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醉卧江山 >

第347部分

醉卧江山-第347部分

小说: 醉卧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兀术乃金国栽培出来的猛虎,金国还能够栽培出第二个来,或者还有其他人顶替他,成为第二个猛虎,比如先前的完颜赤兔,这个道理确实没有错。

但无论是重新栽培还是让人顶替他,都需要一段不短甚至有些漫长的时间,这一段时间,对苏牧,对北伐军,对大焱,甚至对辽国,都是弥足珍贵的!

历史的轨迹是什么?

或许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因为关系太多的元素,但历史轨迹有一点是很确定的,那就是时光的痕迹,是时间!

苏牧或许已经无法理清蝴蝶效应所带来的各种纠结的影响,但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时间的影响!

所以他必须要杀死完颜宗弼,这就是他领教命运之刀的方式!

“我想活,但我要杀了那个人!”苏牧终于朝圣教主回了一句。

老人终究没有开口,甚至不再看苏牧一眼,朝安茹亲王和撒白魔等人下令道:“出城。”

教众们都随着老人往城门方向而去,常胜军的弟兄们都留了下来。

甄五臣将巫花容交到亲兵的手中,让他带着巫花容,跟上了圣教主的脚步,自己却带着常胜军的弟兄们,留在了苏牧的身边。

“给你打个掩护,找找机会。”

“好。”

苏牧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短铳,想要出其不意地杀死完颜宗弼,只能这样了。

如果甄五臣的常胜军密探能够牵制完颜宗弼的骑兵,能够让他接近完颜宗弼,那么他就有机会杀死这个未来的金国名将!

这样的代价是很巨大的,这样的决定是很冲动鲁莽的,比如圣教主这样的老狐狸,就没有半分的赞同。

这跟热血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愚蠢。

但苏牧相信,自己的愚蠢,一定有着该有的价值,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甄五臣不再多说,只是带着常胜军的弟兄们,埋伏到了长街的两侧,他们的弓箭并不多,想要出奇制胜,只能打埋伏。

当然了,光天化日之下,这种埋伏的效果会很差。

但圣教主带着大光明教的人在前面逃路,敌人一定会认为他们也在逃路,留下来殿后或者埋伏,都是自寻死路的举动,谁会想到他们竟然敢留下来?

甄五臣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是常胜军的老人,他是老怨军的首领,他将自己的命看得很重,将弟兄们的命看得更重。

他只是降将,对大焱还没有忠诚到以死相殉的地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追随苏牧送死般的脚步。

他只是隐约能够感到苏牧想要做的大事,隐约感受到这件大事背后所代表着的意义。

但说实话,他认为这些都是狗屁!

有些可笑的是,他之所以选择留下来,只是为了,为了不再当叛徒。

是的,在郭药师杀死那些结义弟兄之时,他没有阻拦,反而跟着郭药师,投靠了辽人。

而当郭药师投降大焱之时,他又再一次跟着当了叛徒。

这一次如果他将苏牧留下来,岂非又要当一回叛徒?

事不过三,他不想一辈子背着叛徒的名声,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和批判,但他却不想在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之时,再看到那些弟兄们的冤魂。

在苏牧想要替大焱朝的历史做些改变之时,留下来自寻死路的甄五臣,其实想的只是,但求心安,仅此而已。

一个看起来很伟大,一个看起来很渺小,但命运之刀,终究将他们,凿刻成了同一个模样。

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第五百二十四章 低调的傲慢(1)

辽阳府是座古老的北方大城,马蹄敲打在古老的青石板上,仿佛直接敲打在大地的心弦上一般,使得完颜宗弼的骑军,如同从古老的时光河流之中疾驰而出一般。

这是他的资本,同样也是他的骄傲,这支骑军给他带来了太多的东西。

他不像汉人的武将,讲什么忠君爱国,讲什么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也不似那些武林人,讲纵意逍遥,讲自由不羁。

他跟所有女真的勇士一样,他们之所以战斗,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

他们要获得最肥沃的土地,获得更多的土地,他们的欲望很原始,追求的目标也很现实,但动力和威力也最是巨大。

这种欲望催促着他们不断在沙场上拼杀征伐,让他们获得无尽的勇气,打败大辽国的军队,清除大光明教这样的作祟老鼠,震慑高丽这样的软弱小国。

沙场上无数的鲜血和人头,铸就了完颜宗弼的荣耀与骄傲,即便他很是看不起完颜赤兔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他容不得苏牧这样的汉人,在辽阳城之中兴风作浪!

