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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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一番力气,马越在阎行的搀扶下被拉出毁掉的篷车,居高临下的看着麦地里哀嚎的农夫,皱着眉头满面寒霜地问道:“为什么杀我?”
没有答复,农夫只是满面仇恨地看着马越。
叹了口气,马越朝阎行一歪头,阎行抽出环刀跳下去一刀结果了农夫的性命。
“回去了查一下,这三个农夫的身份,领土地的时候应该有所记录。”
这里距离营地不远,马越在阎行的搀扶下一路沿着田垄走了回去,意气风发的曹操见到马越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吓了一跳。
“三郎,怎么弄得这般模样。”
马越摆了摆手,在距离部下驻防只有五里的地方被三个农夫刺杀弄得一身狼狈,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告诉曹操的。
“听说兄长在颍川立下战功,此次是作为先锋部队开至冀州,三郎在此恭喜兄长。”躬身一礼之后,马越引着曹操步入大帐,“来,诸位兄长,先入帐小坐一会吧。”
马越晃眼扫过,曹操身后的诸位司马军候多是他曾见过的老面孔,夏侯、曹家兄弟,还有几个新面孔。
众人于帐中落座,曹操这才拱手说道:“三郎,兄长于颍川俘虏了一个名叫彭脱的黄巾贼首。”
马越脸上面无表情,心头却是狂跳,彭脱啊彭脱,你还是失败了。
“实不相瞒,兄长,小弟与这彭脱有旧,可否……”
“那不能!”马越还没说完,曹操就已经摆手说道:“明日一早,余便派七八个军卒押着两个贼首报与洛阳,三郎,东郡这边有流窜的山匪吗?兄长心里有些担忧。”
“机灵鬼!”马越心道一声,看着满面笑意的曹操与自己交换眼色,笑着说道:“盗匪倒是没听说,但山野之间多有黄巾的散兵游勇。”
“恩……”曹操点头说道:“兄长得告诉他们,要有贼人拦截便将那两个贼首斩了,将首级送到洛阳……不过这样妙才的赏钱就少了。”
马越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温汤笑道:“三郎以水代酒,谢过曹兄、夏侯兄!”
第八十四章 一生方向
夜入三更,杨丰领着守卫沿着洛水河岸巡查归营,正准备回自己的军帐睡觉,突然看到马越的帐中还透出点点亮光,想了想,他吩咐部下做些吃食,迈步到马越的帐外,掀开军帐走了进去。
马越披着一件单衣,身上裹着白布包扎,伏案执笔,写着什么。在他的手边堆放着几卷书卷,杨丰认出那是州府运来的粮草批示。
“主公,夜深了,您身上还有伤,休息吧。”
马越揉了揉眼睛,抬头一看笑道:“是阿若啊,没事,公文已经写完了,我想着给家里写封书信。”
放下笔,马越问道:“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恩,安排妥了。”杨丰点头说道:“彦明领了三十来个好手装作黄巾的残兵败将今夜已经出营了,取了两个斩获的头颅,万无一失。”
“恩,不要伤了曹兄手底下的汉军兄弟。”马越认真的说道:“这是重中之重,彦明可清楚?”
杨丰点头。
马越问道:“对了,彦明腿上有伤,他走了有多远了?要不把他追回来,身子未愈白天又为我挡下一次刺杀,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主公放心,彦明身子壮得像个牛犊子,狗咬的伤口早就好了,不碍事……”
杨丰蠕动嘴巴,马越见状问道:“阿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主公,真要救下彭脱?”
马越站起身来,俯视着杨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眼睁睁看着他被押送到洛阳腰斩?”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杨丰皱着眉为难道:“主公可要想清楚,一旦这件事情咱们做了,那曹操可随时都能倒咬咱们一口,营救叛党,恐怕陛下不会再保下主公了……蹇硕那日不是说了,曹嵩带头反对主公在东郡召集大户献田……”
“打住!”
马越制止杨丰继续说下去,转过身思考着,他不怕曹操在背地里捅他刀子,至少现在曹操不会那么做,但这个罪状太大了,他必须谨慎考虑。
半晌,马越回头对杨丰说道:“救下彭脱之后直接让他上家里找安木,找人送回凉州,这个事情你跟彦明说过了吧。”
“说过了。”杨丰点头,马越说道:“那就好,如果我不是错的太离谱,应该没事,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主公好好休息。”杨丰退步出帐,临近帐门说道:“主公,我找火头给您做了点吃食,应该快送过来了。”
马越拍了拍额头,再度向杨丰招手说道:“你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不仅营救彭脱这一件事情,还有更为重要的就是蹇硕与曹操如今都在营中,这二人可是生死仇敌。如何周旋于二人中间调和他们的关系,是明日开始的当务之急。
……
雒阳,梁府门口,一身红色锦袍的中年人叩响大门。
“凉州陇县的马三郎是在这里住吗?”
