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妖娆-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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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得一顿,很是得意的张扬道:“刀兵眼,不过李探花运气好,没准也能保得周全,到时候刘某就亲自操刀,让李探花感受下身上缺斤少两的快意。”
言下之意,只要城破,我刘仲洙亲自取你性命。
李凤梧哈哈大笑,“就知晓你这腌臜货色看我不顺眼,论文才你比不过我,论武力……”拍了拍身上的轻甲,笑得很是张狂:“不是某吹牛,再来四五个刘仲洙,某一样让你灰头土脸。”
说完指了指高大城墙,“某就在这里,你要是不服气,有本事上来啊,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某缺斤少两!”
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打不到我的样子。
刘仲洙气结,旋即哂笑一声,挥手指着身后金兵大军,得意长笑,“区区襄阳,懒得住我大金好男儿?”
李凤梧哈哈大笑,“拦不拦得住,犬吠说了不算。”
经过宿州、毫州沽月楼的事情,刘仲洙这货的心气虽然被李凤梧打击了,可脸皮也变得厚了许多,闻言毫不在意,“只希望过几日,当刘某撕开你那张烂嘴时候,你还能如此精神。”
心里其实恨极了李凤梧那张刻薄嘴唇。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打心底里想将那张嘴唇撕个稀巴烂。
李凤梧耸耸肩,“你倒是来啊!”
刘仲洙冷哼一声,却不再和李凤梧说话,只是高声道:“张明之张大使可在?”
原本看热闹的司马贯月一瘸一拐的走到城头,很是不耐烦的闷声道:“有甚事直说,要攻城便放马过来,休要装神弄鬼。”
司马贯月有个很文气的名字。
但这货和张超不一样。
这货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粗人,最受不了文人的磨磨唧唧。
要不是忌惮两军相交不斩来使,早让人放箭将那鸟人射成蜂窝。
刘仲洙摇着折扇,甚有把握的道:“今次我大军压境,并不是要取大宋国土,前因后果想必你们也清楚,今日且献上一策,可不伤宋金和气,汝等只需将李凤梧五花大绑送至城下,我等取了他便退兵,如何?”
你妹!
李凤梧真想抢过一张弓射死这货。
还特么还不伤和气,吴家集双方死了两万多人,这还叫不伤和气?
你特么大军压境,还叫不伤和气?
司马贯月哦了一声,“还有吗?”
刘仲洙笑而不语。
司马贯月看了一眼李凤梧,这才闷声闷气的道:“那就是没有话说了?没话说就滚回去,恁的呱噪作甚,且看我大宋儿郎如何取金贼狗命!”
刘仲洙终究是个读书人,又经过李凤梧的洗礼之后进化,闻言不怒不嗔,啪的一声收了折扇,“先前我说的话一直算数,你且斟酌罢,莫过我辈好心。”
意思说城破之前,只要你们愿意送出李凤梧,我们都可以退兵。
但若是城破了,不好意思,都死吧。
司马贯月只送了他一个字:“滚!”
休得乱我军心!
节度使张超战死,吴家集留下了我大宋上万的儿郎尸首,你现在一句送出李凤梧就退兵,我司马贯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要战便来战!
双方谈不拢,接下来自然是兵刃相见。
隆兴二年,南宋建国以来最为漫长也是最为惨烈的襄阳攻防战,正式拉开序幕!
《
第四十六章 襄阳攻防战
在后世的史书中,对于隆兴二年的襄阳攻防战,有着浓墨重彩的描述。(?网 》.1.
哪怕是最偏激的史家学者,对于这战中宋兵的细节表现,都找不出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兵怯兵,将昏手。
宋皆死战。
尤其是襄阳攻防战的收官阶段,更是成为经典的教科书般的战役。
成为经典的攻防战教材。
这战,大宋战出位和辛弃疾宗平齐名的双儒将。
……
……
襄阳攻防战在骂阵之后的第二日清晨,随着号角声声,拉开了惨烈的序幕。
纥石烈答鲁率领的唐邓两州兵力,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路先行,不过是扫清沿途障碍,吴家集大败宋金,等到汝州兵马带来攻城器械后,这才进逼到襄阳城下。
准备之充分,完全就是副不取襄阳不罢休的架势。
号角声中,二十个步卒人人持盾,身披重甲,拱卫着浑身蒙着铁皮的冲锤车,向着襄阳城门缓缓推进。
在冲锤车后面,又有两排盾甲兵,所持之盾更巨。
竟有两米高大!
