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凤雏-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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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醒来,我等更当劝说丞相,与荆襄暂罢刀兵,一心一意,应付江东战事,我等先前皆未曾料到,公明败的如此之快,且如今荆襄已得颖川,旧都许都危矣!”
贾诩说罢,诸人猛然醒悟,先前曹营诸将不是未曾考虑过独抗荆襄,江东两家诸侯,只是众人皆未想到,宛城被破的如此之快,若是如今庐江已得,倒是可以以庐江为筹码,怂恿江东与荆襄一战,一改当下颓势,只是如今……
郭嘉闻言,微微点头,对堂上群臣道:“诸位还是先行离去,一切待丞相醒来,再作计议吧。”
曹操浑浑噩噩半日,才于相府悠悠转醒,醒来便见二荀,郭嘉,贾诩皆侍立身侧,几人面上,皆疲惫之色,曹操长叹一声,对四人道:“诸位可有计策,收复失地?”
四人闻言,皆默然不语,曹操见状便知,欲重夺宛城,颖川之地,何其艰难……
宛城乃贾诩曾戍守之地,贾诩当对此处,感情不浅,颖川更是郭嘉,二荀故土,如今此二地有失,这四人心情比之自己,怕是更加难过,念及此处,曹操叹道:“曹某兴兵之时,却未曾想到,如今荆襄战力,竟强盛于斯,夺我坚城,已不费吹灰之力了……”
见曹操如此颓丧,郭嘉忙劝,对曹操道:“丞相争霸天下,无需计较这一城一池的得失。”
“今日失一城,翌日再失一城,操便如秦皇汉武,也经不起如此损失……”曹操嗟叹一声,强振精神道:“曹某适才浑浑噩噩之中,脑中便思这宛城一事,只是这脑中并无一计,可解当下危难之局,如今荆襄大军,陈兵长安,且宛城亦被其所得,掎角之势已成,若贸然兴兵,必遭其害。”曹操说罢,四人皆默默点头,只是片刻之后,郭嘉却道:“如今局势,世人皆以为丞相会按兵不动,不敢与荆襄决一死战,郭某倒有兴趣,于丞相处求些军马,看看那卧龙,凤雏二人的斤两!”
“奉孝切不可意气用事!”荀彧闻言忙道:“若无庐江战事,彧也希望奉孝可收复失地,另救荀某亲族于危难之中,只是如今局势,已容不得丝毫闪失,一切当以丞相大业为重!”
“便是文若都不曾料到郭某欲征宛城,又有何人能够想到,郭某欲火中取栗?”郭嘉说罢,堂中诸人皆感眼前一亮,只是片刻之后,曹操便率先摇了摇头,对郭嘉道:“奉孝,此计甚是行险,曹某不允!”
“丞相莫非不知宛城之重?”郭嘉闻曹操之言,不禁叹道:“之前公明镇宛城,可西御长安庞统所率西凉大军,南防荆襄各路军马,如今宛城已失,卧龙,凤雏二人所挟军马已连成一气,若不速速复夺,故都许昌,甚至洛阳,兖州诸地,皆为荆襄兵锋之下!先前郭某亦不赞成,此时此刻便再往宛城,与荆襄决一死战,可是这宛城于我等而言,实在太过重要!”
郭嘉说罢,曹操与身侧诸人尽皆默然,众人又如何不知,宛城乃曹操抵御荆襄大军之门户所在,只是如今攻守异位,那卧龙,凤雏皆非短视之人,复夺宛城,谈何容易?
且如今诸葛亮,庞统二人已然久经战阵,不比昔日初临沙场,逢其一人郭嘉已无全胜把握,更不要说这二人携手……
厅堂之内,众人半晌无言,许久之后,曹操长叹一声,对郭嘉道:“奉孝,若操允你征伐宛城,胜算几何?”
