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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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从未听过吴孝良表露过关于张汉卿的态度,但今日却从其话语流出了惋惜与同情之感。这等胸襟他还是前所未见,当世英雄阎百川也好,冯焕章也罢,就连这南京国民政府的蒋委员长都算上,哪一个不是私心极重,他们一个个都将国家和民族,将革命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可又有谁真的将这些挂在心上了?
张汉卿失势就实际而言,对吴孝良对山东都是一个莫大的机会,日军肯定要从华北撤走的,以日本目前之实力能在老蒋的绥靖政策之下直抵黄河北岸已经是强弩之末,想长期占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可东北不一样,日本早就在东三省经营多年,想必不会轻易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吧!
“丢掉东三省张汉卿的东北军肯定要负主要责任,毕竟他们有权选择是否抵抗,所以他必须站出来负责,躲也躲不掉!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咱们如何能拿回东北,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如果这个事一直搁置,会不会就和台湾一样,成为日本的殖民地?”
吴孝良点点头,此言甚是,如果日本采取稳扎稳打步步蚕食的策略,恐怕以国目前之实力想夺回东北也无异于痴人说梦。淞沪战役虽然目前看是占了上风,但这其出了运气因素之外,主要还有日本上下对**队极端蔑视的原因,因此才吃了个大亏。
可一旦山东军的表现引起了人本人足够的重视以后,恐怕钻这种空子的可能会减到最低了吧!他曾怀疑过,淞沪和华北同时爆发大战是日全面开战的先兆,但事后冷静一分析,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其实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
第一,日本在战争上的准备并不充分,按照田奏折的计划,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第二,日本政府内部并不稳固,政变刚刚结束,趋向于军国主义的皇道派虽然已经被统制派彻底打压肃清,但极具讽刺意味的是,皇道派一直倡导的军国主义却因此而彻底抬头,军部控制一切,法西斯上台。只不过,由于法西斯上台时间尚短,对政府的控制还相对薄弱,发动全面战争还不是最佳时机。
日本野心是征服世界自不必言,所以征服国是它们绕不过去的一道坎,也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一个任务,否则征服世界根本就无从谈起。
这次日本法西斯内阁能派出外务大臣亲自处理白川义则的问题,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低头,如果吴孝良能趁此机会为国争取最大利益,等将来日本再度发动侵华战的时候,就可以设置更多的障碍。但北方的问题,他很可能无力干涉。
杨效欧对张学良一直没有好感,所以这位花名满天下的张少帅倒霉是他所乐见的,吴孝良完全不奇怪,不过北方的问题,毕竟不是山东军能力所及的,对于河北局势与他们有关的,可能也仅仅限于会牵制到接下来与日本进行上海方面的谈判。
“日本秘密派币原喜重郎来,绝对是超规格对待这次谈判,实际上以上海总领事重光葵的级别完全够应付了的,毅如兄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听了吴孝良的质疑,杨效欧突然也觉得这种过于重视谈判的表现,会为他们自身带来麻烦。可日本人不是傻子,能选择这么做,必然是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吧,可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钧座的意思是?”
“弄清楚他们派币原喜重郎亲自来上海的原因,会对咱们的谈判有大帮助。还有,我该起行去徐行镇了,淞沪战事就先拜托毅如兄了。”
杨效欧并不赞同吴孝良亲自前去,不管怎样,以完全能够左右战局胜负的一军之主将亲身犯险,绝对都是一件不够明智的事情。
“钧座三思……”
吴孝良摆手,倒不是他执意要去,而是别人很难领会他的意图,恐怕也没有胆量敢和日本人漫天要价,等着他们落地还钱吧!为了争取最大利益,他亲自出马也是身不由己。
当天下午,吴孝良登上吉普车,在几十骑骑兵的护卫下,秘密赶往事先约定好的秘密谈判地点徐行镇。一路之上,狼藉遍地,处处硝烟,原本该是一片祥和宁静的江南鱼米之乡变得满目疮痍是谁之过?
吴孝良在心底不断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如果将责任简单的推向日本人的贪得无厌,他或许会好过些,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究根到底还是国自身不强,国人一片散沙,他一个人到底又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和历史的命运对抗?
