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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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印道长口里连连称谢,又围着笼子转了几圈,只是越转脸色倒是难看起来了。
梁玉喜忙问道:“道长这是……”
“哦,我这畜生的颈上原是有一物的,不知怎么,就没见了呢?”
梁玉喜恍然想起,“对对对,它来时是有一物,我也看过,只是没看清是什么。道长说现时这东西不在了?不对啊,前几日分明是在的。”梁玉喜也围着转,看了半天果然看不见大虫的颈下有东西了。
“你那小兄弟人可在?”
“哦,今日醒来,我也在寻他,他原本跟我睡一个屋。不知怎的,今日起来就不见了。”
“哦,会不会是……”
梁玉喜忙道:“道长放心,我这小兄弟虽不年长,也应不会贪你这东西的。只是确也奇怪,这一般人也不敢去动它的颈下之物啊?”
梁玉喜其实心里也吃不准,这二牛是不是当真起了贪念呢,毕竟他们也只是初识而已。“道长,你这物件可是要紧的?”
虚印道长道:“也不算要紧,只是不要落在不该落的人手里才好。”他见梁玉喜心里甚为不安,又安慰道:“这事也不怪你,你放宽心。这要掉的早晚要掉,要来的早晚都会来,你我都不必在意。”
三人就又回酒馆内,重新让小二烫了酒。
虚印问道:“小哥,为何也在此间呢?”
“这林场跟我家老爷有些渊源,故我在此听差遣。这个中细节,也是一言难尽。额,我在这里还遇到了董书怀呢……”
虚印道长示意他小声些,梁玉喜一愣,忙降低声音问道:“道长的意思是……”
“我来此,并不单是寻这只大虫。我还有几位故友,想跟肖大掌柜的做些买卖,也想靠董书怀摸摸肖大掌柜的底。不过,今日偶遇小哥,也是再好不过了。”
梁玉喜听他说得不明不白的,想也是有些事不好说。而且,自己这许多天跟董书怀一起,虽是如兄弟一般,但董书怀对他而言,还是了解甚少。董书怀也从不提他的旧事。
马德贵见此,就借故要去看驴车,就出去了。
第三十一章 沙陀人
虚印问道:“小哥觉得肖大掌柜这人怎么样?”
想到肖骁申,梁玉喜还是很费琢磨,这人怎么讲才贴切呢?说他谦谦君子肯定是说不上的,说他假仁假义,似乎不算靠谱,毕竟肖骁申也从来没标榜自己多仁义过……
正在梁玉喜费劲的琢磨,门口又进来了几位。一看就跟王公贵族似的,几个随行的一到门口,就分立左右,看上去排场不小。
来者笑呤呤的向梁玉喜这边走来,梁玉喜还纳闷,这几人究竟何人呢?虚印道长一旁已经起身,迎了上去。心道,原是虚印道长认识的,莫不是他适才所说的故友?
出于客套,梁玉喜也起身相迎。几人落座后,虚印才一一的给梁玉喜介绍,这年少者是小员外柴公子,看上去器宇不凡,谦恭有礼。另两人虽是随从,表面上是斯文客套,眼里却少不了看人时的睥睨,故作的清高。梁玉喜过去在城里,倒也见识过这种人。所以,他也从不被这种人的表象所唬住。
虚印也向几位介绍了梁玉喜,口称梁玉喜是清河县一大户人家的掌柜,现在林场做二掌柜。几人都不禁惊呼。
贾白羽道:“这二掌柜,年纪轻轻,就替东家打点偌大的产业,难得难得。”
陈公也道:“我们到贵地来,也是想跟林场做些买卖,刚才跟你们肖大掌柜的也相谈甚欢,以后也请二掌柜多多包涵了。”
听完两位的客套话,梁玉喜发现这柴公子只微笑着,倒是一言不发,似乎是不习惯这些罗唣的假把式。梁玉喜心道,这人原来出门就靠的是这二位,还真是个闷葫芦。
虚印道:“这位小哥也不是外人,我们初识时就知道他是个仁义之人。我正在问这位小哥,他对这肖大掌柜的是怎么看的。”
梁玉喜想了想,也觉看在虚印道长的面子上,应该说些实话才对,就说道:“我也是到这林场不久,实话说,我对肖大掌柜也所知不多。只知道他跟我家老爷的行事做派大不一样。他口称其姑丈在朝中做官,正是靠这一点,强占了整个林场,使我老爷多年都无法插手这林场。按说,这林场是我家老爷买下来的,他姑丈也不过是有些干股而已。”
听的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原本刚才与肖骁申谈起,还觉他颇为像个正经经商的,讲些起码的仁义礼信呢。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梁玉喜继续道:“这林场强占了不说,这不昨日还设计了一个局,让官差来拿我问罪,逼使我离开林场。还好,这些木客们和几位朋友帮忙,才免了这牢狱之灾。许是,这肖大掌柜不愿我插手这林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我。几位来此只是买卖,也不定他是另一副嘴脸吧。”
陈公接道:“嗯,二掌柜说得是。不过,这为人缺了些起码的仁义厚道,这要是交道得比较深,还真要小心提防才好。”
柴宗训道:“我看这二掌柜跟我年龄差不多,在这深山里受此磨砺,还甚为了不起呢。”
梁玉喜谦虚道:“也是蒙老爷器重,担此重任,已是十分的勉强了。”
贾白羽道:“二掌柜可知道他这姑丈何许人呢?”
