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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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抬头才发觉面前两人呆若木鸡的听着,嘴巴都没合上过,他咳嗽了一声掩饰失态,一拍桌子,开始打官腔:“反正张其结候选人身份恢复,两位已经知道了,无事退去吧。”说罢扭头问秘书道:“圣旨通电抄好了吗?赶紧贴出去。”
郑阿宝脚步一动没动,而是倒抽一口凉气,死死瞪着方秉生好一会,但是那眼睛明显在走神,一直瞪到对方发虚后退,不知道这家伙是想说话呢还是想干嘛。猛可里,郑阿宝扭头朝外跑去,方秉生和大法官都吓了一跳,转身看去窗外。
只见郑阿宝跑到院外自己马车那里,和自己几个手下商量片刻,立刻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被卸下,郑阿宝和一个保镖竟然直接翻身上马,狠狠抽了马鞭,在衙门前院就驱散开了人群、两匹马长驱直出,即便在屋子里,马蹄声也如鼓点一样清晰可闻,暴雨般的往西边去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方秉生,大法官转头说道:“这小子肯定去城外张其结家了,你不去吗?张其结虽然恢复资格,但貌似是无主的马吧?而且他是帝国第一个被皇帝以人类资格宽恕的臣民,这应该叫皇保吧?虽然没有了钱成了穷人,但名震天下是跑不了了,还有可能当选。”
方秉生想了一下,突然大叫道:“多谢大人教诲。”煞白着脸也撒丫子跑出办公室,自己礼帽都忘了拿。大法官看着窗外方秉生踉踉跄跄的跑到自己马车边和手下气急败坏商量,明显的,他不善于骑马,没法像郑阿宝那样瞬间化身风驰电掣的轻骑兵,山鸡等人也许可以,但让别人去的话,能当说客和郑阿宝一争高下?
所以眼看郑阿宝跑得没影了,自己气得连连跺脚。前面山鸡看样子又是劝又是求,最后方秉生还是上了马车,山鸡气急败坏的驾着马车也前往城外张其结家了。尽管马车被山鸡赶得飞一样,死命的压着后头追来的兄弟军火的马车,但方秉生在张其结那碉楼下跳下车的时候,人家家门口已经鞭炮齐鸣了。
郑阿宝、张其结并肩站在门口朝着惊呆了人群,连连作揖。门口,郑阿宝恬不知耻的搂着张其结肩膀,朝着下面不多的记者大吼:“我郑阿宝和张其结是好弟兄,现在我宽恕了他,他宽恕了我,互相宽恕,弟兄相爱。他又回来我们自由党了,你们赶紧写稿子,谁会骑马?一会骑我的马去,赶紧回城发电报啊,你们发了。”
方秉生握拳瞪眼想到:不能让他得逞………现在张其结身上的价值远不是40万了,这混蛋可能是皇帝开先例第一个以人类身份宽恕的凡人,这足够,不,肯定上宋国史书了,哪个党能得到他,都是个宝贝啊。
更况且假如得到他,民主党对自由党就是4对2,说不定能全员当议员,龙梅线自然就黄了;假如郑阿宝再次哄骗张其结,那么就是3对3,弄不好那该死的龙梅线真的可以起来,这不仅对民主党利益还是对宋右铁电都生死攸关了。
而拿到张其结,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对张其结一来就下过狠手,得罪了他,但是郑阿宝已经表现得比自己更毒辣:自己死命利用张其结、又自己公开杀马、自己要求废除张其结资格,搞得张其结身败名裂………这完全就是强权耍人玩。
所以方秉生看了一眼情况,推了推眼镜架,戴稳在鼻梁上,然后狂吼一声,以弱小的文人之躯,推开了围观众人,一路冲到张其结身边。“张先生你不要听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再骗你了。”方秉生指着郑阿宝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已经完全撕破脸了,不再顾念任何后果。
“你这个该死的四眼仔……”郑阿宝当即就老虎一样皱了鼻子,但是瞥了一眼旁边的张其结,却立刻笑了起来,说道:“哎呀,我不应该骂人对吧?方弟兄,你来是什么个意思啊?”
“谁给你是弟兄”方秉生怪叫道,接着一手拉住张其结胳膊,指着郑阿宝道:“张先生,自由党卑鄙无耻,把你当猴子耍天下哪有这样做事的?这猪狗不如。恭喜你重获候选人身份,现在应该来我们党了,您这么有能力有气节有爱神的心,我们……我们……我们让你做最前面的党员,让你做惠州议员总长,我们民主党捧着你。”
方秉生到现在也不知道议员具体算什么官,为了拉拢张其结,也满嘴放炮,生造了一个“议员总长”出来,这是为了对抗前两天自由党嘴里出来的什么“纪律总长督战队”玩意的。
“别听这瘪三的,不不不,别听方弟兄的。”郑阿宝一手拉住了张其结另一条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们刚才说得多好,我们自由党都是你们长老会的,把我们自由党做成教会啊!”