开门的是安木,这个不蓄须发身材高大的骊靬汉子,皱着眉看着眼前黝黑的红袍汉子,猛地一拍额头:“您是韩……韩从事。”
韩约认出了这个跟随关羽的骊靬汉子,笑着递上了名刺,说道:“这是名刺,还望告知梁老大人,韩约来过。”
安木开门,之后苦着脸对韩约说道:“从事,主公不在,打仗去了。”
安木在洛阳呆了一年,汉话却仍旧说的不是很流畅,韩约也不在意,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递给安木,说道:“无妨,还请壮士遣人将韩某人的信函寄予三郎,这很重要,一定要保证路上平安,家里的形式都在信里。”
“对了。”韩约转身走了两步,扭头说道:“记得转告三郎,韩约来自凉州的问候。”
安木呆呆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红色的身影跨上骏马在视线中离去,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羊皮卷塞入怀中,四下看了看关上了梁府大门。
策马直奔凉州的韩约将羊皮送到马越府上,他的心头越来越沉重,内心也越来越轻松。
三个月前,他被当朝大将军何进以凉州名士的身份召入将军幕府,为何进出谋划策,数日前凉州旧友边允寄来的一封书信,陈述了凉州目前动荡的局势,让韩约心中升起一股迫切回到凉州的希望。
凉州需要他。
就在昨夜,韩约与大将军何进秉烛夜谈,陈其利害,希望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能够扫除宦党,还天下之清明。他知道,何进不会同意他的建议,他也好以此为借口回到凉州。尽管诛杀宦官只是他想要离开幕府的借口,但对他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希望诛杀宦官。
凉州不同于中原,那里的人们以武为尊,而并非是儒武并行,儒生到了那里会得到很大的尊重,可谁愿意去哪里呢?
司隶一州五百多万户百姓,洛阳一城周边便有百万人口散布乡野,整个凉州才堪堪四十余万户,还算上了高山之上的归附羌氐。
凉州武人,无论游侠剑手还是世代边军,他们对宦官的都是一致的爱恨交加的复杂感情,这一切,韩约明白的太深刻了。
他们时时刻刻想要杀尽这些为祸天下的宦官,也许杀进宦官并不能让凉州的野心家们放弃以清君侧的借口起兵,但至少能让他们少一个借口。然而,宦官不死,他们便要世世代代依靠宦官来换取自己的晋身之资,每一个凉州武人从地方到中央的崛起,都有宦官在其身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西出潼关,韩约一袭红袍风尘仆仆,策马立于高山之上回首甩在身后的巍峨城池,看着一片繁华旧景,心中满是怅然。
自孩提记事起,阿母便总说,阿父为汉家战死,祖上皆以忠义闻名……可自己,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一去,便回不得头了。
洛阳城里的九重宫阙,也许此生再难见到,如若再见到……
韩约宁肯没有再见的机会。
策马扬鞭,一袭红袍奔马在官道上带起沙尘好似席卷天下。
第八十五章 取舍之道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曹操伸出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口咬下手中梨子,看着马越在田亩里游走高声问道:“三郎为何放着营寨不待,非要在烈日之下巡视田地,即便是想以身为饵诱出刺客也该晚上出来啊。”
现在日头正烈,晒得曹操皱着眉头以宽大的袖袍遮阳。
听到曹操在喊自己,马越摇头苦笑,随后便带着杨丰绕过田地走回垄道,侧身爬上骏马,歪头对曹操说道:“某倒不是怕那些个刺客,只是战乱错过了农时,担心南迁百姓的生计。”
“你呀你。随便找个军士来替你看看不就得了,大战在即不花心思琢磨战阵之法,居然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曹操拍着马臀,转头对紧随其后的夏侯惇说道:“元让,找东阿城里的大户要的藏冰可送到营寨了?”
夏侯惇点头说道:“应该都送到了,东阿的大姓很好说话,尤其是范氏。”
“三郎平了东郡卜己,那些个大户肯定是感恩戴德的不得了。”曹操打马在前越过马越一个马头,扬鞭轻扫说道:“三郎,以后别再这么干了,你的一封上表得罪了朝廷里许多大员,在东郡百姓里只怕也没落到好,为兄方才看你只远观而不近问,杀了卜己,那些百姓不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这些日子有医匠与士卒们的悉心照料,洛北留下的伤口好了个差不多,至少能骑马慢行了,轻轻催促着骏马,马越轻笑一声说道:“他们喜不喜欢某,与某何干,某家又不是为他们活的。”
“嗨!”曹操扁着脸看着茁壮生长的麦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为兄在洛阳时跟你说的养名,你现在倒是忘个干净。”
“兄长之言三郎莫不敢忘,只是想做一些对的事情,得罪那么多朝臣是三郎始料未及的。”
曹操tian了tian嘴唇,脸上有些愠色,说道:“你想做对的事情,对的事情是什么,得罪门阀就是对的事情了?没有他们的支持你拿什么做对的事情?正确,正确,正义有道,确实可行。空有正道在心,没人支持你拿什么确实可行?”