郭嘉闻言苦笑一声,对曹操道:“一成也无,只是如今情势对我等而言,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丞相按兵不动,荆襄大军岂又会只夺宛城一地便沾沾自喜,不思北进?郭某此番极力请战,不求一战定宛城局势,只求遏制荆襄嚣张气焰,若可拖至江东罢兵,丞相便可亲点兵马,力挽狂澜,再与那荆襄大战一场!”
厅堂诸人闻郭嘉之言,比之先前振奋不少,为今之计,对抗荆襄大军的最好办法也只能是扼其席卷北地之威势了,曹操思索良久,从榻上支撑而起,对郭嘉道:“既然奉孝言之有理,曹某便允了奉孝请战之念,朝中将领皆可由奉孝挑选,只是曹某望奉孝谨记,若荆襄势大,奉孝独立难支,便是退兵河北,曹某亦不怪罪!”
郭嘉闻言,心中感动,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又道:“宛城之事,郭某定尽力而为,不过如今时局变化,丞相已不适宜两线用兵,当遣使者赴江东一行,与那孙权商议两家罢兵之事。”
“孙权贪婪,且庐江战事乃丞相挑起,若与其妥协,江东怕是要狮子开口了……”荀彧闻郭嘉之言,心中颇感为难,原本曹营一众谋士皆以为三年休养生息,再战江东,就算是不能一战而定,好歹也要将江东军马尽数驱往江南之地,可如今荆襄横插一手,曹军优势尽去,这三年来所积累的钱粮,怕是要折损不少。
且就如今而言,江东孙权是否同意罢兵还在两可之间,孙权此人倒也罢了,那周瑜却非短视之人,若其下定心思引江东军马渡江大战,合肥,寿春诸地,亦要卷入战火之中。
沉吟许久,曹操轻叹一声,对荀彧道:“那依文若之见,朝堂之上可有善辩之人,劝那孙权改变心意?”
“司马仲达,可堪大用!”贾诩闻言,不假思索道:“此人先前与荆襄陆逊相争,毫不逊色,若遣此人去往江东,说得江东群臣改变心意,希望不小!”
闻贾诩之言,郭嘉,二荀思索片刻亦微微点头,曹操见状,长叹一声道:“那就命司马懿为使,往江东一行,与那孙权周瑜二人商议两家罢兵之事……”(未完待续。)
第一章NO。503二蒯请罪,山民解惑
宛城大捷,荆襄境内喜气洋洋,两军大战之时的紧张感于朝堂之上也渐渐散去,一众出身于世家的官员似乎忘记了先前竭力避战之事,如今宛城已得,荆襄世家对于入驻此城如何分配城中利益,用尽心思。
若不是先前二蒯居中调和,庞山民与一众世家家主怕是要闹的不可开交,近日蒯家堂前,门庭若市,多有各家家主来访,与二蒯相商宛城之事,蒯越,蒯良二人也因此事颇为头痛,先前庞山民主战之时,一众世家并未给这位荆襄之主多少颜面,如今宛城平定,这分配利益之时,莫非这各家家主还希望庞山民会给他们好脸色看么?
