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坑你没商量-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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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勋闻此言吓一跳,跪爬几步靠近书案喊道:“皇上,不可呀!奴才死不足惜,可奴才临来时,大顺陛下说啦,奴才如是到时辰不能活着回去,他就要四面攻城呀!而且,秦王和晋王都在大顺陛下手里,若是皇上杀了奴才,大顺陛下就要杀秦王和晋王报复呀!”
崇祯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保留他皇上的体面了,他突然高声喝道:“够啦!都到什么时候了,你张晋彦还在为一个奴才请旨?汝是兵部尚书,不是刑部尚书!汝此时该告诉朕的,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晋彦弄个大窝脖,灰溜溜站回班里去了。
崇祯又看向另一个大臣问道:“国仗,你说,咱们该如何?”
国仗周奎不慌不忙,出班奏道:“陛下,老臣是个文官,这打仗之事,老臣不甚明了。陛下说如何,老臣遵旨就是。”说罢躬身施礼,然后又退回班中去了。
不仅崇祯看不下去,这边王烁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帮什么玩艺这是?敌人眼看就打到眼前了,还分什么文臣武臣,还为杀不杀一个太监操心,真是没一个知道好歹死活的!
他突然开口道:“陛下,敌军已四面围城,陛下若欲突围,可即刻集结禁军。臣有万夫莫当之勇,可率禁军为陛下杀出一条血路,送陛下出城!”
他一说话,中气十足,跟刚才一班臣子死气沉沉完全两码事,形成了鲜明对比,把殿里所有人都吓一跳,这才想起殿里还有这么个人在。
杜勋更是吓一哆嗦,这和他一块来的武将,不是大顺陛下的人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变成明将,向崇祯称臣了?这下完了,只他一个叛徒了,甭想活命了。
刚才一直当哑巴,不发一言的魏藻德这回却说话了。只见他满脸威严,怒目瞪视,宛如庙堂的大罗金仙,厉声呵斥王烁道:“汝是何人,为何见吾皇不跪?”
王烁看着他冷笑道:“原来你是活的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人呢!陛下刚才问你数次,你为何屁也不放?”
魏藻德大怒,高声叫道:“大胆!朝堂之上竟敢口出不逊。”接着就冲外面喊道,“锦衣卫,将这人拖出去!”
两个门外值守的金甲卫士闻言跑进来,一左一右来抓王烁肩膀,被王烁双臂一震,远远摔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王烁可不是平民百姓,怎么着也算的一方诸侯,平日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威风八面,如何肯受魏藻德的欺负。
他怒目看向魏藻德,喝道:“有陛下在此,尔焉敢肆意驱使内卫,汝要造反吗?”
魏藻德喊锦衣卫,确实是有藐视皇上的意思。可是大军围城,皇宫里早就乱七八糟了,侍卫都跑的差不多了,谁还在乎这些礼仪?
刚才崇祯召集群臣议事,就他们这老几位来了,剩下的一个也没来。气的崇祯亲自去鼓楼击鼓,仍旧是无人上朝。真是有树倒猢狲散的意思了。
但不管怎么说,崇祯这颗树还没倒下,魏藻德在崇祯面前命令侍卫,按制讲确实不对,竟让王烁一句话咽在那里,无言以对。
王烁趁机面向崇祯跪下。
按他的本心,他可以跪父母,跪长辈,却实在是不愿给这个昏君下跪。
但为了不辜负李岩苦心积虑把他送进宫来的一片苦心,为了将来的江山大计,他还得忍着跪下去。
此时王烁心中不知问候了崇祯祖宗八代多少遍,暗道,等哪一天老子用不着你了,老子给你跪了几次都记着,老子非让你十倍奉还,给老子跪回来!
第237章 表忠心欲救王驾 持异议大臣互殴
王烁心里在骂娘,嘴上却对崇祯说道:“陛下,臣乃陇中安定千户,云骑尉王烁。
去年,陇中遭闯贼进犯。臣父,陇中指挥副使王琰死于御敌阵前。臣孤军奋战,收复陇中,又出兵西宁卫,收复甘肃。
今臣拥兵四十万,夙夜以图助陛下剿灭贼寇。
近闻闯贼寇犯京师,臣心急如焚,极速赶来,欲尽忠于陛下也!
然臣到京师,为时已晚。贼兵甚众,四面围城。臣无奈,只得以白丁之身投入贼军,以求有所图谋。
天幸臣勇猛,深得贼将李岩信任,被安以副使之职,得见陛下。”
他将经过讲的详细,说自己是打入顺军内部,无非是怕哪天这些在此的大臣,在顺军破城之后有投降的,连累到李岩。
这样解释,也就把李岩摘出去了,即便哪天李自成知道这事,李岩也只是用人不查之过,并非是共谋,不至于立刻就遭李自成杀害。
说自己拥兵四十万,吹多了一半,是为了自抬身价,让崇祯更容易来依靠他。
崇祯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着黯淡下去,冷冷道:“王烁,朕已经听闻了,西北名将,锦马超。”
在崇祯的脑子里,全国就像摆在他面前的一盘棋,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洞若观火。
从这一点讲,他不谓不勤奋。可惜的是,他棋艺太差,是个臭棋篓子,光知道看,就是不会下。
他问王烁道:“卿说是王烁,可有凭据?”
