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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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骁申实在听不下去,面露愠色道:“二掌柜如此说,是想坏我林场规矩吗?”
梁玉喜道:“这林场甚规矩,大掌柜也称我一声二掌柜。我怎地从未在东闾老爷那里,或是林场听过什么达曼的规矩?”
“不许你亵渎达曼和斧神,你这小子完全不晓事,不知道这林子里山神的厉害,若是没有虔心祭祀,哪有神灵保佑大家?”肖骁申恼羞成怒的道。
众木客听大掌柜如此说,不少人也点点头。要知道,这进林子砍伐,遇上斧崩或是巨木倒山时,历来都易造成伤残,木客都有迷信触怒山神一说的。故以往祭祀,木客们也觉失去一小指,得个囫囵的身体,也划得算。
梁玉喜见木客又有些动摇,就道:“这历来祭奠神灵,都以牛马牲畜来祭奠,大掌柜以达曼为借口,要以活人的身体祭拜,那请大掌柜说出这达曼何许人,众木客是不是应听这达曼的道理来。”
肖骁申气得脸色发白,他发现木客们又抬头盯着他,也好似要一个答案。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口来了。
梁玉喜见他说不出,道:“我大宋朝,讲究礼教,敬佛祖敬天尊。达曼究竟何方神圣,大掌柜也说不出口,那这达曼若只是一个莫名之名,又怎地能保我众人的平安。”
肖骁申见被梁玉喜架在了火上,仍顽固道:“信奉达曼,颂念达曼经文,是众木客自愿所为,并非我强求众人。若是不信我达曼,那就自行离开。”
梁玉喜道:“那不行,这些木客信不信达曼,我东闾府都会收留你们于这林场,大掌柜此言差也。”
肖骁申见梁玉喜跟自己针尖对麦芒,就冷笑道:“好好好,今日之事,若是大家坚称不再祭拜,那我也不管了。一会二掌柜自带你们进那林子去。”言毕拂袖而去。“四穷奇”也气忿忿的相跟着进了北屋。
梁玉喜见此,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小喜悦,他抱拳后说道:“众位好汉,小可也不是目无神灵,今日祭拜也当有些血肉供奉给神灵。依我清平世界的祭拜规矩,来人!宰一只羊来,”
木客倒是半信半疑的。毕竟今日的刀子也不动在自己的身子上,但也觉二掌柜说的话有些道理。且二掌柜一直颇为仁义,有担当,也有心向着他。董书怀就领人,去伙房后面抓了一只羊来宰了,将羊头供奉到案几上。
木客们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又给斧神上了香。散了后准备齐刀斧和绳索,进山的饭食和酒水,等着二掌柜带着进山。
梁玉喜从未见识过伐木,他只是心想,也不能被肖骁申看不起了,这一趟自己倒是要带个头见识见识,且也有木客们帮衬,应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心一安,就招呼了众人,向林场背后的深山走去。只是他几次张望,在这队伍里,也没见二牛。他想也是还未醒来吧?且让他休息好了。
刚走了不远,吴晟追了上来。梁玉喜以为他又要给肖骁申传话,问道:“你是有甚事呢?”
吴晟嘿嘿一笑道:“二掌柜,离了林场我才好说个实话。没想到你今日这义薄云天之举,很是令人称道也。我是十二万分的佩服啊。”
梁玉喜没想到他如此说,就讥讽道:“你还是小声些说这话,要是大掌柜的人听到,你吃罪得起?”
吴晟讪笑道:“二掌柜说笑了,我是真的佩服二掌柜,那大掌柜心狠手辣的,断无二掌柜这般有情有义。以后若是二掌柜用的着的地方,你尽可吩咐我。”
梁玉喜心想,你这墙头草,也是见众人现在有些服我,才寻机巴结我。他点点头道:“你做监工的,也该好生出力,看紧些木客的手脚,不要出了事才对。”
吴晟道:“这你放心,二掌柜。我在这林子里闭着眼都能走,这些地方一枝一木我都透熟。进了林子,二掌柜你就看我的,我一定招呼好这些木客。”言毕,他对空一个响鞭叫道:“都给我听着,二掌柜发话。进了林子,要各安其职。号子喊起来,留心手上脚下,若是只想着与妇人的美事,碍了大家的事,就吃我一鞭子。”
第二十三章 住手
几十号人进入了密林。
梁玉喜第一次新奇的发现,当晨曦透过巍峨的大树,交织了林中的雾霭,和着悦耳的鸟鸣声,甚是让人眼眸清新,心旷神怡。而这林子里也不时有些野物,出来吃清晨的露珠和新发的嫩芽,灌木丛中和树梢间也能见些欢实的影子……
木客们一路行,也一路用随身带的弓弩和刀叉,打了一些野兔、锦鸡等物,嬉笑着这午时也有下酒之物了。
这一路上,都是沿着放木巢往深山里走。这放木巢是依山沟滚放木料的通道,所伐之木全靠它运出深山。
走了约一个时辰,梁玉喜问身边的董书怀道:“这往常伐木可曾有个固定的场地?我们这是要走多久才到位置呢?”