荆襄内政之事,庞山民对于二蒯颇为仰仗,二蒯自然比之旁人更加懂得庞山民的心思如何,荆襄世家于庞山民而言,早已成了尾大不掉之事,如今荆襄富庶,多赖荆襄书院与庞山民所授奇术相帮,可日益膨胀的世家财富,已蒙蔽了不少世家家主的眼睛,诸人似乎早已忘却,如今世家不比先前,庞山民与其心腹牢牢掌控着荆襄军权,且世家早再无私兵,若真将庞山民惹的怒火勃发,荆襄世家必被血洗。
“唐侯少有杀人,这些庸才怕是忘记,荆襄的刀兵掌握在何人手中了……”
于后堂之中,又送走联袂而来的数名家主之后,蒯良嗟叹不已。
蒯家也是世家之中的一员,见一众世家懵懵懂懂,浑然不觉火烧眉毛一事,心中也难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于二蒯看来,庞山民纵使不忍荆襄世家腥风血雨,可一些不知进退之人,却早已铸就了他们的取死之道。
且如今对于二蒯而言,也到了要明确站队的时候,蒯家近些年来,因昔日拥立之功,得庞山民眷顾,早已成为荆襄第一世家,其财富纵使比之庞家也不遑多让,可二蒯却并无丝毫之前刘表在位之时的那种安全感,世家无私兵已是荆襄惯例,若一旦庞山民雷霆大怒,不顾旧情,蒯家也难免遭受灭顶打击。
在二人看来,若庞山民想要杀鸡儆猴,蒯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二人先前于宛城之事,并未表现出明确支持庞山民的态度,担当的多是和稀泥的角色,二蒯虽知荆襄强势,可是先前也觉得徐晃久镇宛城,想要顺利攻取,并不容易,若是一场大战打得天长地久,荆襄因此疲敝,便是得不偿失,且交战中原,大大影响了商贾贸易,对诸多世家而言,总是不利。
可谁曾想到,那声名赫赫的徐晃仅坚守了数日便被诸葛孔明所俘,荆襄大军不仅大破宛城,连颖川也未曾幸免,看过那一车车从颖川书院运送而来的古籍珍本,面如死灰的荀氏子弟……二蒯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兄长,事已至此……”蒯越思绪良久,对蒯良道:“如今卧龙虽兵马未归,但我蒯家也当以此大胜为由,多献钱粮,助唐侯大犒三军!”
“异度,不想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天真……”蒯良轻叹,面上笑容一阵苦涩,对蒯越道:“便是无诸多世家制衡,唐侯早已得荆襄民心,以荆襄富庶,犒赏之财还须我等世家帮衬?锦上添花之事难消唐侯心中先前怨愤,或许唐侯心中,早已对世家先前动作,恨之入骨,此番大捷,唐侯不仅仅是胜了曹操,更是胜了这诸多荆襄世家,日后朝堂之上,若世家心中再敢有私欲作祟,唐侯怕是不会再顾惜旧情,姑息那些自私自利之辈了。”
蒯良说罢,蒯越愕然,只见蒯良命下人去府库之中,多备礼品,对蒯越道:“异度,当与为兄一道,去侯府请罪了……”
庞山民并不知晓二蒯心中如此纠结,前些时日的世家之事虽令他心中怒不可遏,可庞山民心中思索的更多的并不是用鲜血淋漓屠刀令世家屈服,庞山民心中明了,就算将当下风头正劲的世家一一拔除,新晋的世家依然会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绝。
便是数百年之后的盛唐,世家之祸不依然是尾大不掉么?
之前庞山民授世家奇术,发展生产,本以为世家起码懂得“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可事到如今,他也意识到了这想法的天真之处,人性的私欲终归是扼杀不绝的,想要令世家有所收敛,要么就拿出一套可以约束他们的强有力的法令,要么就培养新晋的寒门家族,与其制衡。
只不过如今卧龙,凤雏皆征战在外,二蒯又是荆襄世家的代表人物,与此二人谋划法令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庞山民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高过世家的利益,更何况庞,蒯两家交好日久,庞山民也不想因此事坏了二人性命。
