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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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点了点头,郭嘉叹道:“这两年时间,荆襄繁华比之中原亦不遑多让,郭某虽于民政一道,懂的不多,却知这衣食住行,皆关乎百姓生计,民强则国富,此乃世间常理,此番深入荆襄,荆襄发展实令郭某心悸,这般下作行事,实在是郭某不得已而为之!”
黄承彦闻言,点了点头,之前他也对庞山民为荆襄之主,并不看好,庞山民本无枭雄之气,可于奇术,敛财一道,却颇有能耐,不知不觉,两年已过,庞山民如今已坐拥二州,且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军中兵马,比之先前亦强劲许多,如今回想起来,黄承彦亦觉得此中之事,多有奇异之处。
见郭嘉面色羞惭,黄承彦对郭嘉道:“奇术机要之处,赎老夫无法告知奉孝了,此番老夫只当奉孝从未来过,不知奉孝,以为如何?”
NO。306周公瑾闻风而动
离了工坊,郭嘉面上羞愤之色片刻便消失不见,此番求奇术而不得,亦在郭嘉的意料之中,庞山民于郭嘉心中,极擅奇思妙想,奇术本就是荆襄繁华的根源,想必也不可能轻易得之。
沿路回到竹舍客房,郭嘉见许褚酣然入梦,眉头纠结,于许都之时,郭嘉以为便是于庞山民征战汝南,以曹操势力雄厚,亦能胜之,如今看来两家交锋,却是胜负参半,除非曹操可以雷霆之势,一举大败荆襄军马,否则若打起持久战来,对朝廷军马,颇为不利。
荆襄变化日新月异,其财富比之中原有过之而无不及,持久交战,拼比的除两军将士外,物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下荆襄四方安宁,可曹操却要面对河北袁氏残军,以及西凉崛起的马腾,待平定了这两家对手,治下资源怕是难以应付一场大战,更为紧要的是,庞山民似是已打定主意,入秋开战,一旦两军大战,必然影响中原秋收。
“此战若胜,亦是惨胜,若败,后果不堪设想……”
郭嘉口中轻轻嘀咕,心中盘算起中原大军当如何应对荆襄不久之后便要到来的攻势,以郭嘉看来,如今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联结江东,使孙权在荆襄大举兴兵之际,骤然发难,如此就算庞山民有鬼神之能,也难以应对两家实力强劲的诸侯,联手夹攻。
只是江东先前屡屡战败,孙权复起周瑜,鲁肃之后,江东似乎走起了休养生息的道路,若此时遣使劝说孙权兴兵荆襄,恐怕作用不大,那周瑜智谋非凡,又怎会看不出,此乃引江东入乱局之计?
若以唇亡齿寒为借口,却也说不过去,那江东与荆襄,如今好歹也有姻亲,对孙权而言,曹操才是彻彻底底的外人一个,恐怕曹操不付出可让江东疯狂的代价,很难令孙权改变心意。
郭嘉向来不打毫无把握之仗,便是昔日官渡一役,郭嘉亦深信曹操可破袁绍大军,可如今郭嘉心中,却没有了那时的底气,庞山民不是袁绍,虽为荆襄,西川二州之主,可他总会去作自己擅长的事情,便是身侧卧龙,凤雏诸人功高震主,这庞山民似乎也不曾介意,对于这样一个无欲则刚的家伙,倒是令郭嘉头疼不已。
直至天色微明,郭嘉才堪堪睡下,庞山民已从宿醉中醒来,见身侧貂蝉一脸幽怨,庞山民苦笑不已。
“有朋自远方来,得招待呐……”庞山民煞有介事的样子,引貂蝉轻笑不已,庞山民少有醉酒之时,貂蝉心中责备他不顾惜身体,见庞山民已醒来,貂蝉对庞山民道:“起床之后,去与尚香拜过老夫人后,回来用饭。”
“今日还有公务,就不去拜会老夫人了。”庞山民摇了摇头,将貂蝉揽入怀中,对貂蝉道:“庞某知夫人喜清净,可是如今竹林因工坊在此,也喧闹了许多,不如夫人与尚香一道,搬往城中居住,如何?”
