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江山-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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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本来就矮小,一把抓住刺客脚踝,竟然将刺客横举起来,奋力摔飞了出去!
挥舞着巨刃紧随而至的苏牧没能够收住巨刃,旋风般斩过,刺客被劈开两半,鲜血内脏流淌了一地!
“刘无忌!”
当苏牧看清楚来人面目之时,心里也是吃惊不小。
起初他对郭京和刘无忌并没有太大的忌惮,此时见得刘无忌的手段,才发现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不闻不问这两个奇人身上,确实忽略了郭京和刘无忌的实力!
脑中刚刚浮现出这一节,瞭望楼上的神臂弓再度射出暗箭,又一名刺客无法躲避,被射飞出去,撞飞火盆,才被斜斜钉死在地上!
这神臂弓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张开,即便是天生膂力惊人的力士,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也不敢连续开弓,除了力气消耗极大之外,若稍有不慎,整个手臂都会被弓弦扯开,肌肉和筋骨的负荷也是极大。
然而望楼上那一位,已经连续开弓四五次有余了,可见其力量多么的恐怖!
苏牧下意识往望楼上扫了一眼,心里大概也有了个人选。
既然刘无忌出现了,那么望楼上那一位,应该就是郭京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遇刺(下)
两军对垒,用刺客来暗杀敌方将领,虽然是下策,但如果成功,那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虽然看起来有些儿戏,难度也可想而知,但大宗师周侗和孙金台都青睐于这一策略。
这不仅仅只是因为周侗手下只有武林高手,这也是他为国效力的最佳方式,更因为当武林高手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刺杀的成功率也会成倍增长!
当然了,这需要周详的计划,需要必死的决心,需要有人主动牺牲,需要有人用性命来创造刺杀条件,更需要牺牲长时间潜伏在敌方的棋子!
很显然,隐宗的刺客早已准备好这一切,若非孙金台为苏牧准备了这么多强力的护卫,若没有不闻不问和郭京刘无忌,苏牧今夜必然死在刺客的手中!
当初孙金台四处为苏牧找保镖之时,苏牧心里头还觉着孙金台有些小题大做,但现在看来,这一切是多么的庆幸和必要!
十数名刺客就这么被掩杀殆尽,当战场上动静全无,只剩下热血融化积雪的细微声音之时,苏牧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的伤势才刚刚恢复,这样的消耗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而当他看到望楼方向一步步走来的郭京,看到他扛着那巨大的神臂弓之时,仍旧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
不闻和不问精赤着上身,只是他们的脸色太过红润,便似全身鲜血上涌,隐约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先歇息。”苏牧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但不闻却将那刀匣给伸了过来。
苏牧一脸无语,本想将那宗主之刃擦拭干净再交还,却没想到宗主之刃竟然滴血不沾!
宝刀入匣,不闻和不问才席地而坐,开始打坐静心。
郭京看了刘无忌一眼,便将神臂弓丢给了刘无忌,然而刘无忌的眸光突然变得如鹰隼一般锐利,朝郭京问道:“射死几个!”
郭京陡然变色:“六!”
不闻:“六!”
苏牧:“五!”
诸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答着,心绪却飞快流转,而后几乎同时睁大双眸!
这前后也就一两个呼吸的时间,战场边缘的尸体堆里头,已经亮起一点寒芒!
“小心!”
那寒芒渐渐化为锋锐的箭头,竟然有刺客假死,就为了等待所有人都松懈的这一刻!
因为距离不远不近,想要反击和躲闪都不太可能,距离最外面的郭京第一反应就是挡住在了苏牧的面前!
那寒芒在夜里显得那么的刺眼,在他的瞳孔之中越变越大,就像一颗坠落的星辰!
他下意识抬起双臂,交叉于胸前,想要牺牲手臂来挡下这一箭!
然而那箭头却停在了他的手臂前三寸之处!
郭京倏然睁开双眼,放下双臂,便见得一只干枯的手,死死抓住箭头,而箭头刺破了那只手的掌心,从手背刺了出来!
“大师!”
木讷的郭京脸色大变,谁都没想到一直没有出现的孙金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显然也没把握抓住这支箭,即便是宗师,想要抓住飞行之中的羽箭,又是如此近距离,实在太难,他本想将箭矢打飞,但这种可能性更低!
孙金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郭京的身后是不闻不问,而不闻不问的身后,还有刘无忌,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想到了挡在苏牧的前面!
或许他们跟苏牧没有任何的私交,甚至私底下并不看好苏牧,但苏牧眼下是北伐军的主帅,而他们的任务是保住苏牧的命,那么他们就会用自己的命,来捍卫苏牧的生存!
