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刑官-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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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家姑娘的酒当真是别出心裁,虽然苦到极点,但是,喝了之后的感觉却比一般的酒更让人舒坦,现在想来宁可经受那种苦,也要尝尝那种甜那种爽。就冲这一点我去了。”
叶青青这有些不高兴,说:“那女子太古怪,还是不去了吧。”
陆锦屏笑道:“有什么古怪的?先前我都查过了。正常得很,案子与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人家好意请我喝酒,我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行了,你不用陪着,回去吧,我吃完之后就回来。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叶青青撅着嘴说:“还不会喝醉,上次你可都喝的不省人事,还是人家把你抱回去的。”
陆锦屏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我不知道那酒这么厉害,有点轻敌了。这次我知道了,不会喝那么多的,放心。”
说罢,不等叶青青再说,便钻进了醉香的马车里。醉香朝叶青青福了一礼,然后上了马车。马车夫扬鞭而去。
马车很快来到了春花楼前,下车之后跟着醉香来到了后院。因为是凝眸私人请陆锦屏去喝酒,所以并没有跟马财主和**说,因此他们都不知道。
进去的时候,陆锦屏还刻意叮嘱开门的龟公不必去禀报马财主,龟公连声答应。
进了院子,到了凝眸的院子,见凝眸站在正屋廊下,面如止水瞧着他。
陆锦屏有些意外,说:“姑娘是一直在这等我呢?还是听到我的脚步声才出来呀,怎么那么巧呢?”
凝眸说:“那一日,在同州河边感觉也喝的不算畅快,今日让爵爷好生尝一尝这苦酒的滋味,顺便再给爵爷抚琴一首。”
陆锦屏大喜说:“好,还有能欣赏凝眸姑娘的琴声,当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好啊,好啊。”
凝眸说:“就请到阁楼之上。”
陆锦屏抬头一看,只见他院子后面树林松柏翠竹之间有一座小小五层楼阁,高出四周房舍一大截,先前没有在意现在才发现与众不同的。想不到凝眸居然还有一处这等高耸的阁楼在这。
凝眸举步往上走,陆锦屏一边跟着往上走一边说:“这可真有意思,想不到你这还有这么一处高楼,跟塔似的。”
跟在后面的丫鬟醉香帮着解释说:“这早就有,是马老爷专门修改春花楼的花魁院子专用的,只有花魁才有这种楼。我们姑娘当了花魁,当然要住在这儿,有这阁楼可舒服了,夏天风吹着很凉爽。前几天姑娘就说了,要请爵爷到这来,只是爵爷一直在衙门没空,今日终于有了闲暇,可偏偏看样子要下暴雨。”
陆锦屏说:“下暴雨不好吗?我最喜欢下雨了,越大越好,在风雨之中听你们姑娘弹琴喝酒,那才叫爽快呢。”
醉香说:“说的也是,其实我们姑娘也可喜欢下雨了。每到下雨,她总是在窗户边痴痴地望着雨丝,有时候还写诗呢。”
走在前面的凝眸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俩说话,依旧拾阶而上。一直走到了顶楼,推开门走了进去,陆锦屏跟进,不由惊讶道:“这是你的闺房吗?真是舒服啊。”
这屋子布置古典高雅,有梳妆台有绣床,便是一处香闺。
凝眸说:“是,我觉得这里清静,所以就搬到这住了,顶楼还有一个可以眺望风景的地方,喝酒弹琴都是上好的所在,不如我们便到顶楼上去吧?”
“好啊,我也喜欢开阔的楼阁之上喝酒,最好下点雨,那是更爽。”
凝眸点点头,走到一架古色古香的大立柜前,拉开铜环,从里面取出一个青铜酒盅和几个小巧的琉璃酒杯。
她正要关上立柜的时候,立柜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像蜜蜂发出的声响。
陆锦屏有些好奇,因为这让他想起了金庸大侠的小说《神雕侠侣》里小龙女养的玉峰。难不成这冷若冰霜的凝眸跟小龙女一样有同样的爱好吗?
