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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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舅舅,你知道吗?广东的工厂主和资本家们也受到了民工短缺的苦,他们已经改变了剥削方法。过去几个月,很多台商企业开始高薪招聘民工,都不问什么条件,有些已经招过头了,没有什么工作干,但他们好像囤积什么宝贵资源似的,还在招。结果,你看现在广州街头的无所事事的盲流已经不多了……”
看着外甥李昌威脸上兴奋的表情,杨文峰真是有苦难言。昌威来广州干什么,他知道,但当时不知道“决战境外”和“致命武器”,现在他才痛苦的意识到,昌威也被无意识地利用了。
“我想赶到内地一些民工集中的地方,去向他们通报广东民工短缺的情况,不过得先去一趟福建……”
李昌威说着皱了皱眉头,杨文峰注意到,就问他有什么问题。
“舅舅,很奇怪的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和福建沿海的朋友联系上,上次我听说,他们那里已经有上千万的民工集中,而且很多企业虽然没有开工,但都给他们发工资,不过大家还是担心这么多民工集中在那里,迟早会互相抢饭碗的。所以我想联系他们,说明这边的情况,但是不管使用信件还是电子邮件,好像都得不到回音。而且听说,到那里的交通非常方便,车费很便宜,但进去后,却没有交通出来。你知道福建沿海多山区,交通不发达。我想这两天赶过去看一看情况,先到厦门看一下,舅舅,我是来向你告辞的!”
“昌威,”杨文峰凝望着外甥,“你能不能停止编写《盲流指南》,或者至少休息一段时间?算是舅舅的一个小小要求!”
李昌威疑惑地看着舅舅。半晌才开口:“舅舅,我不能,你不知道我的《盲流指南》在盲流朋友中多受欢迎,他们都说这是两亿盲流的唯一自己的报纸杂志和刊物,盲流不相信官方的电视广播和报纸,何况,那些东西也从来不相信我们,他们只当我们不存在……我编写的,哦,对了,不能说是我编写的,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设立了《盲流指南》分部,大家利用业务时间编写,目前《盲流指南》已经成为绝大多数盲流们必看的‘杂志’。舅舅,我觉得我正在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写的东西比你编的报纸还拥有更多的读者——请原谅,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停止编写《盲流指南》的!”
李昌威说到后面,脸上显出刚毅之色,看得杨文峰心中暗惊。这孩子变了,不,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着李昌威离去的背影,杨文峰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这两天他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好在无论是看守还是特工也都习惯了被看守的对象沉默不语。
七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杨文峰被监视居住一个星期的时候,一大早他被国家安全厅领导叫醒,通知他有人要见他。他洗刷完毕后,来到小别墅用作会客的房间。他惊奇地看到国家安全部部长许征一个人坐在那里,当他看清许征脸上的表情时,心里的吃惊更甚。
他知道进入特务机关后的人再也不会把喜怒和好恶表露在脸上,而他坚信,坐在国家安全部第一把交椅上的许征脸上的喜怒和好恶也绝对不会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可是,现在,坐在那里等自己的许部长脸上的彷徨和沮丧却是真真切切的。这让杨文峰不但感到极其惊奇,甚至有些惊恐。
“坐!”
停了一下,部长抬起眼睛,这刹那杨文峰又从部长眼里看到了迷茫和疲倦,而且也是真实的。
“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部长说罢,等着杨文峰表示感谢或者问问题之类的,但杨文峰只是“哼”了声。短短的两个月里,自己一次被“抓”进来,一次被“请”进来,都是面前的共和国特务头子亲自下的命令,当然要释放自己也得他亲自下令。不过杨文峰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许征部长今天来显然不是为了传达自己的“释放令”。
一时之间,空气中对抗气氛弥漫,直到部长轻轻叹了口气,气氛才稍有缓和。
“你不要误会,这次真不是抓你,只是为了保护国家最高机密,万不得已而已。请你理解!”
“那现在为什么要释放我?”杨文峰生硬地问。
“因为国家一级绝密‘致命武器’计划已经外泄,连美国人都知道了,没有必要再把你留在这里!”
杨文峰心里“扑通”一声,脸上却竭力保持镇静。只是,许征并没有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他环顾了四周一遍,然后盯着杨文峰问:“知道上次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杨文峰摇摇头。
“你一定很想知道?”
杨文峰点点头。
“我告诉你吧!那个公安刑警队的梁科长伪造了公安部的文件,而且还伪造了三级警监的警衔标志。他来到这里后,声称要见王媛媛。由于他级别很高,而且只是希望有看守在场的情况下问王媛媛一个问题,所以这里值班的特工一边让看守的武警去提王媛媛,一边赶紧过去另外一间房间打电话联系广东省国家安全厅的同志。当时审讯室里有三个武装特警陪同他提审王媛媛。我们的安全部门的特工则在隔壁房间打电话联系,估计三个电话十五分钟后就能够搞清楚!”
