实际行动,这**根本不是众多只有烂命一条的贫下中农可以抵挡的。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训练还会有多少,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一道坎自己必须趟过去。
第五十五章你还和我们说功劳?
三月十九。
一支千多人的队伍踏着泥泞失修的官路,冒着淋淋细雨,向着保宁府巴州前进。
序列中数辆马车,一顶官轿,十数仆人,藏于队伍的最中间,那正是履新的新任四川布政使张守岱及其家小和随从仆人。
近十天来汉中政局,整个陕西政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巡抚更新刚刚不久,布政使也有了变动,北京以毛震寿御军无能屡屡丧师丢地被罢免,直接空出了陕西布政使的宝位,引得无数人垂涎欲滴。而官场震动刚刚产生,汉中知府杨光澍也给罢免了职务,不仅如此人更给直接下了大狱,而在近来的厮杀征战里,因为鼎力支持刘暹而屡有功勋建立的陕南分巡道张守岱,意外得到了四川按察使的职务。
这本该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官升按察使,张守岱总算可被称作一方大员了。正式步入满清官场高层序列。但明眼人却都知道,张守岱这是给人被‘让’路了!
毛震寿被罢免,最有资格接任陕西布政使一职的人,无疑就是在陕西担任道员多年又立有军功的张守岱,现在却给支出了一个布政使就出局了。不是要给人让路又是什么?
刘暹对这里弯弯道道的事情是丝毫不懂的,他对官场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眼光只能看到眼前的汉中,什么布政使、按察使,距离他都还太远。如果不是李楹从中给他解说了一二。
李楹在这场政局变动中也得了一些好处,他汉中府同知的帽子是正式戴稳了,并且该驻地为城固,内中甚有含义的哟。
刘暹自己呢,守备的帽子当然是不会再带了,现在他是都司加参将衔,就是都司的实职,高配一等参将的待遇。
不过,让人完全不懂得是,汉中战事明明正在进入**,为什么自己这支屡立战功的队伍猛的给调入四川了?
刘暹接到军令文书的第一时间只感觉头上漫天的星星。这是哪一次元的思维,完全搞不懂啊!!!
但搞不懂又如何?军令如山,必须服从。如果刘暹还想旁靠满清这颗大树的话。他只能万幸上头人给自己留了一份自留地,城固还牢牢掌控在李刘联盟的手中。
十五日,刘暹率领本部一千一百余人,连带张守岱家小一行南下。留齐大林、周军、刘卓率余部留守城固。
进青石关,下巴峪关,抵达保宁府,过南江县,就要去巴州。然后才是阆中、重庆、潼川、成都什么的。
两河口堡。
队伍停了下来,总算是寻到一个能全军避雨的地方了,雨水不停,刘暹是不打算再行进了。他部自从一离开南江县城,天上就落下雨滴,打湿了衣服很冷的。
张守岱这按察使做的也有些寡味索然,人不急着进成都,下雨天当然是不愿走的。一千多人马就此歇息在了两河口堡。
陪张守岱喝了几杯酒,听他絮絮叨叨四川的一些事情,刘暹转回了自己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眼睛明亮明亮。
“石达开,石达开……”他脑子里现在想的全是石达开。
三月十九了,再有一两个月石达开就兵败大渡河被擒了,然后在成都受千刀万剐而死!
刘暹这点记得还是很清楚的。石达开是他对太平天国有详尽了解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虽然很可笑民间相传的石达开兵败大渡河缘由是因为老婆要给他生孩子,停兵了数日,以至于兵败身亡。但同治二年的五月份,确确实实的是他兵败的日子。
刘暹不想看到石达开这样的一个人败亡在自己面前,不想见到他在成都给人千刀万剐了。石达开不是陈得才、赖文光等人,这是一个很受刘暹欣赏的人。
但是要说救他,刘暹想都没想过。他能做的只是这些天里不停的在脑子里盘旋考虑着石达开今后两月的行动和细节,只要能在历史上石达开兵进大渡河的日期之前,把石达开堵在松林地,滔滔大雨一下,大渡河河水暴涨,石达开自然会领兵南去。这样刘暹不仅可救石达开一命,更能得上一笔大大的功劳。
要知道,石达开攻破宁远的时候,四川清军主力不是给赖裕新牵制在川西,就给被李福猷拖在了川东,成都兵力空虚的紧。最初赶到大渡河边上的清军唐友耕部都比石达开晚了三天。
骆秉章之所以能擒住石达开,只是老天爷帮忙,让不该到雨季的大渡河一带猛的降了连天大雨。
第二天雨依旧下,刘暹、张守岱继续在两河口堡蹲点。直到二十二日,队伍开出两河口堡南下,晚上才抵达巴州。张守岱在巴州又歇息了几日,由当地官府筹措船只,四月中旬,他人和刘暹的千把队伍才顺嘉陵江抵到了重庆。
这是刘暹的队伍已经增长到了两千多人。四川这些年,还是有石达开的连翻进入,再是有李蓝起义,官府剥削酷烈,连口饭都吃不上的老百姓太多太多。
这些新招进的人,刘暹没跟在城固时一样都进行严格的战前训练,也没有把他们跟老兵搀和到一块,而是抽调军中军士和低层军官,直接编列队伍,分成一个个中队,命名为义勇营。
一水儿的冷兵器,待遇比之老兵低了不止一头,只相当于新兵营里的新兵。
明显,刘暹这是在拿他们做炮灰用!