王烁从容回道:“京师已陷入敌军重围,此时李自成已无必要与陛下设圈套。不是欲救陛下,臣无须冒险到此。
臣实无确切凭据令陛下相信,臣只有一片欲救陛下的赤胆忠心!”
这瞎话编的,估计王烁自己都脸红。但李岩教他这么说,他都把词儿背熟了,顺口也就说出来了。再说,他本来就脸皮厚,说瞎话也习以为常了。
一边跪着的杜勋心说,这下才是真完了!崇祯这儿他是讨不到好了,又出这么一王烁,李自成那他也回不去了。
想到小命不保,一泡尿自裤裆里出来,玷污好大一块地方。
大殿里众人注意力都在王烁身上,谁也没留意这位杜监军尿裤子了。
这时,只听王烁继续说道:“西宁卫参军胡琏器在臣哪里,臣有其写与周国仗的一封书信在此。”说罢,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托起。
周奎过来将书信接过去,拆开牛皮信封,打开书信仔细观看。
崇祯待周奎看完书信问道:“胡琏器是谁?”
周奎回道:“此人是老臣亲戚,现在好像是在西宁做流官。老臣已多年未见着他了,只是每年他都会派人给老臣捎些西北土特产,是以老臣知道他在西宁卫。”
崇祯又问道:“信可是你这亲戚所写?”
周奎道:“应该是。”
胡琏器向来做事谨慎,写信时已经考虑到周奎会辨别真伪,故意说一些只有周奎和他才知道的隐私事情,所以真伪极容易分辨。
他知道王烁此番进京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又不好明言王烁进京的目的,只笼统说王烁力图收复大明失地,实是大明难得将才,求周奎眷顾。
其实,在王烁的影响下,胡琏器心中早就没有什么大明了。
崇祯思考一阵问王烁道:“卿打算如何救朕?”
看来,他还是有求生的欲望,这就好办。
王烁答道:“率军硬杀出去,臣自讨可以办到,但如此伤亡必大,臣也不敢担保陛下无虞。臣设想了一计,可保陛下安然出京。”
就将和李岩商量的办法说出来,只是略去李岩,详细情节也不多说,以防泄密。
崇祯听罢良久无语,半天方道:“这京师有朕的太庙,有先帝安寝之地,朕一人逃走,如何对得起祖宗?”
王烁待要搭话,站的离崇祯较远的一个大臣说话了。看官服式样,此人品级不高,顶多是个五品侍郎。
他声音颇为洪亮,大声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主。今闯贼虽猖獗,然淮扬、江南,大半璧江山仍在。陛下只要出得京师,坐镇南京,聚全国之师以征闯逆,不消半年,必可复我国都,诛杀乱贼!
今闯贼兵盛,王骑尉冒死来救,除此别无良策。陛下可随其远走,我等于京师尽忠,化作鬼魂,亦盼陛下复回之日啊!“说罢痛哭流涕。
魏藻德这时又开口了,大声呵斥道:“彭长庚,陛下在此,如何如此出言无状?我京师尚有精锐禁军十余万,如何就别无良策了?”一指王烁道,“此人只是一个小小千户,善恶难辨,怎可就将陛下托付于他?你如此胡说,真是混账,糊涂!”
彭长庚大怒,再也不顾品级、身份,呵斥道:“魏藻德,我平日位卑言轻怕你,今日国事已至如此,为保陛下,我将殉国而死之人,再不怕你!
王骑尉刚才所言,你没听到吗?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为国为陛下,谁会冒死前来?到底是我糊涂还是你混蛋?
自你任首辅以来,贼逆猖獗不可收拾,建州奴屡屡来犯,你身为重臣,可出得一策?
囊贼兵还在宣府,陛下问询于你,迁都还是送太子走?你一言不发。今贼兵四面围城,外城已失,内城已如累卵,旦夕可破,你仍一言不进。
王骑尉欲救出陛下,你却横加拦阻。你是何居心,欲至陛下于何地?汝欲协陛下投贼邀功吗?汝这乱臣贼子,合该诛杀!”
魏藻德气的双面通红,又大声呼叫侍卫,却再无一个侍卫进来。
这边彭长庚却已过来,揪住魏藻德厮打。
官帽也掉了,官袍也扯了,魏藻德大声呼救。
王烁慢悠悠的从跪着的地上站起来,直摇脑袋。
哎呀,这哪儿还有朝廷的样子啊,倒是象现在的倭国国会,文的不成,就玩武把抄,真是热闹!
他过去把撕扯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看着魏藻德道:“我说魏大人,刚才这位彭大人说的在理啊,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怎么能不给陛下出主意呢?”