凝眸转身将青铜酒盅和酒杯递给了丫鬟醉香。就在她一转身的瞬间,陆锦屏的目光落在了大衣柜最下一层放着的几双鞋上,其中的一双绣花鞋的鞋尖处,赫然是两朵红绸编成的牡丹花。
可是,没等他看清楚,也就这一晃眼间,凝眸一转身过去,裙摆挡住了他的视线,陆锦屏想侧身再看看,凝眸已经将立柜的门合上了。
这牡丹花绣花鞋,不是上一任花魁风蝶的标志性的鞋子吗?怎么会出现在凝眸的柜子里?难道凝眸真的跟风蝶的死有关吗?
凝眸的双脚放在衙门的殓房里,殓房被人潜入,却不留任何痕迹,坚固的铜锁也被人扭断带走了,门上的铜环都被拧变形,显示出进入殓房的人武功异常的高明,而这一点跟凝眸无意间显露的武功相吻合,难道,偷窃风蝶的穿着牡丹绣花鞋的双脚的,居然是凝眸?
而且,凝眸异常诡异,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身体冰凉,还喝一种异常诡异的苦得入骨的酒,喝了之后却又让人飘飘欲仙。而风蝶死在茅厕里是被人烧死,烧的身体只剩头和脚,整个躯体都烧得高度碳化,但是时间却非常短。正常的火焰根本没办法达到这样的效果,恐怕只有使用异常的手段才能做到。而充满诡异的凝眸,让陆锦屏有一种感觉,他可以做到。因为他本身就有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不可思议的人,才能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陆锦屏为了掩饰自己片刻的走神,忙说:“柜子里好像有蜜蜂哦。”
一旁的丫鬟醉香当然想不到陆锦屏这一瞬间居然想了这么多,但是陆锦屏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所以她没有任何发现,依旧笑嘻嘻对陆锦屏说:“那个不是蜜蜂,那是……”
凝眸微微转身扫了她一眼,眼神并不如何凌厉,醉香却立刻闭嘴。
凝眸从瑶琴架子上取下一具古色古香的瑶琴,捧在怀里,转身对陆锦屏说:“爵爷这边请。”
她带着陆锦屏推开了一扇落地双扇门,穿过外面走道,便是一个木楼梯,沿着楼梯而上,便到了顶楼。
顶楼只有四根柱子撑着一座琉璃瓦顶棚,四周没有任何门窗,甚至没有栏杆,就这样裸露着。琉璃瓦半透光,这样一来,整个顶楼看上去好像只身半空中一样。
陆锦屏道:“你这处所在当真是稀罕,连个围栏都没有,坐在这便如置身云端。你看看,同州城大大小小的房屋都在你的脚下,可真是清爽啊,只不过若是狂风暴雨的话,会不会把人吹走呢?呵呵呵,不过姑娘武功高强是吹不走的,我就不行了。所以,稳妥起见,我还是拿根腰带把我自己绑在柱子上妥当一点。”
一旁的丫鬟醉香咯咯地笑着,用手掩着嘴说:“爵爷可真是会说笑话,有我们姑娘在,再大的风也不会把爵爷吹走的。”
“这我就放心了。”
第215章慷慨悲歌
凝眸依旧面若止水,捧着瑶琴,走到靠外的阁楼一侧,盘膝坐下,将瑶琴打横放在怀里,眼望远处的乌云滚滚……し0。
陆锦屏见她坐的地方已经靠到边缘,说:“你还是近来一点吧,虽然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还是小心些好,反正这地方还宽敞着呢,何必坐到边上去呢?”