“哦,”杨文峰故作惊奇地叹道。
“这时,那位梁科长突然站起来,手里已然握着一支乌黑的五四式手枪,虽然对面三位优秀的武装警察都是特警,而且当时都武装到牙齿,但却并没有机会抽出武器,就已经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可是,当场的五人中除了王媛媛不清楚外,三个特警和梁科长都清楚,一只五四手枪不可能同时制服三位特警,何况特警从拔枪到瞄准到子弹出膛最多三秒钟。除非那位姓梁的是广东省第一的快枪手和神枪手,否则他根本无法成功。可惜的是,当时梁科长面前的三位特警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正好是广东地区甚至是江南地区的第一快枪手和神枪手!这时他们三位就都凝神静气,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眨眼的机会。空气已经凝固,呼吸几乎停止!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姓梁的飞快地扬手一枪,电光火石之间,枪声还没有停下,屋顶上的吊灯还没有落地,他手里手枪的黑洞洞枪口已经再次指向三位特警!”
“这梁科长抬手一枪就把吊灯打破了?”杨文峰想起那天听到的第一枪。
“不是,对面三个武警抬手一枪也能把吊灯打掉,而梁科长当时抬手一枪,就把吊灯上面一条细细的电线打断,所以当整个吊灯掉到地上后才摔得粉碎。当然灯掉到地上时,他的手枪已经恢复到原来的位置。这一切只用了零点四秒左右的时间!”
“哦,真是神枪手!也是快枪手!”
“不错,那三个武装警察立即知道了眼前的人正是绝世高手,他们不禁面如土色,暗中为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而庆幸,不过转眼之间,心里又有了恐惧,因为他们中的每一个都马上认识到,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刹那间死于对方这位高手的枪下!”
“那他们不动就行了,为什么还那么紧张?”
“因为这三位都不知道旁边的两位同伴是否和自己想得一样,如果三人中只要有一位没有看出眼前的人是绝世高手而轻举妄动,五四手枪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例如一点五秒内,同时射杀三位!”
“哦,我明白了。”杨文峰信服地点点头。
“可是,上面说的情况是在双方虎视眈眈任何一方都不能稍微松懈的情况下,如果他要领着王媛媛逃出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只要改变自己的姿势,面前的三位武警特警就会伺机而动。三位特警明白,隔壁的特工听到枪声,一定会过来支援,时间好像在他们这一边,可是正是这个带给他们希望的想法也让他们感觉到害怕。你想想,隔壁的特工并不知道眼前的梁科长是绝顶高手,如果贸然过来支援,岂不会招致对方先撂倒自己!
“这时,那位梁科长对身边的王媛媛嘀咕了几句,王媛媛先是摇了摇头,后来还是忍住泪,一个人向别墅门口倒着走去。”
“后来怎么样?”杨文峰这次是真的急于想知道,因为前面的部分王媛媛也向他讲过,虽然不同的眼睛看到了不同的场景,但大体上就是这样。问题是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至今毫无头绪。
“没有后来,前后也就是几分钟,几秒钟。王媛媛退出大门口的同时,四位还留在这间房间里,这时,那个侧门突然被踢开,国家安全厅的特工同时从踢开的侧门射出了一枪!特工这一枪是从侧面打过去,从梁科长左肩打进去,停在右肩多肉的地方。按说,这一枪已经够致命的,那三个武警完全可以乘势扑上去制服他,这样的话,那王媛媛估计也跑不了多远。”
“哦,发生了什么情况?”
