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苍茫-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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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此报上征倭的战况是不是让朝廷对我军大加提防,恐对我军不利吧。”
兰明山是有些担心。
“正是要朝廷疑虑,也正是让朝廷惊惧,从此时起朝廷会同我登莱军决裂,恐怕粮饷什么的都不要指望了,但是朝廷同我军的对峙恐怕是建奴希翼的吧。”
赵烈苦笑道。
“大人真是给建奴看的不成。”兰明山惊疑的看向赵烈。
“正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赵烈长叹一声,“建奴奴酋皇太极真是个人物,他收罗我军战绩,看出我军的长短,已经大肆扩充汉军,也是火铳枪阵为主,要知道我军只是掌控登莱都司,军兵来援有限,却是要同建奴一国对峙,时间越长对我军越发不利。”
“大人这是打算造成登莱军和朝廷对立的局面,让建奴可以放心大胆的入寇,才好趁着建奴分兵之时一举歼灭建奴建奴入寇的主力。”
杜立补充道。
“正是如此,近十万建奴族兵加上十万的汉八旗和蒙人轻骑如果聚集一起,我破虏军无论如何也啃不下这个硬骨头,我破虏军的希望就是在建奴入寇分兵之时。”
赵烈如今最为忐忑的就是建奴因为惧怕登莱军的偷袭不敢放心大胆的入寇京畿,这样破虏军根本没有集中优势兵力围歼一部的机会。
如今的历史因为赵烈的出现偏离了原有的走向,赵烈也不知道建奴还敢不敢放心大胆的入寇。
他只有为建奴创造这样的机会,对登莱军的入援有疑虑,大明朝廷天子同登莱似同水火,还不敢来吗。
“大人放心,强盗是忍受不来钱粮的诱惑的,皇太极也控制不住八旗抢掠的本性,他们肯定会来,不过,下一番入寇,恐怕来敌会极为的庞大。”
杜立一旁说道。
“不怕人数众多,只怕他们不分兵,只要他们分兵,进入大明之时,就是我破虏军剿灭建奴的开始。”
赵烈一拍桌案。
第545章借刀杀人
洪翼汉从登莱踏上了进京的路程,他沿着上两任使臣行进的道路向大明京师进发。
当然,他同样受到了沿途大明官员的热烈欢迎,酒宴迎候,诗词留念那是必须的,大明官场对外邦官员向来是极为雍容的,为的就是大明的颜面。
当然洪翼汉也在酒宴上大肆宣扬赵烈援朝和远征倭国,击败建奴和倭寇的功绩,让这一路上的官场人士都是晓得了登莱军和赵烈。
其实赵烈的大名在洪翼汉进京经过的山东、京畿一带官场上都是极为熟悉的,这也算是大明如今的名将了,屡次击败建奴,提起来倒也是竖大拇指的角色。
但是一个武臣也就止于此了,在文臣职掌一切的大明,一个武臣就是强如戚爷又能如何。
但是此番全然不同,一个武臣竟然远征倭国和朝鲜,击败建奴,迫使倭国降顺,这个功绩就是当年的戚爷也是远远不如。
大明的文臣都清楚,大明财政吃紧就是万历援朝开始的,这场大战耗尽了大明的底气。
大明辽东的军兵因为此战减少了近半,这是多大规模的减员,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个是大量折损,一个是全无补充,无他,朝廷的抚恤银两还得拖欠,何况是招募新的军户。
这就给了建奴崛起的机会,可以这么讲,如果没有万历援朝,建奴根本没有机会并吞辽东,大明用海量的银子都能砸死建奴。
可见倭寇给大明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和影响,可以说是釜底抽薪的最后一击。
就是这么一个硬骨头被大明一个总兵率领万余精兵啃下来了,这是多大的功绩,在大明人看来,这个功绩可以同霍去病封狼居胥一比,甚至犹有过之。
都是痛击外族,一个是斩杀很多的匈奴小王首领,追亡逐北数千里,一个是乘风破浪远征宿敌,迫使倭人降服。
但是在明人心中,倭人是百年的伤痛,但是赵烈一个小小的一隅之地的总兵就让整个倭国败服,这个功绩可是稍胜霍去病了。
随着洪翼汉像个传播机般的散布,赵烈的大名传遍了北方,短短半月间赵烈东征倭国援救朝鲜的威名响彻北方,大明新的将星冉冉升起。
这消息当然也传入京师,陈应元张国元的折子一个摆上了内阁的桌案,一个进入了大内,放在天子的龙案上。
如今的大明内阁也算是天摇地动,不老翁温体仁在首辅这个烫手的位置上支撑了三年多的时间后,由于内政继续糜烂,温体仁只能勉励支撑,情势继续败坏,加上温体仁任用私人、拉帮结派,渐渐失去帝心。
一个失去帝心的首辅怎么能做的安稳,此时温体仁已经是在返乡的途中,他下课了。