梁玉喜摇摇头,贾白羽沉呤一阵又问道:“这林场商号为山弥山林场,可有什么讲究?”
“这我也不清楚。这林场内讲究甚多,木客们进山祭拜斧神时,原是要削人手指的;来此做木客,还必须会一篇达曼经文,口称天之骄子达曼的庇佑。不过木客们也不解这是到底何意,只是照做而已。”
“等等,你说什么经文?”
“达曼经文……”
众人都看看贾白羽,他一下子陷入沉思,冥思苦想一阵,笑道:“这地方怪不得古里古怪的,那肖大掌柜原是沙陀人。”
“沙陀人?”
贾白羽肯定的说道:“嗯,沙陀人。这在三清宫时我就很纳闷这山弥山林场的商号,山弥山三个字是似曾相识。你们知道三弥山是什么地方吗?”贾白羽沾了酒水,把三弥山三个字写下来,“这三个字与山弥山虽只差一个字,不过,只是为了隐晦三弥山的名头。”
“那这三弥山是什么地方?”梁玉喜问道。
“我曾经读过一本西域的笔记,这三弥山原是沙陀人最初建国的都城。”贾白羽看看众人都在仔细聆听,又道:“这沙陀人在唐朝时是西突厥的一支,又称沙陀突厥,再早的历史就说不上来了。沙陀人曾帮助大唐在西域纵横,平定黄巢起义等。这有名的人物不少,像李克用、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等人都是沙陀人。不过,沙陀人进入中原后,被中原人汉化得较多。且沙陀人不过是游牧之人,没有听说有他们自己的文字和历史记载。故唐朝后,沙陀人渐渐的融入了中原人中。现在也几乎不再有人自称沙陀人了。”
梁玉喜道:“我也听人说过这达曼,说曾是西域一个传奇人物,不知跟沙陀人是什么渊源?”
“这达曼,正是沙陀人建国时的大汗。我也是听到刚才二掌柜的这达曼一说,才联想起沙陀人来的。传闻中,此人骁勇善战,一身的神力,最擅长的就是使一柄大斧,神鬼惊心,甚是了得。”
陈公道:“那看来,这林场还当真跟沙陀人有些渊源呢。”
梁玉喜纠正道:“不是这林场,应是这肖骁申跟沙陀人有渊源。”
“嗯,也对。我还听说沙陀人十分崇拜一些恶煞,他们游牧时有个习惯,他们认为人的血液是最珍贵的,所以,祭拜神灵,都是用人血来祭拜。这也跟林场拜斧神是一个形制。”
“不过,这沙陀人近几十年,几乎已经销声匿迹了,很多原是沙陀后裔的人都被汉化了,大多不认为自己是沙陀人。肖掌柜应是个沙陀人的后裔无疑。只是他如此执念于自己的身份,还不清楚他这究竟为何?”
虚印一旁冷笑道:“这沙陀人,历来对中原人都自恃甚高,对中原也是觊觎已久。他们始终认为,中原之人最是可以欺凌的,中原人崇尚的那些礼教和经学,不过是把中原人变成绵羊而已,正可以好好宰杀呢。”
贾白羽道:“没想到,道长对沙陀人还如此了解啊?”
“这我也是听说过,沙陀突厥人十分凶恶,在各兵制中闻名已久了。江湖上倒是传闻甚少。”虚印又鄙夷的说道,“沙陀人近几年倒是想死灰复燃,不过只是妄想罢了。没想到这黑松山,还藏匿了这样一个人物。”
贾白羽轻叹一声道:“不来此一趟,还真不知这肖掌柜是什么人物,这事情看来不比我们当初想象,还真有些不好办呢。”
梁玉喜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体,若是买卖上的事,还不至于如此难为啊。
陈公道:“都莫灰心,这里也有些天意。我近日翻阅纬书,这地界正是出谶纬之象的地方。”
贾白羽急道:“陈公公,你休再论你的纬书。这纬书不过是迷人于途的伪书,你怎地又提起来了。”
柴宗训见此冷言道:“你二人,如再纠缠于经纬书之争,我看你们就此回府好了。这出来时,已是说得清楚,谁都不要提这经纬之争。”
梁玉喜心道,看来还是小员外厉害,一句话就让人闭了嘴。原以为他是个闷葫芦,原来他只是寡言而已。
柴宗训没理会两人继续道:“我看这样,肖掌柜也婉言留我们在此呆两天,我看也无不可,他断不会把我们吃了,我们做买卖而已。我看这黑松山甚为雄伟,我也想盘桓两日,好跟这位兄长接近接近,见识见识,”他朝梁玉喜抱拳道:“我自认比你年幼,不知你贵庚几何?”
