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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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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城门的百姓东西奔走,逛城外集市的妇人被踢踏的马蹄声吓得丢掉手中竹篮,牵着小孩的汉子一把捂住孩子的眼睛,美艳的夫人带着仆人躲到树后,还有那些个鸡飞狗跳的城门军卒。

“嘭!”

城门外突然被抛入一物,重重地砸在城内的御道上,竟是个守门的城门卒,随后‘嗖’地一声,制式长戈飞快地扎在离那人脑袋不过一尺的地面上入地数寸,尽管未害人性命,但给予旁人的惊惧却尤甚一层。

马蹄声响,烟尘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匹体态雄健四肢强壮的长毛野马,过人的肩高看上去像一头猛兽,骏马胸前的肌肉碰撞着悬挂在马笼头下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惹人心乱的声响,高头大马晃着脑袋喷着响鼻,这匹雄健的西凉大马体型庞大是世间少有,马背上的关西大汉也是一样,一身制式两裆铠穿在身上几乎扣不住肋下的甲扣,胳膊上交错的伤疤昭示着此人在战场上勇猛的功勋,马匹上斜挂着一杆手臂粗的混铁丈二旗矛,小山般地健壮身躯伴着马背的缓慢颠簸一步三晃着,凶悍的目光像一头下山猛虎环顾城门左右,对视者无不胆颤心惊。

片刻,并排着四匹只逊色一筹的凉州大马踢踏而至,从城门洞的阴影中打马长驱,马背上的外族武士桀骜不驯,腰悬的战刀映着凛凛寒光,斜指向地的战矛随时准备冲锋。在那些胡族武士的簇拥之中,董卓眯着眼睛皱了皱塌鼻子,冷酷无情的目光扫视着这座他曾在年轻时走过每一寸土地的都城,那时候他是依附于袁氏公府的小小书吏。二十年过去了,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御道,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今天,他回来了。

扑面而来的沙场肃杀之气中,先锋巨汉提起缰绳,骏马嘶鸣中昂着下巴抽出旗矛迎风一抖,红色将军大纛披挂而下,上书单单一个董字。

“前将军,台乡董侯驾到,鸿胪寺的人还不快来迎接!”

盯着抗纛的先锋巨汉,马越满眼的羡慕神色,天知道董卓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威风人物,别的不说,单单是这卖相可就比李傕郭汜看上去更下凶悍,这人是……华雄?

“兄长,仲兄是从哪里找来这般威猛虎将?”马越轻摇着头,打马长驱迎着那抗纛猛将便飞奔而去,临着相距十余步,猛然一提缰绳胯下鲜卑大马便已然人立而起,骏马嘶鸣声中,马越拱手朗声笑道:“仲兄啊,你这来的太快,小弟都来不及去都亭迎接,马越在此有礼了!”

这一手骑术耍的真俊,哪怕是耀武扬威的抗纛猛将也不禁眯起了眼睛,这就是马越?

董卓眯了眯眼,仔细看了马越数息时间,肃杀的脸上终于有了暖意的感情,策马上前两步笑着拱手,随后翻身,健硕地有些臃肿的身躯动作却非常麻利,下马便拜道:“现在仲颖见到阁下,可要拱手拜倒了啊,是不是,光禄勋。”

“可不敢。”马越见状也一同翻身下马对拜道:“仲兄无论何时在三郎面前都是仲兄,怎敢让仲兄施礼,那不让教小弟失礼嘛,兄长请随我来,寒舍已备下薄酒,为兄长接风洗尘,也为诸位兄弟面东而战大胜庆功……兄长,要我说,那什么鸿胪寺,咱就不去了,如何?”

“哈哈哈哈!”董卓仰头畅快地大笑,狮鼻阔口笑的尤为豪爽,拍着马越的肩膀说道:“多少年未见,三郎变了大模样,可这对我仲颖还是没变,不枉为兄为你战上一遭!娃儿们,上光禄勋府上吃酒去!”

马越扫了一眼,跟后面的李儒郭汜等熟识的汉子打了个招呼,董卓带来五十亲随,估计府上还能塞下,随后便翻身上马与董卓并肩而行。

二人策马在御道旁牵马而行,后面凉并蛮荒之地来的剽悍骑士们各个满面凶相地踱马跟随,那模样,看上去一个个要多凶悍有多凶悍。

其实马越都理解,那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三碗凉刀子下肚一准原形毕露。他们凉州人都是这样,如果这里换做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不至于如此地耀武扬威,这里是皇都洛阳,这些边地异族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巍峨的城阙,又在何时见过如此多的达官贵人。

他们心里没底,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安全感。人人都听过太多关乎于洛阳的传说,可说到底,除了董卓又谁也没见过真正的洛阳。为了不教洛阳人将看猴子一般的目光加诸于自身,他们宁肯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教人感到畏惧。

马越摇头牵着马笑了,他想起刚到洛阳的时候,他不也是持戟站在大殿门口,总是横眉冷对着一个个穿着官服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豪门贵胄吗?

其实大家都只是为了自己安心罢了。

毕竟,令人畏惧总比受人尊敬更加安全,这是凉人为人处事的道之所在,不是吗?

