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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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能为此责难于他,毕竟他是苏游故事之后的受益者。
苏游当然知道杨瑓不喜他提起襄阳会馆的事,于是一拍脑袋道,“倒是我记差了,这事我当时是跟武周说的,殿下不信尽可问他去。不过,这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这个朋友。”
“哦?”杨瑓点了点头,他倒没必要关心苏游的什么朋友,却还是给了他一个“请说下去”的眼神。
“她是启民可汗的女儿,图兰朵。”苏游压低声音道。
“就是那个彩头!但是比赛还没结束就失踪的草原一枝花?”杨瑓有些大惊小怪地失声道,随即又捂住了嘴,低声继续问道,“你是说染干的这个女儿被白明达抓了去,然后。。。。。。”
苏游赶紧打断了他,笑道,“没有然后。的确是被白明达抓了去,但我们及时出现了。”
“额,好吧。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把她拐来东都的?”杨瑓一愕,他从苏游的关切中猜出两人必有奸情,于是戏谑地拍了拍苏游的肩膀,笑着问。
苏游当即摇了摇头,否认道,“你想多了,殿下。她来中原倒真是离家出走,我们也是在路上碰见她的,她来到东都后住的也是李靖家。”
苏游这话其实有些不尽不实,说起来图兰朵也就只是在李靖家住了一天而已,他们把她从襄阳会馆解救出来后,她便一直没离开过苏游家,更重要的是,苏游还把她弄到了自己的床上去。
可是,这能跟杨二说?会不会感觉自己有些轻佻?
“她父汗没了,你是想顺便把她送回去吧?”杨瑓听了苏游极力辩解,却也只能信了苏游,他也不是笨蛋,听到苏游说这个朋友是启民可汗之女时,他便已猜知苏游的意图了。
苏游点了点头,“我都不知怎么跟这孩子说这事,但若是不把这事告诉她的话,她定会恨我一辈子的。”
“毕竟你还是在乎她的吧?”杨瑓看着苏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我们去榆林安抚咄吉前,你先好好安抚咄吉的小妹吧,但要记得明天一定要早起哦。记得我们相约的地方是微安门,我会等你到辰时;你若是辰时不到,我会等你到巳时;你若巳时还不到,我会等你到午时;你若午时还不到的话,那河南府衙的狗头铡就能吃肉了。”
苏游摇了摇头,对杨瑓的绕口令一阵无语,但看着他开怀大笑着上了马车,他的心情却急转直下。
安抚图兰朵那是必须的,但在此之前要安抚的却还是来雁北。
苏游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参加朝会,竟使得来雁北一语成谶,只是这计划外的忙碌会不会太突然?自己与她成婚在即,却在筹备婚礼知时选择了公干,——即便是非己不可的公干也还罢了,但自己明显是以公干为名去送图兰朵的啊。
苏游骑着马往来雁北家走去,心中想着来雁北和图兰朵这两个女子时,又不由得有些内疚。
到底是“有花堪折”,还是要“只羡鸳鸯”呢?
或许苏游现在再无法选择,因为他与图兰朵生米已是做了熟饭,关键的问题,只是该如何给来雁北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启民可汗的噩耗传来,图兰朵就势必要离开,这对苏游来说,或许是好事。
消息只是消息,没有好坏之分。
果然。
238意恐迟归
苏游到得来雁北家时,脸上早已经恢复了常色。
来护儿正好巡视回来,此时碰到苏游,自然会多勉励几句;他对苏游上门的来意总算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耽搁年轻人相会的时间。
对别家来说,成亲前男女是难能见面的,但来家就没有那么多的臭规矩。
苏游告辞来护儿后,掀起帘子进入来雁北的闺房时,正见她笨拙地做着女红,霜儿则在一边支着头对她指指点点。
苏游举步跨过门槛,边开口边笑着走向来雁北,“想不到竟能看见我们的来女侠在做针线,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你怎么来了?”苏游看见苏游进来,有些惊喜地站了起来,手上的针线自然也随手放了下来。
霜儿则理所当然地端茶倒水。
苏游要拿来雁北的针线看,后者自知做得不够好,苏游要拿时她赶紧抢过,又拿去收了起来。
苏游摇了摇头,自找地方坐了,待端起茶来时,却见来雁北已经坦然地走了出来,脸上早没了刚才羞喜交加的小女儿之态。
苏游笑着看她往自己这边走来,打趣道,“刚才你问我怎么来了?想你了呗。”
“没个正形。我昨日特意想陪你,你倒无精打采的;你这会却说这话,谁敢相信?”来雁北啐了苏游一口,也坐了下来喝茶。
苏游看着薄怒含嗔的样子,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抬起她的下巴来轻薄一下,那知来雁北眼疾手快,只一下就把他的手打掉了。
苏游也不在意,反去抓住了来雁北的手,后者无法,只好继续怒斥他道,“说你没正形,还真不是冤枉你,今日就是来特意轻薄我的吗?”