貂蝉微微摇了摇头,庞山民见状也不再劝,美人在怀,脑海中却回想着昨日郭嘉的反常行径。
想必奉孝是去探工坊奇术了。
郭嘉所为,并不难猜,之前庞山民只是心中怀疑,如今醒来,庞山民几乎可以断定,昨日郭嘉当去工坊一探究竟,只是荆襄记载下来的奇术,皆藏于竹林密室,被重重铁锁,封于匣中。
庞山民,黄承彦,诸葛亮三人,各有其中一把钥匙,要取出奇术,并不容易,便是强行破开铁匣,夺匣者亦不得奇术,那黄承彦早已在匣中做好机括,强行破开,匣中纸张必毁。
想到此处,庞山民倒有兴趣早点去看看郭嘉此时,是如何模样了,当下爬下大床,离了美人乡,往竹林客房而去。
于客房外,庞山民见甘宁,许褚皆醒,唯有郭嘉卧于床上,死活不起,三人心中,皆颇感好笑,许褚如今也与庞山民相识,不再似先前那般拘束,对郭嘉道:“还是让奉孝再睡一会儿吧,奉孝虽豁达,却极厌别人扰他清梦,便是丞相知奉孝入睡,亦不打扰。”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甘宁却笑骂道:“喝的最少,起的最晚……”
“或许奉孝昨日辛苦之时,我等皆已睡下。”庞山民说罢,那许褚脸上一阵纠结,许褚自以为郭嘉昨日行事,颇为机密,却没想到被庞山民给看了出来。
见许褚紧张兮兮的样子,庞山民颇感好笑,对许褚道:“仲康何必扭捏,之前庞某又未阻奉孝窥我荆襄奇术,只是奉孝能不能看到,便另当别论了。”
“原来如此!”房内传来郭嘉叫嚷,不过片刻,郭嘉只穿一身内衣,冲出房门,对庞山民骂道:“山民居然阴谋于我,要是你提早告知,郭某便可省了这无用之功!”
庞山民见郭嘉怒气冲冲,不禁失笑道:“庞某还以为奉孝能耐通天,可破庞某之前安排呢……”
郭嘉闻言,苦笑一声,回房更衣,刚入房中,便有使者从栅门而入,行至庞山民耳边,低语言语,庞山民闻言,神情一阵变化,待郭嘉出了房门,观庞山民神情有异,不禁奇道:“何事使山民失态?”
“恶客盈门。”庞山民轻叹一声,对郭嘉道:“对庞某而言乃是恶客,对奉孝而言亦是。”
郭嘉稍一思索,亦面露苦色,对庞山民道:“江东周郎?”
庞山民点了点头,如今天下皆知曹操会与庞山民会猎汝南,诸侯多暗不作声,静观其变者,唯江东财雄势大,若牵涉此役,其作用举足轻重,周瑜自得知郭嘉来贺孔明婚宴,便闻风而动,亦不奇怪……“山民,这江东如今怕是为坐地起价而来,郭某知山民富甲天下,却不知山民可否能打动江东都督。”郭嘉说罢,不禁叹道:“这周瑜来的,太过巧合。”
“若此时不来,庞某倒要小觑公瑾了。”庞山民闻言,亦一脸苦涩道:“不如奉孝与庞某一道,去迎一迎这故友如何?”
NO。307狮子大开口
周瑜的出现是郭嘉与庞山民都不愿看到的,二人之前皆有联结江东的打算,若暗地联结江东,此事操作起来,远比于在周瑜面前,互相竞争来的容易。
周瑜似是也料到此节,所以才借着孔明大婚的由头,以道贺为名,径往长沙,虽然周瑜亦知,庞山民内心深处,对他并不欢迎,可是为了江东利益,朋友之情,当暂且放下。
于竹林入口,三人相见,见礼之后,庞山民见那太史慈此番居然与周瑜同行,不禁对周瑜笑道:“公瑾与子义一道,岂是怕庞某会于荆襄相害不成?”