“张先生,你再执迷不悟,就是第二次送自己入虎口了。”方秉生两手一起上,死命的把张其结朝自己身边拉,嘴里叫道:“入了我们民主党,别说长老会,我们连天主教都让你管。”
张其结有点被两马分尸的架势,他晃动着披肩发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把左右两边两个气喘吁吁的家伙给推开,整了下袍子,对方秉生说道:“方先生,对不起了。”一听这话,方秉生如被雷劈了一样,而旁边的郑阿宝立刻得意洋洋起来,看起来要不是碍于张其结在旁边,他会立刻叉腰放声大笑。
“张先生,您这是何必呢?这个王八蛋利用你,非得当众让你身败名裂,也是他跑去衙门要大法官撤销你候选人资格的,你都快被他整得倾家荡产了,你非得重蹈覆辙吗?”方秉生急得满脸通红,手一抬指着碉楼叫道:“看看你的厂子,你的家都没有了,要不是郑阿宝这奸人,你至于沦落到这种田地吗?”
张其结笑了笑,无力的叹了口气说道:“钱财什么的,本来就不应该是我的。”“听到没有?这才是真正悔改的基督徒,这才是陛下以人类身份宽恕的基督徒。”郑阿宝猴子一样跳到张其结身前,手轻轻拍着张其结胸口,像个奴才又像个卖黑奴的非洲商人那样朝方秉生炫耀一般咧嘴叫道。
张其结看了看自己身前跳跃的郑阿宝,对方秉生说道:“宝少爷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但是,神宽恕我,陛下宽恕了我,王鱼家他们宽恕了我,我也要去宽恕别人。其实王鱼家他们已经把宝少爷对我的评价告诉我了,他说得对,他是神赐来试炼我的。”试炼这个词其实就是受苦倒霉的意思,但是特指神给的倒霉。
方秉生立刻大叫起来:“张先生你已经悔改了,你连家产都送人了,你还要这条蛇试探你干嘛?你分得清这是试炼还是试探?”试探和试炼在表现上差不多,反正你也不会开心,有受苦有倒霉也有金钱美女等各种诱惑,和试炼不同在于,这是魔鬼给的。
张其结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既然宝少爷可以让王鱼家重归自由党,帮他打造新的消灭自由的自由党,这也是我所愿的。我们长老会弟兄相爱,为了大家,我愿意也希望重新回到自由党,和王鱼家、范林辉在这件事上齐心合力的塑造新的自由党。毕竟人都是罪人,宝少爷也是,大家都是,所以需要我们基督徒做光做盐防止腐烂,我要做个新人,自由党也要重回正路。”
“太好了,说得太好了。”郑阿宝饱含热泪啪啪的鼓掌,随后立刻转身叉腰颐指气使的指着周围的人大叫:“记者记下来没有?”接着他看着无话可说、失魂落魄的方秉生,在张其结没看见的死角里,对着方秉生又是手指做枪,阴笑着嘴里无声的“piu”的一个口型,“一枪”打在这家伙胸口上。
方秉生和来报喜的车队擦肩而过,行驶过满城人老鼠一般乱窜、空气里全都是“张其结”喊声的龙川县城街道,灰头土脸的进了火车站,陆站长急吼吼的跑过来报告道:“方总,您快去吧,易成先生到了。”
259、潜袭
“可算回来了,希望这家伙能有本事帮忙。”满心挂念着龙梅线的事,方秉生肚里大叫,从车厢里直接跳到地上,就往火车站主楼跑。但是陆站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方秉生的胳膊,说道:“易成先生不在楼里。”“不在楼里?”方秉生愣了。
陆站长指着西南方向岔轨说道:“他在2号轨道上的贵宾包车里等您,让您一个人过去就行了。”“贵宾包车?”方秉生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跟着陆站长穿过主楼,一路跑进月台区,就看到一节漆成红色的车厢已经从车列上断开,孤零零的停靠在岔线上,那就是易成所在的地方。
“这家伙失心疯了?搞得这么隆重?尼玛和大臣过境视察一样,我还要铺红地毯迎接他下车不成?”方秉生肚里大叫,但脚下还是飞奔过去,顺着挂着白纱窗帘的车窗,一路到了车门。山鸡也想跟上去,但是陆站长苦笑着拦住了他,说道:“易成先生特别嘱咐的,只让……”
“呸!我擦,鸦片佬这么嚣张?尼玛,我们宋右铁电成了他跟班了?”山鸡停下脚步,看着方秉生的身影消失在车门里,狠狠的吐了口痰,大骂了几句,但还是没敢跟进去。虽然洋药行会这样干有点过分,然而毕竟不好得罪,忍就忍了。
方秉生进了包车车厢,立刻一股温热裹挟着烟草味道的空气包裹了他,那感觉简直是抱着一箱烟叶跳进沼泽的感觉,又闷又热又难受,他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拉着墙壁上的把手,转身进了小门,抬眼一看,坐在沙发上的易成正笑着看他,神态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和印象中那个低调的钟家良军师一样。
“唉,易先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一套?车里不闷吗?”方秉生肚里大叫,但看到易成那张脸,心里的不满少了很多,立刻冲上去如同亲人重逢般大叫:“哎呀!我的易先生,盼星星盼月亮,您可回来主持大局了。”易成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指着吧台里一个人说道:“怎么?没看见?”
