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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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明英宗开始再到明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崇祯,则是国难临头也没有舍弃皇都自己逃跑,这正是“君王死社稷”。?
长期为明朝边患的是蒙古,而汉朝则是匈奴,很多人总是认为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是奇耻大辱,也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汉高祖当年也被匈奴兵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而汉高祖最后的解决方案,则是由汉朝去给单于的阏氏送礼,请她吹枕边风,这样才放了汉高祖一条生路;而明朝则断然拒绝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要求,英宗皇帝也是宁死不降,最后明朝另立新君,一举打败了蒙古,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汉武帝派兵北伐匈奴,而明成祖则是御驾亲征五征蒙古。
“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并不适用于整个汉朝,而明朝也有过类似的辉煌,与唐朝相比,不错,唐初国力强盛,四海咸服,可盛唐以后,特别是唐玄宗时期唐军兵败阿拉伯于中亚怛罗斯之后,加上安禄山叛兵和黄巢匪兵以及吐蕃蛮兵都曾攻入长安,唐朝就从此一蹶不振。?
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玄宗和唐僖宗都曾弃都南逃蜀中,而明朝却从未有过这种例子,永乐大帝朱棣从南京迁都北京,原因之一就叫做“天子守国门”,受到入侵了,大明天子亲自在第一线守国门,而即使是大明的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当时北京形势很危急,有人劝他迁都,他不去,有人劝他走,逃到南京,他不逃,他登上煤山自缢殉国而死,忠于江山社稷,这与清廷的咸丰皇帝置京城百姓于不顾,两度仓皇逃离北京避难和清廷末代皇帝溥仪,苟且偷生向侵略者认贼作父的举动,绝对是天壤之别。?
明朝无论是遇到多大压力,既没有屈膝投降,也没有割地赔款,到了明末那种内忧外患中,明朝依然兵分两路顽强对付满清和李自成,对关外的国土,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全辽可复”的愿望,从明英宗到崇祯帝的几次北京保卫战中,明朝更是坚定,兵临城下仍然宁死不迁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亡”,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
当年明朝崇祯帝的遗言和清廷宣统帝的豪言可见两个皇帝对国计民生的不同态度:?
崇祯皇帝殉国前怕李自成伤害无辜百姓,就写了一首绝命诗给他:“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毋伤百姓一人。”?
而宣统帝溥仪的豪言:“我不管日本人在东北杀多少人,运走多少粮食和煤,只要不让我当大清的皇帝我就不会心甘。”
不管在什么时候,从开国到亡国,有明一朝,壮哉,烈哉!
杨凌语速猛地提了起来,“所以,即便韩岳不足凭,本王亦会率麾下虎贲,与鞑虏不死不休,同汉家衣冠共存亡,若违此誓,如同此案!”
宝剑出鞘,杨凌对着桌案一剑斩下……
在原来杨凌南门旧别业之内,赵佶正散着发髻,坐在上首席间,摇头晃脑的看着座下几个舞姬的舞姿,那些宫廷供奉们弦乐嘈嘈切切,正卖力的伴奏着,廊下还有诸般杂耍,百舌,相扑艺人,正在恭谨等候,准备次第上前给这位退位太上的中年男子表演。
连同在赵佶身边伺候的内使宫娥们,廊前阶下,人头黑压压的一片,赵佶说是退位养静修道,结果连日常功课都不做了,反而加倍的放浪形骸起来,每日里都是这般醉生梦死的过后,一副及时行乐的模样,等到一曲奏罢,舞姬敛容下拜。
赵佶击掌大声喝彩:“好好好!色足娱人,乐足娱耳,梁师成,重重的赏!”
在赵佶身侧不远处,正站在弓腰曲辈的梁师成,本来这个老太监保养极佳,现在看起来却明显见老了,脊背都驼了下去,没了当年隐相的威风气度,看起来倒像是是个满脸苦色的老媪,梁师成虽然得罪杨凌甚深,不过对着一个已然无权无势的老太监,杨凌也懒得赶尽杀绝,就将他丢在赵佶身边让他继续伺候老主子。
听到赵佶吩咐,他疾趋向前,在赵佶耳边低声道:“圣人,昨日也是这些舞姬,这些乐师。赏得已经颇不少了,今日是不是……”
赵佶一怔,突然重重掀翻面前几案,轰隆一声,吓得乐师舞姬们都是浑身一震,赵佶冲着梁师成怒道:“就是朕不在大位,也是当今太上!连这点事情也要勒与朕么?去寻那晋王说,他既然应奉与朕,朕也什么都许他了,难道连日子也过不得了么?”