孙金台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手掌的伤势,他扫了那暗色的箭头一眼,显然是淬了剧毒的。
而那假死放箭的刺客已经在射出箭矢的同时,将弓弦缠在脖颈上,只是用力一绞,就将自己的脑袋给绞了下来!
这就是敌人的死士,无论他们的目的如何,无论他们的战力如何,无论他们的计划如何卑鄙,他们都在完美地执行着他们的使命。
抛开阵营不谈,这是一群值得尊重的刺客,他们是真正纯粹而强大的刺客。
可惜他们遇到了更加强大的敌人,遇到了拥有着强大护卫团的苏牧!
虽然刺客们并没有成功,但也足见隐宗已经开始了刺杀,他们对大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们知晓苏牧已经成为主帅,他们甚至清楚大军的布局,掌握着苏牧的一举一动!
当初苏牧想要清洗侍卫司就如此的艰难,如今他统领着近乎十万大军和十几万的民夫辅兵,想要从这二三十万人之中找出敌人的密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必孙金台早已考虑到这个问题,才动用六丁六甲神符营,否则苏牧便全身是铁也不够打几斤钉。
“以后还是用阵法,平白死了十几个神符兵,太冤。。。”孙金台将箭杆折断,捏住箭头,将手掌中的箭杆被拔了出来,一边朝郭京如此建议。
“是我大意了。。。”郭京低头抱拳,满脸愧色。
巫花容此时才从营帐里探出头来,她已经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诧,只是刚从被窝里出来,一头长发衬托下,女儿姿态展露无遗。
见得孙金台等人都朝自己投来目光,连不闻不问都有些鄙夷地盯着自己,苏牧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曹国公的孙女。。。”
苏牧也是下意识的举止,脱口而出之后又有些后悔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而且只能暴露自己的心虚,再说了,自己为何会心虚?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了。
而孙金台等人可都是玩弄人心的老狐狸,又岂能看不出这种心虚?
不过孙金台这样的大宗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嗅闻了一下,而后朝苏牧笑道。
“老僧倒是有福气了,听说花容姑娘是蛊师,想必老僧手上这毒,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苏牧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暗骂自作多情,倒是巫花容直接,朝孙金台撇了撇嘴:“我是蛊师不假,但为何要帮你解毒?”
苏牧也是捂住了额头。。。这丫头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啊。。。
郭京和刘无忌能够成为天子影卫,掌控六丁六甲神符营,都是因为孙金台,而他们还是孙金台不为人知的弟子,见得巫花容不敬,心里哪里能忍!
他们的师父那可是当今官家都要称呼一声老师的人物,那是神仙样的尊者!
“若我不救你,现在还有命耍嘴皮子么?”刘无忌是个极其狠辣之人,他的眸光盯着巫花容,便是目光都足以杀人。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同样杀人不眨眼,从斑人部落出来的巫花容!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善良伟大,没有这死书生,你会这么好心救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干我屁事!”
孙金台听得巫花容如此一说,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了出来,能够看出这一点,足以证明巫花容的头脑了。
苏牧多得这些人保护,又岂能让巫花容在这里捣乱,再说了,他也想收一收这丫头的脾气,便板着脸斥道。
“别说了,帮大师解毒,不然就别留在我这里了!”
巫花容见得苏牧因为种师道的死而郁郁不乐,见得他一个人枯坐在营帐里头发呆,当时整个人都要化了。
可与苏牧一说话,就忍不住斗嘴耍狠的冲动,见得苏牧竟然当众命令她做事,她哪里能忍!
便是她祖父曹顾都不敢勉强她什么,当初说要将她和曹嫤儿等孙女辈中挑选一人嫁给赵室王子,巫花容只一个表情就让曹顾乖乖将她剔除出了候选名单,更何况非亲非故的苏牧!
只是她根本就没想过,既然是非亲非故,自己为何要跟着雅绾儿和扈三娘,为何连雅绾儿扈三娘都待在南方,她却仍旧选择偷偷跟在苏牧的身边,像做贼一样心慌。。。
但她就是受不了苏牧对她颐指气使的样子!
“不留就不留!稀罕你我就是狗子!”巫花容愤愤地留下一句话,就故意从苏牧的身边走过,还撞了苏牧一下,想着还不解气,又跑到孙金台这边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掌上!
“痛死你!毒死你!”
发泄完怒气,这丫头才没头没脑地往营区里头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道:“都该死!挨千刀杀的猪猡!”
苏牧看着那任性的背影,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不过孙金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让人收拾残局,自己回营帐去了。
刘无忌和郭京放心不下,收拾了局面之后便一同来到了孙金台的营帐。
“师父。。。需要什么配制解药,我等即刻去准备。。。”
孙金台见得两人面色紧张,也不想瞒着他们,便伸出手掌来,说道:“不消张罗,为师无碍了。。。”
郭京和刘无忌放眼看去,火光之中,一条胖乎乎的雪白软虫子就这么巴在师父手掌的伤口上!
