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妖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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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声呼啸,陌刀如一枚巨箭,快如闪电的射向那人。
这一掷英雄气盛。
这一掷威势边。
俨然间,众人仿佛看见三国三姓家奴轩门射戟的双风采。
噗!
血花飞溅,惨嚎声在夜色里惊起小儿啼哭。
与此同时,李巨鹿闷哼一声,胸口着着实实吃了李承祖一拳,直接被砸飞到李凤梧身旁——身材不比李巨鹿矮多少的李承祖也是天生凶力,不差其祖上李嗣业多少。
李承祖看了一眼被陌刀钉杀在墙上的刺客,眼里闪过一丝鄙视,但此事是恭王殿下亲自交代,由不得自己任性,只能一狠心,向着李凤梧和李巨鹿逼过来。
不远处,姜庆已恢复不少,正挣扎着站起。
李巨鹿吐出一口鲜血,冷笑着站起来,誓死护卫在李凤梧身前,但先前挨了那么一记,心中也清楚,自己现在恐怕拦不住李承祖了。
李凤梧暗叹一声,自己早该想到的,赵惇既然想杀死自己,又怎么会没有其他手段。
大意了。
忽有马蹄声疾。
众人都愣了刹那,李承祖猛然想起什么,正欲踏步攻向李巨鹿,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打倒,然后取那李家小官人狗命,却不料破空声凄厉……
十数道箭矢破空而来。
“大胆贼人,竟敢在建康府行凶,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枢相面前也可保得全尸!”
李凤梧心中大喜,这声音听着熟悉,正是张浚身边的虞侯张拭。
李承祖暗叹一声,没机会了。
也不去管那姜庆,庞大的身躯跳到黑暗里,几个纵跃便消失在楼宇之间,姜庆也知大势已去,只能阴测测的笑了一声,“李家小官人命大,且留你项上人头几日罢。”
声音落地,人已然消失,速度竟比那李承祖更要快上一筹。
邦邦邦!
直到此刻,十余只箭矢才射落在李凤梧和李巨鹿身前不出的青石板上,没入一寸有余,箭羽轻颤,发出淡淡的嗡嗡声。
八骑疾风而至。
张拭下马,上前扶起李凤梧,“小官人事罢?”
李凤梧脸色惨白,左肩胛骨上犹自插着一枚弩箭,惨笑道:“感谢张虞侯救命之恩,你怎知我们有危险?”
张拭检查了一番李凤梧的伤情,暗自惊心,这贼人好大的来头,这弩箭可是部队制式,寻常宵小根本得不到,这其中倒是让人深思,万幸没伤着小官人要害。
只是肩胛骨挨了一箭,怕是要养上四五个月了。
沉声道:“小官人刚出都督府不久,张相公便收到一封密信,说小官人可能会被行刺,张相公便命我等恰来护送,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适时一位骑士查看了被李巨鹿钉杀的人,回来禀报道:“贼人已死,身上没有任何物件。”
这在李凤梧和张拭预料之中。
“将尸体带回都督府,你且速去建康府衙,按照张相公叮嘱,吩咐朱文修等人到都督府一行。”遣出张拭之前,张浚已有吩咐。
如果李凤梧真是遇刺,那么就得敲打敲打建康府的大小官员。
你们毕竟是大宋的官员!
真以为我张浚不知道你们心里的算盘,我张浚好歹也是枢密使,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就算有恭王为你们撑腰,你们也不该如此肆忌惮。
北伐之际,宵禁之夜,竟然发生此等大事,真以为这大宋是你们能只手遮天的?
不提都督府内张浚知悉情况后勃然大怒,对着朱文修的雷霆咆哮,也不提昭明宫内赵惇的怒气滔天,更不提之后张浚夜访昭明宫和赵惇的唇舌之战。
总之这一夜后,赵惇绝了以武力杀死李凤梧的心,大宋的相公真要翻脸,真不是一个皇子愿意全部承担后果的。
李凤梧和李巨鹿都有伤,在张拭护卫下回到李府。
李府顿时掀开了锅。
李老三、叶绘、周月娥和张约素只差没把整个建康掀起来,但凡知名一点的郎中都被李府奴仆请回来,齐聚西院。
扶第一百零二章 唯有扶龙
李凤梧厢房内,腥味刺鼻。
丫鬟们忙碌进出,清水端进去血水端出来,李府一众长辈守在院内如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的望着厢房里,听到李凤梧咬着帕子发出的闷吼声,几个女流真是泪眼婆娑。
小官人何时受过这等苦楚……
唯一让李家长辈感到心宽的是,看起来娇滴滴的扬州瘦马朱唤儿俨然西院主人,指挥着丫鬟进出,为里面给大郎治疗的圣手嵇闲准备一应物事。
尤其是叶绘等女人,深谙女人心思,别看朱唤儿此时镇定自若,等下治疗结束,这丫头指不定要躲在哪里后怕得啜泣不止。
此时此心,便尽在大郎身上。
而在李府众位主人身后的角落里,黑炭头李巨鹿蹲在地上,漆黑的脸上有着一抹红晕,显得脸色很有些血色的样子,李伯正在旁边训斥着他。
李巨鹿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反驳伯父。
院子里一众郎中早被送走,他,在厢房里为李凤梧治疗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临安御医,素有接骨圣手之称的嵇清之父,嵇闲。
能将这位老先生请到李府来,不是李老三的面子有多大,而是张浚在前往昭明宫之前着人去请的。
从这点上来,张浚这个李家叔父还是很称职。
嵇闲早已退隐杏林,不是随便阿猫阿狗的富贾就能请动,有他亲自出手治疗大郎的骨伤,李府众人甚是安心。
要知道嵇氏本是中医世家,尤以正骨接骨为盛,是大宋最出名的骨科专家。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府众人才见白发苍苍的嵇圣手大汗淋漓的从厢房出来,接过李府早就准备好的笔墨,龙飞凤舞写下药名,叮嘱李府迅速去药铺抓药。
那些个药名,不仅李老三不认识,周月娥和张约素也基本一个不认识。
医生的字,永远都是草书,传承千年。
为李凤梧开好药方,李老三正欲说话,却被嵇圣手挥手制止,“哪位是李巨鹿?”