第四十三章 满天星月

梁府,热闹大发了。

就算是段颖在世之时,府邸都从未有过如此盛况,那个时候的段颖可不敢在府里搞什么宴会,毕竟上面还有宦官和皇帝,一个边将即便又威震天下的声望又有什么用呢?可今时不同往日,凉州的马三郎以辅政大臣的身份入主洛阳,准确地说,就是从这一日开始的。

谷城来的汉子与屠格武士推杯换盏,满头细辫的羌人在演武场上角力,南匈奴的男人敞怀拍着酒坛叫好,这是一场行伍搏杀惯了的汉子们的宴会,整个府邸没有一个仆人,所有武士都像到了自己家一般,需要的物品随意取用,反正东倒西歪地搁置在兵器架旁边,偌大的厅堂空无一人,府邸的主人扯下一身象征地位的官服正穿着一身在洛阳很难见到的麻布袍子在演武场上席地而坐,并州来的前将军也没了一点乡侯的矜持拽着烤至金黄的羊腿大块朵颐,一面偷偷地将肥手上的油迹抹在光禄勋洗得发白的麻袍上。

偷马贼出身的军侯光着膀子提着四个酒坛跨在马背上,身子左右扭动御使着长毛瘦马在演武场上抬起前蹄挪动。城门口凶悍非常的抗纛猛将在酒宴上亦当仁不让,提着酒坛四处敬酒,酒碗一碰便能洒出大半。谁能想到从凉州到洛阳,这一群沙场上百战无惧的汉子们带着些许不安走入九卿府邸却迎来了这种宴会,凉州汉儿雄浑的嗓音唱起征歌都似伴着滚滚黄沙。

都放开了,没有人再绷着,就连河东的两位公子都端着酒碗在场中引颈高歌,整个梁府在这个下午格外喧闹。

酒饱饭足,太阳下山篝火却未烧得更旺,宫内的几位马氏的将军都回来了,更将宴会推至**。

“哈哈,云长和夫子也来了。仲兄,我可跟你说,这一坛酒可要金贵,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马越拍着酒坛一面招呼关羽等人在自己身旁坐下,对董卓笑道:“吴郡的乌程酒,听过吧?诶你别抢啊!”

根本不等马越说完,董卓一把便将酒坛夺来拍开了灌下一大口,半晌才吧唧吧唧嘴道:“嘁,总听人说,咱也没喝过,其实味淡的很。”

马越等人都喝过乌程酒,知道这酒口味清淡,闻言都仰头大笑,董旻拍着董卓笑道:“二哥,人家都管这叫情义酒,江淮招待最亲近的故友才取出这么一坛,估计三郎在院子里埋了很久了,这封盖上混着泥就喝了,哈哈。”

董卓看着众人乐,他也笑,笑罢了皱着鼻子拍着马越的肩膀正色说道:“贤弟,为兄跟你说实话,这次你的一封求援信可是令董某思虑良久,你可能不知道,何屠子前番一纸调令要某从并州三百里赶来,后来又要召某挺兵入洛杀入皇宫。”

“难呐!”董卓笑着摇头,“各个都拿老哥当刀使唤,去他个球,某才不听不他们的!”

听到这话,马越乐的开怀大笑,把着董卓的手臂笑道:“多亏了仲兄鼎力击溃勤王军,否则新帝登基都是个难事,看战报上兄长胜的不易,小弟早就对战事好奇,仲兄且讲来听听?”

“不算什么,关东的那些杂毛,哪儿能是某手下儿郎的对手,那封战报权是给你壮声威的。”董卓摆手一副不足为道的模样肥手将胸脯拍的震天响,“你看某麾下这班小崽子,某本以为在邙山会有一场恶战,哪儿知道王匡号称发泰山三千强弩手,其实不过些许民兵拿着弓箭,步弓手教某的屠格骑在马上射的乱跑,一触即溃……不过还别说,那个鲍信倒是个能人,硬是让他护着王匡杀出条路跑到轩辕关,有些胆色。”

“嗯,鲍信是有本事的人,当年征讨黄巾时我曾与他见过。”马越饮净放下酒碗说道:“当时便有些勇名在外,破大陆泽时军功位列全军第三,尚排在曹孟德之上。”

大陆泽之战,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那是一场声震天下的大战,那一战马越的声威盖住了所有名将,尤始声名鹊起。

“光禄勋,那一战你的首功弟兄们都知道,第三是那鲍信,那次位是谁?”郭汜从马背上下来,端着酒坛放在篝火旁边拍拍马越肩膀问道:“要不是他王匡就被某擒住了!”

马越指着郭汜笑道:“哟,几年不见还叫上官名儿了,什么时候你个偷马贼也学会这套了,还是叫我三郎吧,都多少年交情了。位列次功的是吴郡人孙坚,听说过他吗?”