董书怀道:“我也不是甚明白,我且去问问老木客们。”
一边的吴晟道:“二掌柜,这伐木只要拣好时辰,伐些有可用之木即可。这两年木场并不很兴隆,朝廷用度不多,百姓用料也多种多样,随便伐就是。若是前几年生意好时,木客们常常都要住在山里,一呆十多天呢。”
梁玉喜想,我哪里敢在山里一呆十几天,今日探探路倒是可以。说道:“那我们今日要伐木的地方还有多久?”
“就在前面不远了,到了我指你看就是。”
又往前走了一阵,吴晟指着一条小沟的两边道:“这里就是了。二掌柜,若是要便宜些,我们就捡不甚粗壮的林木伐,木客们也麻利,又不易被林木所伤。”
梁玉喜听他说得有道理,见这小山沟两边,一边林木粗壮,一边约小一些。就对吴晟道:“嗯,那就依你所说,我们就选这边好伐的林子。你招呼人进去吧。”
吴晟唱喏一声,就甩了一鞭,招呼木客们进了林子。木客都是些熟手,就三两个一起,摆开了架势,先一棵一棵的伐。这树木砍倒还要顺山放倒,再剔除枝桠,滚抬至放木巢。梁玉喜听身边几个木客一摆,也约知道了一些,心想,这原本不是多难的事。只是这最要留意的就是不要伤了人,毕竟人多事杂,保不齐不留神就出事了。
他在一边看了一阵,见木客都在各自忙起来,也甚为无聊,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刚坐下不久,吴晟捂着肚子,苦着一张脸就走了过来,说道:“二掌柜,我这不知怎么肚子痛的不行,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我去去林子里面。”
“那你找两个熟稔些的木客,给我盯着点他们。”
吴晟连连点头,就退了下来。
梁玉喜有些不放心,就又回去招呼董书怀,让他也盯着些。梁玉喜不想让木客们觉得,这一大早没有人血祭拜斧神,必要出什么幺蛾子。到头来,木客们生了怨言,心又回到肖骁申那边了。
眼看这小树木伐起来确实省力不费劲,木客们手脚也麻利,应不会有什么大碍。梁玉喜就放心的到一边,也想些自己的心事。
眼看这老爷说的初十日就快到了,还不知这宝匣怎么指引自己呢?梁玉喜无事时也还是有些焦虑,一是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也怕自己不明白这指引究竟为何?他有时甚至认为,近几日来这不详的天兆,不知跟宝匣有什么关联。只是这些玄妙的东西实在无法勘破,怎的不惹人愁呢……
梁玉喜仰面躺下,听着鸟鸣和木客们的号子声,有些阳光洒在脸庞,光影忽闪忽闪的。他长吁一口气,心想,只要老爷的事办的妥当了,那自己也该回城里一趟了,老娘也一定很高兴……
就这样被初秋的阳光晒着,身上暖暖的,不觉间有些困意袭来,他竟迷糊起来。
而在这密林深处,一双鬼魅的双眼正看着睡在草丛中的梁玉喜,一股黑练也悄悄逼近梁玉喜……
“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全给我停下来!”几声断喝,将梁玉喜惊醒过来。
他寻声一看,只见沟底小路上,一个脸无半两肉,下巴颏稀疏有须,身穿皂袍,系黑丝涤带,脚蹬粉底黑靴,挂一口腰刀,差人模样的人,骑着马在小路上手拿马鞭,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木客们。
梁玉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起身看看究竟。众木客见有官家人至此,都住了手。那官差模样的人下了马后嚷道:“一群强盗,你们知道不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眼里还有王法没有了?”他一边走一边拿马鞭抽两边的木客。
梁玉喜见木客们有些忍不住,怕事情闹大,就快步迎上,施一礼后道:“这位官爷是有何事?不知怎么惊扰了您?”
官差上下吧梁玉喜打量了一阵,冷笑道:“你就是梁掌柜的?那你知不知道爷为什么找你来了?”
“小的不知道啊?”
“哼,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这犯得是死罪,你知道吗?”
梁玉喜心里一惊,见他一上来就指名道姓的,心想自己在清河县城也没见过这官差啊。而且看他这身打扮,不像县衙三班六房的打扮,倒是有些像公役司的人。就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也不知他说的死罪是什么。就抱拳问道:“这位爷,请您明示,我这都好好的,也未杀人越货,作奸犯科,不知你所言的死罪为何?”
官差哼哼冷笑几声,将手里铁链一抖,就往梁玉喜头颈上一套,喝道:“今日爷拿的就是你这死罪之人,跟我走吧!”
董书怀见状,就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大喊道:“且慢,你今日拿人,也无县太爷的签票,你也非刑房捕快,你究竟何人?”
