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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龙兴华夏-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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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太后的话,想是皇上政务繁忙,过会儿应该会来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诚印赶紧回答道。

听了刘诚印的话,慈禧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刘诚印,林义哲爱妾殉国的这个事儿。你也听说了么?”慈禧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奴才听说过一点儿,不甚详尽。”刘诚印恭声答道,“但林义哲斩倭酋之首级祭奠殉国之番民一事,都说确实是有的。”

“你怎么看这事儿?”慈禧太后习惯xìng的向刘诚印问起计来。

“回皇太后,奴才不知道别的。但就林义哲用倭酋首级祭奠亡妾这件事儿来看,其用情不可谓不深,令人感佩。”刘诚印想了一下,回答道,“不过,奴才担心林义哲此举,定是不容于士林清议啊……”

听到刘诚印的回答。慈禧太后的眼中怒焰一闪而过。

“若不是这班书生多事,非要林义哲守制休妾,也不至于弄出如此惨剧出来!”慈禧太后恨声道,“现今采木的番民也给倭寇杀了,说不定他们这回正高兴着呢!我看他们就是巴不得我修不成这园子!”

见到慈禧太后发怒,皇后、慧妃和刘诚印等人全都哧了一跳,一个个低眉垂首,不敢作声。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妹妹就不要生气了。”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怕她气坏了,赶紧劝解道,“林义哲爱妾殉国,这次又打了胜仗,该当好好抚恤奖励他一番,言官若是因此事参劾于他。咱们帮他挡着也就是了。”

“嗯,姐姐所言甚是,这事儿就依姐姐说的办好了。”慈禧太后好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平静的说道。“不过,我倒想看看,想要参他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慈禧太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熟悉她脾xìng的刘诚印知道,这一回,肯定又要有人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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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rì奉旨,经闽浙总督李鹤年、福建巡抚林义哲、福州将军文煜、船政大臣沈葆桢参奏,查明台南接仗情形,上月十二rì开仗时,自牡丹社陷于倭后,台南知府刘璈率先临阵脱逃,后龟缩不出,欺上瞒下,巧言诿过,任由百姓为倭所屠而不救,又贪墨军需,至使台南各地防务空虚,倭军所至,如入人之境,著即行正法。……希即钦尊,将刘璈即行正法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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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府衙大牢。

“刘大人……您还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只要您说,小的一定给您办了……”

看到自己的亲信刘洪泣不成声的样子,刘璈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哭什么!我还没死哪!”刘璈有些烦乱的喝斥道,“朝廷仁厚,哪来的杀知府之刀!莫要听人胡言乱语!”

刘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了悲声起身,满眼含悲的看着刘璈。

“我叫你派人去给左公送信,你办了没有?”刘璈问道。

“办了,大人。”刘洪道,“我派刘二黑去的,人都走了半个月了,我要他马加鞭,中途不许停留,一定要把信送到左大人手中。”

“嗯,不错,刘二黑是和左公朝过面的,不会认错人。”刘璈点了点头,“只是左公离得太远了……浙江那边儿,也派人过去了?”

“派去了,杨大人这会儿应该已经给了回信儿,这两天就能接到。”刘洪答道。

“墙倒众人推,杨昌浚只怕未必敢肯出这个头。”想起在浙江的一干左宗棠楚系同僚,刘璈禁不住叹了口气。

“家里头怎么样?”刘璈又问道。

“一切都好,老爷现在虽然下了牢,但家里未见来人查抄。夫人都好,只是身子不太稳便,不能来看老爷。夫人叫小的带话给老爷,不用担心家里。”刘洪说道,“只是……那天老爷给下了牢后,下人丫环们跑了不少,卷带了不少东西……”

“狗东西!等我出了牢,再找他们算帐!”刘璈听到自己府里的下人和丫环竟然跑了不少,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吼叫起来。

“丫环里边,桂香也跑了,夫人检点丢失的东西,属她拿走的最多……”刘洪虽然害怕刘璈生气,但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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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兰洲末日

“给自己算甚么?”刘璈心下恼火,问道。

“算算您能否躲过这一刀之劫啊?”狱卒的声音里透着嘲弄之意。

听到狱卒的回答,刘璈不由得心下一寒。

如果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狱卒是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这位大哥,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能和我说说么?”刘洪也听出了狱卒话中的不妙,联想到他最近听到的林林总总的关于刘璈的不利消息,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赶紧一边上前,向狱卒塞过一块小小银饼,一边着急的问道。

狱卒没有接那块银饼,而是笑了笑,说道:“刘大人,还是预备后事罢,明儿个一早,怕是就得行刑了。朝廷的‘就地正法’的旨意,昨儿个就已经到了。”

狱卒的话好似晴天响了一个霹雳,刘洪满脸都是惊愕之色,手中的银饼掉到了地上,都恍惚未觉,而刘璈更是全身剧震,摇摇欲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廷寄往返最快也要月余,哪里有这么快!这定是那林义哲想要害我,弄的伪诏乱命!”刘璈面色惨白,突然大叫起来,“左公还未得到消息!左公知道了,定会救我!”