“孙文台那小子作战勇猛,又能跟董某人想到一快去,时局的见解也是非常独到啊。跟韩遂打的时候见过,不过那小子对某不是很服气,嘁,那小子另有机缘,不提他了。”董卓知道在扶风大营时孙坚曾向张温进言杀了自己,提起这个名字心里就有气,亏他还想把孙坚留在身边呢。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腿,将骨头随手一丢指着马越的麻布衣衫问道:“不是为兄说你,都位列九卿怎么也不弄些锦缎穿在身上,弄这一身麻布跟吊丧一样,先帝不是还没发丧么,别说我们了,好些年过去了,你怎么样,洛阳的时局如何?”

“唉,就在今早才勉强稳定吧。”提到时局,马越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不是谁死了,昨夜城门校尉假意将城门兵权给我,邀我探视城门防务,路上被何苗伏击,险些就丢了性命。宫里那位一直帮我的上军校尉蹇硕也同时遇刺,时运差了些,当场死在嘉德殿外。”

“他娘的,朱苗还敢伏击你呢?怎么,是给何屠子报仇呢?”董卓揉了把脸,奚落道:“以前没听说他俩兄弟情深啊,胆大妄为!怎么,伏击不成让你宰了?”

董卓这话说的马越想笑,何苗跟何进同父异母,跟着亲娘改嫁过来连本姓都改了,本来叫朱苗的。可马越怎么都笑不出来,无力地挥手说道:“能那么轻松就好了,那王八蛋弄了二百多刺客围追堵截,府上还藏了好几把强弩,是崔烈崔老大人救下我,这才逃了出来,崔老大人一家上下却被牵连……”

“崔烈竟会因救你而死?”董卓太知道崔烈的模样了,那老头子人如其名刚烈非常,他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看来你在洛阳甚得人心啊。”

马越垂头,“恰恰相反,如今的洛阳,恐怕只有仲兄及众位弟兄可与在下交心,其他人我一个都信不过。”

“这是为何?”

“从前我从未接触过士大夫这一类人,两个老师一个是自诩为士,一个被迫流亡十年,可是崔公的死,教我明白什么是士。”马越眯着眼睛望着西边说道:“士不单单是一种人,更是人们怀在心中的道,受人尊敬,累世丰裕,你的政见不被他认可,他就在朝堂上以政见说服你。你的行为是无道的,他便以他的行动击垮你。崔公并不认可我的行事方式,但不认为我是错的。”

“唉,啧,啧。总之,无论该不该死,我们还活着。”董卓叹气,吧唧嘴左右看看,满面的了然无趣,握着一支碳棍在篝火中随意挑弄着,“别担心那么多,没时间让你我感慨,现在何家人跟十常侍都完蛋了,你有什么打算?”

马越望着演武场上的人声鼎沸,火光映在这些面色黑红的汉子张张笑脸上,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心思低沉,晃头说道:“以前就总想着扳倒何家这棵大树,昼也想,夜也想。心里总觉得有多少艰难,眼看着,谁知道最后就是,最后就几句话的事,何家没了。可扳倒了他们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仲兄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别人处处挡着我,使劲给我下绊子,我反倒是念头通达,真没人挡在前面,却没精神了。”

“哈哈哈!你前面说那什么士大夫,某不懂,但这个涉及兵法,某可要跟你好好说说。”董卓仰头大笑,豪爽的笑声令演武场上的勇士为之侧目,胖手一边挑弄篝火一面说道:“这就是攻略城池之时围城常用之术,孙武子有云,围师必阙,穷寇莫追,你应当读过的啊!”

“这……”马越皱了一下眉头,围师必阙讲的是包围敌人必须要留下生路,穷途末路的敌人最好不要去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突然马越反应过来,一推董卓说道:“仲兄你这是骂我是贼寇啊!”

董卓说的很对,兵书上抛去训练军士的方法,其他的均可归结于人心之术,当时他被困于黄门寺狱等死,朝野纷乱不断,可不就是穷途末路,正因如此才会拼了命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而现如今的情况……

“三郎,你是知道董某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提兵帮你,你知为何?就因你在那信中称董某为二兄,不是前将军,也不是什么乡侯,是兄长。你式微之时,称某兄长,兄长便认你。如今你得势辅政,还认兄长,所以兄长提兵帮你。当下你拔除何氏,辅立皇子,朝野威望已立,夫谓何求?”

“嘁,你无需再如此忧心忡忡做小儿女态啦。你尽管放心辅政,挡路的自有兄长宰了他!”董卓哗地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扯落肩头甲扣,任凭甲胄披落腰间,挺着肥硕的肚子向着演武场跳着舞高声吆喝着苍凉的西北凉调,风箱般地哑嗓满是苍凉。“战城南兮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兮:且为客豪!”

“娃儿们,大声唱起来啊!”马越愣了一下,身旁的关羽饮下烈酒,身虽未动,手中竹筷却敲在酒碗上打起节,接着整个梁府喧闹起来,震耳欲聋的战城南响彻今夜的洛阳城。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胡人们围着圈子跳动起来,就像跳动的篝火,有人唱着汉词,有人唱起苍凉的胡曲,更多的人打着拍子,伴着韵律跳动着健壮身躯。

马越饮下一碗酒,伴着嘹亮歌声枕酒坛醉在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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