李伯便一脚踹在李巨鹿屁股上,“嵇圣手找你呢!”
李巨鹿慌不迭站起来,却忍不住闷哼一声,五官都拧到一起了,神情萎靡的来到嵇闲身前,“洒家便是李巨鹿。”
嵇闲扫了一眼李巨鹿,脸有恚意,“还在强撑呢?坐下!”
李巨鹿讶然,不明所以。
“你家小官人说了,你应该受了内伤,让我一并为你诊治,我看气血阻塞,脸色有金紫之势,再拖下去怕是要留下后遗症,坐下,我且替你把脉!”嵇圣手依然寒着脸。
作为医生,最恨病人不珍惜自己。
李巨鹿啊的一声,还没说话,就被李伯一脚踹在小腿上,“愣着作甚,还不请嵇先生为你诊脉。”终究是自己侄儿,闻听得受了内伤,李伯心疼甚紧。
虽然专长是骨科,不过诊治内伤对嵇闲来说也难度,诊脉后很快为李巨鹿也开了药方。
李老三和周月娥、张约素尊敬的将嵇闲引到正厅,感恩之后,奉上一叠会子,感谢嵇圣手出手诊治,又吩咐府里轿夫,送嵇老先生回府时务必要仔细谨慎,误要巅了老先生。
虽是夜晚,又值宵禁,不过有张浚关照,李府奴仆抓药倒是没被巡夜的府衙差役为难,很快李府洋溢着一股药香味。
张约素有身孕,不适合闻血腥味,李老三便让周月娥陪着她回屋,自己来到西院。
因嵇闲吩咐过,李凤梧需要静养休息,因此一种丫鬟已被朱唤儿遣散,倒是李巨鹿还守在厢房门口,李老三心情沉重,也没多少心思去管他。
李老三进房,朱唤儿便懂事的离开,去厨房查看煎药。
双眸微红,即使到了此刻,纤长十指也在轻微颤抖,能坚持到现在已算不,毕竟她有点晕血……这一点连嵇闲都比佩服,和李老三言谈中夸了数次。
听到李老三进来,哼哼唧唧的李凤梧睁开疲倦双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您们担心了。”
李老三红着眼,为儿子拉了拉棉被,然后拉住儿子的手,公鸭嗓透着难得的柔情,“大郎你且好好休息,我李老三势必要你讨回个公道。”
李凤梧摇摇头,“别多事,我们拗不过人家的。”
北伐马上就要失败,张浚会被罢相,旋即再相之后再罢相,之后便死了……如今的李家,根本没可能撼动赵惇。
要想和赵惇硬撼,李家需要一个机会——赵愭不死。
赵愭当上庄文太子应该不会改变,只要他不死,赵惇就只是个皇子而已,李凤梧一旦进士及第,未来何尝不能有机会让这位皇子的生涯黯然收场。
大宋官员,一旦权倾天下,要对付一位皇子并不算难。
可谁知道老天会不会给这个机会。
李老三咬牙切齿,“就算赌上整个李家,我也要为你出这口气。”儿子重伤,李老三差点发疯,管你什么恭王赵惇,都阻止不了李老三的愤怒。
李凤梧有点不习惯被李老三牵着手,艰难的挣脱,歇息了片刻才道:“爹,不要莽撞,我这不没死吧,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三娘腹中的孩子着想。”
李老三闻言顿时焉了。
男人骨子里再多的血性,一旦涉及到妻儿,都会被冲得烟消云散,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成熟稳重男人,更明白谁更重要。
见父亲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李凤梧只得安慰他,“也别如此沮丧,他赵惇不过是位皇子而已,从今以后,咱李家和他赵惇誓不两立,我李凤梧誓必让他失去命中注定拥有的东西。”
赵惇本是未来大宋天子,那我李凤梧便逆天行事。
赵愭……最关键的赵愭。
李凤梧先前休憩时候已想好,等秋闱一过,自己便去临安,再请叔公张浚些一封举荐信,自己到了临安,便去拜访赵愭。
不孝皇帝赵惇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点李凤梧清楚比,历史记载,赵昚原本是最欣赏赵愭,因此赵惇没少受委屈,这才有他登基之后立马变脸的事情。
发生了这些事情,赵惇明显不会放过自己。
就算自己进士及第,一旦赵惇登基为帝,恐怕李家也要落个凄惨下场。
我也是日了狗了,赵惇死我之心不灭,今后肯定还有阴手,如今自己已被逼得路可走。
唯有扶龙。
扶龙,上天。
