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书童-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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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和命运抗争,让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再也不见当年的飒爽英姿。满头飘逸的长发白了一半,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时间苍老了谁?命运作弄了谁?
时隔经年,曾经叱咤风云的一男一女四目相望,千言万语只化作眸中复杂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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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凌冰焰忽然笑了。'。
原来想要解脱,只需要听一个故事的时间。缠绕心头十三年的恨,在真相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她会出现在他的故事里,会留存在慕绒的记忆力,都是最好的证明。可惜自己被一个误会愚弄了十三年,几乎忘记了什么是快乐。
她目光潺潺,如同回到了少女时代,近乎天真般地问道:“如果不是伤重,你会来夏国找我么?”
慕惊锋眼中带着万般感慨,郑重的点点头:“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凌冰焰违背整个夏国的意志,放过唾手可得的胜利是因为自己?他怎会不知道一别之后,她将会成为整个西域的罪人?
她一次次的挑战自己,难道只为了争得失?他一次次地放过她,难道只因为一道仁念?
很多心动,并非要亲口说出来。把最深的思念藏在心里,也是爱的一种方式。
凌冰焰闭上眼睛,无数日夜的思念,多少心碎欲绝时的期盼,终于在一声淳后的“会”字中,化作最甜美的报答。
泪水再度蔓延,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来找我,要做什么?”
慕惊锋道:“带你走,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什么国仇家恨,什么世俗纷扰,再和我们没有关系。”
终于听到了最暖心的话,哪怕这话迟来了十三年,可凌冰焰依然潸然泪下。
如火山般炽热的感情从来没有冷却,只不过被她冰封在内心深处。一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冰层,让“岩浆”喷薄而出。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颤抖,也能感受到内心的满足。如果能在最美的年纪听到这份申请的表白,那该有多好!
玉手轻轻一扬,大红色的面纱随风飞舞,露出了一张根本看不出岁月雕刻的妩媚脸颊。
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欲滴的嘴唇,妩媚天成的眼眸。她还是像当年一样动人,一样让人怦然心动。
夏国贵族女子蒙纱,只为将最动人的美貌奉献给心爱的男子。摘掉了这层面纱,便等于袒露了自己的心。
深知习俗的苏媚儿面色变了变,旋即眼神中只剩浓浓的不舍和深深的祝福。
她知道,师傅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当她真正能放下仇恨的一刻,或许就是她即将离去的时候。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期盼能够见到你。其实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可是我等来了日升月落,等到乌朵长大成人,却怎么也等不来那一句期待已久的回复。”
凌冰焰悠然说道,眼神中尽是缅怀。
“也许由爱生恨,都是这么来的。可纵然再恨你,我也舍不得杀你。思前想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摧毁你一辈子守护的大唐江山,让你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岂非比杀了你更残忍?可惜夏皇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我只能悉心栽培乌朵,而她也没让我失望。”
师徒二人目光一对,眼中尽是不言而喻的温暖。
凌冰焰对爱徒的歉疚,苏媚儿对师傅的理解,两个胜似母女的女人,始终在危机丛生的权利倾轧中如履薄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十三年来,到底是怎样的经历锻炼出了神武教最为惊才绝艳的两任教主,或许只有她们心里才最清楚。
“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终于等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虽然它来的晚了一些。”
凌冰焰徐徐说着,忽然对慕惊锋展颜一笑:“我想问问你,你的话还算不算数?”
她问的含蓄,可任谁都知道,她想问的是:你还愿不愿意带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我愿意,只是……”慕惊锋当然愿意,但又面带犹豫。
他并非不想答应凌冰焰,而是对大唐未来的担忧。
朝廷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可只有三成功力的他,根本无法改变眼前的局势。如果不幸落败身死,将会对守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
凌冰焰勇敢地握住他的手,语气柔和道:“你欠了我十三年,但希望你明白,我也有我的亏欠。我的国家,我的师傅,还有乌朵……我能任性为自己活一回,放下所有的负担,为什么你不能?”
慕绒叹道:“师傅,你为大唐做的够多了,下半辈子,我希望你为自己而活。”
“绒儿……”慕惊锋无限感慨地叹了口气,表情无比挣扎。
“如果你在担心大唐,那大可不必。”慕绒笃定道,脑海中尽是唐安胸有成竹的模样。
“现在有一个人,正在远处浴血奋战。有他在,大唐就不会垮。”
“唐安?”慕惊锋好奇道,“你为何这么信任他?”