第510章十四万人齐卸甲(三十八)
第二日天还没亮,数量小汽车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下秘密抵达徐行镇。然后在守卫士兵的导引下,车队驶进一座并不算宽敞的宅院。
当先一辆黑色雪弗兰小轿车上下来位身穿黑色燕尾服带高礼帽的年男子。
很快,就有几名身着军装的军官上前迎接,看起来是一番简单的寒暄礼让,那带身穿燕尾服的年男子不时的颔首示意,表现的倒是彬彬有礼。出来迎接的年轻军官肩章上三颗将星灿然,赫然是位上将。
一切进行的简单而又仓促,吴孝良对这位日本外务大臣币原喜重郎的第一印象,感观颇佳,如果不是身为敌国特使,此人举止言谈风度翩翩倒让人舒服的很。
日本人个子普遍极矮,多数在一米六零左右,而这个币原喜重郎竟罕见的超过了一米七零,吴孝良在国人里个子也不算高,看起来大致到和他相当。再加上此人面目线条分明,虽然已过年但仍旧能看出其年轻时的英俊倜傥。和紧跟在币原喜重郎身后,同样也是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高礼帽,一脸苦瓜相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人圆框眼镜下阴鸷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看个头也就一米六零到头,矮小的身材配上高礼帽,走起路来姿势僵硬,显得有些滑稽。
“币原君里面请,你我时间宝贵,还是赶紧进入正题为好!”
吴孝良并没有端架子说汉语,然后等着翻译官翻译,而是直接用一口流利的日语与之交流起来。币原喜重郎对这位如雷贯耳的支那将军如此年轻本就已经感到惊讶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此人竟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可没有资料显示他曾在日本留学过的啊?赶紧又是微微一颔首。
“将军阁下所言极是,希望咱们尽快解决当前局势,恢复两国和平!”
恢复两国和平?如果不是对日本人亡我华之心由来已久的认知已经深入到骨髓,吴孝良很可能真的就被眼前这个币原喜重郎的谦谦有礼和话语所打动,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这位极具亲和力的外交官身后站着的是大日本帝国这个畸形而又庞大的怪兽,他的任何话语无论在怎样的包装之下,都和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一样,危险极了。
币原喜重郎看到吴孝良的目光撇向自己身后,这才向他介绍。
“这位是我国驻上海总领事馆总重光葵总领事!”
一脸苦瓜相的重光葵这才隐去圆框眼镜后的阴鸷,代之以满脸的皮笑肉不笑,干笑道:“支那将军,久闻大名,没想到如此年轻,失敬,失敬!”
币原喜重郎笑容一滞但马上又恢复如常,吴孝良也假装没听出苦瓜脸重光葵话的贬损之意,示意币原喜重郎与之一同进屋。
“币原君,首先我要代表国相归国表示极大的愤怒和抗议,想必你一路之上也看到了贵国对淞沪地区的破坏!”
吴孝良说到此处特意停顿了一下,双眼紧盯着币原喜重郎的脸,等着他的反应。谁知这家伙看着方正,其实也是个老滑头,他并没有对吴孝良的抗议做正面回应,而是带上眼镜翻着手带来的件,轻描淡写的回道:“将军阁下,咱们还是尽快进入正题吧!”
的确,两国谈判再提什么道义上的事情本身就是很可笑的事情,既然做到了这张谈判桌前,唯一能够左右谈判结果的就是双方手的筹码!
币原喜重郎摘下眼镜直视着吴孝良,说道:“我代表皇国政府希望与阁下尽快签订停火协议,尽快恢复两国间的和平!这样一来,不论是贵国还是皇国都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愤怒子啊吴孝良的眼一闪而过,看着强盗一嘴的正义,这何其滑稽!但他却最终笑了出来,既然对方无耻,自己就直接掀底牌梭哈吧,看他如何应对。
“很高兴贵国赞同尽快恢复和平,这是我方草拟的一份和平协议,币原君请过目,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吴孝良将一份早就拟好了的一份日协议扔到币原喜重郎面前。这位日本外务大臣面色凝重一页一页仔细的泛着件,脸色随之越来越难看。
的确,吴孝良的这份停战协定对日本来说,是绝对的丧权辱国,绝对的不平等条约,即便这个币原喜重郎想答应,他背后的日本政府也不会答应。
第一,日本所有驻淞沪军队无条件投降,并且日本政府放弃在淞沪驻军特权。
第二,战争期间国所遭受一切损失将在战后予以核实等级,日本必须予以全额赔偿。
第三,日军在沪作战期间有烧杀抢掠之情节恶劣军官士兵必须依照华民国法律予以审判处理,并且过程当日方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干涉。
第四,日本立即由东三省以及河北撤军,并与当地政府驻军进行交接。
接下来,附件若干条,对前述四点进行了详尽的补充,以及执行问题的各种解释。
没等币原喜重郎发言,坐在他旁边的重光葵一阵干巴巴的冷笑。
“归国好大的口气,满洲与华北皆是皇国将是用命换来的,你想取回自当也该用命来换。至于淞沪战场,皇国可以做一些适当的让步但,绝不会向你们支那投降!高贵的皇国陆军怎么可能向一群卑贱的支那人投降,支那将军不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币原喜重郎咳嗽一声示意重光葵可以打住,但已经晚了,吴孝良一拍桌子怒道:“来人,把这个满嘴喷粪的日本矮子给我拉出去清醒清醒!”