盾甲兵身后,是排弓弩手。
在冲锤车向城门推进的时候,弓弩手箭连珠,箭矢如雨射向城头,压制城门上的守兵,不让对方抛下巨石或者巨木,又或者倒下火油。
冲锤车前后左右,不足两百金兵。
但在盾甲兵和弓弩手的配合下,襄阳城门上的士兵竟然拿冲锤车可奈何。
弓弩手****尽数被盾甲兵所阻。
而自己稍微不注意,又要遭受对方箭雨的压制……
除了冲锤车,还有数十架井阑。
井阑,据说是战国时期的墨子明的,行动力很慢,往往很容易被破坏,但它是移动箭楼,般搭至三层半高,底下安上滑轮,居高临下移动扫射。
属于远程输出武器。
在攻城的时候,起火力压制作用。
若是寻常城池,这数十座井阑足以造成守兵大量伤亡。
可这大宋第城池襄阳。
数十架井阑上的金人弓弩手绝望的现,你妹啊,站在井阑上竟然还是得仰望襄阳城头……这尼玛襄阳城池也太变态了。
尽管如此,轮轮箭雨射出去,依然起到不小的作用。
井阑的分布并不密集,留下大片空白处,这是留给抛石车的空间。
号角声响,先威的便是抛石车。
因为襄阳守兵收拢,樊城带几抵抗,从抵达襄阳开始,纥石烈答鲁便下令士兵,拆掉了樊城城墙,将拆下来的巨石尽数堆在抛石车旁,用以攻城。
是以攻城军令下,金军士兵迅将火油倒在石头上,然后嘿哧嘿哧的操作抛石车,阳光照耀下的襄阳天空里,顿时出现数火球。
第颗巨石蓬的声砸在城墙上。
没有想象中的城墙崩坍,反倒是巨石崩碎,火星四溅,城墙上留下道恐怖的蛛网裂痕!
数呼啸着砸落,或落在城墙上,或落在城头,又或者落在城内。
被弩箭压制的襄阳守兵,若是没有注意到巨石,很可能连声音都没出就被砸成了肉泥。
而城内,因巨石上有点燃的火油,很快便有几处房舍被引燃。
浓烟滚滚……
冲锤车已经在冲撞城门。
井阑上的弓弩手密集射箭压制城头守兵。
数十对盾甲兵掩护着步卒,抬着数十架云梯,又或者推着攻城车,悍不畏死的涌向城下,欲要夺取这大宋第城池。
在金军号角吹响的时候,襄阳城头上的大宋士兵亦没有半点畏惧。
士气高昂!
这不得不说句,本来是溃兵,却在进入襄阳后重涌战志,者是襄阳城池给他们带来的信心,者是正将彭见青之功劳。
将溃兵整顿至重新焕斗志,彭见青只做了件事:派出斥候轻骑,在纥石烈答鲁军队所过的地方,找了两具被摧残得没有人形的幼儿尸体,和位被少妇尸身。
当着数溃兵的面,彭见青咬着牙齿说道:“谁家没有蒙童儿郎,谁家没有小娘子,儿郎们,襄阳若破,那些撤出襄阳的百姓们将步此后尘,想想咱们的张大使,想想那两千骑军袍泽,襄阳能让金贼踏足么?”
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激励言论,也没有什么国家大义的心灵鸡汤,就是这三具尸体,让数溃兵咬紧了牙齿,比望战。
金军号角吹响,当金人士兵进到攻城区域后,城头的抛石车和床弩立即还以颜色。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从开始就在死人。
双方的抛石车,不断将士兵砸成肉泥,襄阳城头的床弩,每次射出,都会在城下收割不少金兵性命,而金国的井阑攻城车随着守兵在城头上冒头,也彰显了威力。
战斗惨烈异常。
不时有攻城车和井阑被火箭引燃,其上的金兵惨叫着坠落。
数云梯被架起,又被守兵的长斧砍断,又或者是直接被推倒,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襄阳城只闻血腥味,不见夏花香。
而当金兵冲锤车冲破城门后,等待他们的不是塞门刀车,而是座巨大的瓮城……
襄阳城激战之烈以言表。
从清晨到日暮,金军攻城不下十次!
金兵虽然悍不畏死,又有诸多攻城器械,但襄阳终究是天下第城池,在日落西山前,纥石烈答鲁不得不鸣金收兵。
第日的攻防落下帷幕。
城墙上下,留下了遍地尸。
很快,魏疏笙派出了五十人的小队,打开城门,前去收取那些跌落城头的大宋士兵尸体。
而金军只是远望,并没有趁机攻城……想攻也攻不了,白日里撞破城门,等待他们的是巨大的瓮城,况且这也是个潜规则。
待宋军收了尸体,金军也派出了约莫三百人的小队,全是些老弱病残,来到襄阳城下收尸体。
襄阳守兵也只是警惕的看着,并不阻止。
收尸是战争双方攻防战时的潜规则,般情况下不会干扰,况且这天气,金军不收走尸体,难道还等三两日后尸体**引瘟疫不成。
襄阳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只是夜幕下宋金双方都法真正安宁。
纥石烈答鲁害怕襄阳守兵出城夜袭,襄阳城守兵害怕金人趁夜色偷城……麻杆打狼两头怕。
第四十七章 欲守先攻
《
今日攻城,襄阳守兵战损一千余人。
而襄阳城下,却留下了两千多具金兵尸体。
看起来似乎算不上惨烈……但要知晓,这是攻防战,不是野战。
野战的时候,没有城池凭靠,双方大军短兵相交,死人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尤其骑军一次撞阵,就可能带走千人性命。
而攻防战中,比如冲撞车其后的一百多金兵,皆被盾甲兵护卫,若不是床弩和抛石车这种重型器械,很难对盾甲兵造成大面积伤害。
死人最多的地方,不是城头和城下,而是攻城车和云梯之上。
当然,这也和襄阳攻防战的规模有关,毕竟守兵只有万人,而攻城的金军也只有两万多人,若是换成二十万攻十万,那么攻城一日,战损很可能要上万。
李凤梧第二次见到死人。
还是这么多的死人。
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转眼之间就成了冷冰冰的没有思想的尸体——甚至成为了连尸体都称不上的肉泥!