接替他的是张至发,一个循规蹈矩的老官僚,崇祯选中他也是实在无奈,朝中已经没有处理这种乱局的能臣干员,张至发就是一个守成的,根本没有才干和魄力处置如今纷乱的局势。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庸碌的首辅接到这个烫手山芋般的折子,他能做什么,他只有一个法子,上报,让天子定夺吧。
而正常的应该是内阁阁员商议后提出几种建议,以供天子参详,然后天子定夺。
但是面对陈应元的这个折子,内阁没有建议,这个事太大了,谁也没有建言的决断,还是天子定夺吧。
乾清宫大殿内,气氛极为的窒息,崇祯坐在龙案后看着陈应元的折子,而张至发、孔贞运、刘宇亮、薛国观在下面恭立等候着。
大殿里只有崇祯翻动折子的沙沙声,静默的有些可怕。
“远征倭国,倭人降顺。”崇祯合上了折子,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很是平静的看着下面的阁臣们,他的鬓角已经早早开始斑白,可见这近十年光阴给他打下的印记,实在是日子太难熬了。
“这是我大明的大喜事,让倭人降服乃是万历爷的宏愿,如今在我的手上实现,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了交待。”
看到天子已经下了决断,阁臣们纷纷出口顺从,都是恭维天子,一时大殿里气氛诡异的热烈起来。
薛国观鄙夷的看着其他三人,他作为温体仁的嫡系亲信,是温体仁留下的暗子,同时他颇有决断,善于钻营,勇于任事,说白了就是敢赌敢冒险。
他对一旁四平八稳的三个老官僚实在是看不上眼,但是这三人的资格可是比他老多了。
他看不上这三个老官僚的原因很简单,天子虽说看在倭国大捷上定了调子,但是脸上的笑容几乎是挤出来般的僵硬,而眼里的目光更是冰寒,此时你们庆贺什么,真是没眼色。
“万岁爷,虽说登莱总兵赵烈先后在朝鲜和倭国立下殊攻,为我大明挣下了太大的脸面,但是其屡次无诏进军,极为藐视朝廷的法度,此种行径不加惩处,实乃是我大明的腹心之患。”
在一片称颂中,薛国观说出的话语极为的刺耳,张至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张至发心中恼怒的因由是很简单,压制登莱说起来容易,但是发兵吗,军兵粮饷在哪里。
如今大明的精兵损耗殆尽,全天下只有辽镇还算是精锐,但是被建奴死死钉在那里,其他的军兵就是边军也是战力不堪。
至于钱粮,户部的库房已经可以跑老鼠了,哪里的钱粮。
而三大饷增收的也开始停滞,大明的潜力开始用尽了。
你个幸进的小辈也敢对他这个首辅指手画脚,真是太过了。
孔贞运的脸色也是不好,对薛国观深恨之,只有刘宇亮还算是平静,他也算是几上几下,经历多了,看的也是淡了。
“功是功过是过,赵烈有大功于社稷,这个不用说了,该有的封赏,朕不吝赏赐。”
崇祯的话很是让人玩味。
“但是无诏调兵出征,乃是藐视朝廷的重罪,也要予以严惩,为群臣者戒。”
崇祯的话透着一股阴寒,将方才还颇为和煦的气氛驱散无踪,让大殿里冷飕飕的。
此时群臣如果在不明白,可能站到这个位置吗。
看来当今天子对赵烈极为的恼恨,颇有除之而后快的意味。
“赵烈功勋卓著,然目无朝廷律法,忤逆上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该整治一番的时候了。”
张至发转的很快。
“赵烈的麾下军将军兵勇武敢战,且都是登莱本地人,又占据了登莱总兵和登莱都司的体例,寻常的处置对其不损分毫,这个。”
刘宇亮此时出言迎合圣意,这是官场老手的心得。
“朝廷还得细细思量一些法子,不能等闲视之。”
崇祯赞许的颔首,确实要好生思量,虽说他已经步下了锦衣卫的暗子,但是击杀众多护卫随扈下的赵烈的可能实在是不高,如果还有其他的好法子,他当然不会放过。
“秉陛下,既然赵烈将登莱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等闲针扎不进水泼不入,何不将其调虎离山呢。”
薛国观躬身道。
崇祯闻言精神一振,薛国观是有阉党的影子,但是崇祯看中了他敢言敢为的性子,如今朝中四平八稳循规蹈矩之徒太多了,大明如今不是可以徐徐改之的时候了,而是要一剂猛药医治之时。
“嗯,薛爱卿讲讲吧。”
“陛下,如今乱民在山陕河南湖广肆虐,官军围剿不利,甚是棘手,而赵烈所部这么强悍的战力却是在登莱无所事事,岂不是太过浪费。”
薛国观的主意当真不错,这是一个调虎离山,同时让赵烈部同大股乱民叛匪火拼,朝廷坐收渔利的好法子。
“爱卿继续讲。”崇祯的眼神凌厉起来。
“如今高逆已经授首,但是叛匪推举李自成为逆首,大小匪众几十,在陕西河南肆虐,张献忠等匪首在湖广等地流窜,这些叛逆多者数万,少者数千,已成中原腹心之患,正可调集登莱军一一围剿。”