“那丫头竟然敢下蛊!”刘无忌面露凶光,郭京却是识货,按住师弟摇了摇头,刘无忌这才醒悟过来。
孙金台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姑娘很有意思,可惜苏牧这小子太不灵光了,不然可有趣得紧呢。。。”
正在营帐里坐着的苏牧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臭丫头,不解毒就不解毒,跑出去做什么,现在又咒我,回来不把你屁股打成四瓣!”
这话音刚落,营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大声骂道:“谁咒你了!你打我屁股试试啊!我让爷爷。。。嗯!”
话还未说完,巫花容已经被苏牧一把拖了过来,按在膝盖上,果真扬起手来,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啪!”
“你。。。你。。。你还真打。。。”巫花容脸色通红,声音陡然提高,却又渐渐小了下去,头都羞得埋进了苏牧的腿间。。。
她突然发现这个部位实在有些不对劲,正要抬头,苏牧却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狗子。。。”
她终于没再抵抗。。。
而郭京正要过来向苏牧说明一下情况,告之苏牧,巫花容其实在打孙金台那一下之时就种下解毒蛊,此时他就站在营帐外头。
透过营帐的缝隙,看到巫花容趴在苏牧的身前,头正埋在他的腰胯。。。苏牧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落在那饱满的翘臀上。。。
“师哥,今晚还摆阵法吗?”刘无忌突然出现在郭京的身后,虽然话音平稳,却咕噜地咽了咽口水。。。
“先撤吧。。。”郭京如是低声道。。。
“那可是曹国公的孙女啊。。。作孽啊。。。”
“师哥。。。那两个大和尚的情况似乎更糟了。。。”
“切。。。还以为他们真的不闻不问呢。。。”
“师哥。。。”
“嗯?”
“说别人之前。。。先把自己的鼻血擦干净吧。。。”
郭京:“。。。 。。。”
第六百七十七章 雁门关告急
难得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夜雪在天亮后也渐渐停歇下来,八百连营的炊烟与低空中的清淡云朵连成一片,仿佛蓝色画布上的一抹飞白。
苏牧如常早起,左手横着半截混元玄天剑,右手提着半截草鬼唐刀,如雕塑一般站着,微闭着双眸,感受着晨风打在刀剑之刃上。
他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苦练招式,也不再寻求爆炸性的力量,他更加地入微,即便是微小的晨风打在刀刃上,他也能够感受得到。
当武道境界到了一定的高度,招式已经随心而发,刀剑随意而行,无论大开大合或是缩地成寸,都能够随心所欲,如臂使指。
这段时间里,不闻不问很少主动出现在苏牧的面前,只有苏牧需要用刀,或者苏牧遇到危险,他们才会主动现身。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每天清晨苏牧练功之时,这两位必定在场。
虽然他们没有与苏牧切磋过招的意思,但他们却仍旧掩饰不住饶有兴趣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苏牧的招式无门无派,其中夹杂着一些乔道清和罗澄师门的双刀技法,但又不完全相同,让人觉得双刀并非他的极限,举重若轻,仿佛再给他一把刀,他也能够轻松驾驭。
而到了苏牧不再考量招式,只是闭着双眸枯站着之时,不闻和不问终于收回了饶有兴趣的神色,而变得有些惊奇与凝重。
苏牧年不过三十,能够踏入武道宗师的行列,已经足够让人惊诧万分,眼下竟然因为刀剑折断而生出明悟,竟然隐约有了再度提升武道境界的潜质!
孙金台不是周侗,他久伴君侧,他比周侗深沉阴郁太多,如果说周侗是那照耀万里的灯塔,孙金台便是吞噬微光的夜色,让人看不透,时刻保持着一种敬畏。
所以明知道苏牧在练功,他并不会像周侗那样指点苏牧,因为周侗乐于将自己的武道经验,传授给他称心的后辈,而孙金台却没有这样的大气度。
再者,孙金台也能够看得出来,苏牧的经脉受损之后,按说需要很长的恢复期,可让人惊愕的是,苏牧的内功每日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那种气质上的改变,便是寻常军士都能够感受得出来,更何况他孙金台!
天下的武道宗师说少不少,毕竟江湖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但说多也不多,作为宗师之中的宗师,又是老对头,孙金台对罗澄的功法自然是清楚的。
他也能够看得出苏牧修炼的内功渊源,可即便苏牧修炼的是罗澄的内功,如此神速的进展,仍旧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按照昨夜军议的决定,今日就该是北伐军前往大定府的日子,待得军士们埋锅造饭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