“你如果跟他成为朋友,我想师傅一定会像我一样信任他。”慕绒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暖,挺起胸膛道:“更何况还有我呢。从今往后,我就是大雪山。”
慕惊锋满脸欣慰,道:“我相信你的判断。绒儿,师傅以你为荣。”
凌冰焰转过身去,目光柔和地看向苏媚儿:“乌朵,师傅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样的徒儿。”
苏媚儿眼眶一红,道:“师傅……”
凌冰焰笑笑,歉然道:“将沉重的包袱甩给你,为师真的过意不去。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无法容纳其他。风光一世的凌冰焰已经死了,你能明白么?”
苏媚儿扑在她的怀里,道:“奴明白,奴都明白!奴只是舍不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
凌冰焰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傻孩子,有缘自会再见。唉,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记住,若是东方远行打下大唐,立刻动身返回夏国。这个老狐狸的心思,根本没人能猜得透。”
不知为什么,苏媚儿忽然想起唐安自信的脸庞,鬼使神差地问道:“如果他输了呢?”
“输?”凌冰焰微微一愣,似乎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其实无论东方远行和秦天谁胜谁负,大唐都将国力大损,我们大夏才是最后的赢家。其实当叛军叛乱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可惜你和唐安……唉,我观他面相,慈眉善目而有韧骨,绝非容易妥协的软骨头。若他始终坚持忠心于大唐,你们该怎么办……”
是啊,他总是那么坚决,当自己和大唐出现矛盾时,她又会作何选择?
这个问题太复杂,复杂到她都难以给出肯定的答复,只能敷衍一笑:“师傅放心,你和慕大师相隔十三年都能走到一起,奴和唐安…一定也会有美满的结局。”
“一定会的。”凌冰焰将她揽入怀中,再她耳边轻声道:媚儿,师傅错过了十三年,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当你尝过心都空了的滋味,就会知道所谓国家大义都是虚妄。人的心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如今师傅总算看透,纵然放下所有也无怨无悔,唯独牵挂的就是你。答应师傅,照顾好自己。”
“奴会的。”苏媚儿黯然神伤,轻轻拍了拍前者肩膀,由衷说道:“师傅,祝你幸福。”
同样一袭白衣的慕惊锋和慕绒,同样久居大雪山,同样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们只是默默相望,宛如一对父女。只是眼下,十三年来不曾分离的人,却注定要各奔东西。
有伤感,有不舍,有牵挂。
慕惊锋叹息一声,道:“绒儿,为师今后不能照顾你了。人活一世,知音难求,得遇良人是福,千万不要错过了。”
慕绒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微微偏过头去,道:“绒儿听不懂师傅的话。”
慕惊锋呵呵一笑,也不揭穿,道:“为师今次前来,除了要和冰焰做个了断,更重要的是心有牵挂。牵挂的不是江山,而是百姓。但人力有时尽,努力过,便不后悔。现在的我已无能为力,而你只需尽力,但求问心无愧足以。答应师傅,好好地活下去。”
“我会的。”慕绒点点头,“师傅,保重!”
“嗯!”
沉重的道别,压抑中透着温馨的气氛。这份冰释前嫌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众人都没做好准备,却已要面对别离。
自此以后,再见无期。他和她已经找到了归宿,从他们脸上的柔情就足以看得出来,而她和她的未来,却一片扑朔迷离。
“保重。”
“保重!”
简单的道别,慕惊锋和凌冰焰相视一笑,终于挽手而去。
当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从视线中消失,苏媚儿和慕绒似是还没回过神来,仿佛做梦一般。
“如果以后奴也能像他们一样,那该有多好。”苏媚儿眼带憧憬,可想想国仇家恨,神色又黯然下来。
“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慕绒微微叹息。
苏媚儿斜着眼看向慕绒,问道:“还想打么?”
“现在好像不太合适。”慕绒说着,忽然抬起头来,道:“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苏媚儿神色大变,和慕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的担忧,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
“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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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十万火急
汴京城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的世界。?