“瞧瞧,刘大人还不相信,呵呵。”狱卒冷笑了一声,“刘大人大概不知道,抚台林大人和制台李大人、福州将军大人还有船政大臣沈大人一道上的折,要治您的罪!而且廷寄走的不是驿递,而是船递!”

“船递?”刘璈愣住了。

“呵呵,刘大人只关心风水之,这西洋的船炮说就不明白了。”狱卒的口气里充满了鄙夷之意,“船政局造了专门用于传送消息的侦报火轮船,可以日行千里,用于通报紧急军情。这船递要比驿递快上数倍,从福州到京师。走驿递往返要月余,走船递的话,可是几天工夫就到了啊!”

听了狱卒的话,刘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下瘫倒在了牢房的草地上,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看到刘璈瘫倒。刘洪大惊失色,刚想要上去扶他,却被狱卒阻住了。

“这儿有我们呢!你啊!赶紧回去告诉家里一声,准备后事吧!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狱卒叹道。

刘洪连声称谢,将掉落在地上的银饼拾起。又递到了狱卒手中,这一次狱卒还是拒绝,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刘洪快去给刘璈办理后事。

正如狱卒所言,当刘洪出了府衙大牢,来到街上的时候,历数刘璈罪状和明日于街市正法的官檄。已经贴在了城门上。

当天晚上,刘璈正式得知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刘璈已然知道乞命无门,罪无可逃,然而却不肯瞑目待死,整宿都在算自己能否活命。第二天早上,算了一夜的刘璈已然白头,却仍然没有算出个所以然来。

清晨6时许。刘璈上身**,下边穿着灰色布裤,光着脚被卫兵押往刑场,刘璈一上精神恍惚,口中喃喃有词,不时有什么“生门”、“死门”、“拨水入零堂”、“飞星”之类的怪言怪语。本来在清晨,围观行刑的人不会很多。选择在此时行刑,是为了给他保留一点最后的颜面,但由于他的在日军入侵屠杀姓时的见死不救行为让台南姓恨之入骨,天未亮之时。便有无数姓围在前往刑场的上,“见囚车至,以鸡、菜叶等杂物掷之泄愤”。

刘璈并不知道,于清晨时行刑,其实是李鹤年对他的照顾而特意下的命令。

李鹤年的原意,是想要在清晨围观的人不多时行刑,给他保留一份颜面,林义哲知道后,表示可以“以西法枪决,留其全尸,以示朝廷恩典”,李鹤年和煜及沈葆桢都表示了同意,但消息传出后,台南府的具体执刑人员却提出了抗议(估计是有家属在日军侵台中遇害),坚持要照“大清律”执行斩决,并指出刘璈是大清国的犯官,不是洋人,不可以使用枪决。为了安抚下情,李鹤年和林义哲只好同意了。

执刑开始,刽手挥起了砍刀,但十分奇怪的是,一连砍下刀之后,刘璈的头颅方才落地,命归黄泉。“兵丁掣取重刀从事,比刃经落,身始分离。”

刘璈被斩决之后,其万贯家产也全都被抄没,家属后来也被尽数流放到了黑龙江。

刘璈被斩的消息很快便随着邸报传到了各省,接着各地的人士和退职退休的官员们也纷纷得了消息。

湖南,长沙,思贤讲舍。

一个发须已然花白约五六十岁的老人,此时正在书舍内看着邸抄,他的书桌上,还有一张张画着西洋军舰的外国报纸。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奏请朝廷斩了刘璈!此行事,果然非同常人!老夫的眼力,毕竟不差!”老人看完了邸抄,禁不住大声感叹起来。

这位老人,便是郭嵩焘。

“不但通洋务,识外国之情,竟然还能治军领兵,楼船于海外,战倭船于海中!真个是不世出的奇才!”郭嵩焘又看了一遍抄报上林义哲关于琅峤和东海两次海战的详情,竟然有不忍释手之意。

想到自己年轻时的经历,郭嵩焘竟然生出了一丝怅然之意。

郭嵩焘1818年出生在湖南湘阴一户地主之家。这一年是清嘉庆二十年,仍是“盛世”。也就是就在两年前,英国派阿美士德率使团来华要求与中国通商,却被嘉庆皇帝坚拒,因为中国是无所不有的“天朝上国”,荒蛮之地的“狄夷”只能向“天朝”进贡,而无权与位于“天下之中”的中国“互通有无”。那时的中国,依然沉浸在“华夏中心”论的迷梦中,对正在迅速变化世界大势毫无了解。谁能想到,“英夷”在20余年后竟悍然发动鸦片战争,凭借船坚炮利打败了堂堂天朝上国呢!

