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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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乎在暴军击溃贵德军的同时,率军日落前夕抵到西宁城的刘暹,却大大惊动了西宁城内一些有心人。
西宁办事大臣玉通和西宁兵备道郭襄之,这两人乃是西宁城内汉族力量的首领。因为先前马家兄弟虽实际控制了西宁,但始终还顶着玉通给出的顶戴,没有彻底把这层纸窗户捅破。且西宁是周边一带数百里范围内汉人汇集最多最密集的地方,有三万余人所居,暴军的实力固然能拿下没问题,但终归要损失掉一些兵力。两方面考虑,西宁城内的汉人和士绅就没受到城外同胞所遭受的那种灾难性的毁灭,虽然钱粮勒索是必须得。
几年来被严峻的形势逼迫的也抱成了一团的汉民,决不能说一丁点的力量都没有的。当刘暹扬言用兵西宁的时候,城中紧张的气氛几乎都要爆发,如果刘暹进攻不果,可以想象,缓过手来的暴军绝对会立刻解决城内的汉族力量的。
但是这种糟糕的危机并没有发现,十天不到,刘暹就干净利索的拿下了丹噶尔城和镇海堡,连破暴军,几乎打掉了暴军的一半实力。这种情况下,马桂源和马尕三虽然恨不得西宁城在一眨眼之中,一个汉民都没有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马永福带兵监视着这股让他们睡卧不安的力量!
而马永福这个人,在往日的三年多里,也是西宁城中两边力量始终能维系住一个僵持关系的重要存在原因。
他是西宁真神教老教的首领。对于马尕三为代表的新教的所图,并不支持。
在西宁城中,他是玉通和郭襄之最可靠的潜在盟友。
虽然双方没有任何的书面协议。
黄昏时候,刘暹大军的骤然出现吓懵了西宁城里所有的人。马桂源和马尕三不在,城中能做主的就只有马永福。但因为他一直来的态度,马永福又不能让诸多新教暴军信服。一时间平静的西宁城就数股力量并起,而整儿言之,那就是‘群龙无首’。
这个效果绝对不是外头的刘暹能够预料到的。所以当郭襄之带着马永福的降书从西宁东关转入军营来见刘暹的时候,刘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如果不是早就听说过暴军在西宁城内杀戮寥寥,除了玉通还安好无损的活着,西宁道郭襄之和西宁知县恩禄都活的好好地。而多尔济沙木等蒙古王公也都证实了,来人正是西宁道郭襄之,刘暹是绝不敢相信——一块馅饼就这么从天上掉进自己嘴里的。
“嗯。这老教还是好的。”听了马永福乃是老教领袖,刘暹深深的点了点头。现有穆嵩,后有马永福,刘暹现在对老教感觉真的不错。
当然,这也是因为平定甘肃的事情落不到他身上,他在甘肃的战事顶多就是西宁这么一场,重任和处理新教老教的决断,全在统帅甘陕军权的多隆阿的身上。
三万余汉人在郭襄之和城内士绅的组织下,能拉出不下三千人的力量。马永福能够掌控的老教实力也有两三千人,如此单凭他们的力量就能跟城内的新教暴军不相上下,再有刘暹的这八千骑兵,只要城门打开西宁城绝对瓜熟蒂落。
当夜,西宁城内杀声一片,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民居到城墙,枪声刀光手雷弹伴着燃烧的大火,以及那凄惨的哭喊。
整整响彻半夜。
天亮时分,西宁城的新教武力被彻底肃清。在三万余城内幸存汉民的欢呼声里,刘暹踏过铺满死尸的西城门,走进西宁城。
此战,留守西宁的新教四千步军全军覆没。
第一百五十六章求订阅!求支持!