赵佶声音极大,屋内舞姬乐师全都吓得拜倒,浑身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第六百零七章 大风起兮(七)
梁师成苦着一张脸,在旁边不住解劝:“圣人,圣人…………还是小声些罢。”
赵佶犹自不肯干休:“遣人去寻晋王,让他再应奉十万贯来!只要朕肯安居在这晋王眼皮子底下,他能将朕如何?”越说赵佶声音越大,而梁师成脸色也越来越白,哆嗦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得不说这世上有些人便是这么浅薄没眼色,刀斧加颈,便软得跟一滩泥也似,几天安生日子已过,却又不甘心自己所失去的,甚或连自家对头到底有多可怕,都快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一场惊变扒去了赵佶身上皇帝光环之后,就越发真实的显出这个人本质上的不堪出来。千年之前,汉家儿女遭逢此等君王,最后沉沦于血海当中,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积下的罪孽!眼看得就要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见外间传来一个妇人冷厉的声音:“还聚在这里做什么?快将这些人都赶出去!太上正是要养静修身的时候,不知道哪些谄媚之徒还来奉迎太上,若查出来,遣晋王一个个都打杀了!”
外间顿时乱哄哄的一阵响动,内使宫娥们忙不迭的将这些人都引走,交到在外值守的貂帽都亲卫那里,再经一番盘查才放他们走路,今夜为太上所召,经过多少关卡,多少披甲大汉冷着脸盘查,辛辛苦苦走了这么一遭,最后半个小钱边子都看不见,还受了多少惊吓,人人去后无不在心里大骂,赵佶先祖有灵,只怕在坟墓里都能气得翻身。
不多时候,就见一艳丽贵妇款款而入,正是懿肃贵妃,哪怕此刻软禁在宫外,懿肃贵妃仍然容颜端丽,气度不减昔日,比起赵佶这放浪形骸颇为自暴自弃的模样,强盛了不知道多少。
梁师成看到懿肃贵妃入内,就像是见到救星也似,忙不迭的迎上来,还没等他开口,懿肃贵妃就温言道:“我都知道了,却是苦了你了,先下去休息罢,一切有我,大伴忠心耿耿,天家都记在心上呢。”
梁师成鼻子一酸,凄然道:“老臣还敢指望什么?只求圣人无恙就是好的了,还请贵妃多劝劝太上罢,既然如此处境,就该隐忍以待时,不然天下期盼圣人复出的忠臣义士,该如何自处?”说着就缓缓起身,知道懿肃贵妃有话要与赵佶说,招呼着一应内使将这屋中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最后也颤巍巍的离开。
懿肃点点头,亲送了梁师成佝偻背影几步,才转回来对着赵佶,而赵佶瞪着一双醉眼,和懿肃贵妃对望一阵,最后避开目光,嘟囔道:“连你也要来凌迫于朕?岂不知朕也是在苦中作乐?”
懿肃贵妃看着赵佶,淡淡道:“北地,圣人难道不知?”
赵佶嘿嘿的笑一声:“梁师成已与朕说了,又能如何?”杨凌虽然将赵佶等人监视得严密,可毕竟不能摆出牢狱的架势,该有的礼数总得摆出来,他还远远没有到在汴梁一手遮天的地步,赵佶与外的消息传递也从来未曾断过。
只不过在杨凌兵威所临之下,再多消息传递没有实际举动配合,也是白费罢了,懿肃贵妃冷冷道:“北边是那逆贼的根基!根基动摇,如何不是圣人你的机会?”
赵佶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颓然低头,他久为君王,如何能不知道河东生变是他的机会?都门此刻,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奔走联络筹谋,再等着一旦有变,如何获取最大利益的时机,更有多少人,在处心积虑,等着杨凌露出破绽,好一举将他掀翻,撕咬得粉碎!
可赵佶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来,那一夜的惊变,让从来未曾遭逢危险的他惧了怕了,虽然沦落到此等地步总不甘心,可有时却想着要是这一世就这样平安过去,倒也不错,每当他切齿想着怎样复位的时候,就觉得杨凌冷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家,好几次就这样从梦中呼喊着惊醒!
这逆贼,毫无根基,任谁都能一指头碾死他的时候,却突然崛起,掀动天下,最后为大宋历代权臣第一!
现在有兵有将,有权优势,再想如何对付他,就能够成事么?一旦事败,等待自己的命运又是什么?与其这样,不如以酒浇之,醉中乾坤甚大,壶内日月颇长啊……
懿肃贵妃看着赵佶这个模样,眼神中就是轻蔑的目光一闪,最后还是忍住了,柔声低劝:“只要这逆贼能离开汴梁,便是圣人的时机!多少忠臣义士,也就等着此刻,圣人这些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平稳些,让那逆贼少些忌惮,静候那时机的到来!”