苏游摇了摇头,正色道,“你看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
来雁北见苏游恢复了正形,倒觉得自己说得过重了,按理说他们也是马上要成亲了,苏游即便有些急色,她也该委婉劝他多想正事才好,而不是像老妈子一样非打即骂的。
苏游把来雁北的手放在手心中,有些惭愧地说道,“今天刻意来找你,是要向你辞行的。”
“辞行?”来雁北盯着苏游,疑惑地问道。
苏游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突厥启民可汗于上个月去世了,咄吉继承了他的汗位,他给陛下写来国书,请求陛下给启民可汗评议谥号,以及承认他汗位的合法性。陛下对咄吉印象不佳,想要赐封他汗号的同时,也重新订立盟约,所以指派了齐王做着抚慰大臣,而我与李靖因为能力突出而被指定随行。”
“这是好事啊。”来雁北心中虽是不想让苏游去历险,却还是违心地点头称善,在她的心中,好男儿应志在四方。
苏游点了点头,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咱们成亲在即,我原本是想在东都一心筹办婚礼了,但想着启民可汗是小公主的父亲,她必然该回去守孝的,于是也想送她一程,便没有拒绝陛下的安排。”
“小公主太可怜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愿意送她去。”来雁北听他谈及图兰朵,神色便有些黯然。
自从义成公主有意将图兰朵许配给苏游开始,似乎厄运便降临到了图兰朵身上,——她先是莫名其妙成为了四国马球赛的彩头,再而是被苏游劫持了半宿,她叛逆地离家出走后遭遇窃贼,到了东都以后第二天则再次遇上拐子。
图兰朵被苏游等人从襄阳会馆救出来以后,原本可以跟着苏游过几天安稳日子了,但现在却从家乡传来了父亲去世的噩耗。。。。。。
“胡闹。虽说是送她,但一路上有齐王殿下的两万大军随行,哪有什么危险的。”苏游笑了笑,随即站了起来。
来雁北也站了起来,轻笑道,“我就那么一说嘛。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游想了想,道,“放心,耽误不了咱们的婚期。一来一回在路上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天,在榆林少则两三天,多则七八天,一个月足够了。”
来雁北用手地搂着苏游的胳膊,幽幽地说道,“希望这一个月不要下雪才好。”
“乌鸦嘴。”苏游侧过身来看着来雁北的脸,又用手挂她的鼻子。
来雁北这次倒没有再怪苏游轻薄,两人于窗下卿卿我我了半天,苏游才带着她的千叮万嘱告辞而去。
苏游回到家后,正想着该如何向图兰朵开口时,却听有客来访。
苏游接过小九递上来的自己送出去的名刺,一时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记得自己只送出去过几张名刺而已。
难道是王宣?
苏游想到这个在榆林郊外救下的汉子时,一时又有些热血沸腾起来,如果此次再去榆林,有他在身边的话,定会万无一失的。
但苏游来到客厅时,看到的竟是让他从未想过会在今天拜访他的客人。
“苏双鱼。”
苏游想不到客人会是昨天遇到的白头少年,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
苏双鱼正有些忐忑地等着苏游出来,此时听到苏游招呼,自是惶恐地放下茶杯欲向苏游行礼,最后却还是在前者的制止下坐定了身子。
“先生,我来了。”苏双鱼定了定神,但他开口后还是说了一句废话。
苏游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下后便笑着问道,“如果你两天之后再来,恐怕就要再多等一个月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
苏双鱼的出现,似乎就像是一场梦,苏游在今天早上醒来以后其实已经差不多把他完全忘掉了,但他此时出现在眼前,他还是第一时间叫出了名字,然后又很快想起了他们三天的约定。
苏双鱼察言观色,以进为退道,“先生若是身有要事,双鱼改天再老叨扰。”
“是出外公干。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啊。”苏游感叹了一句,似乎才回过神一般又对苏双鱼正色道,“你今日来找我,是完成了我布置的任务?”
苏双鱼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回道,“请先生测试。”
苏游不置可否,严肃地问道,“你下定决心要离开马家了?”
