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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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凌大人心中只有娘娘。凌大人刚来京城之时，京中才子都慕名上门切磋，凌大人都一概不接。后来娘娘在宫中与盈妃翻脸，凌大人为娘娘积人望，才到风月楼去接我这天下第一绝句。硕国士子与别国相同，爱风流，我早在一年前就听说过才情过人却来了风月之地独自喝闷酒的大人，诗文接上了，湖月也对大人倾心不已。可是大人却并没有碰湖月，只是将风月楼包下，隔几日便来只让湖月陪他喝酒。湖月打听到大人喜唱佳人曲，就精心准备想唱给大人听，结果大人一听便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临走说湖月不配唱这曲子。后来闻听娘娘被定国绑去，大人已有数月未来了，结果大人一来，就。。。”我只看着她的背影，就不禁蒙了眼睛。“那一夜，大人喝得酩酊大醉，哭了一夜，在湖月身边喊得都是娘娘的名字，凄惨不似人声。几日后，湖月就被大人收做小妾。进了府，锦绣姑娘看到大人就要进宫向娘娘讨公道，结果被大人推倒，撞上了桌子。本来大人是想回离国的，可是终放不下娘娘就让我进宫见娘娘，可湖月一走大人就病倒了，病中几日都拉着湖月的手。”说完，她走近我，将我的手腕抬起，伸出自己的手伸到我的眼前，我一看她的右手腕上竟有我左腕一样的一颗红斑。
心头猛然被击，疼痛难忍。
第十六章
本来朝臣不同意迁都，但是郦国越发不稳后，这倒是顺理成章了。
二月，郦国五郡联兵叛乱，振动朝野。皇上虽震怒，背地里却好像久旱逢甘霖似的高兴，二月中，宁王上表请天子挂帅讨不臣，宁王亲自领兵东进，皇上当庭恩准。发朝臣过半，精兵强将十万安定郦国。
我却知道几日他们两个都到我这里来，结果一来就关进内殿窃窃私语，必是又有什么阴谋。结果发兵之日，皇上以天子依仗征讨，却忽然让我收拾东西。
我心下了然，看来这就要走了啊。
果然，皇上一送就送到了郦国境内，往行宫一住就开始临朝听政，刻东行印发布圣旨了，我自请说身体不好，到郦国调养，皇上即刻搬旨让我去行宫调养。这下京里再无人逗留，大臣们纷纷往行宫跑，迁都就走了第一步。到时候只要皇上赖着不走，大臣们早晚要把家都搬了去。我心下暗笑，看着一朝天子，堂堂亲王，耍起无赖来还真是不让市井，这就是他体察民情的结果？
临行，自然忘不了一个人，本来还不安定，这一路不想带她，可谁知她竟然鼓动徐夫人带着家丁也随路同行俨然就不想回来了，扭也是白扭被她一句话顶了回来“娘娘说要在四国之中让我选夫婿，怎么说反悔就反悔，我总要去见见郦国有没有俊杰！”还是罢了随她吧，一路上有她我也不寂寞。
宫眷有些随行，有些还是留在宫里，我准了，并吩咐好好照料，先帝虽然不好色，一朝天子过后这些女人一辈子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启行之日，宁王竟然奉旨回来接我，我暗道皇上多虑了，但是能有个与他同游的机会也实在难得，本来他大军十五日就到了的路程，让我们走走停停，走了半月才刚刚出硕境。
三月了，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我靠在车门上，看着这春色盎然。玉娇在前面一刻也不安稳，他骑马伴在身侧，共赏这春色无限。
傍晚快到馆驿，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昏黄的余辉罩在世间万物都金灿灿的。
路旁一条小溪，玉娇叫停了车，跑到溪边就撩起裙子下水嬉戏，还招呼我。我看了他一眼，他下马让大队休息。
我们亦步亦趋于溪旁慢慢走着，记起那日在大漠，一晃五年了，也是这般的春色，仍是悬殊的身份。他一身深紫的锦袍，我披着墨绿的披风，迎着带着花香的春风。
“若是征定，我必是饶不了安归王的。”
我轻舒一口气“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们又岂会有今日。”世间的恩怨谁能说清，要不是我们这般的信赖彼此，怕是当时逼宫就反目成仇刀兵相向了。如今虽然不能十全十美，能如此心无芥蒂的相伴于宫廷，或许我就该感激上苍了。
“这世上若是有人可以绑你，那也必是我。”
我笑出了声“我还当是什么，竟然还在纠结那点小事，真是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你还说。当着那么多人，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我若再不把你弄下来，不都被人看了去！”