吧台里有个穿吊带裤的家伙在忙活,方秉生进来的时候全副心思都放在易成身上,压根没在乎这个貌似仆役的人,此刻顺着易成的手指抬头一看,差点没一屁股坐在车厢地上,惊叫道:“啊???老大您……您亲自来了?”
吧台里的宋右铁电老大翁建光身穿西洋裤子、白衬衣,肩膀上挂着两条吊带,衬衣上面敞着怀,露出胸毛下的各种纹身,袖子卷到肘部,嘴上乱蓬蓬的胡子,加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倒像个俄罗斯打手了。
听方秉生叫他,翁建光把手里的白毛巾扔在吧台上,端着一杯自己调制的洋酒从吧台后转了出来,看着方秉生满脸又惊又喜的表情,他却没一分喜色,却指着方秉生鼻子大吼道:“你这个废物,垃圾,看看尼玛的在龙川都干了什么?老子白给你那么多钱,雇一个猴子穿上你这套人皮都能干得比你好,尼玛的要不是易先生在这里,我把你抽死……”
说罢还当真挥起手掌,作势欲抽耳光,面前的方秉生只能又恐惧又冤屈的缩了身子,这时后面的易成的声音响起:“哎呀,翁先生,方先生做得很不错,这龙梅线也不是他的责任。”
彷佛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的时候,恰有客人在场,翁建光叹了口气,放下手臂,但一脸不甘心的样子指着方秉生鼻子再次大骂一句:“废物”,然后转身和易成并肩坐在一起,仰头把杯子里的洋酒倒进嘴里一大半,然后咯吱咯吱的咬碎了口里的冰块。
在易成的手势指引下,方秉生怯怯的坐在了沙发对面的小沙发上,两膝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刚坐定就急急叫道:“老大、易先生,陛下竟然亲自恢复了张其结候选人资格,现在自由党又是三马……”“我们知道了。”易成点头说道。“蠢货,你在龙川消息还不如我们灵通。”翁拳光大吼道:“还得让老子亲自来一趟。”
“你们知道了?你们怎么知道的?一个小时前,我才去衙门听了圣训啊……”方秉生直接漠视了老大不讲理的辱骂,“这个孙子就是这样”………方秉生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唯唯诺诺,但在离开办公室后总这么想,习惯了。
易成笑道:“今天那圣旨有说法,叫做《神皇宣示上帝面前人类平等之旨》,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号弹式圣旨,总体是为了《宪法》做准备,神皇自己退了一步,挑明自己在某些领域算人类,和你我平等,这样他自己在某些领域也低于宪法。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那怎么可能没有风声。
事实上,从周日朝廷接到张其结散财悔改的急电开始,陛下就召集了神学、法学顾问和相关大臣、报业大亨,探讨此旨是否合宜以此事放出,以及如何拟定。陛下不想放过龙川选举这个最热最大的喇叭,现在什么事放进选举,都可以让万民注意和思量。
但这样必须快,时间仓促,难免不能周全。陛下说:‘张其结没多少保鲜期,过了选举一文不值,圣旨也没力量’。所以前天各路人马就开始商议,差不多连续讨论了一天两夜,我们早晨来的时候,据说还在讨论。结果圣旨比我们先到几个小时。”
“老翁,你的铁路还是没有电报快啊。”说到这里,易成轻松的转身调侃翁建光。后者很郁闷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心事重重没心思笑。“那您应该通知我啊,我立刻去收揽张其结对了,郑阿宝貌似也不知道啊。”方秉生惊叫道。
易成瞥了一眼翁建光,笑了起来,说道:“讨论是绝密的,我们的关系昨晚才通知我们,我们也不敢确认一定发。万一他圣旨不发,你把张其结捡起来了,这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吗?你能像皇帝一样宽恕他吗?所以这不,我和老翁直接过来了吗。”
“那老大您这次也坐镇指挥?好好好,我们民主党必胜了,我马上找人给您收拾房间行礼。”方秉生一脸惊喜的表情。但是翁建光喝光了那杯酒,说道:“谁尼玛有空呆在这鬼地方?要不是你无能,我就不应该过来。你这混账知道京城狂风暴雨,我一刻都不能离开吗?都是你这废物害的。”
易成笑了起来,冲掉了翁建光大骂手下造成的戾气和尴尬,替翁建光给方秉生解释了:“我留下,老翁说完事情就立刻回京,他脚都不会踩龙川地面。”“京城出了什么事了?我看易成先生在京城滞留也很久啊,龙川选举离不开您啊。”方秉生耐心的问道。
易成大体把铁河跃进构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