新教暴军的那些人是不服马永福,却也绝想不到在西宁暴军中地位仅次马桂源、马本源和马尕三三巨头的马永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被他看守监视的官汉勾结在一起,一举将西宁城给卖了。
周长总共只有九里许的西宁城,南北东西间距也就二里多点。从东门杀入的秦军骑兵和蒙古骑兵,真的是连新教暴军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就兵锋压到了南、北、西三门。除了城墙和城下的军垒,迅雷不及掩耳的控制了整座城市的街道市井。
新教暴军被打的措手不及。他们也在一开始就输到家了。
掌控了城内道路通径的联军骑兵,等于一开始就把相当一部分的暴军士兵分割成了以小胡同和巷子为单位的零碎部队。这些人的数目绝对不小,聚拢在一起够联军啃一阵的。但是当这个不算小的数字除以了几十上百以后,那就完全毛毛雨一样,没有半点威胁了。
四千新教步队俘虏不到半数,有太多的人死在了大街小巷中。
那些被分割的零零碎碎的小股暴兵步队,或是血气迸发的全数战死,或是一个不留的被联军骑兵尽数屠戮,反而是南、北、西三座城门和三道城墙上的暴军,在死伤不小,局势难以回天之后,纷纷投降,暂时保住了性命。
刘暹见到了马永福和他手下的一帮老教头领们,这些人需要安抚。见到了玉通这个注定要倒霉的西宁办事大臣,但对如何处置被俘的那些新教暴军。刘暹丝毫没有听从玉通意见的意思。
依旧是先前那样的选杀标准,再多了一条——身上带伤,衣襟有血的。一律枭首。
被俘的新教暴兵总共不到一千五百人,这一杀,就再减去了四百多号,总数剩有的战俘锵锵一千。
所有新教信徒自然也给囚禁了起来,这点有马永福等老教的帮助,分辨顺利的很。这些新教信徒全部的家产都被抄没一空,马桂源、马本源、马尕三带领暴军三年屠戮西宁。劫掠得来的无数家私和钱粮军需储备全便宜了征伐军和多尔济沙木等蒙古王公。
刘暹占大头,七旗王公占小头,再留出一部分钱粮给郭襄之以恢复西宁民治用。而至于刘暹从暴军手里收缴的武器。除了马匹全部牵走,余下的都留给西宁。
黄武贤带领的西宁镇营兵在辰时时候抵到了西宁城。刘暹进攻西宁的时候,派人向他打了招呼。黄武贤立刻整兵往西宁赶,但他手下的西宁镇实在太不给力。军伍混乱。行动迟缓,黄武贤纵使一路急促,也一直懒怠到现在才到达西宁。
不过有了黄武贤的两千西宁兵外,刘暹就可以放心的将西宁城移交给西宁地方了。只要黄武贤把西宁东路的大小峡一塞,外界就没什么能再直接威胁西宁了。
西宁城东北有湟水作为屏障,东路从大峡口直达小峡口,八十多里地其间高峰危耸,中间只有一线河岸可通。道路宽仅有几尺,人马只可鱼贯。不能雁行,自古为为通往兰州的主要通道。
河谷南北,沟岔纷歧,山路错杂,地形险要,古称涅中。
黄武贤只需派少量兵在其中依险屯驻,外敌若无左宗棠平西北时,那碾压式的军械火力优势,只靠人力,断难短期速克。而有了时间回转,黄武贤就可调兵前去支援。
依靠眼下西宁的力量,即使拼干西宁东路的河州,暴军也奈何不得西宁半分。
而至于刘暹他现在要干嘛,那肯定是盘算着如何吃掉南面的二马带领的西宁暴军马队了。
从虚拟地图上看,打垮了贵德军的二马还并不知道西宁有变,正调转马头往西宁城回赶。现在队伍已经快到湟中了。
刘暹不知道二马会在什么时候得动西宁有变的消息,但他绝不愿意放纵这支西宁暴军仅剩的力量跑去化隆,跑回马桂源的老巢循化。所以他要迅速整军南下,占领南川营,然后迅速分兵继续南下,卡死黄河岸畔的小道。
先将这块肉装进口袋里,扎紧出口,再慢慢消化。
留下两个骑兵大队,留下辉特南旗剩余的兵力在西宁,刘暹领着两千秦军骑兵并蒙古余下六旗四千多马队,午时前两刻钟从西宁城南门飞出,六千多马队轰隆隆的如不可阻挡的洪流,浩浩荡荡的往南路扫去。
六旗的札萨克自然不会再跟着去领兵作战,他们这时候跟多尔济沙木一样也留在西宁城,合着手边小部的亲卫部队看护着自己西宁一战的收获。虽然内心里依旧羡慕多尔济沙木的好运气,但镇海堡与西宁两战的丰厚缴获已经让六旗札萨克心满意足。他们先前设想的就是再美好,也没敢想象两战如此微乎其微的伤亡就能换的如此丰厚的回报。
对于接下的这收官之战,他们已经不把可能受的损失放在心上了。他们也对刘暹的作战指挥充满信心,认为伤亡就是有也高不到哪儿去!
正午时候,联军继续在行军中。而虚拟地图上,二马的暴军马队已经抵到了湟中,并不再动弹。显然他们在吃饭。
南川营,南川营!
刘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地名。只要队伍能抵到这里,卡住这条通往化隆的道路,那关门打狗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七成了。因为从这里再往南进入贵德厅黄河水道,以暴军马队人只一马的速度,他们是绝赶不过人手至少两马的联军的。
二马在湟中休停了有半个时辰,然后继续往北行军。这是一条跟官道相比斜角有三十多度的行军路线,兵锋会途经塔尔寺。
这塔尔寺又名塔儿寺。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藏语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不过这都不重要,二马是真神教信徒,不理会藏传佛教的。虽然他们也不会脑残到主动洗掠塔尔寺,招惹藏传佛教。
重点在于塔尔寺作为西北地区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作为格鲁派(黄教)六大寺院之一,其周遭的大道坦途,其至西宁的道路平坦宽阔,远比现在刘暹大军所行的官道,来的要强。
这才是二马重创了贵德军后,为何沿斜线抵到湟中,再至塔尔寺的最重要原因。
不过西宁变天的事情,要长久的隐瞒下去真的不容易。昨夜里的厮杀,响动太大。
刘暹就见二马暴军在即将抵到塔尔寺的时候突然整个停住了,然后一阵混乱后,两千来的暴军一分为二,一批四五百人的马队从大队中分离开来,迅速向着塔尔寺方向奔驰去。而余下的主力则调转马头,向着官道上的南川营纵马疾驰!