官差怒道:“是要造反吗?谁要是想造反,爷就来个先斩后奏,劈几个再说。”说毕他拔出腰刀,边说边往后退。
梁玉喜知今日可能遇上事了,只是不知是大事还是小事,若是不明不白的,说不定会出人命,就道:“这位官爷,你拿已拿住了我。这位兄弟说的也不错,你既无签票也不是县衙捕快,怎的拿我?应说个明白吧。你若说出来,我自跟你走,众人也不必取闹,这我可以保证。”
官差见此道:“那好,爷就告诉你,你今日率一众人等,砍伐官林,你说你是不是犯了王法?”
梁玉喜心里陡地一惊,问道:“官爷这话怎讲呢?”
官差指着这片森林道:“这山沟以东的林地,正是我官家林地,归我木营所管,你擅自聚众砍伐,难不成是砍的自家的林子?”
梁玉喜心里叫苦不迭,知道被人陷害了,他抬眼寻那吴晟,也不见他的踪影。心想怪不得这厮一路来巴结我,原来是故意要我进林子后,听他一句两句的指点,才闯下这祸的。不过且慢,这吴晟一步步盘算好,后面一定是肖骁申搞的鬼,还有这官差,一上来就拿我,不是早有串通是什么?只是现时也无法脱身了,只有叫人速速回木场去,看木场的曾妈妈和五娘能不能想个法子,毕竟这事体也不似他所说的,是个死罪啊。
那些木客听官差如此说,原本还有心要替梁玉喜出头,也一下子不敢上前了。都还是惧怕三分,也不想多次一事。毕竟这官差只锁拿了要锁拿的人,谁还愿意再上前去。
梁玉喜说道:“这位官爷,我想这里是有些误会。今日我可以跟你走,但容我跟众人交待两句。”
官差见他松了口,就松了些锁链。梁玉喜走到董书怀面前,董书怀低声道:“老弟,你不能跟他走,这一走说不定就是凶多吉少啊。”
“不,你且听我说。这事是有人有心算计想陷害我。我今日不跟他走,恐事情越闹越大。你得帮兄弟想个快些了断的法子,我不能跟衙门的人周旋。”
董书怀想想后说:“这官府之人,只要有银两周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平常。我看这样,官差带你出山也是不快,我先一步下山去,到林场找五娘她们想个法子。这黑松山木营的差役,想来她们也有些办法。”
梁玉喜也觉只能如此,就点点头道:“那就依你所说,你就先行一步,我拖一拖他。一切就拜托大哥了。”
两人道了别,官差将他拉扯起也就下山去。木客们见此,也只有收工准备回林场。
第二十四章 大凶之命
柴宗训一行人出城,径往黑松山而来。一路上,众人快马加鞭,不到二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问了山民,指了山路,留下人看马,一行人就往山上而去。
一路上,柴宗训也是久未出门,除了新奇,也禁不住惊叹这连绵的山势,还有山上错落的景致,不由也有一番感慨。这小小清河县,就有如此秀丽的山水,如此让人流连,那大周江山在自己手上被断送,不知几多悲愤。那时自己虽是年幼,临朝听政的母后,面对兵勇的刀剑,辅佐大臣的怯懦,也只能做出一个妇道人家,一位母亲应该做的选择。
从懂事后,自己也经常能回忆起,坐在龙庭时,群臣山呼万岁的景象。这个天子做得虽是苟且,不过,自己贵为天子的名头,也曾如雷灌顶,只是被一场梦魇所夺走了。
如果说这让自己于心不甘,也不尽然,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血腥的乱世,粉墨登场的天子花开花落一般,自己那时也处于毫无作为的幼年,说不上多大的失落;若是自己真的已经把这梦境忘掉了,也算是实情,不过这当今天子的各种禁令,挥之不去的噩梦中兵勇的刀剑,都在提示自己曾经也是天之骄子,是被人用刀剑抢去皇位的天之骄子。
陈公和贾白羽见柴宗训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有时只是站在临渊处看着远景怔怔的发呆,都猜他心里正翻腾着什么。
毕竟主公已经快到弱冠之年。这离宫十年后,主公除了习文练武,少于接触外面的人与事,内心有些苦楚,只能自己一个人扛。谁人也无从教化。
他们眼里,柴宗训在最初被圈禁的日子,超出常人想象的平静,没有颓废和抱怨。在他平静的神色里,更多的是对人的忠厚,帝王的气息渐渐的消失殆尽。只是今时今日,这万里江山在脚下,谁人不识君王心呢?
一行人走走歇歇,差不多午时,也走到了三清宫的门外。但见这三清宫依山而筑,殿宇雄伟,青松翠柏环绕,供香炉内香火缭绕。大门上所悬敕额金书,壁厢的天丁力士、金童玉女都甚有气势。
门前道童见有人来,上前施一礼问各位是来观朝拜,还是有****相约。贾白羽回礼后只道,众人游山玩水至此,难得见此道观雄伟,想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