“在这里我能感觉自己犹如置身云端,可以忘却很多世间的烦恼,化身天地之间,才能奏出心中的琴声来。”
陆锦屏点头说:“没错,这才有意境,做什么都要讲究意境,有环境的衬托熏染,才能做得更好,就像李白斗酒诗百篇,他若不喝酒,那只怕也做不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样的传世名句……”
凝眸娇躯一震,扭头过来。尽管依旧面如止水,可目光中带着一抹惊诧:“这句诗是爵爷您写的吗?”
“是李白写的啊……”陆锦屏刚说这两句话便猛地意识到,你白是李隆基时代的诗人,也就是几十年以后的人物,此刻他只怕刚刚出生吧,自己怎么又犯了这个毛病。
“李白?”凝眸若有所失,“妾身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诗人,不过这诗句当真是惊世骇俗,可惜无缘结识。”
陆锦屏不敢再谈论诗作,低头瞧地板,发现地板不染纤尘,擦拭得异常的干净,而且木板的质量非常的,充满了一种自然的清香。从上面的花纹来看,也应该是品质优良的树种,只是陆锦屏对此并不擅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木头做的地板。他见凝眸盘膝而坐,并没有做任何坐垫。便也盘膝坐在了不染纤尘的木板地上。
随后他拿起面前的酒盅正要给自己斟酒,便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丫鬟醉香的声音:“爵爷稍等。我给您端菜上来了,没有菜如何能喝酒呢?这菜肴可是我们姑娘亲自做的。”
就听身后脚步声细碎下楼去了。过了片刻又上来,醉香用托盘托着几样精致的冷菜,跪在地板上,将菜肴放在了陆锦屏面前。
然后,她从陆锦屏手中接过酒盅和青铜酒杯,满满的给他斟了一杯,然后对陆锦屏说:“爵爷,我们姑娘说了。爵爷酒量好,如果像上次那样,只喝个三五杯肯定不尽兴,所以回来之后,他便将这苦酒做了一些调整,加了些女儿红和蜂蜜在里面,这样一来就不是那么苦了。而且,可以慢慢品尝,不用一下喝那么浓烈的酒。不过,姑娘说了。也仅此这一壶,如果再淡,就没有这种酒的味道。也就失去了它的效果。不知道这一壶可够您喝?”
陆锦屏瞧这酒壶挺大,至少可以装两斤,道:“别说是这种异常浓烈的苦酒,就是一般的酒,装这么多,我喝完也有个七八分醉,再喝恐怕就要丢丑了。”
醉香咯咯一笑说:“我们姑娘说爵爷酒量可好了,怎么会醉呢?那天只是你还不习惯那个酒,那酒又没有稀释过。那么猛烈,换成谁都经受不住的。我们姑娘对爵爷的酒量还真是赞不绝口呢。说一般人最多三杯就醉成爵爷那样了。”
陆锦屏笑呵呵端过青铜酒盅酒杯,发现并没有第二个酒杯。便对盘膝坐在阁楼边上望着黑压压的云层的凝眸说:“姑娘,你不喝一杯吗?”