到处都是嘶吼,到处都在拼杀。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叛军刺穿了守军的胸膛,生怕敌人还没死透,一路顶着尸体冲出去五六米。刚想要抽出武器,却被从侧翼包抄过来的守军一刀砍飞了头颅,血水如同一道喷泉,高高地喷洒向天空。
黑压压的叛军源源不断,但守军的力量却越来越薄弱。西大街和安定门前的太平道交叉路口,已变成了人间炼狱。尸体一层叠着一层,多到数也数不清,无数纷乱的脚印踩在血浆之上,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腥气。
默默守护在秦天右翼的钟弄剑面色凝重,刚毅的脸庞越来越沉。
在他左侧,皮肤比女人还细腻的钟弄弦睁着一双灰色的眼睛,像是要努力把眼前的画面看清楚,但看来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无边的黑暗。
“快要顶不住了。”
钟弄剑心情沉重,扭头对胞弟道:“你本有机会选择立场,但看来这场豪赌…你押错了宝。”
钟弄弦面露微笑,道:“战争还没结束,现在就下结论,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唉,既然已经站了队,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钟弄剑很认真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叹道:“从小到大,你总是比我聪明,比我看得远。钟家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阿爷说,钟家想要重新崛起,你就是关键。我相信阿爷,也相信你,所以哪怕这次你真的猜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钟弄弦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道:“大哥……”
钟弄剑温和一小,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如果我死了,撑起钟家!”
说罢,面色冰冷地道:“大唐禁卫听令——随本将清剿逆贼!”
远方,马车内。
东方远行安坐如山,干枯的手指在青竹拐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阵阵颇有节奏感的“哒哒”声。
大战爆发有一段时间了,整整六万叛军,人数是守军的三倍。但是对面舍生忘死的守军竟然硬生生地撑住了摇摇欲坠地方向,让叛军们始终不得寸进。
他苍老的脸庞阴沉如水,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
按道理讲,秦天知道西大街是自己选择的决战地点,几乎把能调动的所有部队全部集结在了这里。既然如此,那东大街与北大街上合计近四万人的叛军,应该早就打下了皇宫才对。
按照原来的计划,内外相互夹击,守军此刻已然该遭遇溃败。可是那两支部队却像石沉大海,没了一丝动静。守军也在做最后的挣扎,全然没有投降的意思。
他想不通。
已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朝廷,凭什么能挡住那两支部队?
“聂将军!”
一直恭候在马车旁边的聂万城立刻凑到窗边,宛如最殷勤的太监。似是想到了唾手可得的名利,他的语调中甚至透着一丝可以模仿的京腔。
“哎,皇上您找我?”
东方远行拉开车帘,冷着脸道:“派人去看看裴钰和李啸那两队人马是怎么回事。”
“好,待会儿末将就……”
“现、在、就、去!”
东方远行无比严肃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聂万城微微一愣,赶忙又赔上笑脸:“是,末将这就去办!”
见聂万城没有半分忧虑地领命而去,东方远行心中更是鄙夷。右眼皮轻轻跳了跳,让他内心的不安越发浓郁。
老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自己精心部署的棋局,还会遭遇什么变数?
轻轻“哼”了一声,他用手指用力按在眼皮上。当跳动的感觉被他强行压下,才喃喃自语道:“无论如何,赢家只会是老夫!”
“呼——呼——”
唐安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两条腿奔的飞快。冷风如刀,吹得他面颊生疼。
他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
身后不绝于耳的“砰砰”声如同催命的鬼符般响个不停——那是战无双不断用长戟挑开障碍物的声音。
一路走来,唐安专挑狭窄的弄巷。能够被用来当成路障的东西都已经被他顺手推翻,摆在民居门口的梯子凳子酒缸帐篷,零散地倒在清冷的街上,封住了穷追不舍的战无双的去路。
“咔嚓”,酒缸破碎;“哧”,帐篷破碎,“嘎吱”,木架折断。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战无双杀人的决心。他就像一头受伤的豪猪,在破败的巷子里横冲直撞。
“唐安!你可敢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堂堂正正?
这王八蛋生在武将世家,从小练武功读兵法,有一群武艺高强的叔叔伯伯悉心教导不说,还经历过战场磨砺,耍得一手好“贱”。
可老子呢?你站桩骑马的时候,老子在泡妞;你征战沙场的时候,老子在泡妞;你叛乱谋反的时候,老子还是在泡妞。
身世经历相差如此悬殊,他竟想要“堂堂正正一战”!这简直就好比耗子和猫决斗,黄鼠狼跟鸡单挑一样,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不要脸,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感觉无比委屈气愤的唐安十分认真地用四个字表达了自己得态度。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