薛国观看到崇祯的表情,心中底气更足。
“最好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哪怕是赵烈最后胜出,也会耗尽军力,此时朝鲜再趁势收回登莱,想来赵烈也是无可奈何吧。”
这番话说的崇祯暗自点头。
“恐怕赵烈不会那么驯服,调兵,哼哼,他如果就是在登莱不动呢。”张至发反驳了一下,在他看来哪里那么容易,如果真是如此轻易,赵烈能如此难缠。
“那就断绝登莱总镇和登莱都司的粮饷,朝廷再派人用高官厚禄收买其麾下的战将,哼哼,怎么也要将其逼迫出来。只要赵烈离开了登莱,朝廷才能趁机行事,否则对赵烈是毫无办法。”
薛国观的点子倒也阴损毒辣。
张至发冷冷的看了一眼薛国观,评价围剿叛匪的各方大员束手无策,当真是敢说,在中原一带剿匪的各方总督巡抚哪个不是同僚同年遍布各地,在京师的更是数不胜数,你薛国观这是想要自绝于大明官场,难怪当初能同阉党狼狈为奸,早晚一天会被你张嘴拖累死。
第546章意外丛生
京师的风云,赵烈没有亲见,但是倭国和朝鲜的事情会更加刺激天子和阁臣,对破虏军戒备、对破虏军的刺探会更甚,甚至可能对他本人使出一些手段,这是他意料中的事。
作为破虏军的统领,他要是出了意外,破虏军肯定会四分五裂中,赵烈相信会有人使出暗黑手段。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臆测的,破虏军只能兵来将挡,一一拆招应付。
在赵烈心里还是将建奴作为第一号的敌人,大明如今除了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外对他和破虏军已经无可奈何。
为了防备朝廷的手段,也为了备战建奴,赵烈送走洪翼汉后立即返回石岛这个大本营,他如今是轻易不会给对手机会。
家里的赵存仁、赵嫣已经六岁,他们象是皮猴子般的淘气,到处的玩耍,赵存智、赵存礼以及余大宝、黄汉的孩子们都是小跟屁虫,跟在两个孩子后面玩闹。
对于赵存仁的教育,赵海明两口子还是极有微词的,按照大明的传统,这时已经到了进学的年纪。
赵烈则是浑不在意,在赵家确实建了一个私塾,但是按照赵烈的要求,先生只是教授孩子习字,对于其他深奥的书籍不要求强记,只是让孩子们知晓有这么些书籍就可以了。
这种方式同登莱济州北华建立的学堂没什么两样。
这让赵海明理解不了,毕竟在他看来登莱济州北华如此,那是面对这么多孩子能教书习字就是善举了,太多的东西没法进行。
但是赵存仁不存在这个问题啊,赵海明看到赵烈如今的布置,他已经大胆的猜测赵烈终于有一天要鼎革中原。
那么赵存仁、赵存礼就是皇子,怎么能不提前教授,只是简单的认字怎么了得,再有给他们看西夷人的书是何用意。
赵海明也同赵烈说了几次,赵烈还是我行我素,对孩子的要求还是极低,习字是必须的,玩耍也是必须的,当然在赵海明夫妻看来就有些太过儿戏了。
赵烈今天终于做了一回正事,他让其他孩子疯闹,赵存仁则是被交到了小校场,这里已经备上了小小的步弓和箭枝,就是为了赵存仁等孩子准备的。
身为军将的后代,赵存仁对兵甲一点都不陌生,也是极感兴趣,男孩子嘛,对阵打仗的游戏不知道玩了多少回了。
他早就嚷嚷着要真正的兵甲,那穿戴起来多威风啊。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小小的一套皮甲和一把小小的骑弓。
这是赵烈让工匠们特意给赵存仁打造的,完全是成人兵甲的缩小版。
赵存仁饶是相对于一般的孩子粗壮很多,但是第一次全副武装的穿上盔甲也是感到有些吃不消。
他被沉重的盔甲压得极不舒服,但是介于一向对他和弟妹笑眯眯的老爹第一次板起脸,他也只能咬牙硬撑。
终于赵烈让他拿起弓箭试射时,几次后,他的臂力开始支撑不住,而赵烈还让他坚持时,赵存仁终于哭出声来。
他的哭声将赵海明两口子、亚历山德拉、李霖和一群孩子都招了过来。
“一个孩子何止如此呢,他才多大,你就让他练习箭术。”赵海明看到宝贝的大孙子哭天抹泪的心里极不落忍。
“爹,好像我和大哥三弟都是六岁开始习武的吧。”赵烈对于老人的溺爱真是有些无语了。
“有那么小吗,我,我记得是七岁吧。”赵海明心虚的压低了嗓门。
赵秦氏横了他一眼,“烈儿,孩子还是小了点,是不是等着再大一些为好。”
“娘,现在存仁可是不小了,就是一个练习弓弩而已,我小时候可是弓弩棍棒都要熟习的。”
赵烈可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个隔辈亲是确凿无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