但即便这样沿途中刘暹也招募到了小千人义勇,还有过五百人的后勤队。
是的,后勤队。刘暹也把他们跟正规的辎重队命名区别开来,就是做苦力用。
船队的规模比之巴州时大了一倍。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重庆比巴州的一倍强的更多。轻轻松松的就筹集到了足够的船只,然后溯江而上,队伍直到四月下旬才看到了成都的影子。
刘暹这一路上半点没有急迫。队伍赶到成都的时候,他混在张守岱的随同中,看着城门口迎接张守岱的四川总督骆秉章,成都将军崇厚等等那一张张笑脸时,内心恶意的想到,再有十天,等到石达开率部自云南昭通米粮坝抢渡金沙江,入川攻占宁远府境的消息传来后,看眼前所有的笑脸人还能不能笑了?
不管是骆秉章、崇厚,还是其他的官员,对于刘暹都是不带理睬。小小一个都司加参将衔,在省城算得了什么?
什么,你要说刘暹的功劳?
开玩笑。川省与石逆对战多年,大小战数百次,在场的哪一个文武不是鞠躬尽瘁,殚尽竭力,呕心沥血?
你还和我们说功劳?
第五十六章走在绝境路上的石达开
五月份,宁远府城——西昌。
南城门楼下,一辆加厚的盾车在两扇破烂城门的搭棚下,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伞形棚,完全遮掩住城门口处。几十个太平军战士在里面进出往来不休,一担担、一块块,都在辛苦的搬运着城门洞中的沙土条石。
宁远府上下一直以为石达开在川西。四月份一支数万人的太平军主力绕道川西,继而北上,自邛州趋温江,逾羊马河,省城大震。骆秉章慌忙调集手下清军堵截,特命胡中和部守彭县,唐炯部守什邡,唐友耕部守邛州,进行合围。但那路太平军英勇彪悍,越过清军包围后,寻分兵两路,死死把清军主力背在身上。一路北上绵阳,突入绵东刘家河,旋被楚蜀各营跟踪追剿,不加停留,退走梓幢。一路冲向什邡,在唐友耕、胡中和等部接踵而至后,太平军立刻远遁。
成都所有人看来,那支骁悍的太平军就是石达开的主力,就是石达开亲自率领的。川中清军的湘、楚、蜀军各部均被其牢牢牵制住。加之川东清军也看住了李福猷部,所有当官的眼中,太平军是不可能这时候出现在宁远的。
却哪里知道东西两路都是石达开的诱兵之计,骆秉章随着人家的指挥棒跳舞,四川整个防御体系上,“南路空虚”的漏洞已经出现了。
石达开近几年来就一直在图谋成都,以好经营一块横跨云南四川两省的根据地。见骆秉章中计,中门大开,立即率五万军兵出云南昭通,自米粮坝抢渡金沙江,兵进宁远。
前路州县沦陷,知府心知府城西昌必会受到石达开猛攻。可府城内根本没有充足的兵力守御,原先驻守宁远的清军都追剿入川西去了。
他一边向成都飞速报急,另一边就是早早的下令衙门差官合同绿营守军,本城丁勇,把四面城墙四座城门给全部堵住。
条石,青砖,沙土————
知府准备死守西昌,以图暂时挡住太平军,好盼援军到来。
石达开这次没有用挖地道炸城墙的方式来进攻,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西昌城会是太平军维系后路的一个重要节点。城墙爆破了容易,修补可就难了。
石达开选择了猛攻。攻城前的一阵炮击,把城前的吊桥早早打落,两扇城门也被炮弹炸的松动,待到太平军推着盾车来到城门下时,没费多长时间两扇城门就轰然倒塌了。
城内清军用土石堵死城门洞,石达开并不惊讶。他纵横天下十余年里,这种事情见过太多次了。太平军的随后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午后不到一个时辰,辛苦了好久的搬运队就掏空了城门洞,搬出的土石沙袋都在城墙前堆起了两座小山。
唯一令太平军意外的是,当城门洞开,他们挥舞着刀枪冲进城去的时候,太平军战士面对的不是严阵以待的清军士兵,而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她们的身后有无数刀枪在逼迫,只得哭着喊着求饶着向太平军涌来……
不得滥杀无辜,不得祸害百姓!
太平军已经不是当初的太平军了,流窜作战多年的石达开部中更是混进了不知多少遭人恨的地痞**,该杀千刀的恶棍无赖,某些时候纪律并不比清军强多少。
但太平军纪律再怎么坏,也没人敢当着众人的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大开杀戒。所以冲入城中的太平军悍卒只能被一群老百姓给逼退出城去……
清军趁势涌到城门外与太平军刀枪相接,宁远营都司使人推倒了那两扇城门,又用厚实的木排暂替它们堵住了城门口,等到太平军再用火药炸开时,里面城门洞中又堆满了很多的土石沙袋。
再度拔开所有的土石,太平军的冲杀声再一次响起。
“杀,杀啊……”
……
石季重举着半人身高的藤牌舍命冲杀着。血红血红的一双眼睛犹如渗着鲜血一样,大步踏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两军将士尸体,向着城内发起冲锋。
他手下的人马已经力战了一个上午,拼杀至今,损失之惨重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特别是以他本人为首的军中精锐,二百多人作为突击锋锐,现在还能拎刀挺枪跟随他身后的人只剩下原先的一半。
街道两侧,到处都有未熄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