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血枭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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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日子永远不会很长,柳伐在这里第五天了,他正在晒着太阳,突然看到救下他的老头儿急匆匆走来,柳伐心里一叹,是离开的时候了,果然老头儿过来说有人在查柳伐,柳伐身份尴尬,他也不愿意给两位老人带来什么麻烦,过了一会儿,他便去打点行李。
晚饭过后,柳伐看了一眼老夫妇的窗户,已是燃起了灯,柳伐奇怪,平日里他们是不会点灯的,农人都是早睡早起,他犹豫一下,还是准备过去告别。
柳伐走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老头儿慢吞吞的道:“进来吧,敲什么门嘛。”
老妇人做着针线活,老头儿也坐在榻上戳着麻线。老头儿看了柳伐一眼:“这就要走了?”
柳伐点点头,突然提衣跪倒,眼色一肃:“柳伐在此谢过柳叔柳婶了。”
老头儿跳下扛来,一把拉起柳伐:“你这是作甚?“
柳伐道:“柳叔柳婶的大恩大德某永生不忘。”眼神坚定,而又满是感激。
此时老妇人却是一口咬断了麻线,扔过来一双鞋垫:“孩子,试试,你这一路怕是少不了走路。”
柳伐看着揉眼睛的老妇人,知道她眼睛已是有些酸痛,鼻头一酸,嗯了一声。有些沙哑呜咽。
放在鞋子里,却是大小正合适。柳伐点了点头。老妇人终是一笑。这是这一笑也有些难过。
柳伐抱拳,却是要离开。
老头儿突然道:“等等。”又顿了顿:“孩子,以后要是能回来,就来看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
柳伐点点头,握紧双拳:“我一定会回来!”
柳伐走了出去,看到马儿。感到有些暖意,这是炎凝送与他的。抚了抚马鬃,起身一跃,调转马头,就要前行。最后看了一眼,那灯还亮着。微微一笑,不再犹豫。
夜中风紧,柳伐纵马扬鞭,却是毫无睡意。静逸的夜色下,一人一马无惧风雨,正在前行。路途不知有多远,也不知走不走的出这黑暗,只是柳伐握紧缰绳,说不出的坚定,不只是为那个人,更是为那许下的诺言!
一夜狂奔,人困马乏。
柳伐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了片刻,也喂了一下马,他此刻身上别无他物,仅有些散碎银两和一些吃食,以及那把刀。所以看着这匹马,倒也很有感情,算是一个伙伴了。这马也刚是痊愈,也不敢太过奔跑,只怕跑脱了力,就更麻烦了。
柳伐也不敢去集市,只是抄偏僻小路,只是他身在异乡,倒是也多有走错地方,那时倒也没什么地图可买,柳伐只得仔细打问。
他一路向南,倒也走了不远。只因这一路上也是多有危险,少武恒安的人到处都是,原本只是那燕塞十四骑,现在倒好,官府也在插手。只是柳伐不知道,这次命令却不是少武恒安所发,而是当今天子!
帝京东宫,太子少武恒勇正在案前作画,他极善用兵。又精于兵法,文才也是极高。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已经许久,却是不敢打扰少武恒勇的雅兴。
少武恒勇笔锋微启,极为认真的画着。画面上并非什么山水侍女,而是狼山大漠,画面一片肃杀之意,流血漂橹,浮尸遍野,正是一张战场大作。
他终于放下了笔,看了又看,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想了许久,终是又提了一首诗:
拜边
三月锦刀踏征途,
十万闺中小楼哭。
残阳夕照龙旗卷,
漠下黄沙万骨枯!
此时当觉有些味道,又盖上自己的宝印,吩咐人拿出去了。此刻也是不急,坐在一起捧起一杯香茗,轻轻饮了一口,才放下问这跪地的人:“你是说,恒安在找一个叫柳伐的人?”
那人点点头,说道:“正是,不过这令却是圣上发的。”
少武恒勇微微一笑:“说说吧,柳伐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们查了许久,柳伐是前些日子,圣上钦赐了贡士出身的柳涣的大哥,他二人都是柳震的养子……”
少武恒勇打断他:“哪个柳震?”
那人道:“可能是前朝景山侯?”
少武恒勇似笑非笑道:“可能?”
那人忙将头使劲磕头请罪:“属下该死,那柳震先已身死,已经入棺,据我们的人打问活过的,那柳震生前与景山侯很是相似。”
少武恒勇略一思索:“嗯,多半是了,父皇为何追捕柳伐?”
那人道:“据我们所查,柳伐与一‘拓印’有关……”
少武恒勇一震,随即道:“你下去吧,孤知道了。”他现在心里有些焦躁不安,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他本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只是此刻有些举棋不定。想了很久,又叫身边的太监过来。
少武恒勇看着眼前的小太监,突然觉得有些厌恶,这种厌恶却是说不出来的,他只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突然大声道:“侍卫何在?”