没想到那次的事竟然就是为了这个！猛然咬唇就挥拳打他，可是想来那次他带着伤给我上药，该是多么的疼“迂腐至极，自己就都垂危了，还顾及那些俗礼。”
他抓住我的手，轻轻放在身侧，眼睛比那溪水似的波动“我只愿一生都能这样伴在你身边，随你打。”鼻子酸涩，扭过头去，继续走在溪边。
玉娇和几个宫女玩的正欢，扬起漫天的水花。“自从见了你，不是怒目圆瞪，就是泪水涟涟，只有一次看着才像些常人女子却也是凶悍有余，何时能见如玉娇这般开怀的时候。”
我这下是真的怒目圆瞪，向他昵视。“玉娇哪里赶得上我？只敢与宫女逗趣，我要逗，就逗亲王！”跨前一步，一把将他推进水里，对上玉娇的眼睛向他一指，玉娇会意毫不顾忌向他扬去，顿时乱作一团。
我站在溪边哈哈大笑，却见玉娇本想偷袭他却脚下一滑他单手伸出一拦。玉娇两手抓着他的一条胳膊，脸立刻红了。我看着心下高兴“还是宁王有办法，这丫头我看真得送军中历练才能老实起来。”
正说笑着，身边的人走上前来双手呈递一封书信。
我伸手接了，才打开笑容就僵住了。反复看了半刻，收进怀里。“禀报皇上了吗？”
“没有，还是先来问问娘娘的意思。”
我一抬头，看他一身水渍却在回头看我，赶快挤出一抹笑容，转过身去。“暂不要禀报皇上，我自有道理。”身边的人抱拳离去，刚走回马车他就到了跟前，侍女将他的外衣接下，拿了干的。
“有什么事吗？”
我将信给他，掩不住的担忧。他看了看阖上给我。“我看没有这么简单，要是走到这一步，定然已经多方准备了。”
他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轻叹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幸亏早让逸言回去了。
“还是早些应付的好。”
我摇摇头“暂时还不行，皇上刚到行宫，恐没有余力。捎信给凌文吧，看他有没有办法。”
他还是有些担心，我只好宽慰他“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怎样，婉玉还没有跟我们对抗的实力。”招手让人过来“马上将信传回京里，交给御史台顾大人，寻可信的人去亲口告诉郡王，让他有什么事千万提前告诉我，我定会保他万全。多加些人手在郡王身边，一定不能让他有事，知道了吗？”
匹马向两个方向疾驰，看这暮色又浓重了些。
路上玉娇几次停留耽误了时辰，到了前方一城已是晚上了，城守大礼相迎，我有些疲累，玉娇却还是欢蹦乱跳。
城守是以前军中宁王的旧部，将府衙都腾了出来，给我们歇息。玉娇缠着我非要与我同住，要不是徐夫人挡着最终临房而睡，我非晚上也不得安宁。一早就传来消息说是前方下雨道路泥泞，让晚两日启程，我倒是没什么，玉娇高兴坏了。才吃过饭她就来扰我“娘娘今日可去军营吗？”
我放下茶，有些好奇“怎么玉娇要从军中选夫婿吗？”
她倒不脸红“有何不可？父亲就是军中之人，威武正直，玉娇也算出身将门，找个军中之人也算门当户对。”
我笑她，小小年纪竟就有门户之见了。“要去你去吧，让宁王找个人陪着你，省得你把军营搞得大乱，又得为你耽搁几日。”
她冲我一吐舌头“不去娘娘可别说玉娇没告诉你，玉娇可听说，今日不走正好赶上十五演兵，宁王要去操练呢，我还没见过亲王领兵操练的，娘娘不去可别后悔！”
我一听，也起了兴致。要说他阵前只容我是记忆犹新，可是要说演兵。。。看看也罢。
“好，我不后悔。这倒也好，你要是看上了谁，我当场将你嫁给他，省得一路带着你，到了行宫还不把宫顶掀了。”
寻了一处城头居高临下的地方，含蕊将茶放好，我细细品着。玉娇站在城头砖石之间，掂起脚来使劲的看着，我与徐夫人对视，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一会操练开始，鼓角威风，见他一身暗甲立马于前，丝毫没有了脉脉温情只剩凌厉杀气，又是居高临下，曾记得当日城头，我们便是对手。他不杀我，成这一段牵挂，也不知到现在我们谁输谁赢。
阵容齐整，操练甚是有方。令旗高举，顷刻变阵，不由想起，我倒是还从没有见过安归王的定安军，不知是什么样子，说来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攻定做打算，可是到时候若是两军相见不知会是何局面，心中倒有期待，他俩到底谁更厉害些。一个亲王，一个皇子，若是能一战，定然名垂千古，我虽不愿让他犯险，可是恐怕他们都是期待已久，不说他们，先帝和皇上也是一样。劝，怕是劝不住的。
正想着，下面火器齐放，杀声震天。宁王穿于阵中，从容威武。我嘴角带笑，想起他竟然为那般小事就冲锋陷阵，心中甚暖。
玉娇看的呆了，京中的防务都是禁军和京畿城防军，虽然也是军中上等的兵将，可是岂敢在天子脚下如此放胆，如今这丫头也是见了市面了。
快要收阵，我想起身回去，却看她还是痴愣着眼睛直直看着外面。
我笑她“你若看中了，我把他叫上来，省得你把自己看下去。”身边侍女嬉笑，她却脸色严整，目露艳羡。