第一百零三章 暴怒的恭王恭殿下
李凤梧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白衣,若是被人知晓还没科举就妄图扶龙,大概都会觉得自己疯了,这心思在大宋的话,或会被士林大儒如此评价:尔心齐天,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人话的评价,大概就是你这么厉害,为啥不上天呢。
自己还真要告诉这大宋,我李凤梧就是要上天。
别特么问我天是谁,我李凤梧就是要上。
非上不可。
将怒发冲冠的李老三劝下,李凤梧便欲睡去,忽想起一事,对李老三叮嘱道:“出去时让巨鹿歇着,他今日也受了伤,要多休憩,西院多安排些护院,伺候我的丫鬟,朱唤儿一个足矣,煎药那一块,你要让李伯好生看着,不要有任何差池。”
近身伺候的丫鬟,李凤梧只敢相信朱唤儿,若是其他丫鬟,万一被赵惇的人收买了呢……
没准赵愭就是这么死的。
历史真相从来不会如史书记载的那般光明正大,打死李凤梧都不相信,赵愭真是被庸医误药而死,特么的几个御医能用药量?
这不是嫌一家老小活腻歪了么。
医死大宋太子,这可真是自己找死,所以真相啊……永远只有一个。
李老三轻轻掩上门,对坐在台阶上犹自自责的李巨鹿说道:“巨鹿,你且歇着吧,大郎之前说了,今夜之事你已尽力,他不怪你。”
黑塔一般的李巨鹿闻言,内疚的怔在那里许久。
犹记得初识小官人,自己就得意的笑过,这主子甚合我意,如今相处多时,小官人待自己如手足,就算是刚被嵇老先生治疗完,他也惦记着自己的伤势。
这主子……我李巨鹿焉能不以命报之?
士为知己者死。
小官人,自今起,我李巨鹿的命就是你的了!
半水河畔,文宅之内。
文启来正秉烛夜读,房门笃笃笃被敲醒,奈的叹道,儿大不由娘啊,不用猜就知晓,门外的必然是小女浅墨,亲自起身开了门,拈着山羊胡须说道:“你心慌作甚,那小子死不了。”
若非自己,那小子怕是真死了。
今夜之事,若说建康城中与行刺关的人员中有谁知晓赵惇的意图,只能有两个,府衙捕头王统和自己这位恶讼师。
如果宗平不投戎,也能算一个。
文启来通过眼线得知府衙巡夜差役异常调动,李府周边的巡夜差役悉数调至秦淮河畔时,就隐隐感到不对,着人去打探知悉李凤梧去拜访枢密使张浚,文启来便悚然惊醒过来。
这才让人写了封密信送至张浚府上,然而终究迟了一步,李凤梧已离开,万幸张浚没有昏聩到那等地步,果断拆开密信,遣出虞侯张拭,这才救了李凤梧一命。
后来发生的事情文启来也已知悉,又被妻子文蔡氏所知,这才有浅墨夜敲房门一事。
文启来不由得头疼。
那李家小官人哪里好,浅墨和其有婚约担心是自然,就连大女文淑臻也对其青睐有加,现在还得加个妻子,这才多大的人,结婚还早着呐,你这未来丈母娘就如此牵心了。
文启来不由得吃了妻儿的醋来,搞得你李凤梧才是我文家男人一般,置我文启来于何地?
依我看,这小子死了才好!
文浅墨眉宇间愁云惨淡,倔强的抬起头怒视着文启来,“父亲哪里话,岂非是让女儿一生青灯古佛为伴。”我以瑶心付官人,他若有个意外,我余生又该如何?
文启来愕然,旋即苦笑,这丫头啊就像她娘,只得讪讪的道:“为父失语,你也须着急,李家小官人并大碍,只是肩胛骨有伤,已有嵇闲治疗,嵇闲你知晓的吧?就是临安御医圣手嵇清的父亲,有他在李家小官人脱不了一层皮,你若不放心,明日为父陪你走一遭李府便是。”
文浅墨终究是锁在深闺里的金钗少女,哪知嵇氏父子的大名,只道是父亲宽慰自己,小眼里的担忧越发浓郁,“父亲明日切莫忘了今夜承诺。”
这年头,就算是未婚妻要去看望未婚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女儿心神不定的离开,文启来只是奈的叹了口气,旋即又笑了起来,从哪方面看,李家小官人都是一位佳婿……
老来所望,惟愿子孙长。
浅墨幸福,吾心挂矣。
倒是大女的事情,这李家小官人貌似有点不着掉了,明日得寻个机会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