他的骑军没有铁甲,没有钢铁洪流喷涌而过的威武,马背上的骑士一个个紧抿着嘴唇,脸上的线条如刀削斧刻,只有一双眸子,如同他们驯养的海东青一般凶狠犀利。

圣教主已经带着大光明教的人来到了南城门前,准备从城门冲突出去。

而完颜宗弼的骑军也越发临近,可他的双眸陡然收缩,因为长街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并不太起眼的汉人,身上的白袍子已经被血迹浸润,就像雪地上洒满了大多的牡丹,而后又被战马践踏数百次一般,斑驳惨烈。

这个汉人的左手是一柄宽刃的长剑,右手是一柄弧度极其流畅好看的古朴唐刀,他的口中甚至还叼着一柄匕首,显得有些可笑,又有些诡异。

完颜宗弼在战场之上,从来都是一马当先,可这个汉人敢孤身一人,阻挡他的去路,他便发自本能往左右两侧的民居扫视了一眼。

也只是一眼,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意外,大批伏兵从接到两侧的民居跳下来,撞入了他的骑队之中!

他看着弟兄被伏兵撞落马下,也看到很多弟兄中箭落马,看到挥舞着各式各样古怪兵刃的伏兵,冲乱了他们的阵型,使得骑队的速度被迫减缓,最终停滞了下来。

他看到长街尽头那个汉人开始拖刀疾行,而后变成狂奔,因为咬着匕首,那人甚至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涎,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有种说不出的悍勇,仿佛这书生样的汉人,体内住着,一尊远古的战神!

“驾!”

完颜宗弼平端铁枪,他没有动用长弓,因为他要正面击败敌人,虽然他们的种族还没有字典,甚至还没有文字,但他也知道有个词,叫胜之不武。

这是他在汉人身上,学到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成语,却让他奉若箴言,也使得他有别于其他皇子,让皇帝更加的看重他。

那个汉人的速度并不快,完颜宗弼的马却很快,他身后的亲卫团也没有被冲散,保持着阵型,紧跟着主将冲锋,他相信即便自己没有一枪搠死这汉人,他也绝对会被自己的亲卫团踏成肉泥!

他的力气全部灌注到了右手之上,人马合一,将战马的冲势完全利用起来,这一枪漫说是搠到人的身上,便是搠到牛的身上,也要将那牛给刺死!

眼看着就要对撞在一处,那汉人却突然加速,他的速度俨然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完颜宗弼这等神射手,目力最是出众,竟然都无法将那汉人的身影看清楚!

“希律律!”

战马吃痛,马失前蹄,一头栽了下来,在长街上拖出长长的血路,战马真正的失去了前蹄,因为那一对前蹄,被那名汉人齐刷刷斩断!

完颜宗弼被往前方抛起,他的铁枪在地板上一点,火星四溅,而后顺势滚落下去,缓冲了一段,这才刚刚站稳,立即拖着长枪,往回杀向那汉人。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单凭亲卫团,或许真的无法将这汉人踩死!

果不其然,那汉人如缥缈的清风吹入密集的枪林,在战骑之间穿梭而过,他的身边,战马不断嘶鸣栽倒,亲卫团的骑兵相互撞在一处,战马与骑兵一同落地,有人死,有人伤,却再没有人马能够站着!

身后的骑队也陷入了混战之中,这长街虽然是辽阳城的主干道,已经很是宽阔,但终究不适合骑军冲锋,当这些伏兵如同渗入砂砾的水流一般插入骑队,骑兵反而变得笨拙,腾挪躲闪很是吃力,眨眼间已经被斩落了许多人马。

那汉人行走于亲卫团之中,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人血马血浸透,滴滴答答流着,像刚刚被人从血池之中捞出来一般。

他扭过头来,面无表情,一双眸子理智冷静到骇人的地步,完颜宗弼刚刚冲到半途,突然被他的眼神吓住了!

他想起十五岁那一年,与兄长一同到深山之中猎虎,那头雄虎已经迟暮,但还是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长长的撕痕,当那雄虎发起扑杀的那一刻,就是这种眼神。

亲卫团的人和身后的骑兵不断汹涌上来,因为他们已经察觉到苏牧的意图,他们要保护他们的主将!

他们没办法动用弓箭,因为形势太混乱,即便他们不怕误伤,也来不及弯弓搭箭。

那汉人仍旧如同清风一般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他的刀和剑不断挥舞,没有声音,像两根锋利无比的银线,所过之处,只会留下鲜血和痛苦,甚至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碰触到他的锋刃!

短短一瞬间,已经有二十余名弟兄死去,他们甚至来不及呼喊一声,他们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来,一个一直让他们鄙夷不已的词,那就是汉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武道宗师!

完颜宗弼退缩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可笑,他的那一点点骄傲,在这个汉人面前,简直如尘土一般不值一提,这名汉人没有骄傲,因为他不需骄傲,他甚至不需要一点点外在的东西来标榜他的强大。

亲卫团和骑兵们纷纷聚拢过来,将完颜宗弼围拢在垓心之中,这支整整五百人的骑队,几乎要将长街占得满满当当,可如今,他们做了跟完颜赤兔一样丢人的事情。

他们也朝天空之中,发出了鸣镝,而且还是同时发射出三支!