门外两侍卫冲了进来,跪倒在地。
少武恒勇指了指那小太监:“将他给孤杖毙。”
那太监本是以为,少武恒勇有事交代,没想到是要杀他。连忙磕头求饶:“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那两侍卫听少武恒勇发令,当即拖走这太监,慢慢的这太监声音越来越远。
少武恒勇笑了,他笑得很开心。对,就是这种感觉,杀他如杀蝼蚁……
不过多时,侍卫前来复命,少武恒勇又让他们退下。又传唤了一个手下做事的人,他对着这人冷冷道:“去,杀了柳伐!”
那人听到少武恒勇话中的杀意后,身子微抖,点了点头,坚定的道:“是,某必带柳伐的人头回来……”
一时之间,风云涌动。
少武恒勇早年西北督军,自是建立了自己的一只秘密队伍,天杀卫。
天杀卫,少武恒勇一手所建,多为行伍之人与江湖游侠儿,三教九流,却是应有尽有。堂堂一国储君,却建如此危险的组织,少武恒勇也多为少武卿所斥。只是少武恒勇向来独断专行,自是听不进去,少武卿久斥无果,只得勒令其慎用。
少武恒勇自知天杀卫的危险,有他,天杀卫尚能稍稍克制,若是无他,必定是危害甚巨,因此他也是少有调用。只是这次,却不得不动用了。
这一次,柳伐是真正危险了……
不多时,青石坊的一扇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他终是忍不住了,呵呵。”
这几日柳涣心里也是很混乱,还有几日就是殿试,可是柳伐现在杳无音信,他是愁的不行。这府中的吃穿用度,花销都是很大,多亏少武恒安照应,不然柳涣真是供应不起,林术久居在此也是许久,两人又是熟识,自是没什么好客气的。只是这宅中用度很大,他也替柳涣愁的紧。
第十四章 殿试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明经科取士多为庸碌之辈,须得死记《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和《春秋左传》这“五经”。进士则是不同,若只是死记“五经”,则必不的中。故而进士多为饱学之辈,且才能出众。这便造成进士多看不起明经取士之人,同朝为官,也多有轻视怠慢。
殿试之前尚需复试,复试之后,殿试的前一天,鸿胪寺,光禄寺的官员便开始安排殿试。
已是清晨,柳涣与林术皆领了宫饼,文武百官也皆列其行,管弦丝竹悠悠,少武卿已然升典。端坐在龙椅上神色肃穆,翰林学士也将试题捧出,交予礼部官员,礼部官员又跪交至少武卿手中,并不放在殿外,殿外也并没有置黄案。少武卿手举黄案,站了起来。文武官员,殿中士子皆山呼万岁。
会试答题尚用骈文,颇多顾忌,却是十分麻烦。殿试须得用散文答试,试题也为时事政治、吏治经济与经史典籍。
柳涣精于诗词歌赋,自是进士科,他也希望自己不蜚则已,一蜚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近三个时辰,柳涣也差不多答完了,他又仔细看了看答卷,心中也甚是满意。这殿试除了文章,笔法,书法也都看的很重,柳涣自小与柳伐替乡中士绅抄书,书法自以为也应是不错的。
正当柳涣奋笔疾挥之时,却是没有发现少武卿眼中闪烁的复杂,那平静中的复杂。世事难料,哼,近二十年了,夜里焦心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不过,你已故去,一切都快结束了吧。。。。。。
殿试之后,第二日阅考官齐聚开卷,开始批阅,只因各人心中标准不同,自是少不了许多争议,当诸人看到柳涣的答卷时,都是一怔,对视一眼。却都不好品评。只因柳涣言辞锋利,针对时弊,这答卷若是传出去,必会轰动士林,却是有应对有科举之弊之策,也有官制改革之词。几人汗珠滚滚,不知如何答对。正在此时,最为年长的翰林学士拂拂胡须,将此卷呈于陛下吧,另外,不要多嘴,继续阅卷,他自是身份高,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几人眼见如此,皆苦笑不语。
少武卿此刻却是在书房批折子,自建国以来。他便少去后宫,大多时间皆在书房里,凭心而论,他也是极为用心了。每日大多休息不足三个时辰,有时甚至不足一两个时辰。北方春汛,百姓流离失所,至于西北则是问题更甚,蛮奴屡次犯边,几次差点打到狼山,少武卿自是大怒,狼山是什么地方,乃是汉家儿郎的脊梁,更是自己祖父平定西北的一个标志。自是北方蛮奴的屈辱,却是十万汉家儿郎拿命换来的。
正是如此,西北武将败退至狼山之下,就绝不肯再退,若是再退,纵然能苟且偷生,也让后辈耻笑。便是如此,狼山之下,自几十年至现在,地下亡魂绝不会少于三十万。
正是少武卿苦恼之时,突然殿外阅考官求见,少武卿示意小黄门传见。
少武卿看着跪在地下的阅考官余士吉有些疑惑:“余卿为何额头汗珠滚滚?”却是有些不悦。
余士吉连忙身子一抖:“臣,失仪。。。。。。”
少武卿愈发不悦:“有事快快说来。”
余士吉汗也不敢擦,连忙将柳涣的答卷捧着,小黄门接过又呈于少武卿。
少武卿看了看署名,更是疑惑:“柳涣的试卷?”
