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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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在先生门下必须要做的,第二帮我保护先生,有你这样有勇力讲义气的豪杰在先生身边,我才能放心回去啊。”
甘宁闭上了嘴,抿着嘴点头不言不语,他突然惊觉为何马越即便是一身布衣也能被这些他高攀不上的士人所看重,马越有他没有的德行!
他一直觉得跟马越对话很舒服,马越不是个恶霸一般的人物,却能理解他这样的匪首做下的恶事,不以他粗鄙反而倾心相交。口口声声说他甘宁是豪杰,看重他的勇力却帮他求师大儒。
知己,甘宁的心里在今天借着酒劲突然觉得无比感动,他问道:“君皓此前曾说,在这边惹下了祸事,甘宁是知恩图报的,若你将我甘兴霸视做兄弟,还请你告诉我是如何的祸事,也能让我为你出一份力。”
“唉……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既然兴霸想听,那我便说给你听。”
马越叹了口气,他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还是讲,是从严舆的那一弩说起,还是一路与蔡琰的种种说起呢?还是从头讲起吧,否则甘宁不会明白有些事情他为何要这么做。
“兴霸,那我便从头说罢,你且不要心急,慢慢听我讲。三年前,我的老师带我出凉州,至洛阳,容陛下赏识,任洛阳左都候。蔡先生府邸与老师府上只有一墙之隔,他们有旧,征得老师的同意我便拜在蔡先生门下学习书法,蔡先生被奸人所害,我护蔡先生逃离洛阳坐上了前往吴会的船,在港口,廷尉府的追兵至,长枪劲弩包围着我跟蔡小姐,我没办法再护着小姐逃出来。我直接被下到了廷尉狱,蔡小姐则暂且被我老师收留,住在府上。”
甘宁点头,没有言语只是示意马越接着讲。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马越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他觉得马越做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尽管他还看不出这跟祸事有什么关系。
“后来大赦天下,张角要造反,几度升迁,出征的时候我就已经是长水校尉,打了一年多的仗,贼寇平了。也因为乱军横行,我一直没能护送蔡小姐过来。结束了战乱,天下初定,我便辞了官职,护着蔡小姐渡江而来,你也知道,在路上遇到贼匪,亲卫折了,钱秣没了,带给蔡先生的一些资材都没了。我们两个人,一匹马辗转各郡六百里的山野之间,最穷困的时候我连陛下赏赐的绶带都换了大钱,我俩这才能走到吴县来。”
“唉,是某不知道,若是早些与君皓熟识……我这脾气确实不好,当日太湖之上竟生生地将君皓气走了。”
甘宁叹着气,他也曾被人追杀藏舍亡命几近绝境,他知道颠沛流离的艰难。
马越轻笑,接着说道:“后来初至顾府那天,乌程豪强严氏兄弟就在府上,你认识他们吗?”
“是严虎跟严舆吧,走水路讨生活的……见过几次,不是很熟,他们怎么了?”
“这么一路走来,我跟蔡小姐之间也就生了感情,在顾府门前我曾对她说我要跟蔡先生提亲。”马越说到这里,脸上也带着微笑,说道:“可在府上时,严虎一直盯着蔡小姐看,他想拜伯喈先生为师,没有同意。便向先生提亲。”
“什么!”甘宁一拍桌子说道:“早觉得他俩不是什么好鸟,居然敢夺君皓之爱,你别急,咱们两兄弟筹划一下,我知道他们在乌程江边有一邬堡,现在乘船顺水今夜可至,待我传讯一众兄弟咱们给他一把火烧个干净!”
甘宁说着便要拽着马越起身抄家伙,马越急忙拍着他的胳膊让他不要着急,接着说道:“兴霸你不要随时一副要何人火拼的模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坐下听我说完。”
“好好好,你说你说。”
“我从未经历过一路如此艰难,那天我的脾气不好,便当众折了严虎的面子,辱骂了他。”说着,马越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严虎出了顾府,便要他弟弟阿舆打听我是个什么人,这便出了祸事。那一日我与蔡小姐出城游玩,那时候我已经打算在走之前去乌程登门道歉,蔡先生不会同意他的提亲,事情没有多大……可就在那天,严舆在林中持弩向我射击。”
马越掀了掀衣服遮盖下的左肩,一层包扎清晰可见,他说道:“严舆射中了我,我却打死了他。”
“严舆……已经死在君皓手里?那严虎怎么没有任何动静?”
甘宁对得知这个消息非常惊讶,瞪大了眼睛。
“恩。”马越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严虎还不知道,他以为弟弟只是出门狩猎。”
“君皓,已经结仇,这事情早晚都会叫严虎知道,你必须斩草除根!”