见马越不言不语,曹操接着说道:“难不成你就凭一腔血勇?朝堂不是战场却比战场来的残酷的多,你怎么杀的卜己?”
马越愣了一下,抬手想问曹操这跟杀卜己有什么关系,还是如实说道:“装成黄巾贼混到洛北,趁其不备杀的。”
“这就是了。”曹操拍手说道:“你瞧,咱们讨伐黄巾,是正义的,所以你以奸计阴谋把卜己杀了,可咱们没人觉得你做错了,还都觉得你做的很好。这就叫舍小义而取大义,但你真以为是你那一刀瓦解了洛北局势吗?其不然也,是你先让这里的大户舍了土地,摧毁了河对岸百姓对卜己的忠心,才让你得到了伏杀卜己的机会,否则杀一个卜己还有陈己、杨己,只要他们还有民心,你长水一营就是杀到手软都打不完层出不穷的洛北黄巾。这就是取舍,放弃一些,才也许能得到一些……这你是明白的啊。”
说到这,曹操猛地抽了一下马越胯下骏马的屁股,随后轻磕马腹奔驰着笑道:“走啊!清闲日子不多了,回去陪兄长下棋,让兄长教你什么叫方圆之间,取舍之道!”
骏马的猛然前冲吓了马越一跳,随后急忙稳住奔马朝着营地奔驰而去。
入了大营,曹操也没急着找马越下棋,也没有急着饮冰水,而是急急忙忙地把马越拉到大帐,给他演示既定的前进路线。
“三郎,你部下司马关羽已经堵住了冠县这个兖州到冀州的必经之路,保证了随后两位将军率领的大军畅通无阻。大军无阻,但辎重是个大问题,你也知道,兄长手下只有千五百步骑,你跟卜己交过手,洛北有没有一条便于辎重运输且不易被反贼余党截杀的道路?”
马越沉吟片刻,手指按在羊皮山川地形图上的一点,确信的说道:“聊县,只有聊县。”
“洛北的百姓未遭兵灾,乡野间正是麦子疯长的时候,人高的麦田足够成百上千贼人隐藏。只有聊县到冠县,这条路上的麦田前番被大军踩踏,地里的庄稼都长不成了。在洛北找一条不会被黄巾余党袭击的路,愚弟并不知晓,但若说有一条路能够让我方斥候将数里之内的视野了若指掌,若是有一条路能提前发现敌情,若是有一条路畅通无阻一马平川,那就一定是从聊县通往冠县的官道。”
曹操点了点头,扭头给了夏侯惇一个眼神,夏侯惇会意向马越告罪跑出院落,集结己方斥候奔向洛北检查道路。
“如此算是了了一桩心头重担。”曹操伸了个懒腰,笑道:“来人,取围棋来。”
不多时,随从在二人面前摆好棋盘,一番猜先手马越执黑子,曹操执白字,在棋盘前相对而坐。
黑子先行,马越将棋子置于‘天元之位’,棋盘的正中央。
马越棋术很差,选择天元开局就是为了使用一种很无赖的战法,模仿棋。天元之位是整个棋盘中唯一一个不对称的落子点,从这一点开始曹操每落一子,马越便在棋盘上的对称位置落子。
相比马越,曹操是个精通棋术的高手,棋术之于曹操,几乎可以对等于马越之骑术。然而精妙的棋手对上模仿战术却也难以取胜。
曹操落下一子,三子以合围将马越靠近边缘的黑子气封死,提走黑子后随口问道:“三郎后来登过袁府大门吗?我听说太傅袁隗对你的献田策非常不满,朝议时险些气昏过去。”
“没。”马越耸肩在对称方向下子,以相同手段提走了曹操的白子,笑道:“本初兄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我,抓了马元义之后就没闲过,无法抽身前去拜访。”
曹操本来是个很爱下棋的棋手,却被马越的模仿棋下的百无聊赖,松开棋子说道:“你该认真些,棋局、战场、朝堂,都不是儿戏。攀附权贵很多时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攀附袁氏,不丢人。”曹操很认真的看着马越说道:“有个凉州出来的汉子跟你相似,年轻时候一样的出身低微,他没有梁老大人这样的红人依靠,但得了袁太傅赏识做了府上的幕僚,几年时间八面玲珑,你们一样对自己人亲热的近,对外则倨傲无礼目无法度,可他后来就凭着袁家门生故吏的身份在官场上越做越大,刺史校尉统统做过。”
“凉州还有这号人物吗?是谁?”马越皱着眉头思索着问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