两次鸦片战争虽然对中国刺激巨大,但是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感到多的变化。

与当时所有的读书人一样,郭嵩焘从小就受传统的儒教育,走科举功名的道。1835年。18岁的郭嵩焘考中秀才,第二年进入著名的岳麓书院读书。强调经世致用、坚忍不拔,不尚玄虚、拚弃浮词是“湘”传统,历史悠久的岳麓书院一直是湘重镇。作为“湖湘弟”,郭嵩焘本就受湘影响不浅,而岳麓书院的习使他受影响更深。但更重要的是,正是在岳麓书院。他与曾国藩、刘蓉等人相识,互相切磋问,砥砺气节,成为志同道合的至友。当然,他当时不会想到,与曾国藩的结交将影响到自己的命运。他也更想不到。他们这批“湖湘弟”即将成为中国近代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在传统功名的道上,郭嵩焘走得并不顺利。虽然他在1837年考中举人,但1838年和1840年接连两次到北京参加会试都名落孙山,而曾国藩却在1838年考中进士。在失意中,他只得接受友人的推荐,于1840年到浙江给浙江政当幕僚。

此时正值鸦片战争爆发,浙江地处前线。郭嵩焘亲见浙江海防之失,一向为“华夏”所看不起的“岛夷”的船坚炮利,给他留下了深刻印像。但他并不甘于游幕生涯,又几次赴京参加会试,终于在1847年第5次参加会试考中进士,正式步入仕途。但不久他的双亲相继去世,依定制他只能回家居丧。

但是命运似乎一定要安排郭焘嵩登上历史舞台。就在回家居丧的这几年,正赶上了平天国运动。1852年。平军由桂入湘,湖南官兵望风而逃。而同样乡居的左宗棠、曾国藩对是否出山镇压平天国都曾犹豫不决,而郭嵩焘则力劝他们出来建功立业。以后曾、左都成为功勋赫赫的名臣,他总以自己当年的“力促”为荣。劝他人出山,他自己当然也难甘寂寞,随后几年,郭嵩焘一直随曾国藩参赞军务。多有建树。同时在官场中建立了一定的关系网。1856年年末,他离湘北上,到京城任翰林院编修。

在京蝻郭嵩焘深得权柄赫赫的户部尚书肃顺的赏识。肃顺性情刚严,以敢于任事著称。主张以严刑峻法改变当时吏治**的状况,屡兴大狱,唯严是尚,排除异己,但由于他深得咸丰皇帝倚重,其他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与其他满族权贵猜忌、排挤汉人不同,肃顺主张重用汉族官僚,对以曾国藩为的湘系,他尤其重视。由于肃顺的推举,郭嵩焘在不长的时间内就蒙咸丰帝数次召见,自然受宠若惊。咸丰帝对他的识见也颇赏识,命他入直南书房。南书房实际是皇帝的私人咨询机关,入直南书房就意味着可以经常见到皇帝,参奏军国大事。咸丰帝还进一步对他说:“南斋司笔墨事却无多,然所以命汝入南斋,却不在办笔墨,多读有用书,勉力为有用人,他日仍当出办军务。”可以说十分信任。

不久,咸丰帝就派他到天津前线随僧格林沁帮办防务。1859初,郭嵩焘来到天津僧格林沁处。但僧格林沁这位蒙古王爷根本不把郭嵩焘这位南方书生放在眼中,对他非常冷淡。而郭嵩焘本就人气十足,再加自己是皇上亲派,并且明确他与僧是“平行”,不是“随同效用”,所以也咽不下这口气,因此两人合作不愉快。1860年元月,郭嵩焘被迫离开山东返京,悲叹“虚费两月讨之功”,“忍苦耐劳,尽成一梦”。

回京后,他受到“降二级调用”的处分,虽仍回南书房,但实际已是闲人,被冷落一旁。他在给曾国藩的信中报怨说:“久与诸贵人周旋,语言进退,动辄生咎。”

素有识人之明的曾国藩早在岳麓书院读书时就指出郭嵩焘识见过人,但书生习气过重,能著书立说,更是出主意的“高参”,却不堪官场的“繁剧”。曾国藩在评价肃顺屡兴大狱、以严刑峻法整顿吏治时说得很清楚:“国家致弊之由,在以例相涂饰,而事皆内溃;非宽之失,颟顸之失也。”“今一切以为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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