不问可知,这是西宁变故的消息被二马知道了。那股四五百骑的马队应该就是马永福手下的老教势力。而剩余的主力,就全是新教的了。
二马很有果断,一问不对,就立刻想着东撤的后路。但是,“已经晚了!”刘暹内心里冷笑着。联军前锋部队已经抵达了南川营,这条道路被他攥在手心了。
宋祚先是城固的老兄弟,当初在刀客当中,他只是一个听话敢打杀的马仔小弟。但现在也一步步爬上了五百骑之首的位置。但这靠的不是他敢打敢杀,而是他一成不变的听话。
上头叫干啥他就干啥。所以,军规军律、认字写字和《战斗条令》他都成绩上游。行军演练的时候也一板一眼的全按照军部规定来,刘暹不提拔他还能提拔谁呢。
这次他带队和着几百蒙古骑兵先行赶到了南川营。没有大大咧咧的派人去探察敌情,自己好迎头一击,来建功立业。而是放出侦察兵警惕四周,主力全体下马修筑攻势。
南川营是一个镇子,上千居民,设立的有巡检司,并屯驻了几十名汛兵。在人烟稀少的西宁府,已经是挂得上号的所在。
但三年多的暴乱让整个南川营变得荒废破败,宋祚先派人搜遍整个镇子,都没能寻到一人。
在中原,这种境况只有在战争最频发的地段才会出现。可是在西宁府,这个模样却太平常太平常了。
破败的南川营,镇墙如狗啃过了一样,到处都是豁口。本身已经不具备防守价值,再说宋祚先的任务也不是守卫南川营,他要的是守住南川营旁边的这条东向岔道。
防御工事以路边的山丘为核心修筑,规模型制按照秦军宿营的规格布置。只是考虑队伍不需要过久的停留,把其内部搭帐篷的空地给省出来了。
当然,道路间和岔道口上,这些注定要受到冲击的地段设置了栅栏和鹿角,以及土木结构的胸墙。取材自然就是临近的南川营了。到处都是破烂的房屋,就地取材远比再去砍伐新木来的快捷。
一重重的栅栏鹿角和胸墙,将岔道遮蔽的严严实实,宋祚先连反击的缺口都没留下。
叛军来的很快。二马也派出了先头部队,不顾马力的先行抵到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三酋授首
宋祚先这边修筑工事的时候,对方就几次三番的想要冲击骚扰,企图阻挠或迟滞联军的工程进度。
如果是传统的冷兵器军队,为了防止受到骑兵冲击,步兵每次都必须要集结起来列阵迎战,至少要腾出足够的力量守备着。余下的人力才能继续不停的修筑。而骑兵则可以从容的选择时机,没机会就不上去,使得对方疲惫不堪。可惜秦军骑兵装备的都有米尼式步枪,这些马枪虽然不比常规步枪射程远,但精确度却一样不低。再加上岔道狭窄,周边有南川营的基本盘存在,也难以绕道过去。宋祚先只用了一个中队的兵力做步兵在外围警戒便绰绰有余——你骑兵敢往前冲试试?还没到骑兵加速冲锋的范程便被打得苦不堪言。
想要冲过马枪那长达五百米的最大射程,三百五十米的有效射程,就得用人命来填!
几次突袭均告失败,白白丢下五六十具人马尸体。先头三四百暴军马队总算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光凭自家已经到场的骑兵数量,是根本威胁不到对面的联军的。
事实上若不是宋祚先稳妥起见,直接封堵了反击的缺口,以联军近千骑的力量,直接就能把眼前的暴军先头部队一口吃掉。
刚才打退暴军马队的骚扰之后,领兵的蒙古贵族都向宋祚先请战。无论汉蒙都是信心十足的能吃掉眼前对手。可宋祚先怀疑眼前的暴军只是二马引诱自己出击的诱饵,怕上了大当。按住了手下的请战,继续修筑工事不出。不然暴军的这点先头部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远远的逡巡监视着道口联军,眼睁睁看着这边隘口处挖土堆墙。像个一点点揉成的纸塞一样牢牢把道路封堵起来。
不过对面叛军的数量一直在增加,二马得到先头部队的回禀后,心脏吓得都要停止了。可是马桂源和马尕三又不能确定,刘暹是真的大军南下压倒,还是只派出一支小部队,封堵南川营岔道?
就像宋祚先不能确定眼前的暴军马队是诱饵还是真的肥肉一样,二马在这个关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