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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大宋小县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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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尸身也现了,那发现首级的人证也在,怕是要拿到太爷面前去定夺才行。”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刚好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跟这二掌柜交涉,你容我跟他讲几句话。”

朱权面有难色,他摆摆手默然转身,贾白羽会意后,就走到梁玉喜面前,低声问道:“二掌柜,这人可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杀的,而且这人根本不是李虞侯,应是场内一个木客。这木客叫什么我不记得,不过就是前几日祭拜时被削掉手指的人。哦,对了,此人面上还有金印。”

“刚才这捕头说是肖大掌柜派人报的案,说是今早有李虞侯的首级挂在门口……”

“难道被杀的人是两个人?哪首级现在何处呢?”

“捕头只说有人证和血迹,……”

“那也不对,说一大早就看见了李虞侯的首级,那首级究竟在哪里呢?咬定我杀了李虞侯,又拿不出李虞侯的首级,只怕是硬要陷害于我。若是李虞侯未死,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

“嗯,不过,这现在捕快们是非要拿你走不可,你暂且同他们去。我们小员外是有心帮你的,我们自会在外面替你兜转。”

“多谢柴公子还有诸位了。请帮我转告一声府上赶车的马德贵,让他赶紧给老爷报个信去。”

贾白羽点点头,柴宗训也走过来安抚道:“梁兄,小弟深知你是一个仗义之人,这鸡鸣狗盗、作奸犯科之事断不会是你作的。你我虽是初识,也是旧友一般,我们定会帮你伸冤的。”

梁玉喜抱拳道:“多谢柴公子!此去凶多吉少,你我之间若是兄弟缘分未尽,自会相会的。”

朱权见差不多了,就走过来嚷道:“罗唣什么?都散了。我们还要赶路,太爷等着升堂呢。”

无奈间,众人抱拳互道珍重。人群中,董书怀也几次想上前,都被虚印的眼神给逼了下去。人群中还有王雨鹛,她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面上她波澜不惊,但心底还是有一种失落,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 升堂

主簿入内衙,给县令胡道生禀告,门外有黑松山林场的肖掌柜求见。胡道生心道:“这案子看来是蹊跷不少。这人还没拿到,就来说辞,看他说些什么。少不得要他多出些银两才行。”他让主簿领肖掌柜到书房来。

少顷,肖骁申一张油脸堆满了笑容,让人带了一个食盒,就进到书房来了。

左右都退下后,两人落座。肖骁申道:“太爷,这李虞侯被杀一案,太爷是费心了。我这里有区区五百金谢恩,万望太爷笑纳。”

胡道生微笑道:“肖掌柜上心得很啦,这杀死李虞侯的事,怎地跟大掌柜的还勾连上了?”

“太爷不知,这凶犯是我林场的二掌柜,这李虞侯又杀身在林场内,我这也是想清清白白的。请太爷严惩了凶犯才好。”

“这案子原本也不繁复,肖大掌柜如此破费,只怕还不全是拿住人、严惩凶犯这么简单吧。”

“太爷明鉴,这凶犯固是凶顽,还请太爷明镜高悬,尽快让凶犯伏法,以剪除我林场这妖孽之人。”

“林场妖孽?有这么玄乎吗?”

“此**害木客,在林场兴风作浪,还如此草菅人命,此人就是应当伏法的妖孽啊。”

“这案子还没审,就谈伏法还为时尚早,我看待我审过以后再说吧。”

肖骁申听胡道生如此说,心里虽是暗暗的在骂,但脸上都是笑意,他道:“太爷也说这案子并不繁复,只要大堂一升,太爷使些刑杖,这凶犯哪有不招的?”

“太爷怎么升堂,太爷自是清楚,肖掌柜等我消息就是。”

“那是那是,我这都是多嘴了。这样太爷,若是把凶犯斩立决了,我再给太爷献五百金。并告知我在京城的姑丈,让他替太爷在朝廷美言几句,帮太爷顺顺仕途,如何?

胡道生哈哈笑道:“肖掌柜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我听说你姑丈是朝中中书大臣,若是方便时,我还想你给我传个门生帖子呢。”

肖骁申道:“好说好说,太爷尽可放心,我姑丈也是求贤若渴的人。太爷断案如神,为民请命,作为一方黎民的父母官,小民深感青天大老爷般的恩情呢。”

两人就在这书房内做好了交易。

这肖骁申快马赶到城里,就是看见柴宗训等人似有心要帮梁玉喜,生怕节外生枝,想请求胡道生判个斩立决。如是斩立决,在这初秋时节,正是行刑的时候。肖骁申是怕那夜长梦多,越快剪除梁玉喜越好。否则,梁玉喜一日不死,这心病难愈。

两人闲话茶叙间,捕头朱权入内衙回禀,凶犯、人证等均已经拿至堂前,请太爷定夺。胡道生让他退下,叫主簿传击鼓升堂。肖骁申也起身告辞。

只听得大堂鼓声隆隆,皂班威武声声,刑房的衙役拿着行刑的家伙,站在了堂下。胡道生换了官衣官帽,进入大堂,坐定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

主簿一声断喝,“带凶犯上堂!”