他们认出了伏兵的来历,那些曾经被他们视为噩梦的怨军!那些要靠着耶律大石和萧干来平叛,才彻底镇压下来的辽东悍匪!

这些怨军同样在白山黑水之间讨生活,像野兽一般凶蛮地生活着,在厮杀与生死的觉悟上,绝对不会比女真人低,可他们却拥有汉人的智慧和文明技艺,这是他们比女真人强大的地方,是短时间之内很难补平的差距。

常胜军的弟兄们虽然只有二百余,但占着先手优势,杀入敌军之中,可谓惊世骇俗,猝不及防之下就让对方锐减了三分之一的人数。

牛进达从一名女真骑兵的体内,抽出染红了的刀刃,没有任何停歇,便跟上了甄五臣的脚步。

他是甄五臣的亲信,他曾经被苏牧手底下那个小丫头折磨得死去活来,即便到了现在,他都无法认同苏牧,在他心里,他永远只有一个值得效忠的人,那就是甄五臣。

可他不明白,他一点都不明白。

甄五臣是最不怕死的人,但也是最怕死的人,因为甄五臣说过,只有不怕死,才不容易死,所以看似不怕死的人,其实最怕死,因为他会为了生存下去,顶着对死亡的恐惧,义无反顾往前走。

在他看来,无论如何,甄五臣都不可能为苏牧做到这一步的牺牲,更不会让弟兄们身陷如此凶险的生死危机。

可甄五臣还是这样做了。

他感到非常的不理解,他不知道甄五臣的内心发生了什么转变,但他清楚的记得,当郭药师被留在童贯的身边,甚至有传言说郭药师即将代表常胜军入京受封之时,甄五臣露出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坦然最释然最真诚的一个笑容。

他牛进达只是个粗人,从进入军伍以来,就只是个只懂操刀厮杀的莽夫,对首领们的心计没有一丝的体悟,他跟很多常胜军弟兄一样,只想问一个问题。

跟着谁有饭吃,跟着谁能够吃更久的饭。

但甄五臣现在却告诉他,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要吃饭,但,要吃有尊严的饭。

我们不是叛徒,不是为了一碗饭,就能够随便出卖自己的人。

这简直就是笑话。

可即便只是个笑话,也并不妨碍牛进达跟着甄五臣拼命,因为他的脑子笨,想不通这些事情,但甄五哥能够想清楚,他们只要跟着甄五哥厮杀,也就够了。

常胜军之中不仅仅只有一个牛进达,整个常胜军之中,只有一个郭药师,却又很多刘舜仁们,有很多牛进达们,他们是常胜军的典型。

但牛进达们也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常胜军之中,没有甄五臣们,只有一个甄五臣。

一个值得他们为之牺牲的甄五哥。

这就是郭药师为何如此忌惮甚至敬畏甄五臣的原因。

在这个乱世之中,郭药师这样的枭雄,以为抓住了刀和枪,就能掌控这个世界。

而甄五臣这样的人,看起来只是泥腿子,只是粗俗的莽夫,但他却有别于常人,因为他知道,刀剑只能使人远离自己,握住人心,才能拥有世界!

他之所以没有弃苏牧而去,是因为他在苏牧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他要将常胜军的这些牛进达们,从只懂厮杀和生存的野兽,变成非但懂得厮杀和生存,还懂得思考自己命运的人!

甄五臣往前一滚,斩断敌人的双腿,而后一刀将人头砍飞,身后的牛进达第一时间跟了上来,捅死甄五臣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名敌人,而后与甄五臣相视了一眼。

他看到牛进达的双眸之中,少了一些暴戾和凶残,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还是对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低调的傲慢(2)

活得越老,越明白一个道理,暴力和杀戮,绝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择,圣教主已经活得足够老,所以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觉得苏牧的决定和做法都很愚蠢。

但要知道,年轻人会不断向前看,而老人只能回首过往,况且苏牧还能够看到别人无法得知的未来走向。

虽然因为他的出现,未来的历史可能会变得更加不可预测,但他的心里有着固定的目标,他无法预判历史会变成什么样子,却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历史不要变成他所知晓的那个样子。

这就是苏牧和大光明教圣教主之间的差别,这个差别也让他们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出城,一个杀人。

圣教主游历天下多年,当了甩手掌柜,即便方腊将摩尼教搅得一塌糊涂,他都没有出现。

可现在,大光明教好不容易成为了海上新霸主,却又陷入了高丽和女真的战争之中,甚至还被女真剿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