周瑜淡然笑道:“非也,子义与董将军许久未见,故与瑜同行。”
三人步入竹林,身后三员骁将相随,太史慈与甘宁之前便于战阵,熟知对方身手,话亦不多,而许褚见太史慈后,则见猎心喜,许褚与甘宁有共谋一醉的交情,与太史慈却素不相识,正欲搦战,却被郭嘉狠狠的瞪了一眼。
太史慈亦感到郭嘉身后的这彪形大汉,武艺不俗,单是先前释放的杀气,便让太史慈暗自警凛,忽见许褚与郭嘉对视之后,刹那之间便不再言语,心中暗道奇怪。
待入竹舍之后,诸人落座,周瑜丝毫不提朝廷与荆襄秋日交兵汝南之事,只言为道喜而来,周瑜倒是沉得住气,庞山民心中却一阵莫名烦躁,心中暗道:之前怎未发现公瑾如此令人生厌……堂上所坐之人,皆为智者,三家天下最为强劲的诸侯,汇聚一处,若只为道贺,这孔明的面子也算通天,庞山民见周瑜顾左右而言他,轻叹一声,道:“许久未与公瑾相见,还未恭贺公瑾如今,官复原职。”
周瑜闻言微微一笑,对庞山民道:“若无江夏之事,我主也不会大梦初醒,山民提及此事,周某理当道谢。”
周瑜不卑不亢,倒是让庞山民将调侃言辞,尽皆咽下腹中,郭嘉见此二人相见,气氛诡异,对周瑜道:“公瑾与郭某皆来荆襄为客,昨日郭某已叨扰山民许久,今日得见公瑾,当让主家,歇息一番,郭某已观长沙繁华,怕是公瑾还未见识,如今时辰尚早,公瑾可与郭某同游乎?”
郭嘉的邀约倒让庞山民微微皱眉,不过庞山民以为,以周瑜之智,不可能被郭嘉忽悠一阵,便拿定主意,虽荆襄与江东交恶日久,可之前饶过江东数万军马性命,也算是给了孙权与周瑜颜面,既然郭嘉心急曹操与江东合盟,便随他去,以曹操当下形势,庞山民并不认为,郭嘉可以拿出多少筹码,可引江东,入此乱局。
周瑜闻郭嘉之言,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奉孝先生莫要使山民为难,此来长沙,周某除道贺孔明之外,亦有打算,便是周某不言,二位当皆已知晓,周某闻丞相欲与山民汝南一决,心中亦有些蠢蠢欲动,周某许久未统军马,手有些痒。”
“公瑾忒心急了些。”闻周瑜此言,郭嘉微微不悦,对周瑜道:“之前郭某与山民商议,欲划江而治,若山民不与丞相轻启战事,丞相可专心收拾河北军马,山民亦可引大军南下江东。”
“划江而治……”周瑜闻言,微微皱眉,转念一想,不禁笑道:“奉孝先生何必出言相诈,河北军马与西凉马腾,焉可与我江东相提并论,以山民之智,若是从了奉孝先生,此番建议,便是奇怪了!”
庞山民心中暗道,这周瑜果然料事如神,听了支言片语,便把事情猜出大概,只是对周瑜此来趁火打劫,庞山民心中的确有些恼怒,江东原本当好好的休养生息,荆襄且可不与他计较,如今周瑜闻得风声,亲赴荆襄前来挑衅,便是饶他不得!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笑道:“公瑾当知,奉孝先生乃丞相谋主,其建议自有独到之处,庞某亦想过,你江东屡战屡败,如今时机,正是我荆襄挥军江东之时!”
周瑜闻言,不禁笑骂道:“山民怎可不分里外,你与仲谋,乃是姻亲!”