余士吉连忙道:“嗯,正是!”
少武卿边看边说:“一张答卷也让朕亲自阅,真是……唔,你先下去吧。”少武卿看了看,才明白,为何他们无法给柳涣阅,当真是难为他们了。
少武卿越看越是脸色难看,看到最后却是心里失落之极。他身子也是不好,这几年累于朝政,身体越来越差,虽是入春,殿内仍旧是生着炭火,他看了半晌,终是将这考卷扔进炭火之中。
看着这燃起的火焰,少武卿的脸色除了古怪,还有一丝苍白。他明白,柳涣这些看法极为妥当,若是放在刚定国的时候,或许依靠军力还可行,只是现在多了许多顾忌。若真照柳涣考卷上的去做,则必会天下大乱。
如果说,当年少武卿兵变立国,只是一时之怒,现在却是有些珍惜了,他希望以后这个国家还是少武姓天下,那个龙椅只坐少武家之人!
少武卿在案前站了许久,终是传阅考官进来。
“柳涣为钦赐头甲第三,进士及第,即为探花。”少武卿沉声道。
想到授官,却是有些犹豫,若是将他授予什么翰林修编,倒是明珠暗投。想了想,道:“授官一事缓议,答卷朕已命人封存。此事你等切不可外传,明白吗?”
那人心中一凛,答道:“臣明白。”
少武卿点点头,淡淡道:“如此,你便退下吧。”
那人应声出去,回去便与其他阅考官斟酌其他人选……
发榜之日,柳涣出去与林术一同去看榜,看到自己进士及第,也是欢喜,又想起那日百花宴上,为答皇帝,无奈对了个探花,没想到一语成真。只是林术却是仅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以后怕是要外放做一任父母官,他最是仔细,倒可任推官一职。
林术心里也甚是满意,他也是不求而求之人,想的太多,反而不好。看到榜后,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回了宅子。
不过多时,炎少秉也来了,这一次,他手里紧紧提着一壶酒。看那神情,却是极为宝贝。
柳涣看到如此,也是笑了:“炎兄这是做甚,鬼鬼祟祟,白白丢了读书人的面皮。”
炎少秉斜睨一眼,没好气道:“你说的轻巧……”随即眼珠一转:“柳兄是不是忘了点东西?”
柳涣一怔,然后哑然失笑:“炎兄还惦记那壶酒呢?”无奈苦笑摇头。只是眼中温情任谁都能看出来。
炎少秉也是一笑,如壶中清酒一般……
第十五章 山贼
此刻柳伐躲过多次追捕,终于由川入蜀。这路途却是愈发难走了,自古蜀中七山二水一分田,蜀道又难行,只是为了身家性命,柳伐不得不远走他乡,他尚是喜欢平淡之人,所求不过一人,一分田,一宅院。奈何奈何!
出了蜀,下了楚江,便离尘关近了。此刻荆州城内,却有八百里加急密函传至馆驿,不只是荆州,肃州,幽州,江东皆有快马传发密函。此却是少武恒勇传下来的密令。密令上有柳伐画像,密令也仅有一个字,“死!”
天杀馆,天杀卫中最为神秘的所在,传说他们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邪物,他们只在黑夜里勾人魂魄,取人性命,只是谁也没见过。。。。。。
只是这次少武恒勇下了死令,天杀馆似乎也应该动一动了。
这一日,柳伐行至一山前,心中又是一紧,原因无它,这山林也忒安静了些,安静的有些压抑。柳伐眼睛一眯,官道已在手中握紧,正打算回头退出这片山林。突然身前身后跑出几个人来,柳伐看了一下,心里放宽了心,原来并不是少武恒安手底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只是几个山贼。
这十来个山贼原是附近山上的,为躲徭役,再加上被官府逼得也是难以安家,倒不如占山为王。这日在这里也是等了许久,却没什么收获,却等到柳伐。。。。。。
柳伐看着这些山贼,却只是冷眼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为首的山贼,也不答话。只是抬抬手,旁边的山贼将刀抽出来,走上前去:“小子,留下马匹银两,快快滚。不然,我这刀今儿个定要常常血腥。”嘴一咧,笑的却是有些得意,他只想着,十几个人,定是吃定了柳伐。
柳伐刀不出鞘,对着这山贼便是一刀鞘,砸到这山贼胸口,只砸的这山贼是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那山贼头儿眼看如此,抽出刀来,大喝道:“兄弟们一起上,拿了他。”说着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