不知不觉,马越和甘宁已经推心置腹了起来。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马越说道:“在严舆死掉的第二天,严虎登门给我道了歉,接下来几日一有时间便请我泛舟江上,请求我的原谅……他想和我多多来往,可我却杀了他的弟弟。”
马越并不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挣扎,一方面是睚眦必报的本性,一面确实恩将仇报的惭愧。
“我不能再将错就错了。”
第五十九章 拂袖而去
傍晚,蔡邕穿着儒袍,手拿着小铲在后院的花圃中打理花草,马越提着水桶瓦盆跟在后面点头哈腰。
“嘿嘿,嘿嘿。”马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每次蔡邕回头他就傻笑两声,终于,蔡邕不耐烦了。
“三郎,你这一身酒气就算了,要你休息你又不听,非要跟着老夫,跟就跟吧你还一直傻笑什么?”蔡邕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一把将小铲丢到水桶里,拍打手上的泥土问道:“那件事情做好之前,休想让老夫将琰儿嫁给你!”
“嘿嘿,先生您别着急,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嘛,不是琰儿的事情。”马越低眉顺眼地站着,甘宁拜师的事情他还真是不好开口,偷瞄了一眼,见蔡邕神色稍有缓和,马越说道:“小子是想求您再收个徒弟。”
说罢,马越赶紧弯腰给蔡邕拂去儒袍下摆上沾的泥土,抬起头就见蔡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感情你这是求老夫收徒呢?就这事情,你改日将人带来教老夫瞧瞧不就行了,在这献什么殷勤。”蔡邕根本没有当做是多大事情,除了蔡琰之外,只要是马越说的什么事在蔡邕看来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蔡邕再度从桶里拿出小铲,对着马越驱赶道:“去去去,你去找元叹或是琰儿玩去吧,跟在老头子身边算怎么回事,别打扰老夫,这花圃里的杂草都长这么高了。”
“别别别。”马越急忙拦住蔡邕说道:“先生,您还不知道我要推荐的人是谁呢。”
蔡邕狐疑地看了马越一眼,笑道:“你还能推荐谁,说不准是这两日在吴郡结识的青年才俊吧。”
“先生,我想推荐的朋友名叫甘宁。”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蔡邕的笑容猛凝固在脸上,小铲往地下一丢,“放肆,三郎,你当老夫这儿是什么?收徒的门槛再低,也容不下那般杀人越货的匪徒吧!”
说罢,蔡邕拂袖而去。
“先生您等等,等等。”马越急忙放下水桶,顾不得体统便跑到蔡邕前头说道:“先生您先别急,您听我解释啊!”
马越早就猜到蔡邕的反应会很大,但他却没想到蔡邕的反应能有这么大,只见眼前的蔡邕气的根根分明的白胡子都颤了起来,涨红的脸色直撑得脸上那块墨印黑紫黑紫的。
马越伸出手掌迎着凉亭对蔡邕说道:“先生您先别急,咱们过去坐着慢慢讲,您不收他也没关系,千万别气坏了您的身子,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是三郎的大罪过了。”
尽管马越这么说,可蔡邕仍旧觉得马越提出这般有损自己名誉的事情简直是莫大的侮辱,碍于情面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跟着马越走进凉亭。
“先生,您是知道我本心里对严虎有极大的愧疚,他真诚地与我相交,严舆却死于我手,可我为何头脑中断不掉想杀严大郎斩草除根之心,您老人家可曾细想过?”马越先是对蔡邕拱手行礼,随后说道:“是,也许您觉得马三郎做过杀人复仇的事情,快意恩仇的轻侠性子就没改过,可您也应当知道,我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为何我打死一个严二郎还要咬住一个严大郎不放?”
“我马越的确是有仇睚眦必报的性子,但若不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那算不得仇啊,我跑回洛阳我还能怕他不成?”马越看蔡邕的神色不再那么冰冷,接着说道:“您也说了,我不是您心目里合适的贤婿,可就算我马三郎没做您蔡氏女婿的命,难道我就能不挂念琰儿,不担心您的安全了吗?我回洛阳容易,可我走了严虎若是复仇他会找谁?他会不会将目光瞄到您和琰儿甚至是元叹的身上,咱们谁都不知道。可我与您的心里都知道,若严虎发起狠来,这偌大一个顾府没人能挡得住。”
问到蔡邕,老人家也只能点头。说到底,顾氏与蔡邕这般的士族与士人,靠的是声望,若拼起了刀兵,哪里会是地痞流氓出身豪强的对手?
“您老也知道莺儿的事情,因为一时心软我放走了一个仇敌,过了些年却是莺儿与兄弟代我付出了代价。那样的事情,我此生都不会再经历第二次。如果我要阻止敌人复仇,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斩草除根。不杀严虎能饶恕他府上宾客从人上百条性命,我就不用那么愧疚。可您要知道,这不是饶恕与愧疚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他可能会伤害到您和琰儿,我不记得饶恕,也不管什么愧疚,杀光乌程所有人也在所不辞。”
“老夫不要你管!”蔡邕梗着脖子,老人家从头发到胡子都能显现出他的固执:“你放心大胆的回洛阳,若严虎找到老夫头上,那便是老夫与琰儿命该如此,不怨你!”