他也纳闷,这魏藻德想干什么呀,怎么眼睁睁看着崇祯给一步步围在城里不管闲事呢?
第238章 魏藻德大殿爆发 崇祯变木雕泥塑
王烁把打架的二位大臣拉开,这武英殿里才算消停下来。
魏藻德躬下身子,满地找自己的官帽。总算找着了,以手指掸掸上面的灰尘,重新戴在头上,又整理自己的官袍。扯烂的地方,再拾掇也白搭了。
实在是没法捯饬了,这才站直身体,气哼哼道:“到了现在,我也顾不得了,省的将来姓彭的这些言官在史书上乱写。”
接着就道:“我不发一言,我愿意不发一言啊?”一指崇祯道,“他让我出主意,北方都让李自成搅和成一锅粥了,这主意都明摆着了,还用我出吗?”
“我如果说让他走,留太子镇守京师,将来京师沦陷,他肯定说我是想加害太子,让他绝后,到了南京第一件事就是杀我!
我若是说让太子去南京聚兵剿贼,他留在这儿,他定以为我勾结太子欲置他于死地,图谋不轨,我立马就得死!
我若说迁都,他家的宗庙社稷在这儿搬不走。等哪天他打回来,看着宗庙社稷都让李自成给毁了,那罪责还是找我担,我还是死!你说,我这主意怎么出,怎么出?!”
可也是。崇祯就是这么一主子,只要事情办不好,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臣有责任。
流寇打下凤阳,祸害了他家祖坟,那五省都督都辞官多年了,他还怨人家,把人家给拉出来杀了。
皇太极困京师,袁崇焕救驾最卖命,结果也是个死。
看来,魏藻德是把崇祯琢磨明白了,横竖不说话,不出一策,不发一言最好。我什么也没说,你赖不着我呀。
不只魏藻德,估计底下这几位大臣也明白这个理儿,要不怎么没一个出声的呢!
唉呀,皇上把大臣给逼这份儿上,真是千古闻所未闻呀。
王烁不由就看看崇祯,心说就您这德性,我救你都觉得委屈。
再看崇祯,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其他大臣还是木偶一般不声不响,彭长庚也是无话可说了。
魏藻德话出了口也就不管不顾,豁出去了,憋在心里的抑郁一泄而出。一句也是说,一百句也是说,看来今天不说痛快是不行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袁崇焕怎么死的,你们大家不知道吗,啊?他勾没勾结建州,皇上你心里不清楚吗,啊?你把他下在大狱里八个月,什么事情你搞不清楚?可最后你还是把他给杀了,还是磔刑!
他替谁担罪过?他就是个你推脱责任的替罪羊!
你为什么杀他?因为他勾结建州皇太极!谁让他和皇太极通信的?你,你当今万岁!
陈新甲怎么死的?还不是和袁崇焕一样,把你想和皇太极议和的事不小心漏出来了。王洽怎么死的?不也是替你担了罪责?
你也太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您是皇帝不假,连神仙吕洞宾都有遭难的时候,何况是你这人间的皇帝?
攘外须先安内,这个老百姓都知道,我们这些大臣更是心知肚明。你和皇太极议和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大宋还向大金称臣,当儿皇帝呢,不也就那样吗?
议个和就丢了你的人了,谁露了风谁就得死?你拿大臣不当人,说杀就杀,大臣他也是人啊,不是鸡犬猫狗!
就您这做派,哪个大臣敢给你尽忠?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现在孙传庭,袁崇焕,卢象升,包括那个投了建州的洪承畴,这些人都在,你信任他们,给他们兵权,别弄那些不长把的废人监视他们,掣他们的肘,李自成他能打到北京来?
到这时候了,你想起我们来了,让我们给你出主意,我们就是有主意也懒得和你说了。
再说,说了你听吗?让你和李自成议和你干吗?
你指望那个从宁远回来的吴三桂救你?你就不打听打听,那个吴三桂在辽东,他立过功劳吗?除了拉着他爹逃跑,他还会干什么?对,还会拜太监当干爹!要不怎么能当上辽东总兵,平西伯?就他那本事,参将他都干不好!
你看看你用的这帮人,除了阿谀奉承,还会干什么?
这个兵部尚书张晋颜张大人,让你杀这个太监,那是想拍你个马屁,以为你肯定不会同意和李自成议和,他顺势讨好,没想到马屁拍马脚上了。
就这猪脑袋,连你心里想什么他都整不明白,他还好意思舔着脸当兵部尚书呢?我呸!
皇上,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国家到了这份儿上,忠言逆耳。”
他一指彭长庚道:“这些个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知道参人玩儿的言官,不是嫌我不发一言吗?今儿个我管不管用的说了一堆,算是我魏藻德为国尽忠了,你们将来别在史书上骂我不发一言。
我跟你们这帮收别人钱,帮别人乱参好人的比,我强多了我,起码我廉洁守法,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