门口的士兵早就看不惯这个趾高气昂的日本矮子,上前毫不客气的扭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拉。重光葵傻眼了,他可没想到一贯软弱的支那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情急之下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道:“你……你……两国交兵,不……不斩来使……”
吴孝良哈哈大笑,指着重光葵道:“总领事别害怕,吴某请阁下出去清醒清醒,省得满嘴胡话!”
随后又一指扭着重光葵胳膊的士兵,“给他浇两盆冷水,降降火气!”
第509章十四万人齐卸甲(三十九)
“哗啦!”
两盆冷水朝着重光葵搂头浇下,高礼帽早在推搡掉落,三寸来长的头发像倒伏的麦子粘在前额上,鬓角处还滴滴答答淌落着水珠。原本齐整的黑色燕尾服也变得凌乱狼狈。
重光葵愤怒到了极点,举起手明棍作势欲打他身边的国士兵,可那士兵哪里会眼睁睁看着棍子落在自己身上,伸手一把将重光葵手的明棍夺过,双手用力折为两段,扔在地上。
“小鬼子老实点,要不是俺司令交代下来别用强,有你好看的!”
重光葵气的浑身直哆嗦,他身为上海总领事连上海市长都不放在眼里,除了几个欧美领事会稍给几分薄面以外,在整个上海滩可以说是横着走的人物,却没料到在徐行镇这个小地方被几个支那兵痞戏耍侮辱,这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你……你们等着……”
那士兵嘴上也不甘示弱,“俺们等着,你要不来找俺麻烦,你就是小娘养的……”
这等市井骂街的话,重光葵身为国通也略有了解,可让他一个堂堂领事,身份何等尊崇高贵,与支那兵痞对骂,若是传了出去,哪里还有颜面行走与上海滩的上流社会。
所以尽管气的浑身哆嗦,重光葵也只好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装作听不到那国士兵骂街的声音。
币原喜重郎情知吴孝良将举止失当的重光葵拉出去只会警告奚落一下以做小小的惩戒,并不会真的危及生命,但这等不顾外交礼节直接羞辱领事的做法,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更是第一次见到一贯懦弱卑鄙的支那人如此罕有的强硬。或许整个支那四万万人之也只有一个支那将军敢这么做吧。
“将军阁下,贵方提出的条件请赎在下无法接受,即便在下全盘接受了,内阁和军部也不会答应的。”
吴孝良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原本也没做了让日本人一次答应的打算,自己漫天要价就容许对方落地还钱,币原喜重郎身为外交官应该也是深谙此道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轻易的让步。
“币原君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贵国几个师团数次被我军打败,溃退而回到上海,如今陈辞修的第十一师正在赶来上海途,一旦与我军会使,你们想全身而退都是痴人说梦。”
吴孝良略一停顿,又冷笑道:“别忘了,你们的陆军大臣白川义则还在我手,击败你们淞沪驻军后,再将他作为此战国最大的战果,献俘南京城下,到时候看你们如何收场!”
字字铿锵就像重重擂鼓一样,声声震得币原喜重郎额头顿时布满了汗珠,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满足这个支那将军的要求,他一定会将刚才的威胁付诸实践。到时候,即便皇国在事实上占领了满洲和华北,可谁又能说他们是胜利了呢?十万陆军精锐的折损,加上一个陆军大将,陆军大臣。更加悲催的是,他之所以如此急急赶来上海谈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淞沪驻军代理司令官植田谦吉被支那突击队生俘,司令官冈村宁次更是生死不知。
他此行目的就是要尽一切可能挽回皇国陆军的颜面,竭力阻止支那将军将这些战况公之于众,因为陆军根本经受不起这样的丑闻打击,皇国更经受不起这样的失败,到时候举国震动,说不定会生出怎样的乱子来。但若就此示弱,岂不是彻底将谈判的主动权让于支那将军之手。
可不想示弱,他现在还有强硬下去的资本吗?支那将军上来就直接将底牌掀翻在桌子上,他哪里还有转寰的余地?只好放软了语气,耐心的解释。
“将军阁下,币原不是请您谅解此来的目的,而是站在贵方的角度上,来商讨解决上海局势的办法。皇国内阁和军部肯定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与其撕破脸还不如争取将贵方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吴孝良笑了,日本人能耐着性子和自己解释,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