梁玉喜已被戴了枷锁,带至堂前跪下。

主簿问道:“凶犯梁玉喜,你杀死木营李虞侯,可知罪?”

“大老爷在上,小民梁玉喜未曾杀过何人,请大老爷明察。”

胡道生冷笑道:“你小小年纪还如此顽劣,莫不是要在堂前吃些苦头才认罪?”

“大老爷,小民并非要在堂前逞能,只是这人命关天,还望大老爷细细审来。”

“哦,你是说大老爷升堂审案还不够细咯?小子,这公堂之上,由不得你耍些小聪明。也由不得你负顽嘴硬,你若是非要吃足了苦头才招认,那好,给老爷把人证传上来。”

这第一个人证就是伙房小二,胡道生一拍惊堂木,那小二身子就抖一下,一声喝问后,小二道:“今日清晨,小的一大早就在林场门口,看见大门上高悬了一人的首级,我叫来账房先生后,拿木杆取下了首级。这人头,我与账房先生都看清了,正是李虞侯。”

胡道生问道:“看得可是确切?”

“确切,大老爷不信,可问问账房先生。”

“那人头现在何处啊?”

“回老爷,那人头掉落地上,一时被看门的大黄狗叼走,至今还没找到……”

胡道生又唤账房先生上来,账房先生也一一作答,跟小二的口供是没有出入。他也咬定这首级就是李虞侯的,自己看的真切。

两人退下后,胡道生又传吴晟上来,吴晟跪在堂下,回禀了主簿的问话。

胡道生问道:“吴晟,你将这凶犯杀人一事讲与本官,不得妄言。”

“是,青天大老爷。”吴晟抬起头道:“这凶犯近日因聚众私伐官林,被李虞侯锁拿。巧言令色脱身后,在林场小酒馆内叫嚣,并拔出利刀,要宰了李虞侯。这是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也是众多木客所见所闻。这今日,就有木客在场内井中发现李虞侯尸身,其被齐刷刷一刀取了首级。可见凶犯因恨起杀机,实在是可恶至极,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胡道生冷笑道:“梁玉喜,这人说你私伐官林可有此事?”

“有此事,不过……”

“那李虞侯拿你可有此事?”

“有此事。大老爷,这李虞侯拿人放人都是他所为,小的并未仇恨他。”

“那你在酒馆拔刀要杀他,可说过这话?”

“这……”

胡道生惊堂木一拍,“说没说过,从实招来!”

“说过。不过那井中尸身并非是李虞侯?”

“你怎么知道不是李虞侯?难不成你杀了还有其他的人?”

“小的谁也没杀。只是请大老爷细思明察,这人头现也无下落,井中尸身左手无名指缺失,应是一个木客,并非李虞侯。大老爷可到木营查证李虞侯。”

胡道生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知道你要一再的抵赖。这木营的差役也在,李虞侯已经失踪了二日,你要本老爷还查证什么?来啊,把仵作的尸格呈上来。”

主簿将尸格呈上,胡道生看后哈哈笑道:“这仵作已是明明白白写了,这尸身经与木营差役所描李虞侯十二分的相似,那左手小指为新伤而已。你说不是李虞侯,不是嘴硬是什么?你还有什么说的?”

梁玉喜心里暗道,这局是设好的了。分明有恁大的漏洞,还认定是我,这县太爷看来也是被人买通了。今日我这是要血濺这大堂了。

胡道生见他一言不发,知这不用刑是不会招的。他断喝一声,“来啊,大刑伺候,我看你今日是招还是不招?”

皂奴领了签,上前就将梁玉喜剥了上衣,露出背脊,噼噼啪啪就是一阵刑杖。

此时大堂外,也围了些人,有些人都认得这梁玉喜,是东闾府的小厮,早有人去给东闾府大管家报信去了。这正在动刑时,梁玉喜的老娘刚跑到大堂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啊呀一声就晕了过去。

梁玉喜虽说是个家奴,但至小也只受过先生的戒尺,老爷的家法抽打,都是些只伤皮肉的。这刑杖打在背脊,那是痛入骨髓,三五下就让人要晕厥过去了。他一边咬牙,一边冷汗直冒,心里直哆嗦。

打到十余下,他已是有些熬不住了,眼前阵阵发黑,突听到老娘啊呀一声,心想不好了,这可是会先要了老娘的命了。

二十板子打完,梁玉喜已是皮开肉绽,脸色惨白。他心道,苦啊,这刑是熬不住了,若是不招,这昏官还得动刑。

第三十六章 黄沙漫漫

胡道生看梁玉喜受刑不住了,问道:“凶徒,这堂上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啊?若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爷就要动大刑,你硬撑也是枉然。”

梁玉喜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一身的冷汗和着血水,浑身抖个不停。他颤颤巍巍的回过身看大堂外,只见他娘晕厥后,正被几个大婶照顾着,还没醒来;府上的大管家杜子欣倒是赶了过来,在人群中正张望;还有柴公子等人,也在人群里,只是那眼里的比别人多了几分的焦虑。

他心想,自己这逞能一时,终还是误了老爷的大事了,也让老娘跟着担惊受怕。这杀人的罪名若是认了,只怕神仙也没法救自己。

他心一横,也想学那些血性的志士,大不了一死而已。他咬着牙冷笑道:“大老爷,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我像什么?”