“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只是这三位武警特警刚刚亲眼见到面前人的神奇枪法和不可思议的速度,他们一感觉到国安特工贸然闯入开枪之时,几乎同时感觉到那梁科长的子弹穿透了自己的胸口,当然这只是感觉。梁科长受伤了,根本无法开枪。可是也就在特工枪声响起的同时,三位特警都扑通一声趴到地上。这就为梁科长争取了时间。梁科长忍着剧痛,缓缓抬起右手,朝安全厅特工开了一枪,那特工感到心口一紧,条件反射地向后倒去,头碰上墙壁,几乎昏到战斗结束时才苏醒过来。”
“哎呀,”杨文峰叫出声来。
“当然,这时趴到地上的三位特警都抽出了武器,其中两位甚至举起了微型冲锋枪。梁科长这时也疼得瘫坐在了地上,他用两脚使劲踢,让屁股在地上滑,艰难地退出到门外,当时从房间到门外的地上留下一条血印,还有生生擦下的皮肉碎末。”国家安全部长说到这里,顺手朝会客室正门指了指,杨文峰冒出一身冷汗。
“退到门口外面的梁科长就坐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体和那支让三个武装特警胆寒的五四手枪封住了门。这时三个武警猛烈开火,火力之猛,让我们把这个别墅的内墙都不得不重新换过。”
杨文峰顺着部长的眼睛看向靠门的墙,原来不只是油漆过,而是换了整面墙。杨文峰这才知道自己前几天想从墙上挖出子弹孔都没有成功的原因。
“那梁科长虽然负伤了,但还是咬着牙关、举起手隔一会开一枪……而他自己由于已经无法移动,并且也不想躺下来,所以,几乎用身子接下了所有的子弹,后来我们在检查尸体时,从他身上挖出了六十多粒子弹头。”
杨文峰别过脸去,忍住涌到眼眶的泪水。好在许征失去了平时的观察兴趣和能力似的,只是沉浸在自己所讲的故事里。
“那梁科长虽然前后换了一次弹夹,不算那打下吊灯的一枪,又发出了九枪,这九枪竟然有六枪是打在三位特警的脑袋和胸口上。唉,只要想一下,他两只手臂几乎被打掉了,就知道他枪法有多么准,意志力有多坚强!正是这六枪,让趴在地上的武警始终不敢抬起头,也为王媛媛出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杨文峰感觉到许部长的表情和感叹很怪异,这时他才猛然醒悟,原来许部长在叙说中一直称“梁科长”,他心里充满了不解和惊讶。
“这样说,那三位武警和国家安全厅的特工都以身殉职了?”
“唉——”许征部长抬头看了看新装上的吊灯,“他们四位都毫发无损!”
“什么?”杨文峰不解地大声喊道。
“我们后来清查弹壳和弹头,发现五四手枪总共射出十发子弹。但只有他第一枪用来打那根电线的子弹是真实的、具有五四手枪射出的威力,也正是这第一枪把那几位武警镇住了!”
“什么,我不明白?”杨文峰站了起来。
“是这样,那梁科长另外的九发子弹是经过改装的,弹壳中的火药被倒掉一半,而且放进了一块橡皮。这样,枪声响后,子弹头虽然也会被射出枪膛,而且会‘碰’到目标,但却只能有穿破纸张的威力,实际上其射杀威力甚至比不上目前防暴警察使用的橡皮子弹!”
“啊……?!”
“以这梁科长对武器的熟悉,我们不难看出,他这次来解救王媛媛之前做了准备。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想让自己的子弹射进人民警察的身体里!如果他有意要射杀特工和特警,我们相信,也就在他举手投足之间,四位特工和特警就会血溅当场,而梁科长和王媛媛绝对可以全身而退。随即,我们也认识到,作为一名神射手的公安刑警,梁科长知道这样改装子弹的后果——后来我们在他寝室发现了他事先写好的遗书。”
“遗书?他写了什么?”杨文峰紧张和关心地问。
“他写了自己当警察后的一些经历,嗯,包括一些贪污受贿占小便宜之类的小事,还坦白上次在白云山上他是蓄意射杀政协委员并制造成正当防卫现场,他说那样做是犯了国法,他为此一直心中不安,但他坚信自己虽然犯了法,却没有犯罪;而他也坦陈,自从当了公安,干了很多犯罪却不犯法的事,这使他心里更加不安……从遗书上完全看不出他为什么要劫狱,但却看出,他清楚自己要执行的任务非常艰难,要就是射杀四名警察,要就是自己被击毙。他知道任务的结果,但他的良心和仍然懂得分辩善恶的良知呼唤他去执行这项任务而不得伤害人民警察,他说,这个任务可以让他最终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好人!对了,在遗书的最后,他问我们,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
“他是一个好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弹射杀特警,他选择让自己流血……”杨文峰不愿意再掩盖自己眼角的泪珠,深情地说。
“梁科长确实是一位好人!好人都很简单,但很简单的人绝对策划不了如此复杂的计划。所以,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梁科长劫持王媛媛绝对不那么简单!”
“是吗?”
“是!从梁科长舍身救王媛媛出去看,绝对有一个超出他生命的东西在鼓励他,否则他不可能舍弃自己的生命。我们并没有判王媛媛死刑,所以他就算再爱她,也没有必要去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且如果梁科长是为了自己而作此事的话,他绝对不会对四名同行手下留情,事实上,后来的检查证实,那四位几乎连皮外伤都没有留下。考虑到这些因素后,我才知道这件案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