赵佶嗯了一声,还是不肯说话。懿肃贵妃无奈的叹息一声:“圣人醉了,臣妾奉圣人早些安息罢。”赵佶点点头,醉醺醺的站起来,摇摇摆摆就朝外走。
懿肃贵妃恭谨跟在他身边,几次要扶,都被赵佶甩开,到得门外,几个在廊前伺候的小内使将赵佶忙不迭的接了过来,赵佶为几个小内使架着,突然回头看着懿肃贵妃:“你们对这逆贼的盘算,难道这逆贼就能不心知肚明?爱妃爱妃,一番苦心,不要都成了虚费!朕随你们做罢,朕只随你们……”
星月在天,俯视着汴梁这座气象宏大的梦幻般的千年前第一都市,在这夜里,许多人都为卷动的潜流裹挟涌动,直向着不可知的未来,奔涌而去。
马蹄声由北而来,渐渐响亮。,听声音有数十骑一起前来,却并不如何急切,马蹄落地之声,仿佛得显得不紧不慢,在南薰门外太上别业所在,早在里许之外就有层层甲士布防————就是杨凌让出了自己原来的住所之后,也在附近选了一家前禁军将门之家留下的城外别业,基本是还是在原地没有挪窝。
无论如何,这位太上也要紧紧控制在手中的,而且乡下空气又好又安静,离自己军大营又近,何苦到大宋首都城里面享受那五环内的雾霾天气?这里已经变成了大宋都城又一个中枢所在,掌握着汴梁驻军和北边的两支强军,还掌握着都城中相当的产业,不管用什么法门搜刮来的财产在这片区域内也是堆积如山,足可支撑杨凌现在麾下军马,还有十余万从禁军遣散的丁壮所用。
汴河从汴梁南面经过,再转向各处水关,杨凌也控制了汴梁最要紧的漕运渠道,一旦隔绝,汴梁城中百万之众,只怕一个月都撑不下去,虽然皇城依旧,赵恒即位,东府之中,冠盖云集,朝局似乎都还在士大夫辈把握当中,可是杨凌遥驻城南,就足可与这些士大夫分庭抗礼,而且新旧两位君王都在掌中,万一他发起狠来,那些掌握大宋百余年的士大夫辈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正因为杨凌一跃而居这等地位,又不贸然去挑战庞大的大宋士大夫团体,只是专心经营自己的实力,并不乱伸手,这般谨慎而略显保守的行事风格反而得到不少人高看一眼,任何时代,都免不了有心存怨望之辈,或者在旧体系中觉得出头望的野心之士。
杨凌僻处南门之外,轻易不进汴梁城一次,这些时日下来,反而引得不少朝士陆续来结好投奔,表达要加入杨凌阵营的忠心,而汴梁中人,也轻易不到南门之外杨凌的范围去,就当没看见一道城墙之隔,驻军数万,甲马俱全,每日训演得烟尘斗乱,数万壮丁遣散下来的军汉每曰营建,忙碌得沸反盈天。
汴梁内外,仿佛就是两个国度一般,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当中,杨凌也没客气,自己原来的黑云都已经扩充为黑云营,却不都是人人都戴黑云,经历战阵厮杀的精锐之士组成的储备干部团体了,而变成了较为单纯的杨凌卫扈元帅,未曾入捧日军的老黑云都人员全都成了这个营头的军官,拣选前拱卫禁军中的精锐,充任军健。
全营分置左右两翼,每翼十都,一翼马军,一翼步军,全都满额,总计军将士卒一千六百之数,从汴梁堆积如山的武库积储中甲胄兵刃器械全拣选最好的,武装了杨凌这个扩大了规模的晋王卫队。
每曰一半训练,另外一半就密布四下,远远的就开始警戒,不要说闲杂人等了,就是一只苍蝇飞过,都恨不得抓下来看看是公是母,会不会危及到晋王杨凌的千金之躯。
今日一队黑云营的人马,百余骑甲士,却早早就迎在远处,听到马蹄声响,戴着黑色鹰毛的军官一声呼哨,顿时就都迎了上去。前面来的是几十名骑士,都是身着便装,簇拥着一辆马车,当先黑云军官迎上去就远远招呼来人:“可是老公相一行?”
当先一名元随也策马而出:“正是老公相!”本来还想呵斥一声还不下马恭迎?不过看看那黑云军官脸上伤疤,腰间佩着的长刀,还有不用双手纯用腿纵控健马的马术,以及总能在他身上感觉到的莫名杀气,这元随到嘴边的这句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黑云军将身后人马也跟了上来,几名小军官都膀大腰圆,马上军健也个个高大健壮,人人都皮甲戴着头盔,擦得闪亮,盔上红缨也都崭新,这盔甲都是上好的青唐瘊子甲,整个大宋这样的盔甲不知道有没有一万领,每领都值数百贯,现在全都是杨凌的家当了。
这些青唐瘊子甲虽然都擦得耀眼生光,但是甲叶上那一个个冷锻之后凸起的瘊子,仍然在提醒着人们,这是真正的军国之器,是用来上阵杀人的东西!几十名簇拥着马车的元随都停住了座骑,互相有点不安的对视,一声不吭。
不过那黑云营军官也未曾让他们为难,一声号令,所有人全都下马,马车帘幕一掀,却是蔡京一张老脸露出来,蔡京虽然已经是望八高龄,脸上皱纹深深,不过气色仍然保养得相当不错,颌下白须打理得一丝不乱,根根透风,蔡京也穿着便衣,戴着风帽,蔡京扫了自家那些局促的元随一眼,温言开口问道:“晋王遣你等前来迎候?”
那黑云都军官躬身下拜:“小人宣正郎,黑云营副都虞侯使差遣杨雄奉晋王令