梁玉喜道:“这冬月就是十八岁。”
贾白羽一旁问道:“冬月十八岁?不知是哪一日呢?”
“初五。”
“午时出生?”
“正是。”
第三十二章 神的指引
肖骁申听完账房先生抖抖索索的讲完,问道:“那首级现在何处?”
“我一时情急,就一脚将其踢进大门边的草丛里了。后来陪几位客商入内来后,我回转去找,小二说那首级被看门的大黄狗不知叼到哪里去了。”
“那你看的千真万确了,是那李虞侯吗?”
“正是李虞侯,小的也在近处看过,虽是有些血污,但李虞侯我还认得的。”
肖骁申看看旁边站立的“四穷奇”,自语道:“这李虞侯平白无故的被杀了,首级还挂在这林场门口,是什么意思?”他问完,“四穷奇”也无人开口,似乎他也没想他们能说出什么来,又自语道:“这摆明了是给我看的吧?莫不是那姓梁的小子所为?”
账房先生道:“可能正是他所为,昨日,他就在酒馆内叫嚷嚷的要宰了李虞侯,还拔了刀剑。若是其他人,怎地会把那李虞侯杀了还将头挂出来。这八成是他干的。”
肖骁申沉呤一阵,心里暗喜道:“不管谁干的,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你马上去县城报官,就说姓梁的小子杀了李虞侯,让衙门速来抓人。这家伙有些凶恶,多来几个捕快才好。”
“大掌柜的,不过这首级不在,报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啦。”
“那血迹和人证不是可以证明吗?他不是在酒馆还嚷嚷要杀人吗?你还要啰嗦什么。”
“是,我这就动身。”账房先生说完要走。肖骁申又叫住他,“且慢,你先去柜上支两百两银子,到衙门给我打点一下。把县太爷打点下,几个捕快也打点下。不要像上次李虞侯拿人一样,人都拿了,又给放了出来。”
“是、是。”
“还有,让人把首级找回来。”
待账房先生走后,吴晟入内来,肖骁申问道,“这几位客商现在如何?”
“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在林场四处看看,现正在酒馆那边吃酒,我也未敢过去……”
“你还真被姓梁的吓住了?这些人可不像是一般客商,不知他们是想干什么的,你给我看紧些。也找人进城去打听一下这些人的来历,不要碍了我的大事。”
“是,我这就去办。”吴晟说完,并未马上就走,在一旁继续道:“大掌柜,听人讲,这天不亮的时候,曾妈妈不知怎么的,就出了林场往县城去了。”
“哦,有这事?你觉有什么不妥吗?就她一个人走的?”
“跟了她的随身丫鬟,还有五娘。这往常曾妈妈进城时,也不至于天不亮就动身的,还把那妖蛾子五娘也带上了。酒馆的店小二说,五娘还叮嘱过,说过几日才回来。都看她们走得匆忙,不知是有什么急事呢。”
肖骁申沉着脸道:“由她去,许是有什么急事,一个妇道人家也做不出什么来。”
“可这走得如此匆忙甚是蹊跷。掌柜您想啊,这天不亮就动身的急事,是何人大半夜传到林场来的?这说不定是半夜出了什么事吧,这才急急匆匆的要赶路。”
肖骁申也觉吴晟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也不知道个所以然,他道:“你到那边楼上再去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吴晟一幅为难的表情,“大掌柜,我昨日刚跟姓梁的交恶,我不大方便吧……”
“呸!给我滚!一个屁事都办不了。难不成要我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吴晟连忙应诺后,退了出来。
肖骁申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他闭上眼摆摆手,示意“四穷奇”都退下去,“四穷奇”躬身就退了出去。
肖骁申一个人坐了片刻,他起身来到边厢的书房,一进房间就将门窗关严。他走到书架前,轻轻的扣动书架后面的木板,哗啦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道石门就缓缓的在书架旁开启。
肖骁申取了一个火捻子,进入这密道内,石门缓缓的就合拢了。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用火捻子将密道两边的蜡烛点燃。只见甬道两边,搁置的各式兵器、铠甲,数不胜数,后面就是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和细软。
他继续往前走,来到甬道的深处。推开一个房间。只见室内灯火通明,各式家具齐整,像是个有人起居的地方。正中间的床榻上,正盘腿坐了一个形容枯蒿,瘦骨嶙绚,脸色惨白,但个子很高的老者。只是,这老者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亚麻色的稀疏头发、挺拔的大鼻子,深陷的眼窝。
此时他正口中念念有词,正在默诵着经文。
肖骁申小心翼翼的,在床榻前的蒲团上坐下,一声也不敢吭。那老者念完一段经文后,才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