身边的醉香说:“当然是要喝的,只是姑娘说了,先给爵爷弹琴,然后再陪您喝。我们姑娘是不喝这种兑了女儿红的酒的,她只喝原酒,等一会儿我下去单独给她拿。”
陆锦屏点点头说:“原来如此,这倒也好,这一壶酒若给姑娘分了,我可就喝不尽兴啊,哈哈哈”说罢,端起那杯酒,一仰脖,都倒进了嘴里。
他生怕那苦味还像上次一样,所以直接倒进了喉咙深处,没有经过舌头前部,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的苦味远比先前要淡许多,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并且这种甜是在苦味之后苦尽甘来,让人有一种回味,不由赞叹。心想既然这样,那先哭一会儿倒也无妨,下一杯就没必要这么喝,这种酒还是得品尝着喝才有滋味。
醉香斜斜地跪在陆锦屏身后,正襟危坐,她总不能两个主人盘膝而坐她却大刺刺的站在那儿,让主人得仰着脸看她,那就不合规矩了,她也不能学着他们盘膝而坐,这种休闲方式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因此她采用的是一种很传统古老的席地正襟危坐的方法,可见这丫坏收到过非常严格的礼仪教导。
见陆锦屏喝下第一杯,凝眸微微点头,舒展双手,扶了扶横在膝盖上的瑶琴,叮叮咚咚弹奏起来。
陆锦屏原以为凝眸会弹奏一曲花前月下或者意境悠远的高山流水之类的,没想到琴声响处,却是旋律激昂慷慨,透露出一种杀伐之气。仿佛听到刀剑撞击拼死喊杀之声。而此刻,乌云压顶,似乎要压垮了城池,从阁楼高处望向那翻滚的乌云,正好成为凝眸这首激昂慷慨,充满杀戮的瑶琴曲的渲染,让陆锦屏听得心旌摇曳,在慷慨激烈处,禁不住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一仰脖,将满满一盅酒又灌到了肚子里,却不吃菜,只是侧耳听着。
便是这样,等到这一曲奏完,陆锦屏不由自主已经喝了七八杯,有些醺醺然了。
等到曲终,凝眸将手中瑶琴轻轻放在身旁,转身过来望向陆锦屏。陆锦屏忍不住再一次击节叫好:“好曲子!我以前听的曲子大半是些靡靡之音花前月下,而从来没听过姑娘居然能弹奏如此慷慨激昂的琴声来,真是大饱耳福。却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广陵散。”
陆锦屏一听之下不由又惊又喜。他尽管对音乐不擅长,对瑶琴更没有研究,但是这广陵散他是如雷贯耳,因为他知道这是古曲的千古绝响,反映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难怪充满了刀剑之声。听说这首古曲后来竟然便失传了,后世出现的广陵散,只是清朝的时候琴师从收集到的古曲中整理出来的,已经不是古曲原貌。而今日他能在唐朝听到这首曲。应该是原汁原味的古曲了,真是与众不同。
陆锦屏赞叹道:“这首曲子琴声铮铮让人,听得畅快淋漓,好一曲慷慨悲歌,令人赞叹。来来,取酒来,我要请姑娘痛饮一杯。”
丫鬟醉香在陆锦屏听琴之时,已经悄悄下去取了酒上来。当下笑吟吟端过来,是个白玉壶。加个小巧的白玉杯,满满斟了一杯,酒水却是碧绿的。
凝眸袅袅婷婷来到陆锦屏面前,席地而坐,端起那杯酒,对陆锦屏说:“爵爷能从这曲中听出慷慨悲歌,当引为凝眸知己,敬爵爷!”说罢一饮而尽。
陆锦屏哈哈大笑说:“姑娘这曲子如此激昂慷慨,若没人听得出这种感觉,那耳朵也就是个摆设了,哈哈哈”说着,一仰脖喝干了这杯酒。
凝眸却摇摇头说:“不少人听过这曲子,不管是我弹奏的还是其他人弹着的,若不从中解说,是没有几个人能听出慷慨悲歌这四个字的感觉来的,最多能听出刀剑之声也就罢了。所以,妾身说爵爷能透过琴声体会到曲中的意境,加之爵爷对瑶琴并不擅长,这就更加难能可贵,当以为凝眸知己。”说罢,起身福了一礼。
陆锦屏赶紧也起身还礼,心中有几分得意。其实他不是从这首曲子中听出了什么慷慨悲歌之声,只不过他听过这广陵曲的来历,知道这首曲子反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所以用了这个形容词,没想到准确的表达了其中的意境,一下子说到了凝眸的心坎上。
陆锦屏也端了一杯酒,说:“凝眸姑娘,上次我找你调查案子,提取了一些检材做检验,你没有任何质疑,甚至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每每让我想起,总觉得心中忐忑,因为检查之后我发现,姑娘与这个案子并没有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