“占我江夏之时,未见姻亲之情!”庞山民话音刚落,周瑜还未及答话,那太史慈却勃然怒道:“上将军当我江东无人?若上将军心意已决,慈待归返江东,坐等上将军来取!”
“些许笑谈,子义何必动怒?”周瑜闻言,轻叹一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周某确实想过,于朝廷与荆襄大战汝南之时,为我江东,谋些好处,所以此番前来,便是欲与二位商议一番,若我江东两不相帮,丞相与荆襄能予我江东何利,若我江东偏帮一家,又可获何利益?”
见周瑜侃侃而谈,庞山民与郭嘉面面相觑,二人颇为诧异的看着周瑜,半晌之后,郭嘉口中喃喃,对周瑜道:“许久未见,公瑾性情大变啊!”
“若丞相没了半年税赋,奉孝也当如周某一般……”周瑜苦笑一声,目视庞山民道:“周某闻蒯家织机,乃是奇物。”
庞山民气极反笑,出言骂道:“公瑾,你江东穷疯了不成?”
“丞相治下,幅员辽阔,当不差合肥,寿春数城……”
郭嘉闻言,亦大笑道:“公瑾若是喜欢这数座城池,自可取之!”
周瑜见二人丝毫没有与他商议下去的意思,不禁笑道:“周某只是试言两不相帮,我江东欲得何物,还未说偏帮一家,二位当付出如何代价。”
庞山民见周瑜神情如常,微微叹道:“公瑾,若是讨价还价,当子敬出马,你这态度,根本就不是做买卖应有的姿态,做买卖当买卖双方尽皆满意,便是诸侯交易,亦当如此。”
“山民所言不差,适才听公瑾所言,郭某还当此人失心疯了……”郭嘉大笑一声,对周瑜道:“于我三家诸侯,你江东如今,筹码最微!”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丝毫未有任何不满,对二人道:“正因我江东势微,周某才此来长沙与二位商议,若我江东势大,周某来不来长沙,无关紧要。”
周瑜话虽难听,却说的不假,庞山民闻周瑜怨忿之言,不禁摇了摇头,对周瑜道:“你江东之事,庞某不欲插手,若江东欲寻财帛,庞某与仲谋姻亲,自可出些钱粮相助,只是公瑾此番,来势汹汹,便是以庞某资财,怕是亦难满足公瑾胃口,再者,我荆襄与丞相相争汝南,与你江东并无关系,若公瑾非要趟这浑水,是否有些,过于行险了?莫非公瑾不惧庞某改变主意,从了奉孝之念,与丞相划江而治?”
“适才子义说过,要取我江东,山民大可引军而来。”周瑜淡然笑道:“再说周某行事,亦是效仿山民,之前山民无官无职,都可径往许都求官,周某如今乃江东都督,来你荆襄求财,又有何不可?”
一时间,堂上唇枪舌剑,争执激烈,许褚,甘宁,太史慈三人却面面相觑,于各家诸侯之中,这三人行事,素来谦谦君子,从未像如今这般霸气侧漏……倒是让三人看的眼花缭乱。
争执累了,三人似皆未有所得,那郭嘉身子最弱,且一夜未眠,如今已气喘嘘嘘,庞山民稍好一些,只是被江东贪婪,气的恼怒不已,唯有周瑜风轻云淡,寸步不让。
不知不觉,堂上气氛渐渐冷淡下来,庞山民手抚额头,对周瑜叹道:“公瑾,庞某之前从未想过,与你此番相见,会是如此境况。”
周瑜闻言,亦颇为感慨,对庞山民道:“你当周某愿行此事?两年之前,山民主政荆南,周某便料定当今天下,可三分而治,如今丞相与山民尽皆崛起,我江东却是日渐势微,你两家此番争斗,亦关乎我江东兴衰,我江东不坐收渔翁之利,反而与二位事先言明,已足够道义!适才话虽难听,却出自周某肺腑!”
“你又怎知,江东可收渔翁之利?”郭嘉闻言,不禁谑笑:“我中原待戈之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