“你就像一条肖骁申喂的狗,若是你没得他好处,你怎会乱咬人不松口呢。”

胡道生大怒,将签筒一掷,“给我打,这黄口小儿,血口喷人,污蔑本官。今日不打到他招认,休给我住手了。”

皂奴又一拥而上,噼噼啪啪一阵打,梁玉喜开始还哈哈大笑,笑声里十分的凄厉,渐渐的就没了声音。那主簿看不对,怕这动刑死了人,那可不是好玩的,就叫住了手,让人拿冷水来浇泼。这堂前泼得一片血和水,梁玉喜的手指倒是动了,但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胡道生道:“来啊,给我把供词画押上来,把人丢入死牢里。”主簿将供词拿到梁玉喜面前,将他的手硬生生拿过画了押。此时堂下围观的人中,有人嘘声顿起。胡道生喝骂道:“谁要咆哮公堂?来啊,谁再咆哮公堂,给我拉出来掌嘴。退堂!”

众衙役将梁玉喜架拖了下去,丢入了死牢。

自梁玉喜第二次用刑,柴宗训就一直揪心不已,此时见梁玉喜被拖架起,一身的血污,人事不省,只觉一阵阵的寒意。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如此的猖狂,是非不分不说,还如此草菅人命。这黎明百姓能不苦吗?说什么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居庙堂上也罢,曲身于堂下也罢,哪里都只讲究强取豪夺?

人群里另一个也觉揪心的人,就是在一边偷看的王雨鹛。她这也是跟柴宗训一路过来,最初还远远的躲在街边,不敢靠近柴宗训等人,怕让他一行人生疑。渐渐的,不知怎么就被堂前一幕揪住了心。那刑杖落下时,她只觉胆颤心惊的,而听到梁玉喜哈哈大笑时,泪珠儿就有些打转转了。

看梁玉喜被拖着一路的血痕,后面衙役拿木桶一路冲淋洗刷地上的血痕,王雨鹛再也抑制不住,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幸好她戴了遮尘帽和面纱,也不用怎么掩饰。

虚印道长和贾白羽等人在一边也是摇头叹息,无不心生敬意。柴宗训站立一刻,说道:“此事我断不会撒手不管的,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帮我救了这位兄长。”

陈公忙拉拉他的衣袖道:“主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福临酒楼再细说。”于是一行人又往牌坊楼子走去。

此时,已是日暮黄昏时分。只见清河县城上空,一大片昏黄的云慢慢就笼罩了整个县城,人物景致都在这昏黄之色下,人望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纱一样。地面上也有一股一股的微风窜过,卷起些沙尘。那风还越卷越有力,沙尘也越扬越高。最初,那些贩夫走卒还快步的走,后来就开始找地方躲风沙;那些铺子原还敞开做着生意,也实在嫌风沙太大,有些就开始上门板,收窗棂子,关了铺面。到后来,漫漫黄沙遮天蔽日,大街小巷都是一片昏黄,只听人声不见人影。

柴宗训几人低着头,在风沙里艰难的走到福临酒楼下,拍开了门后,小二和掌柜见是柴公子等人,忙将几人迎了进去。

几人在楼下掸掸一身的沙土,才进到包间里落座。

贾白羽道:“这鬼天气,当真是怪事连连。原还说只有黑松山那边出怪事,这县城里黄沙铺天盖日的,清河县恐怕也是从未有过的吧。”

陈公:“是啊,这黄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天之异象,依纬书上云,必现谶纬之言啊。”

贾白羽:“陈公,又提你的纬书了。”

“天地间,有恁多敬畏的不可知。纬书上承天理,下启义理,揭示玄妙,比经学上乘,是佛儒道的……”陈公正要侃侃而谈,柴宗训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俩为这经纬之争,能辨个几天几夜,不过,今日我们还有些要事要细商,你们倒是忘了。”

陈公住了口,贾白羽一旁哂笑。虚印道长开口道:“柴公子,这胡县令今日堂前逼供一幕,旁人是一看就明。看来正如玉喜小哥所言,他是被那肖骁申所收买,非要坐实这杀人罪名不可。这都为了嫁祸于人,除掉玉喜。如此拙劣的手法,也是穷凶极恶了。”

柴宗训:“梁兄说得对,肖骁申这人真不似看上去那样。这人背地里颇为险恶,我们断不能与他打交道。此人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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