所以就眼下看来,培养寒门,明显比制定新法来得靠谱,至于新的法令,还是待卧龙,凤雏二人凯旋而归之时,再作商议不迟。
于是数日以来,庞山民闭门不出,躲在竹林的安乐窝中一心思索如何培养为他所用的寒门,使其富庶之事,就当下而言,庞山民麾下之境的诸多可用之人,大抵可分为三类,一类是荆襄,西川,西凉诸地的世家之人,这类人物于庞山民麾下,势力最重,便是诸葛亮,庞统,法正等位高权重之人,皆为世家子弟。
其二则是崔均,石韬等出仕荆南各郡的寒门学子,如今虽官至太守,可其家底却并不丰厚,然而这些寒门子弟,却是最能够体会民间疾苦,兢兢业业恪守着为官之道。
其三便是庞山民麾下将门,西凉马氏,五虎上将,甘宁,魏延等人,皆可入此范畴之中,也是庞山民开疆拓土所倚重的力量,只不过这些将领对于兵权甚是紧要,至于财权,极为豁达……
三股势力,寒门最弱,庞山民便是帮扶寒门子弟,却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诸多寒门如今虽比之先前富庶不少,可是在庞山民的眼里仍远远不够……
正当庞山民冥思苦想之际,又有侍者来报,言二蒯携诸多礼物而来,负荆请罪。
庞山民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叹道:“速速请子柔,异度入府一叙。”
二蒯入竹舍之中,拜倒请罪,久久不起。庞山民见二蒯面上多有惭色,对二人道:“子柔,异度,快快请起。”
蒯良抬头见庞山民面上并无恼怒之色,缓缓起身,对庞山民道:“我二人得唐侯重用,却于之前兵出宛城之事,多有踌躇,所作所为,必令唐侯极为失望,如今蒯某年迈,于朝堂之上力不从心,还请唐侯罢免老夫官职,允老夫告老还乡。”
庞山民闻言只是微微皱眉,蒯良心中却是大惊,心中暗道:入庞府之前,兄长并未言及辞官之事,适才却于唐侯面前表明心迹,莫非之前所为已触及唐侯底线,蒯家真到了盛极而衰的地步了么?
厅堂之中,寂静半晌,蒯良见庞山民不言不语,又将辞官之事,再说了一遍,庞山民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到:“子柔是在怪庞某待你蒯家不厚?”
闻庞山民之言,蒯良忙道:“非是唐侯待蒯氏不厚,而是蒯家有福所托……”
“庞某之前可有托付二位何事?”庞山民见蒯良失惊,不禁笑道:“庞某先前也是世家子弟,世家之事,其中多有为难之处,蒯氏为荆襄世家魁首,所作所为,亦有无奈,攻伐宛城之时,世家并未与庞某配合默契,庞某心中虽有怨愤,却也不想怪罪蒯氏,毕竟荆襄和平数年,来之不易,若庞某只因一时之怨,降罪世家,这荆襄安乐,怕是毁于一旦。”
蒯良见庞山民所言不似作伪,长叹一声道:“终是我世家有负唐侯,若蒯某去官,于唐侯而言可算是杀鸡儆猴,其余世家亦不敢如先前那般,贪婪无度!”
“治标不治本……”庞山民淡笑道:“蒯氏数年来于荆襄兢兢业业,多有功劳,且先前伐宛城不予配合之事,也非你蒯家挑头,莫非子柔先生真当庞某昏聩不明?荆襄世家如今手无兵权,庞某若是想要泄愤,自可用手中百万雄兵,令其低头。”
见二蒯闻言一脸惊愕之色,庞山民摇头苦笑:“如今宛城大胜,庞某这心中怨愤,自然淡去不少,二位大可将这心事放下,世家之事,仅在于被财帛蒙蔽了双眼,庞某接下来要做的,却是要世家耳清目明一些……”
蒯越闻言,心中疑惑,对庞山民道:“唐侯有何打算?”
“庞某欲加大扶植寒门的力量,予世家多些竞争,另欲完善法度,只不过完善法度之事,非一朝一夕能够做到,所以扶植寒门,还须二位多多相助啊!”
二蒯闻言,尽皆愣住,半晌之后,蒯良不禁叹道:“唐侯这想法虽好,可是不知唐侯有无想过,以唐侯这奇术敛财的手段,寒门历经三五载,其财富怕是去中小世家,别无二致了,届时这寒门,还称的上是寒门么?”
“子柔先生所言极是,可是对我荆襄而言,三五载时间,完善法度,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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