李凤梧是襄阳知县,按说他应该在安抚使治所,和狄少生等人在一起。
但李凤梧却在金兵最后一次攻城前,上了城头,亲历了一场攻防战。
不是自己不怕死,而是因为守兵中有流言:我们在城头上浴血奋战,那个被金人索要的知县却在城内纳凉……
为避免军心动荡,在被朱文修将了一军后,李凤梧不得不上城墙。
好在李巨鹿一直跟在自己身旁,而卢震也因为只是魏疏笙的亲兵,没有实权,看见恩人上城墙,自告奋勇的当起护卫。
于是李凤梧亲眼目睹不远处的士兵被巨石砸成肉泥,身旁的一个壮丁在搬运箭矢的时候被流箭穿了个透心凉。
更有甚者,在他站立的城头上,竟然有金兵通过云梯爬了上来。
城头上顿时一阵混战。
如果不是李巨鹿和卢震,李凤梧怕是要交待在那里了。
经历了一次攻防战,李凤梧整个人都不好了,到了饭点也没胃口,一看见红的白的流质,就会想起鲜血、脑浆和内脏。
然后呕吐。
脱去轻甲的卢震端了碗糖水过来,笑道:“很难受吧,喝点糖水罢。”
李凤梧苦笑着擦干嘴角,“没事,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流言猛于虎。
军中有流言,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自己每日上城墙,当然,不用随时都在,但至少也经常在城墙上露面。
直到这时,李凤梧才明白刘仲洙骂阵的真正用心。
并不是让襄阳守兵交出自己,而是乱军心,再差的结果……就是现在了,逼得自己不得不上城墙,如此,哪怕是自己被流箭射中,纥石烈答鲁和刘仲洙估计就会退兵。
说到底,进取襄阳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头颅嘛。
看着没事一般的卢震,李凤梧好奇的道:“我没记的话,你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为什么你没事?”
卢震挑了挑眉,眼里也有一抹不好意思,“也吐了几次。”
李凤梧心中平衡了许多。
两人肩并肩坐在县衙前的台阶上,看着远方落日西下的天空,“司马贯月怎么样了?”
在最后一次攻防战中,本就有伤的安丰军副都统制司马贯月被井阑上的弓弩手一轮弩箭攒射,身上中了几箭,当时就血流不止,瞬间成了个血人。
卢震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
李凤梧叹了口气,这就死了啊……生命在战争面前,真是低贱得可怕。
“你那个方法挺好,医官和郎中能快速将箭头拔出来,不容易造成二次创伤。”卢震说的是收集城内丝质布匹赶制成贴身内衣的事情。
李凤梧精神一振,“有效果?”
卢震点头,“在救治时彰显效果,不过平时就很不利落,一旦被汗打湿滑溜溜的,难受的紧。”
显然卢震也有穿。
李凤梧扯了扯嘴角,“司马贯月死了,襄阳还能守下吗?”
司马贯月一死,士气怕是要低落至低谷。
本就是溃兵,再要了士气,这城也就不用守了,趁现在还有兵力,直接考虑放弃襄阳,选择从哪一面怎么突围了。
卢震迟缓而认真的道:“司马贯月死得挺好。”
李凤梧震惊的看着卢震。
“哀兵必胜。”卢震只说了四个字。
李凤梧言以对,沙场的事情自己确实不太懂。
卢震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自信的笑道:“李知县不用担心,张超死了,司马贯月死了,如今襄阳城就是狄府尊为首,但他是文臣,不懂兵事,所以襄阳城如今彭正将说了算,不过彭正将治兵有一手,打仗却不行,接下来的守城战,大概得靠我那妻兄魏三哥了。”
李凤梧还没说话,又听得卢震道:“当然,靠他也守不了襄阳,所以,还得看我卢某。”
卢震说话的时候,背负双手,只看天。
这一刻,李凤梧觉得眼睛有点热。
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那个新婚的有着文不成武不就的小马谡卢震,而是挥斥方遒的千古丞相!
他初次投戎,哪里来的自信?
李凤梧有些不信,转念一想,恐怕这才是卢震来找自己的目的,忍不住出声问道:“所以你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