“我就知道您老会这么说。”马越无奈地看了蔡邕一眼,耸了耸肩膀,“说完了这事,我再跟您说甘宁,十几日前在太湖,我第一次见甘宁,他说他正寻找愿意收下他的老师,他去了许多地方,都没人愿意收他。”
“现在他来到吴县,找到我,我问他是想靠着您的名气做一次名门弟子,还是真想学些东西,熟读诸子。他觉得我在侮辱他,我问他如果只有一个蒲团,出去不能说是您的弟子他愿不愿意,他愿意。”
蔡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关于江铃儿的消息他听了太多,尽管这两年少了很多,但他也只是觉得甘宁跑到别处作恶了,对于这般匪首他没有一点好脸色。
“甘宁有勇力,但学生这么跟您说绝对不是为了给您寻个护卫,武艺的高手多了去了,但学生将他推荐给你还有更重要的想法。”
“先生请您恕三郎无礼在先,您知道,若没有老师及多位父辈的教诲就没有今日的马越,可能我现在运气好些就是在凉州和哥哥们有个几百兵马做土匪颠沛流离杀人越货,运气差些可能都不知道埋在那里。”马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先生,学生觉得,甘兴霸从前的确为恶,做下不少杀孽。但如今他有心向学,这两年奔赴各地寻名师,他可以为善,我想……如果是您这样的名师来教他,也许就能正他的心性,也许就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他年少时不懂事,如今长大了希望学些东西,您又何妨不能给他第二次机会呢?”
蔡邕被马越打动了,他试过教太多天生聪慧,本性纯良的学生,却从未教过如甘宁这般的恶弟子从善。
动了动嘴唇,蔡邕没有答应,只是起身指着坐下的蒲团丢下一句话。
“你把这个搬到前厅树下,老夫并不怕多个听课的学生。”
第六十章 幽州安年
中平二年九月,初秋。
幽州,蓟县。
麦子熟了,田垄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挑着农具上工的百姓,远方的军营人声马嘶带起烟尘滚滚,这样的景象已经持续了数月了。
自从年初新上任的梁刺史来了之后,也不知这位整天见不到人影的梁刺史有多大的面子,居然硬是上表让陛下从掌管八关兵事的孟津都尉徐荣调回辽东,现任渔水校尉。全权统领渔阳郡渔水一带长城沿线防务,渔水长城是幽州的第二道防线,据燕代所筑长城仅有二百里之遥,也是幽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渔水被攻破,那么幽州剩下的蓟县城池至多防守不到三月。
城外十里大营中的烟尘,便是这位渔水校尉晌午练兵所至。
七尺高的田提上,刺史的车架正停在那里,左右不过四名护卫,不打旗亦无仪仗,这是刺史的车架,但车上之人却并非刺史。
年过四旬的中年汉官头戴高冠身着常服,正对着自己的长吏指点着周边,长吏一面在地上以枯枝勾画一面点头称是,交代完了事情,汉官环顾着周边的麦田,下到田垄上与扛着农具的佃户聊起今年的收成。
他是刺史府的别驾从事,幽州的第二号人物,程立。这个兖州男人正在指点筹划着从渔水引一条沟渠灌溉蓟县周围的农田,但这不仅仅是为了促进农事,一旦外族入侵,这道沟渠便会成为蓟县外的一道防线,阻挡住外族骑兵的马蹄,增加边防军的战略纵深。
突然,远方官道上大片扬尘迎风而起,飞速驰来数骑,为首青年背后插着五尺翎羽,领着几名乌桓骑快马加鞭地朝着蓟县城门疾驰而来。
百姓们对此没有一点惊讶,搬秸秆的搬秸秆,收麦子的收麦子。汉人军官带着归附乌桓骑兵来往于边关与州治之间,这样的情形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有些收麦的农夫已经打定了主意,割完这片麦子便去街道上看看有没有征兵的告示,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这便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这里是大汉的边陲,秋天的幽州。
刺史别驾的随从拦下了疾驰的骑兵,程立迈步走上官道,这才看清了汉人军官,上谷郡吏,刘备刘玄德。
“玄德,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程立拍打着身上沾上的泥土,拍手向刘备问道。
“吁!”刘备提着缰绳,骏马在原地打着兜转,刘备指着远方点头应道:“见过程别驾,弹汗山,有消息了。”
程立闻言一拍双手,也不顾别驾的马车,随手牵起一匹护卫的骏马飞身而上,挥起马鞭说道:“走,去见刺史。”
官道上,数骑奔驰而起,护卫们赶着空马车打道回府。
刺史府。
幽州不比吴会,一件单衣不足以抵御初秋的凉风。庭院里有歌姬弹箜篌,凉亭上的藤蔓长得正好,伴着暖人的日光,梁鹄披着全身罩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