“宁王，真男儿也。”
刚要拍她肩膀的手，蓦地的悬在半空。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烦乱。
吃过晚饭他才回来，我坐在院子里喝茶，他进了园子就快步向我走来“本想带你出去转转，结果正好演兵，听说你起的晚，想着明天去。”他走近我转过身去没有好脸色，他站在那里，定定看着我，半晌“可是谁惹你不痛快了？”
手指不经意的轻叩桌面，忍着不去看他。
他有些手足无措，站着半刻才慢慢走近坐下。“你倒是说话啊，要是我，任你打任你罚就是。你让我但见你蹙娥眉，不知你心恨谁，比挨一刀还难受。”
“还不是玉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也没有说要我下旨，我似是着急了些，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千头万绪无从说起。可是我心里有郁气发不出“我岂敢生王爷的气，如今王爷功勋显赫，又难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要是生王爷的气，不知多少女子要骂我呢。”
说完，他倒露出了笑意。我看着他，气更甚，可是也气自己怎么一到他这里就如此失态。
“可是为了赐婚的事？”
我抬起头，他明知道还故意来戏我！
他笑意更甚“可是人选有些为难？”
我气不过“那有何难？如今我是皇太后了，虽不说一言九鼎，也得说话算话。只要玉娇看上了，我一道旨意便可。”
说完了又觉后悔，微微低下头去。他拉过我的手，紧紧攥在手里。松开了，用手指细细摩挲我的手背。“都是皇太后了，说话还是这般没个章程。”
说到这里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她要是看上皇上要当皇后，可真不是我一道旨意就行的。
“是啊，我没想到。”
“我不是说这个。”我无言了，只好老实。
他放下我的手，冲我安慰一笑。“你多虑了，好歹的这丫头也该有些羞耻，不会这么快就提的。况且婚事讲究你情我愿，难不成我不答应她一个郡主还要逼我一个亲王的婚。我军中就不缺军功显赫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等着我多找几个去她府上，多处处，搞不好这丫头一花眼，哪还记得我？”
我被他一说也笑了出来，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没有了任何忧愁。可是忽地，又不觉感慨。“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生。”
他神色严肃起来“你说了，我陪你。”
我微微点头，心中温暖无限。
夜色渐浓，我们前后亦步亦趋的漫步在不大的园子里。“我如何能配得上你，不知何时，那些二八年华的女子就会将你迷去。”
他笑了，皓齿光华闪烁。“硕国将门自来不缺姬妾。我敬重徐北捷，就是因为他专心于一妻，只此便可知忠心秉性。我年少时候也不缺二八少女，如今又怎会耐不住。”
我轻笑“原来不是我霸道，是你本就是这样的。我看以后你也别叫什么亲王，就叫和尚王吧。”
“还不是为了等你。”
我收敛了笑。我们的缘分难道是注定的，自从遇到彼此就不能自拔，我宁可抛弃一切跟他离去，他宁愿一生孤单寂寞也要与我相伴，难道让我们永远这样相伴就是我们逼死先帝篡夺皇位的惩罚？
他轻轻走近，手抚上我的脸庞“我究竟是何时修的福气，我一生杀伐无数手下不知多少冤魂，竟还能得如你女子倾心，若是我们以后会反目，就让我死在这时。”
我挡上他的口，忽然觉得一切受的所有委屈都是那么微不足道，能与他相遇相守，便是上苍对我最大的回报。
终于皇上送来了信，担心我们一路安危。我才不再停留，全速赶去行宫。一路上玉娇忽然变得文静倒是让我着实有些担心起来。可是他也的确派了几个相貌甚是出众的人去随行伴测，看着玉娇见到他们并不生分，反而谈笑风生的，我由不得不佩服起他竟然如此懂得人心。
到了行宫，虽然简陋，但是却已经出乎我意料的很有气派，皇上毫没有矫情，与大臣同吃同住甚是勤政。
自住下，玉娇就还是来烦我，我虽然笑脸相迎，但是还是担心她重提旧事。一日来了些鲜桃，领着一班宫眷诰命游园也叫她来尝尝，就在我以为真的已经过去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口了。“娘娘，先帝他，以前可有给宁王的旨意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挑了一个桃子给她“什么旨意？”
“先帝曾说，若是宁王征郦成功，就加封亲王还要赐婚，无论是皇室公主还是什么人都随他挑，可有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