“请先生收留双鱼,双鱼在此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先生栽培之恩。”苏双鱼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郑重其事地给苏游行起了大礼。
苏游这次倒是没有刻意避过,而是心安理得地受了他的礼。
苏游搀扶起苏双鱼,信誓旦旦地说道,“你既甘愿跟着我,那我就保证不会让你再受人欺负,而你失去的,我也会助你拿回来。”
苏双鱼听了苏游的保证,热泪已经盈眶。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他也愿意就此沉睡下去。
苏游的话却再次在耳边响了起来,“好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我希望你以后会为自己的梦想流血流汗,而绝不是泪,你先在这待会,一会我会让人领你去熟悉环境的。”
苏双鱼确定这并非一个梦,他又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先生,那测试?”
“哪有什么测试?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为自己的梦想愿意付出多少罢了?年轻的时候,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目标,可以不必太爱惜自己。”苏游的手离开了双鱼的胳膊,他的人也在苏双鱼朦胧的泪眼中慢慢远去。
苏双鱼又哪里知道,苏游此时的泪水也已悄然滑落。
当苏游看到苏双鱼摔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自己当年故意摔倒在齐王马车前的一幕。
此时的苏双鱼,岂非当年的苏游?他们缺的都是一个机会,他们等的正是一个贵人。
感同身受之下,苏游准备给苏双鱼一个机会,但其中的曲折,他对来雁北说起时扯上的只是他的儿子苏云帆。
苏游当然也想起了苏游帆,但云帆的脾气,注定只在直中取,却不会向曲中求。
苏游把苏双鱼的事简单地告诉了小九,并让青荇给他安排住处;两人听说双鱼要住进来,口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有些抵住的,但他们知道双鱼那可怜的过去时,又不免多了些唏嘘和尊重。
不管怎么说,苏双鱼从此便在苏游的府中住了下来,他在小九和青荇的帮助下,也慢慢地对苏游更多了些了解,因为了解,他对苏游也更是礼敬有加。
苏游现在却无暇顾及苏双鱼,而是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图兰朵身上。
图兰朵从苏游口中听说了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便趴在苏游的胸口哭了起来;但苏游向来是不会安慰人的,他也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直到她终于哭干了眼泪,累着睡了过去。
苏游此时也顾不得避嫌,把已经睡着了的图兰朵抱回了她的床上,又吩咐她的侍女彩霞连夜收拾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与齐王等人汇合。
彩霞自从八月中陪着图兰朵离开草原到现在已是两月有余了,此时听说马上就要回家,竟也不知是喜是悲;当初图兰朵执意离家出走时她便苦苦相劝,但那时候的图兰朵哪知天高地厚?她丢下亲人跟着图兰朵背井离乡,也算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事实上,正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彩霞跟着图兰朵离开草原后两个月经历的凶险,甚至比她之前在草原生活了十四年还多。
听了苏游的吩咐,彩霞不疑有它,收拾行李时却是一会哭一会笑,倒像是傻子一般。
小九和青荇自然也知道了苏游出外公干的消息,他们安排好苏双鱼后自然也点着灯烛帮苏游收拾,并旁敲侧击地央求苏游带上他们。苏游想着外面天气严寒,原本是一个都不想带的,但最后还是禁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小九被允许跟着苏游出行。
青荇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239轻车简从
苏游把图兰朵抱回她床上时,杨瑓则微服去了李靖家。
自从兄长杨昭去世后,杨瑓开始觊觎东宫之位,由此便把纨绔之性压抑成了宅男之心;从齐郡来到东都以后,他用一年半的时间甩掉了京城纨绔的恶名,但其间的所得所失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杨瑓怕引起杨广的猜忌,平常交际的无非几个文人墨客罢了,这又难免使得别有用心的方士趁虚而入,于是有了误入贼窝的尴尬。那时候,杨瑓说过要给李靖程咬金论功行赏,但这事好说不好听,因此便在苏游和他的沉默中不了了之了。
杨瑓此时去找李靖,自然也有向李靖兑现当日之言的决心在内,重点则还是想在正式启程前往榆林前把行军布阵的事与他交个底;此外,当然也有想见见突厥小公主的心思。
杨瑓辗转来到李靖家时,只见红拂女与杜如晦之妻刘月娥在屋中逗弄小儿,哪有什么突厥的公主?
红拂女感觉有风从外面吹来,才发现掀起门帘探头进来的齐王,“齐王殿下?快请进来坐,你来找药师?我这就去叫他回来。”
杨瑓见到烛光下的红拂女时,顿时惊为天人;此前他看到的红拂女一直都戴着纱幂,但现在听她如此招呼自己,他自然也知她是谁了。
红拂夜奔的故事,当年长安的居民,哪个不知?
“想不到药师身居六品,竟然还住着这么简陋的小屋,我惭愧啊。”杨瑓叹了口气,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惭愧?
杨瑓是该惭愧,一是为自己占据着良田美妾却尸位素餐,二是不体下情竟然今天才看见李靖如此落魄。红拂呵呵一笑,李靖现在是身居从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